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死地 文 / 青墨

    「我靠，要麼不來，一來全來！王翔！王翔！」卓成邊倉皇逃竄邊大喊王翔的名字，誰知信息剛發出去，王翔又傳來回音：「老兄，快來！我找到出口了，你跟著線就走就行。」

    卓成大喜，五十牛頭怪硬碰碰他是打不過，但憑他的速度逃走還是沒問題，他原路返回，找到地上的線，沿線狂奔，後面傳來牛頭怪追趕的腳步聲和吼叫。

    「到了到了！」卓成沿著線左一拐右一拐，果然看到前方遠遠有兩根高聳的石柱，看來只要再拐個彎，就要出去了。

    誰知正在高興，忽見王翔像一陣風似的從出口處倒奔回來，驚惶大叫：「回去！回去！」

    「怎麼不出去？」卓成被王翔驚惶失措的樣子嚇了一跳。可一看王翔身後，卓成也是驚叫一聲，拔腿就跑。

    原來第五層迷宮出口居然直接與第六層相連，王翔一推開出口大門，嘩啦一聲，迎接他的是一大群騰空而起身長八尺的蠍獅，數量不下30，張牙舞爪向他衝來。

    「跑哇！」兩人急忙逃命，蠍獅，顧名思義，獅身蠍尾，可升級為毒蠍獅，hp：80，攻擊：15，防禦：13，傷害：1420，速度：7，類型：飛行，它們用毒尾攻擊，如果是毒蠍獅，還有20%機率可以麻痺對手，能力在六階兵種只能算一般，但同牛頭怪一樣，數量一多就麻煩大了，因為速度太快，一衝到面前你往往還來不及還手就要被蠍尾蟄死，卓成和王翔要硬拚也不是說完全沒機會打過，但要考慮到後面還有第七層以及最後的地下城堡要打，不能作太高消耗。

    所以他們逃跑並不是怯戰，而是想尋找機會逐個擊破，這個算盤是打得好，可惜，這一回，上天再不給他們好運氣了。剛一拐回原路，忽見前面兩側的通道牛頭怪密密麻麻地湧了出來。

    「狗娘養的，這通道居然直通第一個拐角！這迷宮居然是直走！」王翔傻了眼，看到牛頭怪從這裡湧出來，才總算明白，原來這迷宮只要直走就可以到達出口，可兩人被錯綜複雜的叉路弄迷糊了，左一拐右一拐，愣是在裡面耽誤了幾個小時。

    卓成也是腸子都悔綠了，牛頭怪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追到這裡，現在出現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它們操了近路，這近路就是直走的通道。

    「***，我們被這迷宮活活給耍了。」兩人都是又氣又急，現在前在牛頭怪堵截，後有蠍獅追兵活活堵死在這通道裡。足智多謀的卓成也急道：「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王翔道：「還能怎麼樣，只能面對面大打一場了。」

    卓成與王翔背靠背，心中都打定了拚死一戰的打算，早知如此先前與蠍獅打還好，現在兩個兵種一起來，這勝算就小得幾近為零了。

    「如果能熬過這一關那真的是上帝保佑了。」王翔苦笑，看來對這一戰他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這時卓成忽然發現：「奇怪，這牆上沒有火把，怎麼這通道這麼亮？」

    王翔還盯著遠遠衝來的牛頭怪：「這當口你想這些幹什麼？」

    「光源哪來的？」卓成沒有放棄他的疑惑，他一抬頭，忽見頭頂天花板上有個洞口，裡面有光線射下照亮通道。

    「快看，天無絕人之路。」卓成驚喜叫道，但又犯愁：「可怎麼上去呀？」這洞口離地有四丈多，兩人跳躍戰術雖已達專家級，但畢竟不是武俠小說中的輕功，肯定跳不上去的。

    「看這個行不行？」王翔舉起手中最後的線頭，把卓成的鋼劍綁好，往上一擲，噹啷啷，長劍擲進洞中，王翔用力扯幾下：「掛住了，上！」

    「這麼細的線承受不了兩個人，你先上。」卓成催促王翔，王翔急忙上爬，這時牛頭怪已搶先到達，卓成撈出天羽箭，使出終極箭術：「萬矢穿雲！」

    崩！二十八支箭同時射出，如漫天飛蝗射向牛頭怪，一陣慘嚎，牛頭怪像被巨大的梳子梳過，一下倒了一大片，但是，一倒下又爬了起來，萬矢穿雲雖可以大面積射擊，但卓成的箭支只是普通的木箭支，傷害只有2541，加上牛頭怪又是12高防以及高士氣（任何情況下士氣+1），所以一支箭不足以殺死50hp的牛頭怪。而二十八支箭同時並排射出，雖然牛頭怪擠得緊，但還是有許多都落空了，只有十一隻牛頭怪中箭。

