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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魔女的條件 第172章 局外局 文 / 勾心豆角

    第172章局外局

    孩子沒了。

    許溫蒂知道,報應一定會來的,只可惜,讓她沒想到的是,竟然來得這麼快。

    她本來就胎不穩,再加上受到驚嚇,因此孩子沒了。這怪不了誰。可是她怎麼就受了驚嚇了?她在床上等著蕭鈺來,可是終究沒有等到她。

    幸虧楚然送她去了醫院,否則恐怕就是一屍兩命了。

    楚然怎麼又出現了?他不是回來看楚梵的嗎?怎麼又來她的房間了。

    許溫蒂靜靜地坐在醫院雪白的床上,周圍的雪白讓她感到厭惡,她雙手死死地抱著膝蓋,指節泛白,雖然她面上顯得格外冷靜,但緊摳著膝蓋的指,出賣了她。

    此刻,在她身旁的,是楚梵、楚然,她視為敵人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會認為楚然是敵人,直覺!直覺告訴她的,他太反常了,突然回來,詭秘的在她身旁出現,楚梵更可怕,她應該在家裡坐小月子,為什麼也來跟著起哄。

    「翹翹,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楚然柔聲安慰,一手輕柔地順著她的發,他面上帶著一絲痛楚,但他這話,說得是那麼的不合時宜。孩子是意外得來的,她不敢保證以後會再不小心,吃一塹長一智。

    「哼。」楚梵撇開頭,道:「都沒有了,還想著做什麼,太傷心了對自己身體沒好處!」她的話十分尖銳,卻透出絲絲關切,這樣要比楚然的關懷要來得真切。

    許溫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傷心,大腦一下子還轉不過彎來,心裡只覺她還在等著蕭鈺,等著她來救自己。

    一定是劉福女。幹的好事!她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害她?劉福貴又不是她親哥哥,就算是她親哥哥,害死他的也不是她啊!

    「梵梵,你少說幾句。」楚然起身推著楚梵到了門口,又道:「你自己不也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呢。」

    「我回家也就我一個人,我不去。」楚梵不依,旋身來到沙發上躺下,又道:「不如我也在這裡住院好了。」

    「你——」楚然有些怒了,他欲上前拉起楚梵,許溫蒂突然說話了,「讓她留在這兒吧,反正我也想有個人陪著,你回來一定沒有跟爹地說,還是趕緊回去吧。」

    相對於楚然,許溫蒂更相信楚梵。雖然她語氣不好,但看得出她是真的關心她。

    聞言,楚然先是一滯,旋即無力地笑了笑,道:「好吧,那你要好好歇息。」楚然旋即出門,在外吩咐了護士半日,才走了。

    他這前腳剛走,楚梵就湊了上來,二話不說拉開被子和許溫蒂躺在了一塊兒,幸得床大,許溫蒂也沒覺得擠,只往旁邊挪了挪,怪異的看著她。

    楚梵用棉被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似乎抖了抖,才睜大了眼看向許溫蒂,吞了吞口水,顫著音道:「山莊裡有鬼。」

    聞訊,許溫蒂瞪大了眼,抬起手就想給楚梵一巴掌。難道一切都是楚梵設計的?現在她孩子沒了,她居然落井下石,還拿鬼來說事?!她不在乎才怪!這好歹也是她的親兒!先不論它的父親是誰,它好歹是她肚子裡的一塊肉啊,血濃於水!

    楚梵顯然不解許溫蒂的意思,忙起身制住了她,道:「你怎麼了?你被鬼上身了?別害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我自認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為什麼要害我!」

    楚梵說了一大堆,許溫蒂有些接受無能,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丫的居然以為她被鬼上身了!

    不過,她這麼說的意思,是她真的看見鬼了?!

