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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婦女之友 文 / 萌吧啦

    趙天梁如今也是幹大事的,很是慇勤地抱著用彈墨花綾水紅綢裡包袱將裡面那件銀鼠大紅羽紗面的大氅遞到當鋪前賈雨村手中,務必請賈雨村收下。

    賈雨村心下納罕,不解賈赦攆了他,賈璉這會子又為何對他這般客氣?須臾琢磨著興許攆人的事是賈赦一意孤行,賈璉並不敢逆著賈赦的意思。想著,便再次對賈璉躬身道謝。

    賈璉對賈雨村頗有些惺惺相惜地一笑再笑,待趙天梁回來了,才又領著自己隊伍向前去,騎在馬上,餘光依舊掃著還抱著包袱站在當鋪前的賈雨村,待賈雨村進了當鋪,這才收回眼睛,才收回眼睛,忽地便聽街邊酒樓上一陣香風襲來,隨後一個妖嬈女子在酒樓上露出面孔。

    「璉二爺許久不見,上來喝一杯可否?」那女子說話時,耳朵上墜著的鎏金墜子搖晃不停,越發襯得她又不安分又嫵媚。

    賈璉仰頭望了一眼見不認識這女子,仔細想了想,如今世道,就連妓、女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在酒席上與人玩笑可以,卻斷然不會這麼大咧咧的當街拋頭露面,看那女子頭上也簪著赤金鳳,身上穿著金色五彩印花緞面貼身窄襖,瞧著不像是下等的;再一回想如今與他交往之人中哪一個會在酒樓裡吃酒攛掇妓、女來逗他,便仰頭沉聲道:「蟠兒下來。」

    果然一句話後,薛蟠從窗口探出頭來,嬉皮笑臉地道:「璉二哥怎知道是我?」說著話,果然縮了頭,蹬蹬地下了樓,到了街上就問:「璉二哥這是向哪裡去?」

    「去一趟許家跟老太爺說說話。你不做正經事,在這邊做什麼呢?」賈璉略抬頭,果然瞧見此時無人慫恿,那妓、女也珍重地關了軒窗。

    薛蟠兩隻手臂上大紅的袖子為便宜划拳高高地擼起,此時被冷風吹著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趕緊將袖子拉下來,對著賈璉嬉笑道:「我忙完了正經事過來鬆散鬆散。」

    「你那大舅兄人在金陵,沒少佔你便宜吧?」賈璉翻身從馬上下來,那王仁敢在金陵圍堵他,這仇不能不報。

    薛蟠懊惱地頓腳道:「這還用說嗎?就連我二叔那,也被他撈去了不少。偏我們不在金陵,那邊的夥計唯恐得罪了他,但凡他要支取東西銀錢,只能先給了他再跟我們來信。」

    賈璉道:「你也太老實了一些,他在金陵那邊取用,你只管做了本總賬,拿去給你舅舅看。就說你大舅兄取用不要緊,並不費幾個錢,偏偏你大舅兄愛拉著外人一起去你家鋪子取用銀錢東西,這就叫你們家在金陵的買賣不大好做了。」

    薛蟠先還要說賈璉這話未免有兩分無中生有,隨後一拍腦袋,連連道:「璉二哥這話說得好,待我弄出賬目來去尋舅舅做主去。」說罷,又拉著賈璉的手請他上樓。

    賈璉推辭一番,又勸著薛蟠也回家去,並不知道薛蟠聽他的沒有,依舊翻身上了馬,又駕馬向許家去。

    一路上眼瞅著天冷再加上不少官員壞了事,路上並沒有多少人行走,空蕩蕩的大街上,不時飄來一陣哭喪聲。

    料想這是義忠親王府中大辦喪事的哭聲,因許家與義忠親王府同在京城一角,於是這哭喪聲便越來越熟悉。

    才進了許家大門,便見許玉珩親自出門來接。

    賈璉望見許玉珩穿著一身粉紫衫子,人也顯得清瘦了兩分,自嘲道:「我追著和尚道士去吃齋瘦了,你這又是為了什麼緣故瘦削的?」

    許玉珩連連歎道:「還不是為了親事嘛。」

    「黎家婉婷姐姐要退親,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嗎?」

    許玉珩一怔,先不肯跟賈璉提起家事,半響又覺他也不算外人,兩隻手背在身後,略低頭沉吟道:「婉婷也給我來了信……先前我並不覺她如何,如今見她為了素琴的緣故,不肯成親,反倒覺得她與其他女子不同;奈何這會子,祖母、母親看她這般,卻又有兩分不喜歡她了,於是這親事……」蹙眉左右想不通這事到底錯在哪裡了?

