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佈局 文 / 魚香肉撕
出了大內，看看時間還早，陸子民打面的到了建國門外的國貿大廈（國貿是89年修成的，小說提前了）。姑表哥衛家強在這棟大廈的16樓開有一家貿易公司，其實就是靠著關係倒賣批文。抬頭看了看這座38層高的京城老地標，現在可是剛剛建成，能將公司開在這裡，衛家強也算是京城衙內裡玩的轉的了，至少沒有白白浪費家裡的「資源」。
陸子民信步走進國貿大廈，乘電梯到了16樓，剛到公司門口，看著寰球國際貿易公司的字樣，不禁微微一笑，這表哥，起個名兒都沒正行。
前台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紮著馬尾的清秀女孩剛一看到陸子民，便立即站起來詢問：「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陸子民暗自點頭，不錯，這個年代，作為衙內的表哥能把公司經營成這般，看來還算有些頭腦，「哦，我找你們衛總。」陸子民笑著說道。
正說著，一個大約25歲左右，身材高大，體態驚人的胖子正好走了出來，女孩馬上說道：「衛總，這位先生說要找您。」
「子民表弟，你不在醫院看風景，怎麼有空跑我這裡來了？」略顯萎靡的衛家強一見陸子民，立馬興奮了起來，打趣道……
「我怎麼就不能來啊，敢情你就希望我一直待在醫院？」跟著衛家強進了辦公室，陸子民反詰道。
「小李，把我上次那台灣客戶送的凍頂烏龍拿來泡上。」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衛家強一邊吩咐秘書倒茶，一邊給陸子民遞了根軟中華，陸子民也不搭話，接過中華摸出火機立即點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子民表弟，說真的，你怎麼有空來看哥哥，不是聽說你馬上要進部委了，以後怎麼打算的，難道真的要繼承家業去從政當官？」衛家強也點起一根煙道。
「表哥，這次我找你，一來呢上次你借給我開的桑塔納算是徹底撞報廢了，修也沒法修了，我怎麼地也得給你扯個回銷啊；二來呢是想問問你想不想發大財？」陸子民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正色說道。
「我說子民表弟，那台桑塔納車子咱自家人就不必再提了，可是，以後究竟怎麼發財？可別說你那啥經濟學，那盡整虛的，唉，從春節過後，哥哥我今年的生意就開始不好做了。」
說話間，一個秀氣的女孩進來為兩人奉上清茶，然後便退了出去，看著女孩輕輕地拉上門，陸子民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茶。」
「別介啊，到底才能怎麼發財？我的子民表弟，別賣關子了，我這可是等著發米下鍋呢。」衛家強一看陸子民不說了，一下就著急起來。
陸子民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盯著衛家強，「表哥，那你說說，今年的生意怎麼就不好做了？」
「這我怎麼知道，也不知怎地，反正今年春節過了沒多久，我去部委跑關係，不是換人了，就是審批換部門了，還有些就一直壓著不批，哥哥我可是都愁死了。」衛家強大吐苦水道。
「表哥，今年4月份國務院進行了機構改革，這你應該知道吧，你的『生意』就是受此影響，而且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與發展，相信以後的批文生意會逐漸沒有市場。我問你，你現在最多，別藏私啊，最多能拿得出多少現金？還有就是你有沒有靠的住的香港證券公司或者銀行的朋友？一定要靠得住的。」
衛家強想了想，咬牙道：「現金我最多拿得出五百萬左右，香港的朋友到是不多，就認識匯豐銀行的一個高管，你看可以嗎？」
「行，這樣更好，你現在就聯繫那個高管，讓他幫你在股市期貨市場開個戶，你把現金湊齊後就親自飛過去坐鎮，到時候我們電話聯繫。」陸子民略一深思，便做出了決定。
「成，可是，子民表弟，到底我們做什麼？我可不懂什麼股票？」衛家強一臉疑惑道。
