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無你不歡】513 背著她一直走 文 / 穿游泳衣的小魚
等季翰林把行李安置好的時候，楊靜依舊坐在了陽台的鞦韆籐椅上，安靜地望著外面的江景，江對岸也是一排古香古色的客棧，再朝著遠處望過去，那裡是蔥蔥鬱郁的群山，這個小鎮上已經有了初秋的味道，江邊的青石板路偶爾也有遊客路過……
她被眼前寧靜的景致吸引了，甚至忘記了那一段壓抑的日子。
季翰林在那張大床上愜意地躺下，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又緩緩地睜開眼眸，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一瞬不瞬地望著坐在籐椅上的楊靜。看著她沉靜的模樣，季翰林心裡不由得一暖，突然覺得他應該早一些抽出時間來這裡逛逛的。
她似是感覺到什麼，下意識地回過頭，她看著半躺在大床上的男人朝著她招招手，漆黑的眼眸如同化不開的濃墨一般。
「傻妞兒，過來。」季翰林似笑非笑地說道。
楊靜不滿地皺了皺鼻子，她當然不願意過去，可是季翰林很無恥地威脅她，她只得不情不願地走過去，連鞋子也沒有穿，赤腳走在微涼的地板上。
「你聽聽，這床的響聲真大！就是比不上咱們家裡的。」季翰林翻身立刻將她壓在了身下，模擬著起伏了幾下，老式的雕花大床立刻發出刺耳的「茲呀」聲，他的臉色頗為遺憾，還憤憤不平地說道：「回去之後一定得把小周這個月的獎金給扣了。」
楊靜有些不高興，揚起粉拳在他的胸膛捶了他幾下，沒好氣地說道：「你腦子裡每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季翰林「喲」了一聲，立刻將她的小粉拳握在掌心裡，薄韌的唇緩緩覅勾起一抹弧度，眸色波光瀲灩一般。他邪魅一笑，不懷好意地說道：「那昨晚上是誰求著我還想多要一點……」
她的臉頰倏然一片緋紅，一直穿透了耳後根，楊靜輕輕地咬了咬嘴唇，瞪他一眼，索性厚著臉皮說道：「我才沒說那樣的話，除非你能拿出證據來。」
「要證據呀！這還不容易……」季翰林微微勾了勾唇角。
「啊！不要！」楊靜壓驚呼一聲，連忙去當那一雙不安分的手，故意沉下臉來，沒好氣地說道：「這大白天的不許胡鬧！」
看著她一臉羞紅的模樣，季翰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低頭，湊到她的耳際似笑非笑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胡鬧了？」
呃，楊靜嘴角一抽，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給她反悔的機會，立刻已經從她的身上爬起來了。
「美人兒，晚上的時候哥哥一定讓你開心！」他故意用那一種流里流氣的語氣。
「臭流氓！」楊靜碎了他一口。
季翰林笑得像是一隻狐狸一樣，挑了挑眉梢，說道：「流氓有什麼不好，我只對你一個耍流氓，而且我敢保證，我絕對不臭，而且還是你喜歡的那一種『香』。」
她決定沉默，跟他鬥嘴，好像每次從都是她輸。
從江上飄來了一陣清脆的山歌，歌聲穿過陽台的雕花大門，落進了他們的耳中。
郎在高山打一望羅喂！
姐在喲呵裡喲！
情郎妹妹喲！衣喲洗衣裳喲喂！
洗衣梆梆吹得響羅喂！
郎喊喲幾聲喲！
情郎妹妹喲！衣喲捷來張喲喂！
……
如今的古鎮早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人跡罕至的小鎮了，現在的它已經是一個熱鬧的景點，到處都是旅行的人，那些人的臉上或是冷漠，或是微笑，或是淡然……楊靜一直都覺得，來這種古鎮旅行的人大多數都有一段故事，因為他們是被古鎮的孤獨吸引來的。
在這樣人生地不熟的古鎮，可以遇上很多陌生的人，陌生的事，誰都不認識誰，很多的時候卻又能走到一起去，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暢談心中的夢想……
安頓好了之後，楊靜立刻就拉著季翰林出去轉了一圈，每一樣東西她都很感興趣，尤其是街邊那些特別的小飾品，她都在看上幾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有買，挽著季翰林的手臂繼續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有人說，旅行就是從一個自己呆膩的地方去往一個別人呆膩的地方。可是，楊靜卻覺得她的旅行是一種放鬆，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做很多種以前都沒有做過的事情，誰都不會認識你，你可以站在空曠的江邊發洩地大喊一聲，沒有人會像看瘋子一樣看你，因為喜歡旅行的人大多數都是寂寞的，或許，他們更多的是羨慕你又這樣的勇氣。
他們幾乎把大半個古鎮都逛遍了，走回客棧的時候，楊靜說自己走累了，季翰林立刻蹲下去拍著自己的背，溫柔地笑著說道：「快點上來，我背你……」
楊靜斂眸一笑，連忙爬了上去，雙手摟著他的頸脖。