    賈璉謙和地一笑,對許家的事不置可否,繼而又想莫非許家人就沒個同時喜歡黎婉婷的時候?隨著許玉珩跨過角門,穿過一條一二百尺長的小巷子,進入許老太太院子裡,還不等穿過前廳,斜地裡就聽見叮叮兩聲,望過去,卻是許青珩躲在柱子後偷偷探出頭來。

    「二珩,你這是做什麼?」許玉珩本著臉,對妹妹這不合大家閨秀規範的舉止十分不苟同。

    賈璉瞅著許青珩依舊梳著雙丫髻,披著件墨綠折枝玫瑰緞面披風,披風下露出一角,卻見她只穿著一件琵琶領子月白二色金滾邊小妖、一條米白繡綠萼梅綢百褶裙,大半年不見,人又長高了不少,只有那面孔並兩隻手依舊稚嫩,不見有什麼變化。

    許青珩並不懼怕許玉珩,見賈璉望過來,兩隻白嫩的手腕上金鈴叮噹作響地拉著披風兩襟,仰頭對賈璉道:「四哥,老太爺、老太太要提起定親的事,你別答應,無論如何,都要叫哥哥跟婉婷姐姐今年就成親。咱們不能服軟!」

    「你這死丫頭,臉皮越發厚了,這說什麼胡話呢!快滾!」許玉珩目瞪口呆,雖黎婉婷一封信來後,他頗為犯、賤地反倒體會到黎婉婷至情的好來,又看許老太太、袁氏都不肯叫黎婉婷還沒進門就先拿捏架子有意順水推舟推遲婚期,就越發地要反著他們恨不得立時跟黎婉婷完婚,但眼瞅著小妹這樣厚臉皮地當著賈璉的面提起這事,不免動了怒,口不擇言地連個滾字都說出來了。

    「你叫我滾,我就滾?」許青珩冷笑,「哥哥別太看不起人,好歹我也是手下有二三十個姊妹的一社之長。」

    「哦,是個什麼社?」賈璉好笑地瞅著許家兄妹慪氣,巴不得遲一些再跟許青珩定親,想著,從腰上青藍色的香囊中掏出一枚通靈寶玉來遞給許青珩,「早晚拜一拜,請警幻仙子保佑,保管你心想事成。」

    許青珩一怔,新近許玉珩、許玉瑒那就各色話本子最多,就連她也翻看了兩本,此時見賈璉遞了一枚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的美玉來,不免就往話本子裡用來傳情達意的帕子髮簪等物上想,兩臉不覺臊得通紅,卻不去接那鮮明美玉,嘀咕了一句:「這警幻仙子又是哪一門的神仙?」

    「是專管陞官發財的。」賈璉將手上的玉顛了一顛,見許青珩害臊了,不禁心驚膽戰起來,只覺許青珩這是情竇初開了;而許青珩若情竇初開了,就是他受難之日的開端,再不能將她當個小孩兒哄著了,於是不等許青珩去接,又將通靈寶玉塞了回去。

    誰知他手上慢了一步,許玉珩先奪過他手裡的玉,然後塞到許青珩的手上,很是不耐煩地道:「她一個沒出閣的女兒家,弄了個什麼千紅社,下至捐舊衣裳鞋襪書本到養生堂,上至姊妹家事,沒有她們不插手的。說是千紅社,卻像是個無事生非社。」說罷,就拉著賈璉向前去。

