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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83 真的心動了 文 / 舒黛

    083

    「站住!」獨孤澈眉頭一凝,冷聲開口。

    丹青與落影立即站到金太醫面前攔住了他。

    金太醫隨即看向獨孤澈,冷笑道,「怎麼,燕王殿下這是要袒護殺人犯嗎?」

    「是又如何?」獨孤澈站在廊下,霸氣劍眉一挑,他垂眸俯視金太醫,目中露出了森冷寒意。

    這一瞬間,週遭溫度驟然降低。

    其他侯在院中的人見獨孤澈神色變冷,頓時個個嚇得跪倒在地,根本不敢噤聲,只有這金太醫彷彿吃了熊心豹膽,聽聞獨孤澈的話後,他竟然一梗脖子,傲慢地揚聲反駁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如果今日燕王真的要以權壓人,那下官也無話可說!」說到這,他倏地一抱拳,恭敬朝皇宮方向拜了一下,然後冷聲道,「我們這就到金鑾殿上請皇上做個公證!」

    獨孤澈眉心頓時掠過一絲殺機,他正要開口。

    「好哇!」江暖心忽然搶在他之前回道,此時她正從獨孤澈背後轉了出去,同他一起並肩站在廊下,一襲染血的黑衣上浮著點點金光,半面紫紅胎記彷彿朝霞一般絢爛耀眼,明明是平淡至極,甚至是有些醜陋的相貌,卻偏偏有著那樣一雙顧盼儂麗的明澈雙眸,眼波流轉間,她看著那金太醫勾唇淺笑,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眼角眉梢帶了一絲淡淡的嘲弄,「金太醫請便!」

    金太醫看著江暖心唇畔的笑容,竟突然感覺一陣心跳加速,然而他卻立刻便將那一絲不該存在的綺思狠狠壓了下去,眼中倏然浮起冷意,「那是自然,我這就回去擬奏折上報皇上,江暖心,你等著!」說罷,他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獨孤澈眼中迸出冷寒,他欲命人抓住金太醫,卻再一次被江暖心攔下。

    「暖暖!」他凝眉望向江暖心,眼底有一絲焦慮,這件事如果驚動父皇,那後果肯定非常嚴重,他不想江暖心有事!

    然而江暖心卻只是側眸睇了獨孤澈一眼,她唇角抿著淺笑,明亮雙眸內並不見半點擔憂,反而有自信的光芒耀眼。這一剎那,獨孤澈只覺得自己的心在胸腔內猛地狂跳起來,他深深凝望這張並不美麗的面容,眼底的情愫卻是似那火山岩漿般濃到化不開。

    而且他也明白,江暖心這是在告訴他,獨孤盈根本就沒事,所以她不怕那金太醫去告什麼御狀!

    「暖暖!」獨孤澈又喚了江暖心一聲,這兩個字噙在舌尖,彷彿都有了融融暖意,他的眼眸深邃如海,其中盈滿了深情與迷戀,向來冷硬的薄唇邊也綻開了一抹激動的弧度。

    他就知道,他的暖暖,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走,一起進去看看!」江暖心唇角的笑容一閃而逝,她將眼神從獨孤澈臉上收回,淡淡眸光掃向下跪眾人,卻在迎上正用著一種嫉恨眼神望著她的初藍時,倏地瞇了眼眸。

    而那初藍在撞上江暖心視線時,似是受了驚,只見她迅速垂了眸,面上神情與旁人一樣恢復了恭謹,若不是江暖心向來相信自己的眼力,怕不是她此時要以為自己方才看錯了。

    然而江暖心卻沒有多想,內室裡倏然的沉寂令她眼皮一跳,黛眉猛地蹙緊,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李長風,不會是要殉情吧!

