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9.第259章 原來是她 文 / 公子傾純
柳氏攙扶著如夫人走進了御花園。如夫人垂頭喪氣地走著，望著滿園蕭索的秋色，想起自己即將上戰場的兩個兒子……不由悲從中來來，眼淚源源不斷奪眶而出，柳氏忙不迭替她擦拭淚珠，安慰她。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宮女快步走到柳氏和如夫人的面前，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微笑道，「如夫人！柳夫人！我們娘娘想要見見……」
她的話音還未落，就被激動的如夫人打斷了，「是皇后娘娘她改變主意了嗎？皇后娘娘要見命婦？」
那宮女微愕，隨後微笑道，「不是的，如夫人！我們娘娘，是承歡宮的歆昭儀娘娘！我們娘娘想見見柳夫人！」
如夫人一愣，下意識望向柳氏，「你認識這位歆昭儀娘娘？」
柳氏眸光微閃，卻不動聲色搖了搖頭，目露茫然道，「兒媳不認識啊！」
如夫人卻面露喜色道，「這位歆昭儀娘娘，雖說位份只是昭儀，可是她卻是皇上最寵愛的一位妃嬪，她說的話，皇上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原本本夫人就是打算進宮來求見歆昭儀娘娘的，可是本夫人又聽說，這位新昭儀娘娘，性格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本夫人料定她不會答應的，所以才放棄了，轉而求見皇后娘娘……」
「現在好了！歆昭儀娘娘主動要見你！你一定要趁這個機會，請求歆昭儀娘娘，讓她在皇上的面前說說，求求情……你明白了麼？」
柳氏柔聲道，「放心吧！娘，兒媳明白了！」
「好！那你快去吧！莫讓這位歆昭儀娘娘久等了！」如夫人欣喜道。原本已經變成死灰的一顆心，瞬間又復燃了！她的心中驚喜萬分！
柳氏便跟隨紫軒，來到了承歡宮。
進入承歡宮後，紫軒對柳氏道，「柳夫人！我們娘娘正從坤寧宮趕來，請柳夫人稍等片刻！」
「好！」
當沈映歆走進承歡宮，看到正亭亭玉立站立在，光可鑒人的金磚地上的柳氏，眸光微閃，轉身讓紫軒等人都退下了。
聽見身後傳來陌生又熟悉的腳步聲，柳氏眸光微閃，隨後轉過頭來，笑吟吟地望著沈映歆。
「果然是你！」沈映歆緊緊盯視著她，「柳素素！」
柳素素盈盈微笑著走到沈映歆的面前來，「影貴妃！許久不見了！」
沈映歆望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經不是柏國的影貴妃了，如今我是祁國的歆昭儀！」
柳素素臉色未變，依然笑吟吟道，「影貴妃……不，是歆昭儀！果然是夠狠心的，一眨眼就把曾經在柏國的一切記憶都抹去了！可是歆昭儀帶給柏皇的傷害，卻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
「一輩子？」沈映歆淡淡一笑，道，「你知道麼？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輕易提到一輩子！因為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比我們任何人想像的都要長！或許今天我們堅定不移執著的一個人，一件事，明天就會隨著時間，而漸漸淡忘了……」
「歆昭儀是想讓柏皇忘了？忘了和歆昭儀曾經的一切？忘了歆昭儀？」
「惟有如此，他才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沈映歆眸光堅定道。
「他真正想要的？」柳素素啞然失笑，卻是苦澀的笑容，「歆昭儀，您知道如今柏皇想要的是什麼嗎？」
沈映歆沉默了。
柳素素望著沈映歆道，「不知道吧？其實，如今柏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正因為如此，他每日渾渾噩噩，迷糊度日……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你覺得，他能很快忘記這一切麼？能忘記一切，得到所謂的你口中的，他真正想要的麼？」
聞言，雖然沈映歆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她已能猜到，此時的柏國，此時的南門琉燁……必定比她能想像到的，還要糟糕！難怪鎮南王爺會親自上戰場……
沈映歆盯視著柳素素，道，「他趁著祁國內憂外患之際，起兵攻打祁國，如今大軍已經壓近……他的一門心思，還是放在朝政上的吧！」
「歆昭儀……」柳素素苦笑道，「難道您還不明白麼？如今的柏國，不管是內政，還是軍事，都是由鎮南王爺一手掌握！如今柏國朝中真正主事的人並非柏皇，而是鎮南王爺！如果不是鎮南王爺，柏皇他早就已經……你明白了麼？」
沈映歆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那麼……他如今每天都做什麼？」
柳素素緊緊盯視著她道，「沈映雪，是您的親妹妹，是吧？」
沈映歆淡淡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那你可知道，」柳素素的語氣帶著一絲憤怒道，「如今這個沈映雪，仗著柏皇的寵愛，將柏國的後宮搞得烏煙瘴氣！可是柏皇依然縱容她，寵她，有時候讓人忍無可忍，就連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誰都知道，沈映雪之所以如此受寵，她的唯一法寶，就是那張和歆昭儀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雖然早就已經聽說了，但聽見從柳素素的嘴裡說出來，沈映歆依然忍不住心中一顫。
