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三百二十一 再見青春 文 / 小刀有話說

    我痛哭流涕啊，全然沒想到小妮子會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要知道，照著她的學習成績，參加高考的話，絕對是一本的料子。而為了我，她甘願遠渡重洋，去一個陌生的國度，去做最卑微的工作，只求和我在一起。

    我抱著她，說著：「你傻啊你，你幹嘛不考試？」我激動的很，她卻儼然一笑，如同夏日的最絢爛的薔薇，一點也不失落。

    「我不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上不上大學又怎樣呢？你想啊，以後我是跟著你的，我如果太強勢了，這對你不好嘛，我知道你是大男子主義的人。嘻嘻。」

    是的，我確實是大男子主義的人，在我的世界裡，男人必須比女人更有魄力，不然絕對不行的。小妮子居然甘心如此的捨棄自己的學業，只為滿足我的心裡，我心窩子都痛了。

    然而，事情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挽回餘地，這可把我給難住了。我在想，她要是真的去了，我如何跟韓雪姐姐相處下去呢？還有，她去了，冉熙看見了又會怎麼說呢？種種問題擺在我面前，如同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小妮子很是篤定，說不管怎樣都會跟我去日本的，無奈，我只能同意她的決定，但我想過的，我作為男人，絕對不會讓她去日本就打工給人洗盤子，我要讓她學習，做有意義的事情。

    小阿姨在我高考結束的第三天消失在南充了，只留下一封書信，書信這麼寫著：我最愛的人，別哭！今天我將離去。

    我能陪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我想過，自己留在你身邊，只會成為你人生和事業的絆腳石，我認為自己不應該如此的殘忍。是的，我也很傷痛，但是有些故事終究要了結，有些人只是如同流星一樣的隕落，但我們彼此都能銘記對方，這才是人生的真諦。

    愛情不是生命中的唯一，但卻是生命裡的一道疤痕，她讓我們成長，讓我們懂得什麼是責任，這才是最重要的。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才二十歲，你應該像你父親冉冉一樣去拚搏，而不是為了兒女私情荒廢自己的青春。

    不要來找我，也不要想我，我會過的很好。放心，我不會遁入空門，我只想做一個簡單的女人，做一個回憶故事的女人。但我們這不是永別，在特定的時間，我會準時出現在你的面前，希望你到時不要將我遺忘！

    愛你的人——楊曦！

    短短的幾行文字，寫在斑斑駁駁的信簽紙上，沒有矯揉造作，有的只是一種博大的放手，讓我去飛，讓我去感受不一樣的人生。我看著這文字，雙手都在顫抖，但我沒有哭，因為我已不是曾經那個莽撞的少年了，我二十歲了，我應該成熟，應該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輕輕的講信簽紙放在了自己的包包裡面，等待著重逢的那一天，但我不知道，到時她何時才能出現。整個人如同丟失了靈魂一樣，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人排解憂愁。

    這些天裡，我等著小妮子辦簽證，就和韓雪姐姐四處走走，我們去新疆見了外公，老人家很是硬朗。他聽說我要去日本了，歎息一聲，說：「我老了，你回去跟冉冉說聲，老子已經原諒他了。你小子記得多回來看看我，日本那地兒我可不會去的。但是你的記住了，你不是日本人，你是中國人，去到日本，代表的是我們的民族和國家，不能低頭，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

    年邁的他說這話起來鏗鏘有力，是在告誡我不能在異域他鄉里迷失自己，我聽著這番話，心裡很是沉重，當即就發誓，一定要在日本混出點名堂來，同時還不能借助我爹的聲望來混。

    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我和韓雪姐姐擁吻，和兒子騎馬。我告訴了韓雪姐姐，說小妮子要跟我們一起去日本，問她怎麼想。她說完全可以，說自己去了也需要一個伴，整好讓小妮子陪她。但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小妮子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

    在祖國的山川上旅行了半個月，我再次回到了南充，范芸芸也消失在茫茫的人海裡了，什麼信息都沒有給我留下。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南藝的公寓裡，想著這三年來的一點一點，想著在我生命中如同流星劃過的女人們，我感觸良多，拿起了冉冉留下的那把吉他，寫下了這樣的一首曲子。