    「你才鬼上身了!」許溫蒂甩開她的手,冷冷地撇開了臉。

    「你沒被鬼上身,為什麼要打我?」楚梵語氣中帶著委屈,她汪汪的大眼裡添上了水色,一臉無辜的模樣,我見猶憐。

    「誰說我是要打你了,剛才我看見你臉上有個蚊子,想幫你打了。」許溫蒂背對著楚梵,說了謊話,因為是背對著,所以這個慌說得極為順利,可也太過老套了。

    不免引起了楚梵的懷疑,她猛的探頭正視著許溫蒂,狐疑道:「真的?這大冷天的,哪來的蚊子?」

    得,她智商還不低。

    「呃。」許溫蒂有些不自然,避重就輕,敷衍道:「其實我也見到了鬼。」

    「你也見到了?」兩人有了共同的遭遇,楚梵完全忘了先前的不愉快,拉著她驚奇道:「在哪裡在哪裡?我是在碧園裡見到的,所以就不敢去了,但是我肚子餓死了,幸好楚然回來了,我才讓他幫我去拿點東西的。」

    「我也是在碧園。」許溫蒂冷不防地看向她,語氣中也帶有驚恐。

    「你看到的什麼?好可怕啊,自從那天我流產以後,就感覺有個東西一直盯著我。」說著,楚梵緊緊地抱著許溫蒂,又死命地搓了搓雙臂,道:「哎呀!別說了,光是說我就毛骨悚然!」

    聽罷,許溫蒂就沉默了。

    楚梵這麼一說,她就半點嫌疑都沒了,而且她也是受害者。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詭異?而且趕在這麼個時候,山莊裡的男人都不在,蘇雪陽去了美國,楚萬庭正好要做心臟復甦,楚萬鈞被圈在梅園裡,沒有楚萬庭的命令誰也不能放他出來,年關來了,周管家要忙著購置年貨和送給各大關係戶還有高官的禮物,說起來,偌大的山莊裡就只有楚梵和許溫蒂兩人。

    說來說去,最有嫌疑的人還是突然回來的楚然,他怎麼就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回來?但是這『鬼』是早就出現了的,也不是他回來才有的。

    劉福女……

    「你還記得我們家有個叫劉福女的女傭嗎?」

    「她啊……」楚梵還有後話,卻警惕地看了許溫蒂一眼,旋即怯怯道:「我說了你可別生我的氣,記我的仇啊!」

    「你說。」不管她說什麼,但是能越多的理解劉福女,就是『破案』的關鍵所在,這個鬼肯定不是什麼鬼,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哎,我說些你不愛聽的,你也別多想,我就是說說。」楚梵靠倒在床頭,顯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她似乎有很大的秘密藏在心底,現如今不吐不快。

    「嗯。」許溫蒂沉沉地應她。

    「你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楚家都是他的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了,所以他想怎麼樣都可以,可以說是隻手遮天!你知道嗎?我工廠的事,我懷疑背後就是他在搗鬼,不是因為帥言,我對他有成見,是真的,我有線索,有證據,可是現在誰敢和他對著幹?帥言現在的處境咱們是有目共睹的。」

    「說說看你的證據。」許溫蒂還保持著冷靜,經過她這麼一說,她更加清醒,但也不至於就聽她片面之詞就相信她。

    「那天你不是和我一起去工廠剪綵嗎?你以為他是因為你懷孕了才不讓你去的嗎?天曉得,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懷孕,後來他知道了以後,那天來鬧的人都失蹤了。」她翻了個身,接著說,「你別不相信,那些人爹地早就給了錢擺平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又來鬧,爹地以為手下辦事不利,準備親自去給錢,結果那些人一個都找不到了!」

