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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紋身,獠牙臉譜 文 / 困的睡不著

    夜幕下的嶺南依舊車水馬龍人流不息,儘管已經進入半夜時分,但大街小巷仍然宛如白晝一樣熱鬧。

    嶺南的夜生活在華夏各地來說永遠都是最豐富的,只不過在這繁華景致的背景下,有三個稍顯急匆的身影正快步穿過幾條馬路彷彿和此種生活頗不搭調,黑夜下無論是燈火通明的娛樂場所還是街邊露著大腿和多半個胸脯的美女都絲毫沒有讓這三個身影流露出駐足的意思。

    「剛才那幾個傢伙離開之後,我在後面綴著,最後他們進入到了前面那條街尾處的一個修理廠然後就在也沒有出來,似乎那應該是他們的老巢」王屠邊在前方帶路邊介紹著狀況。

    宋三缺點頭問道:「除了這幾個傢伙裡面還有其他人麼?警cha巡邏的頻率如何?」

    「那裡比較偏,也沒什麼人去,至於對方人多少剛剛還沒摸清」

    「速戰,速決,別耽擱」

    片刻之後,王屠帶著宋三缺和武雀來到了一條街尾處的修理廠院子前,王屠皺著眉頭看著院門前停放的一輛黑色轎車說道:「我走的時候這裡還沒有車」

    宋三缺停下腳步,衝著武雀努了努嘴,然後就和王屠側身停在了陰暗處,武雀聳了聳肩放慢腳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晃晃悠悠的來到門前的那輛車旁,不漏痕跡的瞄了裡面一眼見車裡沒人就沖後面比劃了個手勢。

    「雀兒,你留在這放風」宋三缺走過修理廠大門,來到圍牆邊上抬頭看了一眼,見高度還算適合就向後退了兩步猛的一跳,雙手搭著牆頭身子翻身而進。

    「我說,那個王大禍水」武雀一把拉住也要隨之而去的王屠說道:「幫哥們把利息收回來啊,還得是翻倍的,除了你和三哥,爺們這臉可是還沒吃過虧呢」

    王屠拍了拍他的肩膀,晃著右手說道:「明天你自己來看,他半邊臉要是沒腫起來,你拿我這手出氣」

    武雀眉開眼笑的點了點頭,抱著雙臂蹲在牆角處說道:「成了,早去早回啊,那幾個小混混還不夠你和三哥塞牙縫的呢,小把戲而已」

    整個修理廠大院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靠近裡側的一棟二層樓上下兩層都亮著燈,影影綽綽的似乎還有不少的人,宋三缺和王屠貓著腰挪到樓前,繞道窗戶下方,抬頭向裡望去見四五個人正坐在桌子旁有一搭沒一搭的似乎在聊著天。

    「去咱們攤子裡的那幾個好像不在這裡?」王屠看了兩眼辨別出目標不在裡面後,抬頭向上望了望道:「三哥,那看來就是在上面了」

    宋三缺向周圍看了幾眼,見樓的另一側拐角處似乎順下來一個排水管,衝著那個方向指了指,和王屠走過來後伸手拽了拽管子,試探著還算結實就說道:「差不多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我先上去,你在跟上來,如果確定那幾個傢伙在裡面就乾脆利落點,萬一動靜鬧大了省得有麻煩」

    王屠點了點頭,從後腰處拔出來他那把平時隨身攜帶的刻刀,在自己的袖子上『唰唰』的劃了兩刀,割下來兩塊布自己蒙到臉上後遞給了宋三缺,兩人只露出眼睛然後抓著排水管『嗖嗖嗖」幾下就順著管道來到了二層的陽台,蹲著身子摸到窗戶下面探著頭向屋裡望去。

    屋裡的狀況一目瞭然,傍晚曾經去過他們夜市攤子的幾個青年並排低著頭站在屋子裡,看那架勢似乎就像是犯了錯的學生正被訓斥一樣。

    而在這幾個混混的前方正正的站著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光頭,壯碩,只看著背影就能察覺此人的身體必然充滿著讓一般人能難以匹敵的爆發力。