    《關於南藝的記憶》

    關於南藝我知道的不多，為了愛情曾經去過那裡。

    多少次在公車上路過這校園，一個人偷偷的想起她。

    她說她喜歡南藝琴房的歌聲，校園裡飄滿丁香的味道。

    淚水劃過她年輕的脖子，直到現在還沒散去。

    關於南藝只是偶爾想起，現在她的味道都在回憶裡。

    多少次和朋友說起過去的旅行，我不敢說我曾去過那裡。

    關於南藝我想的全是你，想來想去無非是懺悔和委屈。

    關於南藝我愛的全是你，愛來愛去不明白愛的意義。

    似是而非或是世事可謂？有情有義又是有米無炊。

    時間改變了很多又什麼都沒有，讓我再次擁抱你——南藝！

    我彈著琴，唱著自己生平的第一首原創歌曲，淚水湧出雙眼，回憶如同膠片一樣的不斷的閃現在我的眼前。

    曾記否，剛到六中第一次見冉熙的情形；曾記否，為了范芸芸我暴打班主任；曾記否，在這屋子裡面和小阿姨范芸芸發生的故事。

    故事都已經成了雲煙，斯人遠去，徒留傷悲。但生活的時間從未停下腳步來等待任何人，不管是痛楚還是傷悲，我們都必須勇敢的前行，去迎接更多，更大的挑戰。

    我收拾好心情，最後再看了一眼南藝的公寓和教室，打理好自己的行李就走下了樓去。老父親特意來給我送行，而我的身後，還有一大幫兄弟，足足一百多人，全是這三年來與我同生共死的鐵哥們兒。

    忘了告訴大家，高考結束後，蕭遙這龜兒子作文零分，還上了報紙的，總分一百多，光榮的沒有被錄取。他選擇留在南充，繼續大點場子；拓跋雲天在孫洋洋的幫助下，兩人雙雙考上了川大。他們的感情很好，拓跋也變得沒有之前那麼的沉默了。而阿格呢，他現在幫我處理房產方面的事情，已經是西裝革履的老總了，至於靈芝那婆娘，她依舊大大咧咧的，好像沒考上二本，但是她爸爸找關係，讓她留在南充讀了師範大學。

    時間改變了生命，改變了歲月，改變了江湖，唯一不變的就是兄弟的感情。一幫人拉著我說吃了中午飯再走，飯桌上大家互訴衷腸，觥籌交錯起來。

    蕭遙跟我回憶，吐槽說我當時去找他幫忙解決王剛的事情的時候，是多麼的窩囊，我聽了不禁一笑啊。靈芝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我，臭罵我是瓜娃子，阿格則是拍著我的肩膀，說：「我永遠記得你那句話，你說我能在妓院做到的，你就能在南藝做到。老表，你做到了，你沒有給彝族人丟臉。不管你是彝族人，還是漢族人，我只想給你說，去了日本，別他媽給咋們這幫兄弟丟臉。」

    我桌子一拍，吼著：「彝族人不是吃素的，干了！」猛的一杯酒下肚，一幫人帶著熱血，帶著對高中生活的緬懷，帶著對輕狂歲月的追憶，唱起了古惑仔裡的那首《友情歲月》。

    「來忘掉錯對，來懷念過去，曾共度患難日子總有樂趣。不相信會絕望，不感覺到躊躇，在美夢裡競爭，每日拚命進取。奔波的風雨裡，不羈的醒與醉，所有故事就已發生」

    這一段段旋律，就是對我們過往歲月最好的祭奠，我唱著這樣的曲子，激動的熱淚洶湧，說真的，我捨不得這幫兄弟，捨不得這些青春飛揚的日子。

    然而，離別的鐘聲不停的敲打著心門，最終我坐上了去往機場的大巴，和兄弟們相擁告別。蕭遙跟我說了一句，說：「在日本混不下去，回了就是了，只要我蕭遙有一口飯吃，你袁野也絕對不會少的。」

    好兄弟，不是虛假的承諾，幾這麼簡單的一句，一句說明了什麼是情義。在機場，我緊緊的抱著老父親，他老淚縱橫，跟我講，說去到了那邊，要做一個懂事的人，要孝順父母什麼的。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樸實，還是要求我要認真讀書，居然還說爭取回來當個公務員，說為家裡爭光。我第一次給父親擦拭眼淚，感覺他就像個孩子，而我呢，我卻像個大人似得。

    我走了，他就站在遠處，揮舞著乾枯的雙手，大聲的用彝語喊著說：「要保重身體，晚上要早點睡，不要熬夜打遊戲，不用管我，你過好你自己就行了，要」

    這一刻，我淚眼橫飛，我終於明白了朱自清先生寫下的《背影》這篇課文。我回頭看著他，他如同風塵中的一顆古樹，搖搖欲墜的感覺，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而我呢？我卻正值壯年。

    呼嘯而過的飛機穿越了大洋，我再度來到了異域他鄉，即將開啟一段傳奇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