    這事扯上了楚萬庭,可信度就提高了。許溫蒂細細地打量著楚梵,卻看不出她有半點說謊的慌張。

    許是感到她的不信任,楚梵信誓旦旦道:「等爹地回來了,你可以問他,如果我騙了你,我不得好死!」

    「可是他為什麼要害你?」許溫蒂問她這話,反倒有些心虛,撇開頭,看也不看楚梵。蘇雪陽早和她說過,少一個人爭遺產,再好不過。

    「這你都看不出來?」楚梵滿臉『你傻呀』的意思,撐的一下從床上坐起,道:「他怕帥言進咱們家,其實爹地根本沒去做心臟復甦,而是跟著他去了美國!」

    見著許溫蒂臉上的訝異,楚梵得意洋洋,她高興,終於楚萬庭還是有事不跟許溫蒂說的時候,不過這也難怪,再怎麼說,蘇雪陽也是許溫蒂的未婚夫,他得避嫌。

    她這話狠狠地撞了許溫蒂心房的位置,她不是難過楚萬庭不告訴她這些事,而是擔心,到頭來楚萬庭查出吞併楚家的背後主使,也有她一份。

    原來楚萬庭這個老狐狸並不如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啊,可是他長途跋涉的,身子熬得住嗎?

    「可是爹地有心臟病啊,這樣的奔波,身體受得了嗎?」這麼想著,許溫蒂也衝口而出,是滿滿的關心。

    「哎,這沒辦法,誰叫爹地沒個得力的兒子。」

    「楚然呢?」

    「爹地早就不信他了。」楚梵不屑道:「他就空有其表,如果說他真有用的話,楚家也不至於都落在蘇雪陽的手裡。」

    「為什麼他不交給我們呢?」誰說女兒不如男。

    「我們都是爹地的掌上明珠,他才捨不得我們為了家裡的事操勞。」

    「可是他那麼對你。」許溫蒂是指楚萬庭在飯桌上趕耿帥言導致她流產的事。

    「那又怎麼樣,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來這世上,我原本還捨不得,可是爹地這也是為我好,我想明白了,就帥言那樣,我或許能和他好個一兩年,他一直沒出息,我會受不了的,沒有錢在身上,我就渾身不自在,你知道嗎?!那種感覺。」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許溫蒂冷靜的提醒她。楚梵說得頭頭是道,但卻像是被誰洗了腦,無疑,這人肯定是她親愛的爹地,但這又和楚萬庭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啊,但是把它生出來就要對它負責,我擔心我無法和帥言一輩子,所以乾脆不讓它來到這世上受苦,一個孩子無論是缺乏母愛還是父愛,都是很可憐的!」楚梵趴在了許溫蒂的腿上,指尖在上畫圈圈,又道:「與其這樣,不如讓它為楚家辦點事,就算是為爹地解困了。」

    「什麼意思?」其實楚梵說到一半,許溫蒂就猜到了所有的一切陰謀,但是她還是想從她口裡清清楚楚的知道。

    「沒什麼意思,反正就是演戲給蘇雪陽看咯,讓他掉以輕心,讓他覺得咱們家的人都是傻子。」楚梵抬頭看許溫蒂,無奈地聳聳肩。

    許溫蒂撇了她一眼,扭頭看向窗外,沉沉道:「你全都告訴我,就不怕我告訴蘇雪陽?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未婚夫啊……」

    楚梵想也沒多想,立即反駁,「你是楚家人,怎麼會幫著外人,不過那天我真的有些氣你,你都沒幫我求爹地,雖然我們只是演戲,但是我還是有點生氣……」說著,她垂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讓人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但是,她要讓她失望了,她不是楚家人,她是外得不能再外的外人。她是許溫蒂,一心只想著稱霸全城的人,他是蘇雪陽的幫兇。

    可她卻不清楚,蘇雪陽背著他搞了這麼多小動作,無疑是想斷了楚家人所有的出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這大小姐怎麼這麼天真,就以為這世界上都是好人麼。

    「我不想你和耿帥言在一起,所以我才沒有幫你求爹地。」許溫蒂說出心中所想,但卻是聽著讓人窩心的話,但事實明明不是這樣,她受了蘇雪陽的蠱惑,要少一個人和她爭家產。但現在並不是什麼家產的問題,而是蘇雪陽想背著她破壞一切。