這樣的感覺真好，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時候她都不懂得什麼叫做曖情，卻知道這世上有這麼一種叫做曖情的可以讓人瘋狂的東西。
「老公，累不累？」她笑著問他。
「那你下來？」季翰林立刻就停下腳步，笑米米地反問她，語氣裡卻是說不出的寵溺。
楊靜唇角一揚，撒嬌道：「才不要下來！」
很多年後，她總是會想起這一天晚上，她趴在他的背上，他帶著她走了很長的一段青石板路，他給她自己少年時候的故事，給她將這三年裡發生的事情……楊靜安靜地聽著他低沉而又性感的聲音，一字一句，輕輕地敲擊在她柔軟的心臟上。
「翰林，你小的時候有沒有理想？就比如像很多普通孩子那樣，想當一個飛行員，或者科學家，又或者當警察……」她趴在他的身上，小聲地問道。
他們已經走過了最熱鬧的一段路，偶爾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還有從草叢裡發出來的陣陣蟲鳴。
季翰林微微皺眉，他也有過理想的，很小的時候，他想當一名飛行員，那時候他最羨慕的就是能夠在天空中翱翔的小鳥，後來再長大一些，他喜歡上各種旅行冒險，也想過要當一名冒險家，可是他母親一直都不同意，尤其是最後一次他跟莫辰逸從亞馬遜熱帶雨林回來之後，他母親開始阻止他的一切冒險活動，後來，他只能跟著莫辰逸一起來到這個城市。
他有過理想，卻又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命運早就從一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誰都改變不了。
季翰林沉默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楊靜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老實給我們佈置了一道作文題目，就是『我的理想』，你知道嗎？我竟然洋洋灑灑地寫了五百字，那時候五百字已經算是很多了，最後老師把的作文當成範文在班級上念出來，又當著所有同學的面誇獎我，你想不想知道我都寫了些什麼？」
「嗯。」季翰林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說等我長大了也想當一名老師，可是後來填志願書的時候，我爸硬是把我的第一志願給改了，不過，我還是為自己當初的理想感到滿足。」
楊靜微微笑著，唇畔的那一抹笑容在朦朧的夜色中有些模糊。
季翰林似是感覺到什麼，眼眸微微瞇了瞇，一臉認真地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翰林，我答應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要承受什麼，不管發生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輕易改變的，因為我的第一個理想已經夭折了，這一次，我想一直走下去，一直到我們老得走不動的時候……」
傻瓜……季翰林在心裡深深長長地歎氣，卻還是說道：「我理解，我也知道，這一次我也不會改變，即使變數再大，也不會。」
在這樣一個古韻安詳的夜裡，夜風中似是夾雜了花香，飄飄忽忽地纏綿而來。楊靜就這樣輕輕柔柔地訴說著，她的眼神認真而又柔軟，一直抵達到季翰林的心底深處，觸動那一根早已經斷了的弦。
季翰林的胸口有些酸澀，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撕扯著。他安靜地聆聽著她訴說，這段時間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說這麼多的話，她說了很多自己過去的事情，她說自己的初戀，也說了自己那一段失敗的婚姻，她說，能夠遇上他，是她最幸運的事情……
回到客棧之後，楊靜立刻鑽進了浴室，走了一個下午，她的覺得雙腿都快斷了。洗了澡，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雖然這個古鎮依舊熱鬧得像個白晝一樣，但是他們住的客棧卻很清淨，晚上十點過後，江面上已經沒有了過往的船隻。
她安靜地坐在鞦韆籐椅上發呆，靜靜地聽著江面潺潺的流水聲，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
一直到季翰林裹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楊靜這才回過神來，微揚起尖瘦的下巴，朝著他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
季翰林有些失神，不由得小腹一緊，她的長髮半干，隨意地散落在胸前，夜風纏綿而來，亂了她的髮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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