    這是宋三缺和王屠多年來在深山老林中打獵討生活鍛煉出的經驗,多數的時候他們只憑幾眼就能判斷出,自己面前的獵物是具備著抵抗攻擊的架勢還是有著不敵而逃的可能。

    動物和人都一樣,在攻擊和逃跑之時身上和眼神裡都會迸發出不同的氣勢,大同小異而已。

    只不過,讓人有些驚訝的是,當宋三缺和王屠瞇縫著眼睛仔細注意那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時,兩人發現那被刮得珵亮的腦袋後居然很詭異的刻畫著一個露著獠牙的臉譜紋身。

    青面,獠牙,猙獰的雙眼,那光頭後面的詭異臉譜紋身居然在那西裝男人說話時隨著腦袋上的皮膚蠕動後很讓人驚歎的聳動起來,看著給人的感覺極其驚悚,活靈活現,仿若真的一般。

    「嘶……」王屠輕輕的吸了口冷氣,皺著眉頭低聲說道:「那是哥老會的標誌」

    宋三缺點頭沉聲道:「沒錯,你家老爺子不是說過麼,幾十年前哥老會的打手一級人物排得上號的都在腦後紋著臉譜,根據臉譜的造型來區分戰鬥力,看這意思屋裡那個果真是袍哥的人那地位應該不低」

    「有點棘手了」王屠低沉的說道:「難道那幾個小混混是哥老會出來的?咱們要是動手恐怕牽連下去就麻煩了」

    宋三缺搖頭說道:「也不見得,你忘了當初你爺爺講過,袍哥鄉土味很重極其抱團,除了川中一帶的人,外人很難融入到哥老會中,就是加入進去了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這幾個小混混都是本地人,恐怕就算和哥老會有關係,估計也只是外圍的,動了他們也無傷大雅」

    兩人正在商談之時,屋裡人的說話聲也傳了出來,幾個小青年低頭站立,說話的就是那臉譜紋身男人,聲音有些嘶啞著道:「你們幾個,今天晚上曾經去中南大學那一帶了?」

    話音落,那並排而立的幾人身子忍不住的一哆嗦,甚至清晰可見其中兩人的腦袋上居然在這大夏天的滲出一絲冷汗來。

    西裝男人的嗓音就如同他那詭異的造型一般,剛一張口就給人一種宛如掉到冰窟窿裡的感覺,森森寒意,不寒而慄。

    (袍哥,也叫哥老會,民間三大頂級幫派之一,幾十年前和洪門,青幫其名)

    屋內的情形,窗外的王屠和宋三缺兩人看的非常真切,那幾個剛剛還在夜市攤耀武揚威的小混混此刻居然因為那西裝男人的開口講話而身形顫抖起來,很顯然這不是那幾個混混太慫,而是那人的威懾力太強了。

    「忘記了當初裴先生怎麼訂的規矩?」西裝男人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光頭上來回撫摸著說道:「要不要我在給你們提個醒」

    「不,不用了,陳……陳哥」為首的那個紋身青年咕嘟,咕嘟的嚥了兩口唾沫,止不住的顫聲說道:「這可怕是要髒了您的手,您放心陳哥,我們幾個長記性了」

    「長記性了?」名叫陳哥的男人,嘿嘿乾笑了幾聲,那腦後的臉譜花紋隨著他的笑聲更是大幅度的聳動著,配合著他的動靜給人又是一番不寒而慄的感覺:「這個記性,總歸是需要點實質性的結果才算記得牢,不然我還真怕你們記不到心裡去」

    「噗通」紋身青年雙腿一軟,直挺挺的就跪了下去,哭喪著臉說道:「陳哥,陳哥,我們知道錯了,饒了我們這一回吧,下次我們要是在犯了錯您敲碎我們全身的骨頭都成,但是這次我們真的想請您放了我們一馬」

    隨著紋身青年的苦苦求饒,其他幾個早就被嚇破膽的混混也是隨之噗通噗通跪下一片,然後更是響起一片腦袋碰地的動靜。

    「看來這哥老會依舊是幾十年前那副作風,心狠手辣,無論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人,都能下得去狠手」王屠輕聲說道:「三哥,咱們現在還真不能和他們發生什麼衝突」