    「快進去!」江暖心眼眸一沉,迅速與獨孤澈推門走進。

    當江暖心看見李長風真的拔出匕首,欲刺向他自己心房位置時,她瞳孔驟然一縮,手指頓時屈起,凌厲指風瞬間彈向李長風手腕。與此同時,還有另一道指風幾乎同時擊中了目標。

    只聽「匡當」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可是李長風卻好似一心尋死,他竟然又想往牆上撞去。

    這一回,是獨孤澈飛身掠到,一把抓住他,將他又帶了回來。

    「想死?沒那麼容易!」江暖心走到李長風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聲音亦是冷漠無情。

    「暖暖?」獨孤澈以眼神詢問,江暖心衝他輕輕搖頭,獨孤澈便不再去問,因為他相信江暖心這麼做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可是當他看到大床上的情景時,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他仍然忍不住凝了劍眉。

    那裡,躺著獨孤盈,此時的她雙目緊閉,長長羽睫垂下,在烏青的眼底投下一圈陰影,她滿頭烏髮幾乎都已被汗水浸濕,蒼白的臉色中透著一絲青紫,唇瓣亦是慘白毫無血色,彷彿失去滋潤枯萎了的花朵。

    她還蓋著那床繡著鴛鴦戲水的錦被,只是原本高聳的肚子已然變得平坦,而錦被上有大灘的血漬暈染開來,分外刺目。

    李長風被獨孤澈攔下後,便又站到了床邊,眼神發直,他定定凝望著那張看似已然毫無生氣的美麗面龐,其實他的臉色也不比獨孤盈好看到哪裡,慘白中帶著死灰色,他的眼很黑,就像是沒有光的子夜,絕望與心痛佈滿眼眶。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時的李長風,卻再也不復是當初那個鮮衣怒馬,統領十萬禁軍的威武霸氣的總教頭,他的天空已然一片灰暗,只見他眼中有大顆的淚珠滾落,忽而抱著頭蹲倒在地痛哭失聲。

    「讓我死!為什麼不讓我死!」

    「你認為死就能解決問題?」江暖心上前一步,狠聲道。

    「不能!」李長風瘋狂地搖頭,「可是有我陪著,至少她在下面不會再孤單!」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公主根本就是寧願死也不肯再見你?」江暖心說出的話越來越冷漠無情。

    「她……她……不願……見我……」李長風聞言後,頓時呆滯當場,他的臉上還掛著淚水,可是眼睛卻似乎已經失去了焦距,就像是被千噸重的巨石壓到了胸口一般,他整個人的生氣都已消失不見了,臉色瞬間變得如厲鬼般駭人。

    這一下,就連冰冷如獨孤澈也看不下去了。

    而躺在床上,在眾人心中已然「死去」的獨孤盈,此刻,她的眼睫忽然顫了顫。

    江暖心不動聲色站到李長風面前,擋在了他與獨孤盈之間,而李長風一直低著頭,所以他並沒看到方纔那一幕。只有獨孤澈在看到江暖心的動作時,微微凝了劍眉。

    「你當初強迫公主之時,怎麼沒想到會有今日?」江暖心看著李長風痛苦的臉孔,愈發不依不饒起來。

    室內的空氣驟然冷凝下來,李長風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猛地抬眸望向江暖心,他眼中有難堪與屈辱交織閃現,面上亦是湧上了怒意。

    那是一直深藏在他心中不可觸摸的**被人當面**裸撕開,徹底暴露在人前的絕頂的憤怒,亦是不滿江暖心一介女流竟然敢站在這兒教訓他的憤怒。

    江暖心看著李長風眸中風起雲湧,她卻不露半點畏懼之色,而是一直用那對明眸冷冷看著李長風,她今天會管這個閒事,不過是因為她看得清楚,這兩個人明明都很在乎對方,卻偏偏誰也不肯承認,所以她正好利用今天這個機會來解決這個問題,就當是以此來報獨孤盈對她的救命之恩!