    許青珩握著通靈寶玉,不好給賈璉塞回去,也不好收下,連連跺腳緊跟了兩步上去,又迭聲地喊四哥,「四哥,千萬不能對老太太服軟,據我看,婉婷姐姐沒做錯個什麼,老太太、太太未免太無理取鬧了一些。」眼瞅著到了許老太太屋子前,唯恐美玉被許老太太瞧見,趕緊用帕子裹著遞給五兒拿著,略有些瑟縮地隨著賈璉、許玉珩進了屋子。

    屋子裡,許老太太笑微微地受了賈璉的禮,又叫賈璉隨著許玉珩去見許之安,望見許青珩也要跟著去,立時出聲將她攔下,待賈璉、許玉珩走了,登時道:「戒尺在哪?」

    一句話後,就有婢女將一尺來長十分陳舊的戒尺遞了上來。

    「你還不過來?」許老太太冷著臉道。

    許青珩磨磨蹭蹭地上前,見許老太太越發生氣,只得將兩隻手伸出來,口中依舊不服輸地道:「老太太、太太實在太沒道理,先前逼著哥哥娶,滿口都說不委屈婉婷姐姐;如今婉婷姐姐不肯嫁,哥哥想通了要娶,老太太、太太又嫌棄婉婷姐姐拿喬——嘶——」地一聲後,只見戒尺落了下去,兩隻手背上立時紅腫起來。

    「滿嘴胡唚!」許老太太怒道,又啪啪地接連打了四五下,這才住手,「你可知錯了?竟然有膽子去截住璉哥兒說那話。」

    許青珩緊緊地咬著牙,眼眶裡噙著淚委屈地看許老太太,囁嚅道:「原本就是老太太、太太一直沒事折騰哥哥、婉婷姐姐,嘶——」又挨了一下後,方閉了嘴,見許老太太不肯服軟,就也倔強著不肯低頭。

    「出去吧,看見你就糟心!」許老太太沒好氣拿著戒尺指著許青珩,「再叫我知道你在人家家聚會上慫恿人給養生堂裡的學堂捐銀子,我便將你送到江蘇你母親身邊去,看你母親怎麼收拾你!」

    許青珩揉著兩隻手低著頭退了出去,到了門外,只覺北風呼嘯而來,吹得兩隻手漲漲地發燙,「走,去祖父院子裡去。」

    「姑娘,叫老太太知道了,又要罰你。咱們趕緊回房去吧。」鴨蛋臉面的五兒偷偷地向許老太太屋子裡瞅了一眼。

    「就不回。」許青珩幾不可聞地賭氣咕噥了一聲,挾著披風便向許之安院子去,半路想起了通靈寶玉,就從五兒手上接過寶玉把玩,想起了賈璉胡說的警幻仙子,當即想若果然有那警幻仙子,就算那仙子不保佑她陞官發財也該保佑黎婉婷,至少叫許家少幾個以為黎婉婷在無事生非的人,走到半路迎面遇上了許玉珩的婢女素琴,只見素琴冬日裡穿著一身顏色淺淡、花樣素雅的襦裙,越發襯得弱柳扶風、身姿窈窕。

    許青珩多少知道些素琴與許玉珩的親暱關係,更知道先前許老太太就是瞧著素琴與許玉珩十分親暱才要攆了她走;如今許老太太是眼瞅著黎婉婷也要攆了素琴走才反倒要留下素琴,因笑道:「你去給老太太請安嗎?」

    素琴福身答應了一聲是,望見許青珩又挨了打,思忖著這位見天挨打的主這會子又是為什麼得罪了許老太太?

    許青珩對素琴掃在她手背上的眼光很是不以為然,待要走,又攜了素琴的手向一邊背風的屋簷下去,「咱們往日裡也算和睦,如今你別怪我多事。婉婷姐姐是一定要嫁進來的,哪怕你如今討好了老太太,待婉婷姐姐進了門,老太太也會打發了你,又換了旁人伺候哥哥。」