    卓成再次拉弓上弦：「萬矢穿雲！」嗖，又一大蓬射過，這回，八隻牛頭怪徹底斃命，但牛頭怪天生是衝鋒兵種，不論對方攻擊如何強悍，永不停步。這也是卓成為什麼要先對付他們的原因。

    崩崩崩！卓成顧不得節省箭支，連珠箭與萬矢穿雲同使，隨著牛頭怪死亡數量增多，隊伍變稀，後幾輪射中數量大大減少，當射到第五輪時，只有一半的牛頭怪倒斃，剩下的已衝到前面三米不到，而背後蠍獅已衝到十米不到了。他一摸背後的箭筒，心頭一涼，只剩一支箭了。

    這時頭頂傳來王翔的叫聲：「上來啊！」他已經進洞了。

    卓成把弓一背，抓住線頭往上爬，剛爬到2\/3時，一隻蠍獅搶先飛到，在空中一劃，蠍尾向卓成刺來，而卓成這時騰不出手來反擊，王翔大叫：「滾！」一道寒氣射出，傷害高達190，蠍獅在半空中凍成冰塊，再落地啪地摔得四分五裂。

    「快上！」王翔伸出手來，卓成急忙又爬上幾步，這時幾隻蠍獅同時飛起，向半空中的他射來，王翔連放寒氣，可是數量太多，打中兩隻第三隻已衝到下面了。

    「末日風暴！」王翔終於顧不得節省魔法值了，使出這個幾次救命的招數，嘩啦一聲，下面騰空上來的五隻蠍獅被燒成焦炭落地，火石打得四壁火星四濺，牛頭怪也受了殃及，死了兩隻。可王翔顧了空中顧不得地面，牛頭怪已衝到線頭下方了。

    「上！上！」卓成眼看要爬到頂了，不料下面牛頭怪突然衝上來一把扯住線，一拉，這線本來就細，吊個人後哪經得起這一拉，啪一聲斷了，卓成驚叫一聲，眼看要掉進一片兵怪之中。

    就在卓成命在旦夕時，忽覺手被人一把扯住，原來這裡離洞口只有一步之遙，王翔伸下手來拉住了他，「上來呀！」王翔用力一拉，一隻蠍獅騰空而起，就在卓成剛進洞的一瞬間從他下方劃過，晚得零點幾秒，就要被它一頭撞下去了。兩人都是驚出一身冷汗：「好險呀！」

    這時蠍獅還不放棄，要從洞口鑽進來，王翔看到洞側有塊翻板，抬起來一蓋，砰！終於把群要命的兵怪擋在外面，關住時還傳來蠍獅砰砰的撞擊聲。

    「呼！」兩人都鬆了口氣，坐在地上，王翔道：「其實咱們剛才用光魔力，連使20個末日風暴也能贏，幹嘛逃得這麼辛苦。」

    卓成道：「那後面怎麼辦？咱們還要攻城呢。」

    王翔道：「這裡面步步危機，活一步就算一步了，你還想那麼遠？」

    卓成起身道：「因為我覺得，只要任務沒完成，前面的勝利都要一筆勾銷。」

    王翔苦笑：「變態玩家我見多了，沒見過你這麼變態的。」

    卓成笑笑，四面打量：「我們這是到哪了？」

    王翔看了看，這裡是個通道，很窄又矮，上面掛著一顆顆閃亮的明珠，它們正是裡面的光源，王翔搖頭：「上次沒來過，我說了，整個迷宮與從前都不一樣了。」

    「走吧。」卓成彎腰向通道另一側走，王翔伸手去摸明珠：「看起來也像寶物呢。」

    「別動，小心有機關。」卓成制止他。

    王翔道：「我當然不會動，電影裡都看過，寶貝下面，定有機關的。」

    兩人貓著腰向前走，十來分鐘後，變得黑暗起來，沒有明珠照明了，但這時，兩人看到盡頭，地面又有一個出口，兩人趴下來一看，下面是個巨大的圓形石室，比迷宮還要大了兩部，四週一層一層還有座位：「看起來，有點像古羅馬的鬥獸場。」

    正在奇怪，忽然聽得身後吱吱一陣怪叫，兩個筒狀的東西向二人當頭罩下來，還好二人久經戰陣，同時一滾，躲開進攻，一抬頭：「這是什麼？」

    這裡又是一間石室，面積同下面的迷宮差不多，奇特是水泥地面居然長出無數朵足有兩人高的巨大花朵，更奇的是花莖在不停亂扭，花朵比車輪還要大，一張一合，張開時，花心裡居然有密密麻麻尖利的牙齒。

