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二十一 邊城驚變 文 / 煙月籠沙
二十一邊城驚變
這一路上,越是靠近城池越是顯得寂靜、荒涼,不時有慘叫著的烏鴉飛掠而過,像是急著離開這個不祥之地一般的迫切。
一路上都能看到破敗的房舍茅廬倒塌成片,靜悄悄的管道上灰黑的泥地裡流淌著一抹抹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腥味如影隨形地縈繞在幾人的鼻翼間,像是身處在戰場之中一般。
藉著逐漸清明的晨光,能夠看到那十幾丈高的城牆也染滿了斑駁的血跡,城樓上沒有任何守衛的兵士,像是遭受過戰鬥機轟炸一般的破敗城池內也無任何走動的百姓,更加詭異的是不止沒有活著的行人出現,就連本該躺倒在血泊裡的屍體也蹤影全無,只留下一灘灘乾涸凝結了的斑斑血跡。
而這不只是一個城池的情況。
連夜趕路。雖然還未走出十堰國的國境,在天朦朦亮的此刻三人已經離開了十堰國的朝聖鎮千餘里的距離,經過了四個雖在戰亂不斷的歲月顯得蕭條了許多但是依然人流如織的城池,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沒有人,沒有家禽,沒有走獸。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這一切一般,詭異、蕭索的氛圍籠罩在幾人的心頭,皆忍不住面面相覷。
此刻他們正站在十堰國的邊城城內,紅葉心頭的不安如驚濤一般的翻湧著,她面色凝重了與冉悔對視了一眼,堅定了心中的決定。
「看來,聖父的囑托並不是杞人憂天,我們必須盡快趕去阻止最後一場戰役的發生!」紅葉沉凝說道,見到眉兒之後從她那裡得知了舒勉等人帶領的綏鳴**士情況並不樂觀。雖然找到了願意助力的外力,可是面對吳旭國戰力高昂訓練有素的戰士源源不斷的前仆後繼,也顯得那麼的抓襟見肘。
如今主站的雙方都只是在拼著國力,做著最後的衝擊,是輸是贏就看哪一方能夠奇兵奪冠了,作為三軍統帥的舒勉決定積攢力量於半月後破釜沉舟發動最後一次攻擊,勝敗在此一舉。
不論綏鳴國成敗,勝利的一方必定成為天下霸主,而這卻是紅葉最不願意看到的,她的使命就是阻止天下歸一,避免那冥冥之中的災難降臨。
「沒錯,已經有人先下手為強,在剷除異己,掃清道路了,只是……」冉悔蹲在地上認真的研究者遺留在地上的一灘灘血跡,伸手拈起了一片被緊攥在一隻殘肢中的灰色衣角,湊到鼻尖處嗅了嗅,修眉下有神的黑亮雙眼裡若有所思,看手中那布料的斷口明顯是在混亂之中被撕扯了下來的,那小塊布料的柔軟絲滑程度明顯不是民間一般的作坊能夠織得出來的,還有這獨特的香味,除了吳旭國王宮擁有之外,別無二家:「馬勒個巴子,為什麼吳旭國的暗影會來襲殺他們的盟國十堰國的子民呢?」
「嗯!」聞言,紅葉訝異地蹲下身子伸手接過冉悔手中的布片認真地研究者眼前他們得到的唯一的線索,腦中思緒飛轉,卻難以理清。
「小姐,您快看!」眉兒驚訝的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她一直在這片如廢墟一般的城池中心的瓦礫堆裡尋找著線索,許是發現了什麼沉穩如她才會如此驚慌失措的大叫出聲。
紅葉聞言,與冉悔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飛快地朝著眉兒所在地飛奔了過去。
「小姐,您看,這個人……」眉兒急切地指著一個半截身體被埋在瓦礫堆裡的白衣蒙面人,一灘乾涸了的殷紅色血跡觸目驚心地攤開在他的身前,染紅了他身上那件質地上乘的雪白長袍,那蒙著臉部的白色面巾已經灰黑不堪垂落了下來,露出了白衣人慘白無血色泛著青灰死氣沉沉的臉,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只是這人死亡的姿勢很是奇怪,頭朝上微仰著,雙手撐地像是死前正在費力地往上拱著身體想從瓦礫堆裡把下半身抽出來一般。
「他不是……」冉悔看著那張在晨光下死白的臉,目光連閃,訝異不已的神色浮現在他貌比潘安更勾魂的俊臉上。
這張臉對他來說太過於熟悉了,冉悔甚至還能夠想像得到那掛在這張臉上的陰冷笑容,還有那每句話都必然會翹起的蘭花指,就是通過他的牽線,自己才會搭上鬼谷妖女的線,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在黑龍潭出手劫了連同馬車一起墜崖的紅葉,將她帶回牛頭上去,這也是如今兩人雙雙站在此處的原因。
可這個女裡女氣的男人不是鬼谷那個妖女的坐下護法嘛,為什麼會死在這裡,難道……
「冉子,你認識他!」紅葉更覺訝異,不禁挑高了半邊眉毛,不解地看著面色突然變得凝重不已的冉悔,心頭也隨著無來由的一陣緊張。
「那次帶人火燒牛頭山的人,就是他!」冉悔面色沉鬱地蹲身開始扒開壓在白衣人下半身上的那對瓦礫,一根根地拿掉橫於其腰背之上的沉重的木樑,他必須要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是真的,如若成真,那……
「是他,你不是說他也是鬼谷的人嗎?為什麼武功高強的他會死在這裡!」紅葉聞言神色巨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張死灰色的臉,依稀能看出那麼一點生前的妖嬈來。雖然紅葉也見過這個蒙面白衣人,但是當時的他帶著面巾,紅葉並未見過其真面目,這下忍不住好奇的研究著那張死氣沉沉的臉,卻並沒有發現冉悔挖開廢墟的動作裡的急切與沉凝。
在冉悔快速的刨挖動作之下,一個身穿將軍鎧甲臉朝下渾身血跡斑斑的人赫然出現在三人的眼前,那個穿著鎧甲的人死死地壓制住了白衣人的雙腿,大張的嘴甚至還咬在白衣人的腰眼上,難怪功力深厚如白衣人者卻被一堆殘破的橫樑瓦礫給壓死在此處。
看穿著,這個應該是十堰國駐守此處城池的將領。
冉悔並沒有停手繼續挖著厚重的瓦礫碎土,他總覺得兩個同樣功力深厚的人如此滑稽的死法過於詭異,實際情況必然不會這麼的簡單。
果然,不到半晌,在刨開的碎土下一顆眼睛暴突血淋淋的腦袋慢慢地呈現在幾人的眼前,他身上的灰色勁裝和已經殘破不堪了,但是他有力的手臂到死也沒有放鬆過,也是如同穿將軍鎧甲的男人一般死死地箍住了上一個人的腰,大張的鮮血淋漓的嘴也咬在其人的腰眼之上,而那人正是以同樣的姿勢困住了白衣人的將領,三人如同被串成了一串的螞蚱一般,緊緊地連在了一起,同樣在瓦礫堆下喪命。
只是,最後這個人的那張臉卻令紅葉瞳孔一陣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