    昔日許青珩不曾插手過許玉珩房裡的事,此時聽許青珩這樣說,素琴臉上不免漲紅,因想許青珩自幼隨著許老太太,她當是許家里許之安之外最懂得許老太太的人,她既然這樣說,八成就差不離了;雖是如此,若叫她配了小廝嫁了,她又不肯,少不得要賭一賭了,只是低頭道:「我只聽我們大爺的,姑娘別說這些了,趕緊去在手上上藥吧,萬一凍到了,那手上就要留著凍疤了。」

    許青珩見素琴執迷不悟,不免怒其不爭,只道:「你如今走嫁妝豐厚,等老太太叫人頂替你了,你再後悔也遲了!」不免面上帶出兩分怒氣,不解素琴為何非要自輕自賤苦熬到底,裹挾著披風,一徑地進了後花園,穿過滿院子枯敗的花草進了修建在芭蕉鄔邊上的小院子,逕直去了那院子裡的正房門外,立在門邊聽了一聽,見裡頭不獨賈璉、許玉珩,就連黎碧舟、房氏也在,因房氏也在,便大了膽子,自己個掀開湘妃竹簾進去,果然瞧見暖融融的屋子裡,對著一書案的書本,許之安正跟幾個年輕人說話。

    許青珩進去後,期期艾艾地挨著房氏坐下。

    房氏望見許青珩的手,嚇得不輕,又唯恐此時說要帶她敷藥叫許青珩在賈璉跟前沒臉,只得握著她兩隻手摩挲起來。

    「又為得什麼挨了打?」許之安似笑非笑地望著孫女。

    許青珩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強打著底氣道:「老太太實在太蠻不講理。憑什麼哥哥跟素琴……」

    「咳,你出去上藥吧。」許玉珩不尷不尬地打斷許青珩,料到許青珩是因為賈璉「潔身自好」,才有底氣這麼吵吵嚷嚷地說他房裡的事。

    房氏趕緊地要拉著許青珩出去,許青珩反握著房氏的手,反倒問房氏:「大嫂,你說可笑不可笑,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元稹未必是當真癡情;自詡是正人君子跟你情投意合的碧舟大哥房裡也有兩個妾……」

    「你這瘋丫頭,胡鬧個什麼?哪裡輪到你來打抱不平?」許之安見許青珩在這大放厥詞,不禁拍桌子怒斥她。

    許青珩又接著道:「四哥,你來評評理。做什麼哥哥跟素琴好就不算好,婉婷姐姐在意這事就是無理取鬧?若果然不算好,為什麼……」

    「從根本上來說,這事源於奴籍二字——畢竟大部分的妾都是奴婢出身。因有奴籍,與個奴才一般見識就是自輕自賤。是以,倘若三哥跟個良家女子勾三搭四,旁人眼中,婉婷姐姐鬧一鬧,算是情有可原;倘若三哥跟個婢女丫鬟親親我我,旁人眼中,那婢女丫鬟不過是個玩意,婉婷姐姐再鬧,就是無理取鬧了。」賈璉一隻手撐著臉頰,十分冷靜地說道,他比誰都知道許青珩、黎婉婷這會子鬧的事,其實就是林黛玉、薛寶釵該不該吃花襲人醋的事。

    因賈璉開了口,眾人眼中許青珩又是遲早歸了賈璉管的,就也不急著打發許青珩出去了,只有許玉珩原本也不覺有個素琴有何不妥,此時咕噥道:「誰跟誰勾三搭四、親親我我了?」

    「果然是這樣嗎?」許青珩欽佩地望著賈璉,走到賈璉跟前,很是崇拜地問:「那只要廢了奴籍,叫府中下人只是與府裡簽了契約的傭人,就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

    「那也未必。沒了奴籍二字,還有錢權二字。不過,倘若沒了所謂的『奴才』,滿府下人只是傭工,主人家沒那膽量看上了哪個就霸佔哪個——就算有膽量也有個忌憚,這些事自然也就少了。」賈璉瞥著許青珩按在書案上的兩隻白胖的手,只覺那許老太太下手這麼狠,怎麼就沒打出一個大家閨秀來,若來個大家閨秀,他肩上的擔子就輕鬆了許多。