    獨孤澈見李長風握緊了拳頭,像是惱羞成怒要打人,他連忙站到江暖心面前,將她護在身後。

    然而李長風那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卻終是沒有動手,他唇角忽而露出一抹慘笑,「是,你說的對,當初是我強迫了她,是我的錯!她不願見我……我……」可是他卻猛地頓住,怎麼也說不出「放手」那兩個字。

    「你想怎樣?」江暖心眸光一亮,追問道。

    「我……」李長風瞳孔猛地一縮,卻是再次握緊了拳頭,面上神情陡然變得剛毅,「我死也不會放手!就算她不願再見我,我也要一直陪著她!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上窮碧落下黃泉,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看見我!」

    「可是公主人都不在了,又要怎麼看?」江暖心瞥了他一眼,故意歎了一口氣。

    獨孤澈始終凝望著望著她,此刻聞言,冰眸裡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與瞭然。

    李長風頓時沉默了下去,他眼中的死灰色有再次蔓延之象,絕望滿溢,半晌後,他才苦笑道,「我會一直等,下輩子,下下輩子……直到等到她!」

    「下輩子太遙遠!」江暖心見獨孤盈眼皮震動,雙手揪緊了床單,眼看就要睜開眼睛了,一旦她醒了,這齣戲可就沒法唱了,於是她不再拖泥帶水,直接一言切中要害,「你為什麼現在不承認其實你一直都是深愛公主的呢?」

    果然,江暖心這句話一出口,不但李長風徹底愣住,就連在江暖心身後一直掙扎著要醒來的獨孤盈也不動了,而一直未出聲的獨孤澈眼中則也有複雜的情愫閃現。

    「怎麼,你不敢承認?」江暖心挑眉。

    李長風望著她,面上佈滿了驚訝,他根本就想不到江暖心竟然會直接將「愛」這個字說出來,書上不是說大愛無言的嗎?

    眼光劇烈閃動著,他忽然笑了,「是,我愛她!一直愛著!從我第一次看到她時就愛上了她!」

    他相貌本就英俊,這一笑又是十分的溫柔,就連江暖心也不得不承認這位京城有名的紈褲公子其實長得確實很好看,與獨孤盈很相配!

    彼時,就在江暖心身後,獨孤盈也在此刻猛地睜開了眼睛,就在她睜眼的剎那,她眼角有珠淚滾落。

    「唉,你早說出來不就行了!」江暖心眼角餘光瞄見獨孤盈有些發怔的眼眸,意味深長說了一句,「人生很短,如果愛,就要說出口!千萬不要等到生離死別之時再來後悔!」

    說罷,她望向獨孤澈,「我們走!」

    「走?」獨孤澈正因為她的這句話而內心觸動不已,此時不由愣愣開口,「去哪?」

    「不走難道你想在這做電燈泡?」江暖心呶呶嘴巴,示意他去看已經發現獨孤盈沒死而狂喜到原地石化的李長風。

    「電燈泡?」獨孤澈看到獨孤盈已經醒來,心裡頓時一鬆,卻在聽到江暖心奇怪的話時又凝了眉心,「那是什麼?」

    「就是討厭鬼的意思!」江暖心故意瞥他一眼,這一眼波光流轉,似是有著勾魂奪魄的力量,獨孤澈頓時看癡了。

    「喂,走啦!」江暖心走出幾步,回眸見獨孤澈還怔愣不動,不由挑高了黛眉道,「你不想去看看小寶寶麼?」

    獨孤澈好似這才反應過來,迅速追了上去,跟著江暖心往一旁的偏廳走去。

    不過江暖心剛走出去,卻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從門外伸出小腦袋,叮囑道,「記得千萬別挪動公主!」

    慕青與白露聽到江暖心聲音,兩人立刻迎了過來。

    「江小姐,您快來瞧瞧!」慕青小心從奶娘手中接過那個小小的襁褓,眼睛亮閃閃的興奮道,「小公子在笑哎!」

    江暖心也好奇地垂眸去看,果然看見還沒睜開眼睛的小粉團正咧著沒牙的小嘴,可不像是正在笑著?