    許溫蒂這話,楚梵很受用,於是更粘她,卻說什麼也不想回家,說什麼死都要等著楚萬庭回來。

    「我們是爹地的女兒,這些小事我們自己能解決就解決。」許溫蒂激將楚梵,又道:「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麼就相信鬼神之說。」

    楚梵恍悟,「對了,我還沒說劉福女的事,本來她是我的手下,你還記得潘紹磊來我們家那晚嗎?我指使她去你房裡拿東西,結果被周管家給捉住了。對了,說起來那個周管家就是個牆頭草,現在指不定已經跟了蘇雪陽了~」

    「你的意思是,劉福女和蘇雪陽有什麼聯繫?」

    「是啊,否則像她這樣,在外面兼職又工作頻頻出錯的,早就該被趕出山莊了,可是到現在她仍舊在!」

    楚梵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得許溫蒂心亂如麻,如果事情牽扯到了劉福女,那就更深遠了,那就不止是楚家、楚翹的事,而是她許溫蒂的事了。劉福女和許醉的司機有關聯,蘇雪陽和劉福女有關聯,那也就是說蘇雪陽和許醉有關係,和她許溫蒂的死也就關係!

    這無疑是個響雷,驚得許溫蒂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那我暈倒的那天,是真的見到了劉福女?」許溫蒂疑問出聲,不是在問楚梵,而是問自己。

    「別想太多,可能是蘇雪陽安排她照顧你的。」

    「那我是怎麼流產的?」許溫蒂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醫生說你驚嚇過度,可我怎麼看怎麼不像,我流產了好歹哭得跟個什麼似的,你竟然還能這麼冷靜,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是驚訝過度!」連楚梵這個天真的大小姐都看得出的事,那她怎麼會相信她是驚嚇過度。

    「你說會不會是楚然?」對於楚梵的推心置腹,許溫蒂自然也把她當作了朋友,至少,現在在她眼裡,她是無害的,在蕭鈺沒來之前,她還有她這個精神支柱。

    她不是不傷心,只是她所說的一切,太讓她震驚,所以她找不到難過的理由。

    「怎麼可能,還是他第一個發現你流產的!」楚梵一口否決,「他給我拿東西回房,就一直坐立不安,才沒過五分鐘,他就急著走了,說是有話要跟你說,後來一去你房裡,就發現你滿床的血,他都嚇死了!把你安排好了,他才打電話通知我的,電話裡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聲音在發抖。」

    「可是他為什麼突然回來?」她最近都在忙許家的事,忽略了身邊的一切,就連他被楚萬庭叫去y市也不知道,而楚萬庭背地裡操控這一切,她也渾然不覺。

    「拜託,他是我們的大哥,我有事,他當然要回來看我啊。」楚梵說出了一個合理得不能再合理的理由,末了,一轉話鋒,「不過他可能不當你是妹妹,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我知道。」許溫蒂想了想,實話實說。

    楚梵一拍大腿,歎道:「那不就結了,他喜歡你,所以關心你,根本就不可能會害你!」

    「那我們回去吧,先把家裡的事給解決了,你都幫著爹地演了一出這麼精彩的戲,這點小事相信你一定行的!」許溫蒂把話又繞了回來,她淡淡地看著楚梵,等著她的回答。

    既然蘇雪陽從未想過要好好與她合作,那她也可以臨時改道,反正不論站在哪一邊,她都不會是輸家,就像周管家那樣先暫時做個牆頭草,靜觀其變。但,損害到她利益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

    楚梵的小臉上還是充斥著害怕,但她眸子裡漸顯明亮,從許溫蒂的鼓勵裡也生出了許多勇氣,於是捏了捏拳,挺胸道:「好!誰怕誰!這世上才沒有鬼!再說了,我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會怕那些死了的,說出去別人不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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