    許青珩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喃喃道:「往日裡我只是看著男人們的舉止不順眼,卻不知所以然,如今四哥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又笑盈盈地再挨近一些,「那四哥願不願意放了府裡下人的奴籍,叫他們簽下契約做了傭工?」

    許玉珩覺得許青珩挨近了一些,伸手扯著她腦後細軟的辮子叫她離遠一些。

    「不願意。」

    許青珩不由地失望起來,連連追問道:「這是為什麼?」虧得她以為賈璉是君子中的君子,與許玉珩、黎碧舟這些個養著房裡人的偽君子不同。

    「這不現實。大家裡養著的下人都是按家算的,既然是按家算,一家裡有真正有才的,也有濫竽充數的。若改成傭工,自然只取那有才的使喚,那沒才的要打發出去。既然被打發出去了,這世道在外頭能尋到的差事又少,那沒才的飽一餐饑一餐,定要對原來的主人家心懷怨恨。誰家裡沒點子破事,既然放了出去,那沒才的自然不怕主人家了,只管在外頭造謠生事,倘或哪一日出賣了原來的主人家也未可知。若要徹底放了奴籍,至少要等外頭的工商壯大了,差事多得要命,人人出了主人家都能找到差事才行。」簡而言之,就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經濟發展了,才能有解放勞動力的空間。

    賈璉靜靜地說著,因清楚地看見許青珩一雙杏眼微微睜大滿眼都是對他的讚歎,不由地後悔說了這席話。

    果然,情竇初開的許青珩對賈璉的仰慕之情在賈璉幾句話間由初初滋生迅速地壯大成了一股再難遮掩的少女情懷,方纔還膽大地挨近賈璉說話,這會子因那股少女情懷,立時沒了膽子,青澀地羞怯地看著賈璉,只覺他只一眼就能動搖了別人的心智,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還是四哥厲害」便近乎落荒而逃地大步向外去了。

    「……虧得你有耐心,她那番胡言亂語,你也肯認認真真地回她,換做我,早打出去了。」許之安咳嗽一聲,不得不承認他那往日裡十分懂事的孫女,今兒個十分令他頭疼,甚至是十分令他丟臉。

    黎碧舟、許玉珩兩個點名被許青珩罵了的,此時悻悻地。尤其是黎碧舟邊上還站著個似笑非笑的房氏。

    房氏笑道:「璉哥兒素來是個以德服人的,嘴裡的話就是叫人信服。」眼睛瞥向黎碧舟,雖不明說,但神色間儼然是在說賈璉比黎碧舟正人君子多了。

    黎碧舟被房氏盯得莫名羞愧起來,咳嗽一聲,將手搭在賈璉肩膀上,「也不知道你怎麼杜撰出來的這麼多大道理。居然能從女兒家的一點無理取鬧的小心思,扯到什麼工商上去。」

    「夫君也可杜撰一個出來。」房氏待黎碧舟話音一落,立時拿了話反詰他,顯然是十分維護賈璉的模樣。

    黎碧舟好男不跟女鬥地不搭理房氏。

    許之安拿著手指著賈璉,冷笑道:「罷了罷了,比起討好女人,誰也比不得他嘴上厲害。最難得的是他這麼油嘴滑舌,嘴裡說的也不是甜言蜜語,偏最得女人心!」氣咻咻地回想方才許青珩那方寸大亂的模樣,越發咬牙切齒,認定賈璉是個禍害。

    因許之安這樣說,黎碧舟、許玉珩兩個也又氣又惱地推搡著賈璉肩頭笑了起來。

    這二人卻不知賈璉心裡也在苦惱著如何對付冷不丁地仰慕起他的黃毛丫頭許青珩。

    正苦惱著,忽地就見許玉瑒的小ど兒跑進來跪下道:「了不得了,國子監裡打起來了!爺叫我來請幾位爺去國子監裡助陣!」

    黎碧舟、許玉珩、賈璉見這小ど兒當著許之安的面就說了出來,不禁紛紛頭疼起來,須臾便摩拳擦掌,準備著去國子監裡好生打一場群架。

    作者有話要說:二珩:在四哥的支持下,我終於走上了為女權抗爭的道路

    璉二:其實我只想要個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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