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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章 業障 文 / 紫夜先生

    更新時間:2013-08-13

    戀戀不捨地告別了小萱,我便離開了她家所在的小區。沒錯,我對她的稱謂不再是藍妹妹,那不過是一個戲謔的玩笑而已。

    只有「小萱」,才讓我有現在她是我的家人的感覺。

    一開始還以為今天晚上這頓飯不過是一場假男友見丈母娘的假戲,卻沒想到還沒真正見到丈母娘,就開始真做起來。

    即使白天有再多的案子,發生了再多讓我勞力,甚至是傷神的事情,只要一想到今晚的溫馨,一切的疲勞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到我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路燈好像有些壞了,忽明忽暗的燈光讓我的眼睛很不適應。就像是在光明與灰暗兩個世界間不停地徘徊,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亦或是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存在。

    看了一眼樓下的信箱,裡面塞滿了各色的廣告宣傳頁,我抽出那份折疊好的報紙,又在裡面翻找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我隨手將信箱管好,便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走進電梯,按了關門鍵,但是電梯門卻遲遲未關,我心裡不由得有些納悶兒,難道電梯壞了?

    我又接著連按了好幾下關門按鈕,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匡當」的響聲,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我的心跳這時候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起來,原打算走出去看一眼,但是電梯門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關上……以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速度。

    電梯開始正常上升,我的心也開始莫名地有些慌張,雖然心裡知道那只不過是地心引力的作用,但我還是忍不住用狐疑的眼光審視著我週遭的一切。電梯不大,但是也不算狹小,物管人員的工作質量還是不錯的,電梯裡一直都沒有出現過貼小廣告的情況。同時也因此,電梯裡格外乾淨,四壁光滑如鏡,我的身影印在前後左右四面「鏡子」中。

    「我」,正審視著「我」。

    突然有一種赤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覺,「鏡子」中審視的目光讓我極為不安,即便我知道那些都是我自己的目光。

    不作他想,我閉上雙眼乞求心中片刻的寧靜,黑暗一下子向我湧來,周圍充滿著未知與恐慌。一陣頭暈的感覺襲來,我睜開雙眼,電梯門已經在緩緩打開。

    這棟樓雖然是電梯樓,但是這棟樓的每一層幾乎都是一室一衛的小戶,住的人也大多都是我這種還在社會中下層努力奮鬥的人。

    走廊很長,有不少轉彎的過道,而我的房間,剛好在走廊的另一頭,房門與不停地在各個樓層開開合合的電梯門遙遙相對。

    我徑直往我的老窩走去,但每走幾步,我都會回頭看一眼那扇電梯門。指示燈還停留在十四層,也就是我現在所在的這一層樓。從最初的五六步一回頭,增加到現在的一兩步一回頭,頻繁的回頭是我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不安與疑慮從心頭開始,不斷向外蔓延。

    我邊走邊掏出鑰匙,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在重重關上,不知不覺間我竟然也喘起了粗氣。關上房門之後,我的心才終於不至於那麼焦慮,就像是剛剛從另外一個世界中逃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據點。

    暫且緩住有些紛亂的心神,我一邊打開今天的報紙,習慣性地往電腦桌前走去,心跳甚至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坐在舒適的椅子上,我打開電腦,但是目光仍舊掃視著眼前的報紙,搜尋者有意思的新聞。

    當我把報紙翻到第三頁的時候,原本那應該刊登著大幅廣告的頁面上出現的卻是一張偌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長得很是清麗,但雙眼緊閉,半張著口像是準備說些什麼,如瀑的黑髮遮住了大部分的臉頰。

    緊張與恐懼再度襲來,手中的報紙散落了一地,報紙上「她」的面容也跟著散落了一地。

    看著那一地的「遺容」,一雙蒼白的手將我的心揪了起來,死死不放。我強忍住內心的不安與恐慌,複審將散落一地的報紙撿起來。出了最上面的那兩頁報紙,剩下的版面上每一頁都是同一個女人蒼白、了無生機的面孔。