    宋三缺盯著屋內那身穿西裝的陳哥說道:「繞開這個人在動手,不硬碰硬就是了」

    陳哥看著底下跪著的幾人,乾笑不止,一直過了片刻之後才收斂笑聲,冷然說道:「你們應該看的出來,平時一年半載的你們也不一定能看到我的人影,但這次因為你們跑到中南大學一趟裴先生就把我給派了過來,你們該知道是捅了馬蜂窩了吧」

    「陳……陳哥……」紋身青年強提起膽氣,抬頭說道:「我們就是受了人指使,去給個小攤子找麻煩,而且也並沒有做的多過分啊」

    「嘖嘖,嘖嘖,不過分?」陳哥忽然探出身子,湊到紋身青年的面前說道:「你應該祈禱當時你們走了狗屎運沒幹出什麼過分的事來,不然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和你廢這麼的話」

    幾個青年駭然的互相對視一眼,吶吶的說不出聲來,其實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在當場張口說出裴東來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闖禍了,所以趕忙示好然後立刻消失,錢也給了,謙也道了,原以為這芝麻大點的事就此過去,但是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是惹來了大麻煩。

    天知道那根本就不起眼的小攤子裡,怎麼會藏著一尊大神啊。

    陳哥瞇著眼睛依次掃了幾人一眼,最後定格在了為首的紋身青年臉上說道:「好在就像你們所說的,沒太過分,人家只不過就是發發牢騷而已,不然嘿嘿,這香江裡怕不是又要多些魚食了」

    紋身青年頹然的坐到了地上,冷汗止不住的往出冒,他知道隨著陳哥這句話落下,他們幾個算是逃過了一劫,這個光頭男人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強了,他雖然沒親眼見過對方出手對付人,但久聞嶺南地下世界那偶爾傳出的點點新聞,都說有個活閻王般的光頭彪悍男人,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就是將人身上的骨頭一一敲碎。

    凡是犯到他手裡的人,只要被他動了手,那最後就算是活著出來的就算沒嚥氣那全身從上到下也會變的像個活死人一樣,除了只能睜開眼睛喘氣外,身上沒有一個地方能夠在活動得了。

    十八層地獄裡走了一圈再上來,癱在地上的幾個青年不停的喘著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們頗為慶幸,今天晚上的手還真是沒太欠,果真是走了狗屎運。

    那西裝光頭男人似乎十分喜歡欣賞面前的人被嚇的癱瘓在地的模樣,足足盯著地上的幾人有五六分鐘之久,他才直起腰來,習慣性的摸著自己的光頭森然笑道:「滾吧,滾的遠遠的,從現在起中南大學周邊你們就給我消失的乾乾淨淨的,我要是在知道你們出現在那裡,我的手段你們想來也不陌生吧?」

    「陳,陳哥,您放心,我們幾個人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消失」紋身青年等人慌忙點頭應承下來,生怕稍一耽擱對方句反悔。

    「嘿嘿,嘿嘿」西裝男人仰頭陰笑連連,背著手邊向門外走去,邊舔著嘴唇說道:「但願你們能消失的乾淨點,我這手癢可是有段時間了,哎,說來現在的人還真是小心謹慎,多久了,也沒人犯到我手裡了,真是懷念那骨頭碎裂的聲音啊,動聽,美妙,一想起來我就止不住的興奮呢」

    只等到那陳哥的人影出了門口半天的時間,屋裡的人似乎才緩過勁來,全都軟軟的堆在了一起,只聽到濃重的喘息聲,半天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而一直蹲在窗外的王屠和宋三缺見那光頭男人出來後走到大門外發動車子聲音傳來,王屠才用刻刀一點一點的撬開緊閉的窗戶,而屋裡的人似乎還沉浸在逃脫一劫的感慨中,絲毫沒有留意到在那活閻王離開後,居然隨之又進來兩個絲毫不亞於他的奪命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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