    因為早產,這個孩子只有七個半月大,相對於足月的嬰兒來說瘦的可憐,渾身皮膚都皺巴巴的,但神奇的是,他從娘胎裡出來後,竟然一聲不哭,害的江暖心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窒息了,忙不迭檢查了一番,都快擔心死了,就見這小子竟突然咧嘴笑了起來,著實又嚇了她一跳。

    「怎麼那麼醜?」獨孤澈也在看著小寶寶,只是他眼中滿滿的期待亮光都被眼前皺巴巴的一團不明生物給澆滅了,他只看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王爺,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的!其實小公子已經長得很漂亮了!」那名奶娘是公主府裡的家生子,她從慕青手中接過襁褓,望著獨孤澈與江暖心,笑道,「王爺與王妃以後的孩子肯定比小公子還要漂亮!」

    「是麼?!」獨孤澈聞言頓時心情大好,他望向江暖心,唇角的笑容越綻越大,連帶著再看那小粉團也覺得順眼多了。

    江暖心卻不理他,她正在做自我催眠:說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才不會是他的王妃!

    「王爺,王妃,小公子餓了,奴婢去給他餵奶!」那奶娘十分會看人臉色,她就知道這個馬屁是拍對了,而她這句王妃一叫出來,就見獨孤澈看她的眼神都變得親切許多了。

    但江暖心卻不樂意了,「喂,別亂說話!」

    獨孤澈挑眉,「她說的是實話!」

    江暖心斜眼看他,「說了我不承認!」

    獨孤澈冰眸瞇了瞇,他突然俯身在江暖心耳邊說道,「暖暖,你可是摸都摸過了……」

    那股浸了他身上淡淡琥珀香味的氣息撲在江暖心耳畔,令她的臉驀地一紅,但卻又在反應過來他話中之意時,江暖心額上隨即滑下了一排黑線,她眼神囧囧地瞪著正以一副怨夫樣看著她的獨孤澈,眼角頓時一陣猛抽。

    只是摸了一下而已,這廝不會是要她對他負責吧?!

    「暖暖?」獨孤澈垂眸迎上江暖心染了薄薄怒意的雙眸,微微勾唇笑道,「你逃不掉的!」

    他的聲音不大,但話語裡所蘊藏的沉沉意境卻令江暖心的心狠狠震動起來,她看著他,眼光閃了閃,卻在獨孤澈含笑的眼眸裡驀地轉身,「懶得理你!你們兩個,跟我來!」江暖心沖慕青與白露招手。

    而她也藉著轉身的瞬間努力壓下了心頭的悸動,就是在方纔這一剎那,她十分清楚的認識到,她對獨孤澈的感情確實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她似乎……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這一認知,頓時令前世今生從沒有碰過感情的江暖心眸中染了驚慌,她就這麼低著頭一陣亂走,差點一頭撞到柱子上,直到眼前倏地一黑,有一道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暖暖,小心!」

    江暖心猛地抬眸,卻在毫無心理準備之際再次撞進了那對如海邃深,比星空還要遼闊的眼眸裡。

    她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視線交匯的剎那,陽光陡然大盛,就在這耀眼的金色光芒照射下,彷彿有百花在四周綻放。

    這一瞬間,江暖心竟感覺自己好似經歷了千萬年滄海桑田的變幻,她從他的眼眸裡看到了深情,她也從自己的心裡看到了心動……

    慕青與白露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這間偏廳內,只有江暖心與獨孤澈二人,室內的空氣中,靜謐,卻又透著一絲曖昧的氣氛。

    直到這絲絲縷縷的曖昧被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

    「這是哪啊?在下這是在哪啊?」那位暈血神醫光陰子大師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爬了出來,正懵懂地摸著腦袋看著室內僅有的兩人。

    江暖心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她迅速收回了凝著在獨孤澈眼眸上良久的視線,下意識伸手撫了撫臉頰,她能感覺得到面上的滾燙如火。

    而獨孤澈此時卻很鬱悶,好不容易得來的能與他的暖暖單獨相處,她也沒再拒絕他,這樣好的機會竟然就這麼被光陰子給破壞了,怎不令他惱火?