    「她」的雙眼雖然緊閉,但是我總覺得它們即將睜開,用犀利的目光注視我,彷彿會看穿我的一切,看透我的內心。

    雖然是正規報紙的版式,但是我還不是傻子,報社怎麼會浪費那麼多寶貴的版面刊登出這樣一張張相同且毫無價值的女人照片,還是黑白版面。我強壓住內心的不安,開始用理性的目光審視著這份報紙,正常的報紙該有的信息它一樣也沒少,只是當我看見這份報紙的出報時間時,卻有些僵住了。十一月四日零點零分,報紙印刷出來的時間竟然是零點整!不對,即使是每日早報,也都不會在報紙上把時間具體到幾點幾分。而且報社差不多四點多才開門印刷,五點多一齊將當天的報紙發出。零點零分,怎麼可能是這個時間,完全不科學。

    出了這個印刷日期和後面那些黑白照片外,其他地方也都沒有什麼異常,我甚至還把以前的報紙都找出來比對了一遍,版式都很正常。難道是某些無聊人的惡作劇?我不由得在心裡這麼想。

    被這些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情況壓倒,疲倦的感覺再次向我襲來,這些煩心的事情,還是明天再來想想怎麼去解決罷。至於現在,還是去洗個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才來得爽快。如此想著,我就將那已經整理好的一沓報紙放在了電腦旁,一邊脫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嘴裡很乾,但臉上的感覺卻很濕潤。我準備站起來,卻不料腳下一滑,我整個人都摔進了水裡,入水後的我立馬情形,雙手掙扎著,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支撐點出了水面,不過液晶喝了好幾口水。

    抹了一把臉,我看清楚了我現在周圍的情況,再看看我自己,這才明白我原來在泡澡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還好及時醒了過來,要不然我這條小命估計就得交代在我自個兒家裡了。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但想到這裡我的後頸又是一陣發涼。

    即使是在家裡,我也有隨時死去的可能。

    如此一想,心中驟涼。

    我有些頹然地拿起浴巾,隨便擦了擦身子套上件衣服就走出了浴室。電腦旁邊依舊放著那疊報紙,報紙上的女人仍然面容蒼白,嘴唇微張,緊閉的雙眼隨時都有睜開的可能。電腦閃爍著微光。我的手輕碰了一下鼠標,屏幕緊接著就亮了起來,不是平常應有的屏保畫面,屏幕中央一個彈出的窗口很容易就吸引了我的眼球。

    是新到郵件的提醒,現在一看見郵件,我的心裡總會有一股莫名的恐慌,甚至有一點不知所措。我點了確定,不祥的預感在我心裡浮起。郵件沒有標題,我緩緩移動鼠標點了進去。果然,一片黑白充斥了整個電腦屏幕,茂密的烏黑直髮,蒼白的面容,微張的嘴唇,空洞的雙眼以及那犀利的眼神。報紙上的「她」,睜開了雙眼……

    她就這麼看著我,無聲無息。一瞬間,我竟然感覺到她微張的唇間呼喚的竟是我的名字,耳邊彷彿想起一陣幽幽的召喚聲,斷斷續續地重複「王磊……王磊……」

    鬼使神差地,我不但沒有因此而恐懼,反而將那張睜眼的照片下載到了桌面上。再仔細看那封郵件的信息,幾個數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十一月四日零點零分,又是零點零分。

    我拿起一旁的報紙,「她」的眼睛緊閉著,看著這張臉,我難免有些發毛,總覺得「她」好像已經從報紙裡活了過來,到了我的電腦裡。

    我的目光焦距到報紙上標著日期的地方,沒錯,十一月四日零點零分。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秒針剛剛走過事兒,分針和時針在唯一能夠重合的位置重合著……

    再看看電腦上的日曆,十一月四日……

    現在就是十一月四日零點零分,也就是說我手上這份報紙是現在才排版印刷出來的嗎?可笑,但是我卻笑不出來,手上這份真真切切的報紙提醒著我,這一切,極有可能是人為。

    可我現在不認為這是個惡作劇,我也想不出我身邊有誰這麼無聊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如果一切都是人為,那又怎麼解釋我在浴室裡睡著,卻剛剛好在那個時間點兒醒過來,又剛剛好在剛才十二點剛過的時候抬頭看掛鐘呢?像這種被偶然因素充斥著的事件,明顯就是隨機事件,沒人可以預料,更沒人可以左右。難道,一切又都只是一個巧合?