「表哥，不是股票，是投資期貨，最近我偷看了老爺子的國際形勢內參，上面分析大概這一兩個月兩伊戰爭就會結束了；乘著現在石油市場低迷，咱們買進500萬的石油期貨，放上大概兩個多月，我算過了，應該有幾倍的利潤。不過表哥，親兄弟，明算賬，這錢咱們五五分。」陸子民如此說道。沒辦法，總不可能說自己是重生來的，知道戰爭結束的時間吧。
「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說的，五五就五五，還有等會我就給你開戶辦個新的大哥大（網上搜索了下，我國最早的大哥大不確定到底好久出現的，就按照87年就有了來寫的。），方便聯繫，不過這啥期貨就真這麼賺錢？」衛家強有些擔憂地所道。
「這樣，表哥，如果這500萬賠了，我幫你跑批文，保證你今年至少有500萬進帳，怎麼樣？」陸子民喝了一口茶，笑咪咪地看著衛家強道。
「成交，我馬上就給那香港的朋友打電話叫他開戶。」衛家強略微琢磨了一下，有些興奮的應道……
別看衛家強一副耿直大哥的樣子，他可不傻，這幾年他能在京城衙內這個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躋身京城四少，還不是依仗陸家的名頭和自己的父親衛東是京城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加上他自己外表粗獷耿直，內心精明能幹，圍了京城不少中下層官員，幾年下來，居然搗騰了近千萬的資產，可見此人也是面帶豬象，心中嘹亮之輩。
打完電話後，胖子強哥興沖沖地拉著陸子民說去辦理大哥大開戶手續，沒想到幾天功夫，胖子強哥的座駕又換成一輛老款黑色奔馳，是陸子民前世比較喜歡的一款什麼也不讓陸子民開車，說還想多活幾年，整的陸子民哭笑不得。
在國貿大廈附近的郵電局開戶拿了一個大哥大後，胖子強哥親自開著奔馳從建國門駛向長安街，陸子民望著窗外浩浩蕩蕩的自行車大軍，看著不經意間出現的胡同口，陸子明想到後世沒幾年就開始堵車，伴隨著汽車時代的四個輪子，京城的四合院也漸漸被清一色地褲衩大樓所取代，京城千年來的底蘊也被暴發戶式的權貴們的那一句：「我爸是李剛」所玷污，所留下的，不過是被各種污染後所剩下的中心。
前一世自己人微言輕，這一世，自己一定要改變這個國家，讓它散發出五千年的光芒。
陸子民想的正入神，胖子強哥那特有的大嗓門吼到：「表弟，今兒去哪裡吃飯，京城飯店還是國賓館？」
「京城飯店吧。」陸子民隨口答到，前世自己剛當上秘書時便跟隨領導來過這，就在這裡，見到了驚為天人的宛小楠，那時的她，可是天之嬌女，自己一打聽，便斷了念想，開國元老宛老的嫡孫女，宛老的資歷可是比現在自己家的老爺子資格還要老；雖然無緣，可幾十年來自己卻也在一直默默地關注她，聽說本來從軍的她嫁給了一個衙內後退役出來做生意，本不是做生意材料的她後來因為金融風暴破產了，加上宛老辭世後宛家後代因為站錯隊迅速衰落下去，而那個不學無術，劣跡斑斑的衙內也嫌棄她的家族破落而拋棄了她，聽說後來不知所蹤，自己有能力後多方打聽也了無音訊，只得把這份牽掛深深地埋在心裡，不知道，這一世，我還能再遇見你麼——我牽掛了許久許久的你。
胖子強哥只手轉動方向盤將車子漂亮地停在了京城飯店的門口，「表弟，到了，快走呀，怎麼，路上看見美女還是撞鬼了？」胖子強哥嚷嚷著將鑰匙瀟灑的甩給前來泊車的服務生，陸子民慢慢下了車，抬頭看著19層高的京城飯店主樓，深吸了一口氣，竟然有了一絲膽怯，微笑著甩了甩頭，笑自己兩世為人，如今卻像魯莽初哥一般。
坐在京城飯店西七樓譚家廳古樸典雅的廳堂格局的包廂裡，陸子民恍若隔世一般，那一世，就是在這裡遇見那個本不屬於這凡間的仙子。
來了這裡，自然是要吃譚家菜的，譚家菜是清末官僚譚宗浚的家傳筵席，因其是同治二年的榜眼，又稱「榜眼菜」。此菜迄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是唯一保存下來由北京飯店獨家經營的著名官府菜。
吃著這裡的招牌菜，耳邊聽著胖子強哥的豪言壯語，陸子民不停地微笑應和著，只是心，已經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