她蹙緊了眉頭……她原以為，此次南門琉燁回去後，隨著時光的推移，終有一日，會忘了她！到時候南門琉燁遇到一位真正值得他對她好，兩人互相愛慕的女子……就會徹徹底底忘了沈映歆！可是她沒有想到，沈映雪的突然發現，讓原本已經很複雜的局面，變得更凌亂了！
當初她將沈映雪從柳素素的手中要回，帶入了柏國皇宮，她的原意，只是希望能改變沈映雪囂張跋扈的性子！倘若沈映雪不改掉自己的性子，她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而且，還會加速走向一條自取滅亡的絕路！
可是沒有想到，她意外離開了柏國，無意中卻將沈映雪落下了！因為長相酷似沈映歆，此次南門琉燁大受打擊，心灰意冷回到柏國後，看到沈映雪那張酷似沈映歆的臉，南門琉燁就此沉淪……
沈映歆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目光轉向窗外，落在遙遠的某一處，淡淡道，「事情已經成為這個樣子了，我也沒有辦法……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淡出他的視線！既然已經選擇了，就不能再去打擾，不能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
聽了沈映歆的話，柳素素眸光微閃。思索了片刻後，她若有所思道，「或許你說的是正確的吧！希望有朝一日，柏皇能徹底醒悟過來！而這個沈映雪，也不能再這樣任由她囂張下去了……否則，她遲早有一日，會成為柏國的千古罪人……」
沈映歆卻冷笑道，「我瞭解沈映雪！她還沒有那個本事！」
柳素素見她這麼說，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沈映歆忽然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怎麼會來祁國？怎麼變成了如夫人的媳婦？」
柳素素眸光微閃，微笑道，「沒錯！如今我是如夫人的媳婦！」
「那……鎮南王爺他……」沈映歆困惑不解。柳素素不是即將成為鎮南王爺的王妃麼？怎麼突然又來到祁國，成為如夫人的媳婦了？
柳素素淡淡道，「我和鎮南王爺，已經不再有任何關係了！和你一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擾他的生活，從此忘了他，兩不相欠，也兩不相見……」
沈映歆吃了一驚，瞪大眼睛道，「為什麼？」
在她的記憶裡，鎮南王爺和柳素素，兩人雖然沒有成婚，鎮南王爺也還沒有給柳素素一個名分，可是鎮南王爺和柳素素，卻是一片真心對待彼此的！尤其是鎮南王爺，為了柳素素，甚至多年未娶妻，也未納妾！知道鎮南王爺和柳素素關係的人都明白，鎮南王爺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柳素素！
可是如今……柳素素卻要和鎮南王爺兩不相見……難免讓人震驚，繼而心中生疑！
柳素素唇角的一抹苦笑越發苦澀了，美眸中也流露出一絲慘痛之色，「歆昭儀如今深居祁國宮中，自然不知道……一個月前，鎮南王爺迎娶了柏國宰相之女為王妃……如今鎮南王爺已經有了他真正的妻……」
沈映歆愕然，隨即詫異道，「為什麼？鎮南王爺他的心裡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麼？」
柳素素冷笑了一聲道，「不錯！鎮南王爺迎娶那女人的前天晚上，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自從柏皇獨寵沈映雪，對後宮其他妃嬪不聞不問，對朝中的朝政也鮮少過問，朝中大臣們，屢屢頗有微詞……」
「鎮南王爺擔心南門琉燁會遭遇內憂外患，所以鎮南王爺迎娶了宰相之女為王妃！那宰相之女，愛慕鎮南王爺已經有兩年了，宰相大人將女兒嫁給鎮南王爺後，次日就主持朝政，將那些暗中對柏皇頗有微詞的，心生不滿的人都清出來，輕則罰祿懲戒，重則砍頭……這樣一來，朝中暫時平靜了下來，柏皇手中的皇權，也暫時穩固了……」
沈映歆心裡咯登一跳，隨即蹙緊了眉頭……沒想到為了南門琉燁，鎮南王爺竟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而鎮南王爺這麼做，無疑深深傷害了柳素素的心！
這一切歸根到底，是沈映歆的錯，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想到這裡，沈映歆的心裡一痛，柳眉也蹙得更緊了……她不知自己要做些什麼，才能彌補這一切……
可是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薛****告訴她的那番話……薛****離開祁國時，所看到的民不聊生、淒慘無比的景象……這就是天下四分五裂所造成的！柏國和祁國，南門琉燁和齊隕墨，總有一天，要分出個高低，要有一方成為勝者，成為天下真正的主人……到時候，老百姓才能過上天下太平的日子……
想到這裡，沈映歆的心裡越發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