    光陰子迎上獨孤澈幾欲殺人的目光,他很無辜地攤了攤手,「燕王爺,江小姐,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江暖心的臉頓時更紅了,幸好奶娘抱著小寶寶在此時走了出來,江暖心連忙走上前接了過來,「我送寶寶去見公主!」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確實需要時間好好想想了。

    再進到內室時,江暖心發現李長風竟然不在,她不由挑高了黛眉,獨孤盈一見到她,眼中頓時流露出感激,她竟掙扎著要起身給江暖心跪下。

    「哎,公主,你千萬別動!」江暖心慌忙將小寶寶放下,然後扶著獨孤盈躺倒,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腹部,發現縫合的傷口並沒有崩裂,她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剖宮產手術江暖心前世做的不少,但那時的醫療條件與手術器材都是現在不能比的,就拿縫合傷口的線來說,她也是實驗了很多次才做出來那種可以自己吸收掉的線。

    其實方才做手術的時候江暖心也很擔心,擔心獨孤盈會大出血,現在她還沒本事給她輸血,所幸獨孤盈命大福大,整個手術過程都十分順利,現在只要她好好養著,半個月後便無大礙了。

    「江小姐,這一次,真的要謝謝你!你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獨孤盈眼中含滿了感激之情。

    江暖心卻只是微微一笑,她將已經吃飽了的小寶寶放在獨孤盈臂彎裡,隨口說道,「公主上次也救過我——的一位朋友,就當由我來替她報答公主的救命之恩吧!」

    江暖心差點說漏了嘴,她不由暗中咬了咬舌頭。

    獨孤盈抱著自己千辛萬苦才產下的小寶貝,激動得再次眼泛淚花,她愛不釋手得抱著寶寶,親了又親,卻又在聽到江暖心的話時,不由凝了眉心,「我救過你的朋友?」頓了頓,她隨即眼眸一亮,抿唇笑道,「你說的是那位姑娘啊,其實不是我救的她!」

    「不是你?」江暖心一愣,「那是誰?」

    「是阿澈!」獨孤盈笑道,「是阿澈救了那位姑娘,那一晚恰好我進城路過那裡,阿澈急著去辦事,就將功勞讓給我了!」

    這一回,江暖心卻是徹底愣住了。

    那一次,竟然……是獨孤澈救的她?!

    「江小姐,有什麼不對嗎?」獨孤盈見江暖心突然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她小心開口問道。

    「哦,沒什麼!」江暖心垂眸掩去眸底的震動,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獨孤盈,交代道,「這裡面的藥每兩個時辰服一粒!如果傷口痛的厲害,就多服一粒!」

    「江小姐,留下來用膳吧!」獨孤盈見江暖心要走,立刻出聲挽留。

    「不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我明天再來看你!」江暖心抿唇一笑,眼中的晦暗彷彿被雲層遮住的天空。

    「盈兒!」

    江暖心剛起身,李長風也在這時推門進來,陽光跟在他身後湧進了房間,他身上的陰霾都已消失不見,臉上的笑容竟比那陽光還要耀眼。

    獨孤盈看到他,亦是露出了美麗的笑顏。

    江暖心知道,這一對怨偶從今後只會越來越幸福。

    「長風,江小姐要走,你快留留她!」獨孤盈抱著寶寶著急道。

    「江小姐?」李長風誠摯邀請道,「今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留下來吧!」

    「不了,我真的該走了!」江暖心做手術已經很累,卻又在方才乍然明瞭了自己的心,此刻,她的心真的很亂。

    「想走?今天這裡的人一個也走不了!」

    就在江暖心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院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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