    卓成和王翔同時驚叫一聲：「食人花！」

    食人花在遊戲中不是兵怪，而是野怪，但卻是最強的野怪，其屬性相比任何城堡的高級兵種都不遑多讓，而且一出一大片，對於單獨撞到它們的玩家來說，簡直是場惡夢。

    辟哩啪啦……食人花感覺到它們的領地來了活物，本來只是一些光禿禿的花朵，現在居然瘋長起來，不一會形成一個室內森林。

    「哎呀！」王翔感到腳下一絆，一根活動籐條無聲無息纏住他的腳踝呼地一聲把他倒吊起來向一朵張著血盆大口的食人花甩去。

    「放開！」卓成飛身下劈，一劍把花籐砍斷，但王翔還在向食人花嘴裡掉，好在反應快，他靈活在空中一轉，魔法箭射出，藉著射擊時的後挫力推後身體，食人花一口咬來，呼地與他擦肩而過。

    砰砰砰！王翔落地後狂射花朵，瞬間打碎一朵食人花，不料剛一打碎，辟啪幾聲，花莖上立馬又長出一朵，血盆大口比原來張得還要大。同時四周籐條越長越瘋，像無數毒蛇四面八方向二人湧來。

    卓成使出了騎士的快劍攻擊，其實對於遊戲中的人物來說，總不至於能像現實世界一樣什麼動作都做得出來，來來回回也就幾十個動作，全看玩家怎麼運用，如果現在對手是牛頭怪什麼的，卓成取勝是有把握的。可現在是這麼多食人花，空間又小，局限性極大。大劍原地飛旋，沙沙把湧來的籐條斬斷，可不料籐條落地還在亂扭，啪啪又從兩頭長出花朵來，整個室內擠得密密麻麻，二人快沒地方落腳了。

    「別打了！越打越多！」

    「那也不能在這等死啊！」卓成揮劍又斬碎一朵花，那花莖一分叉反而長出兩朵來。上百朵長牙齒的巨型花朵和毒蛇樣的籐條重重圍上來，兩人已逼得只剩腳下一小塊地方了。

    「天哪，我先前還說我們不會死在這，現在……」

    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下層是個鬥獸場，原來那裡也是條死路，這條才是唯一可以通往底層的路徑，也終於可以肯定這裡就是史天龍囚禁kk的地方，到現在才算見到大場面，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應付的。任何玩家在這樣的場景中都是死路一條，史天龍前面的確還征循遊戲的設定規則，越到後面就越難，為了防止有人闖進來，這樣的設定已經完全沒有遊戲性可言，完全是生死搏殺，而且即使玩家達到最高境界，也不可能從這樣狹小的空間活著出去。而如果使用人海戰術，這小小空間也根本擠不進這麼多人。

    「嗚哇！」幾十朵食人花怪嘯著撲上來，王翔就地一滾，但卻被滿地的籐條纏住，卓成左手扯住它，右手一擋，卡，手腕被一朵食人花咬住，幸好，這手腕上的護腕堅硬無比，食人花沒咬動，卓成無意中在它喉嚨裡抓住一個滑膩膩的東西，用力一扯，居然是顆血淋淋的心臟，那花劇震一下軟倒了，這回沒有再生。

    「弱點在喉嚨裡！」卓成發現了，可這也沒用，這麼多花難道一朵朵去掏喉嚨，這邊王翔被纏住，他扯著他的腿向外拖，與那些籐條角力，但籐條蜂湧而上，一下把王翔包得眼睛鼻子都不見了，就剩兩條腿在外面亂蹬。卓成急了，要揮劍去砍。

    王翔更急，索性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要使出末日風暴：「媽的！炸死你們！」

    「不要！」卓成大叫，如果真要這麼在小空間裡使出末日風暴，死的更可能是他們兩個，但來不及了。

    轟隆！一團烈火在這個狹小空間燃起！

    就在卓成和王翔命在旦夕處於烈火包圍時，依舊跪在十字架下的甘琳好像感覺到什麼，眼睛睜開，呻吟一聲：「不！」

    「甘琳起來吧。」衛斯理悄然來到他們身後：「放心好了，他們會活著出來的。」他伸手去扶她，她已經跪了近三個小時，從他們進遊戲開始就一直跪著，他扶她時她雙腿疼得站都站不起來。

    「衛先生，我感覺到他們有危險。」

    「一直有危險，他們是去的遊戲中最危險的地方。」衛斯理鼓勵他：「要對他們有信心，卓成經歷過許多事情了，一直逢凶化吉，這次也不會例外的。」

    「可是……可是我總覺這次他們……他們……」甘琳說不下去，她眼中淚水都快流下來了。

    就在這時，米拉教授忽然看到遊戲槽中躺的卓成和王翔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面上浮現痛苦的表情，同時旁邊的會員大叫：「不好了，教授快看。」

    米拉看到，心電圖上，兩人的心跳居然停止了。

    「他們死了？」米拉驚得坐倒在地。外面的甘琳聽到這幾個字時，撲通暈倒在地。衛斯理臉色慘白，盯著心電圖上，那裡是一條直線，兩人都沒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