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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把那些太穢都趕走! 文 / 雲錦伊

    趙雅文有苦說不出話,拿著手帕擦著額頭的汗,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夏半黎急急的上前一步,著急的看著趙元雋勸說:「這夫妻總有個吵架拌嘴的時侯,父親不要生氣了。大夫人即然生了氣,又病了,那父親更要去好好勸勸她了,要不然傳出去,倒成了父親寵妾滅妻,不尊嫡妻,連生病都不管不問,這聲名可不好。」

    趙元雋聽了深為為然,點了點頭,話也不多說了,邁步就向內室後院裡走,「我這就去看看她,不能讓她這麼性任。」

    半黎跟著他後面,滿臉焦急,也向後院走,邊走邊抱怨著趙雅文:「姑母,大夫人這是病了幾天了?不會己是病得起不了床了吧,你怎麼不勸勸她呢,鎮國公府的名聲都不顧了,兩個加起了一百歲的人了,怎麼都還這麼沒有規矩——」

    趙雅文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直想著跳腳扇人,規矩!規矩!又是規矩!她還有沒有別的可說了!

    偏偏到了這一刻,她還真是沒有話可以反駁,規矩這兩個字,倒成了她的死穴了,一點就倒,毫無反抗餘地。

    趙元雋快步向前走,臉上分外的焦急,夏半黎這幾句話直插進了他的肋骨上,天朝律法以孝治國,以妻為尊。特別是這清流文人,更是十分重視這尊卑,這寵妾滅妻的名聲要是傳出去,他這官也不用作了。

    大廳中,趙元雋三人剛剛出廳門,七夫人也站起身來,面帶愧色的說:

    「這是我不對,沒把家管好,連大夫人生重病不肯看病吃藥,這種大事也不知道,我願意受罰。父親,還是快去請孫大夫,我也去看看,有什麼需要的。」

    趙東泰沉著臉,七夫人是負責管家,這一會過去也是應該的,有個什麼事情,也能插上手,他說:「嗯,你也去吧,大夫,我讓趙慶余去請。」

    「是。」七夫人忙快步跟上趙元雋的步伐,帶著急切,邁著小碎步追上去。

    幾位姨娘一看,也站起身來,「老大爺,那我們也去看看,給大夫人請個安吧。」

    「去!去!去!你們去幹什麼!平日裡要不是你們整日裡勾著元雋,他能把嫡妻丟在腦後?現在連這寵妾滅妻的名聲都要傳出去了!都給我老實在這呆著!」趙東泰一頓吼把這幾位姨娘人人說了個面紅耳赤,彼此互看了一眼,咬著唇,訕訕的又坐了下來。

    宮老夫人站起身,擰著一張老臉,滿臉的不高興,中氣十足的說:「那我去看看吧,不論雪心是死是活是病是殘,一有准信兒就給老爺你傳個信出來,省得都在這乾坐著大眼瞪小眼。」

    趙東泰眼睛又是一暗,這說得是什麼話!大夫人本就是病著,宮雲霜這話倒是像詛咒了,傳了出去,他們府中還真就坐實了欺壓嫡妻,虐待兒媳的罪名了。

    趙東泰張口就想吼她幾句,可一想到,那邊還沒有信兒,這宮老夫人去了,像她說的,好歹,還有個傳信的人,他呼呼的吐了幾口粗氣,說:

    「那你就去吧!只看著,少說話,有什麼信兒,就讓人先傳出來!」

    「放心吧老爺,雪心就是病死了,我那棺材板也是現成,給她用上正好,出殯治喪風風光光一點亂不了,絕不讓外人看了咱們笑話。」

    趙東泰給這話噎得牙疼,連話也懶得再說了,揮揮手,打發宮老夫人快點去。

    宮老夫人站起身,揚著一張紅光滿面的老臉,倒是更見精神頭了,扭著腰就向著後室走去。

    溫雪心的院子裡,趙東泰領著幾個人大踏步的遠遠走進來,院門口的守著是大丫環紅英,她臉色立時就是一變,額角邊立時流下一行冷汗,急得團團轉,東張西望著,心裡亂成一團,這可怎麼辦?!

    夫人和小姐還沒回來,老爺倒是來了,這可怎麼應付過去呀!