    現在的我還沒法兒回答這個問題,整顆心一會兒平緩正常地跳動著,一會兒又莫名其妙地加快。這完全是我身體最真實的反應,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身體,但是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這樣沒有規律地跳動。

    心悸多汗,這好像是腎虛的人才會出現的毛病吧?沒想到我現在也算是體驗了一回。

    我的目光在整個房間裡掃視,如舊的桌椅,如舊的書櫃,櫥窗裡還擺放著兩排整齊的各式各樣的空酒瓶子。一切都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樣,只有從浴室到我腳下的水漬成為了我活動過的痕跡。

    視線在衣櫃前停留,緊閉的櫃門像一道古老的大門,彷彿通向了另一個世界。

    我緩緩向它走近,盡量小心不要發出總是會壞事的腳步聲。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在這附近,還有除我之外的另一個人,另一個用照片上那雙「眼睛」盯著我的人。

    站在衣櫃前,我卻遲遲沒有動作,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打開它,又會有什麼「東西」等著我,難道就是那雙眼睛?

    王磊,你怎麼可以這麼沒出息!

    我在心裡罵著自己,心一橫立馬就伸手拉開了櫃門。櫃子發出嘶啞的聲響,如同即將命殞的老人。

    櫃子裡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我掛在裡面的一些襯衫和外套,其中一套平時不常穿的西裝,安安靜靜地掛在衣櫃內壁上,剛好正對著我。上衣和西褲剛好掛成了人形,只不過是個扁平的「人」而已。

    衣櫃底的一雙珵亮的皮鞋更是整齊地擺放在下面,我記得不久之前,好像還特意收拾過。

    衣櫃裡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我順手將衣櫃門關好,那個「人」也理所當然地被我關在了裡面。

    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時間也不早了,我關好燈之後便直接鑽進了被窩。

    我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可能是因為在浴室裡的那一覺,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睡意,翻來覆去地,總覺得很不自在。

    我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適應著房間裡的黑暗,即便是在黑夜裡,我也還是能夠辨認出大體的方位。

    就這麼靜靜地躺著,耳朵習慣性地捕捉著週遭的一切聲音。掛鐘裡秒針行走時的滴答聲,電腦沒有關機,主機還隱隱發出低沉的聲音,玻璃窗被窗外的風吹打著發出輕微的響聲。

    唯獨……此時響起的輕輕的敲門聲,是我剛才完全沒有聽見的。

    「篤……篤……篤……」

    聲音很輕,就像窗外的風聲一樣,不仔細聽完全不可能注意到。我沒有發出聲音詢問,只是用目光鎖定了那扇門。

    這敲門聲,不急切,既不是高建寧大大咧咧地用拳頭無規則地敲打的聲音,也不是修水管的工人不耐煩的敲打聲。它機械而緩慢,輕微但卻足以讓我的耳朵捕捉。

    僅僅是機械地,不帶絲毫屬於人的情感的聲音,就如同那牆上掛鐘裡的秒針,滴答滴答,無情地響著。

    而這奇怪的敲門聲,卻也只響了三聲就結束了。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是我的幻覺的時候,它又回來了。

    那種聲音,輕微得就像是用一個手指的指甲在門上輕摳,仍舊是機械而緩慢,三聲之後,又戛然而止。

    我再也忍不住了,掀開被子翻身從床上起來,光著腳就往門口走去。

    走廊上微弱的燈光從門上的貓眼裡射進來,就像一隻真正的貓眼。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不一會兒,同樣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應該說是摳門聲,讓我的心懸到了一個我還沒法兒估量的高度。

    下定決心,我趁著這聲音剛剛響了第一聲的時候,我便瞇著一隻眼睛湊到了貓眼上,想要看清楚在我家門外作祟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是我不曾想到,就因為我看了那個貓眼,我的心臟幾乎停滯了接近三秒的時間。

    另一隻眼睛在貓眼外與我對視,那只跟我一樣放大的瞳孔,空洞無神,卻又深邃而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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