    紅英眼珠子一轉,轉身就向院子裡跑,沒一會,紅英臉上戴著口罩手中提著一個木桶,裡裡陣陣的煙霧嚮往冒著,另一隻手中扇著扇子,不停的扇著桶裡的白煙,四處薰走著,沒一會一陣陣的白霧嗆人的煙氣就把院子給充滿了。

    趙元雋帶人走過來,剛到了院子門口中,就被這煙氣給薰著止步,皺著眉頭就問:「紅英,你這是在幹什麼?這麼大的藥草煙氣,大夫人本來就是病著,你這麼一薰,大夫人的病情不是更嚴重了嗎?」

    紅英也沒放下手中的傢伙,上前一步說:「老爺,這是大夫人吩咐的,夫人的這病,就是讓那邪魔鬼怪給纏上了,總有小鬼穢氣跟著她——」

    說到這裡,紅英遛遛的目光向著夏半黎瞟了一眼,不屑的眼神分明就是指著她口中那惡鬼就是說的夏半黎,紅英揚高了聲音又說:

    「大夫人身子骨這三年來一直就不好,求醫問藥都不管用,大小姐一片孝心,去是城隍廟求籤問神時,有道高僧給大小姐批了這一個籤文,大夫人是命犯了小人剋星,所以呀,只就用藥符子加上艾草,除去這屋子裡的妖氣霉氣穢氣鬼氣病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去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也全隔離了,大夫人的病才能好——」

    紅英一邊提著那一桶薰著的艾香草,手中的扇子不停的向著夏半黎的方向扇著,陣陣嗆人的白煙直扇著她的衣上去,她一邊陣陣有詞的回了一句:「半黎小姐,對不住了,我這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去穢氣——!」

    去穢氣?夏半黎動也沒動,捏著帕子,看著紅英上竄下跳,拿著個扇子,不停的向著她身上扇著這薰人的草葉草。這就是去穢氣嗎?怎麼不撒狗血呢,那不是更去穢氣,這紅英還真是跟大夫人一條心呀,她這剛剛進了鎮國公府門吧,這就成了太穢了,呵呵。

    趙元雋讓這艾草的葉子薰的一陣咳,眉頭打了個死結,向著後面退了二步,憋著一肚子的氣,這個溫雪心到底又是在鬧什麼鬼!鎮國公府裡哪來的穢物,這不就是說府裡不乾不淨嗎,傳出去像什麼樣子!真是個不省心的嫡妻。

    「紅英!薰完了就把那個桶拿到一邊去,大夫人這院子,你這裡裡外外把這裡也都薰遍了,這就行了,再薰下去就把大夫人的病薰得更嚴重了。」趙元雋說完了這一句,仍是站在門口不走,想等著這煙散一散,再進去看望溫雪心。

    趙雅文反應的快,立時捂著鼻子上前一步,就說:「大哥,這煙薰法也是治病的一種方法嘛。即然大嫂正在治療,這院子裡又剛剛讓艾草薰過,還帶著藥味,不如就讓院子裡先散一散味道,你晚一點再來看大嫂,那裡大嫂的精神也能好一些。」

    紅英更是來了勁頭,手提著那桶艾草葉子,又是使了勁的扇著:「去病氣了——去邪氣——去穢氣——不乾不淨的小鬼快快散去——」說完這一句,她乾淨就拿出一把艾草葉子,向著夏半黎的身上灑去,紅英邊灑著,口中還硬氣的說:

    「半黎小姐,這也是夫人交待的,你這剛剛從府外回來,身上不定帶著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呢,還是好好讓這符咒好好淨一淨,再用那柚子水洗一遍身子,跨過火盆子,把那不乾不淨的全給驅走,這三年前呀,就是沒過這一著,所以你剛一入府才招來了那些不乾不淨的——喲,小姐,我只是實話實說呢,可不是說你不幹不淨的——」

    夏半黎挑了挑眉,面紗下的嘴角邊勾起一道笑,句句都是說不乾不淨,就差直指著她的鼻子罵了,這還不是說她嗎?這紅英還真是好一張巧嘴呢。

    趙雅文幸災樂禍跟著說了一句:「可不就是嘛,從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來的人,身上還不就是亂七八糟,不乾不淨,可要好好淨一淨,把那些太穢都趕走了才成,大夫人可是病著,身子正虛呢,可經不起又給那些命硬的克了,過了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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