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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大夢誰先醒 文 / 萌吧啦

    賈璉疑惑地一嘀咕,立時上前將賈赦半扶半抱地攙扶出來,口中連聲喊著「老爺、老爺。」隨後又欣喜若狂,「老爺沒死,老爺沒死!」

    黎碧舟、許玉珩先嚇了一跳,隨後也趕緊來看賈赦,見賈赦手指上指甲碎了,滿手都是血——雖手上也有賈璉的血,但他的指甲碎了總不會是假的;再看霍成等撬開的棺材蓋上,果然有抓痕並絲絲血跡,紛紛道:「若不是璉二弟趕來,怕賈大老爺就當真沒了。」

    賈赦恐慌地睜大眼睛,一覺醒來就覺自己被困在一個狹窄陰暗之處,因惶恐驚嚇,精神竟比往日好了一些,此時出了棺材,眼睛還看不見週遭的人物,聽見賈璉的聲音,就兩腿發軟地癱倒在賈璉懷中。

    「二老爺,你要將我送到南洋,就是為了這個?」賈璉懷中抱著瑟瑟發抖、大口喘氣的賈赦,一雙看似有情卻無情的眸子憤恨地盯著賈政。

    「南洋?」賈政一怔。

    再臭名昭著、作惡多端的一個人,落到被嫡親兄弟活埋的下場,都難以叫人不同情憐憫他。

    在場之人,從黎芮、何知府到黎碧舟、許玉珩,甚至薛蟠,因王夫人等人看似遮遮掩掩實際上肆無忌憚地宣揚下,誰不知道賈政來金陵就是等著領旨襲爵的,此時看賈赦未死、賈璉形容狼狽,紛紛「明白」賈政是看賈赦遲遲不死,於是將賈赦活生生地放在棺材裡準備活埋了他。

    眾人都怔怔地看著賈政,許久露出鄙夷、憤慨之色。

    「不是我、這不是我……」賈政頭暈目眩,熱血衝上臉頰,踉蹌著後退幾步,伸著手先指了指賈璉,百口莫辯地倉皇地去拉黎芮。

    黎芮躲開賈政,挨近賈赦去看賈赦究竟。

    「二老爺,璉二爺跑了……」匆忙趕來的吳興、吳新登二人好不容易尋到賈政,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這才瞧見賈璉抱著賈赦,父子兩個淒涼無助地坐在地上,登時呆住。

    「政老爺,你好狠的心呢。」黎芮把了把賈赦脈搏,饒是心知賈璉不是個易於之輩,但看見他們這麼個淒涼處境,也不由地對眼前所見篤信不疑,站起身冷冷地看向賈政。

    賈政恨不得自己昏厥過去,偏又昏不過去,睜大眼睛,茫然地看了過去,心道老天為何這樣作弄他這老實人?又覺眾人的眼光刀子一樣狠狠地紮在他身上,分辨道:「我並不知……」

    「二老爺為何將老爺活活釘在棺材裡!」賈璉憤恨地問,雖賈赦未死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但有賈赦這麼大活人做證人,賈政妄圖「活埋」賈赦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一陣清風吹來,靈堂前引路的鐵馬叮咚作響,靈堂內的白幡飄揚起來,發出烈烈呼聲。

    「我的畫,我的扇子……」賈赦在身邊胡亂摸索。

    許玉珩替賈赦向棺材裡看去,回頭有意打賈政臉的大聲地說道:「賈大老爺棺材裡連個像樣的陪葬都沒有。」瞧見一隻中等的玉珮,將那玉珮拿出來詫異地看向賈政。

    人群裡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賈政緊緊抿著嘴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少年。

    那瘦削又狼狽的少年堅強地試圖抱起老父,哄著嬰孩般柔聲道:「老爺,咱們回房去。」並未將老父抱起,先掉下眼淚來。

    徐玉珩、黎碧舟跟著紅了眼眶,原本來祝賀賈政的薛蟠茫然地睜大眼睛,隨後用力地賈政身上搜尋什麼,許久心驚地想賈政竟然這般不擇手段……

    「賈璉、賈政接旨吧。」黎芮同情地一歎,今次賈政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賈政原要辯白兩句,聽到接旨二字,只得木籐籐地恭敬跪下,磕頭後,不自覺地將掌心往衣裳上擦。

    「敕日:父死子繼,乃天經地義。特令榮國府長子長孫賈璉蔭襲一等獎軍賈赦之爵。又因賈赦襲爵時日尚短,故賈璉所襲之爵,仍為一等將軍。欽此。」

    聖旨上既未客套地說賈赦勞苦功高,也沒提賈璉如何的才德兼備。顯然是今上也不信賈赦、賈璉父子兩個有什麼值得昭彰的地方。

    「……父死子繼,我父未死,這聖旨我萬萬接不得。」賈璉摟著賈赦道,餘光掃過彷彿被霜打過的賈政。

    如今,賈政已經是名符其實的身敗名裂,不管是賢德妃還是通靈玉,都給他夾起尾巴做人,誰也不許招惹是非;不管是世外仙姝還是山中高士,都帶著各自的嫁妝守著各自的無可奈何留在各自家中各覓前程吧。

    那悲金悼玉的紅樓夢中人,都從夢裡醒來,認認真真地過上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日子吧。

    賈赦依賴地靠著賈璉,死裡逃生後,只剩下委屈憤怒,將痛失的兩筆銀子全拋在腦後,只癟著嘴雙眼渾濁地怔怔地盯著賈政看。

    「雖是如此,但看賈恩侯這模樣,怕也只能依著賈家寧國府的例子,請賈恩侯榮養了。到底如何,待我再請聖人下旨,只是璉哥兒與賈公父子連心,隔著三層棺材也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實在是孝感動天,若呈給聖人,聖人少不得要將璉哥兒立為天下表率。」黎芮這麼一說,又覺得其中有蹊蹺,可看賈赦、賈璉那模樣,又疑心自己想多了,對黎碧舟、許玉珩道:「快些幫著璉哥兒將賈恩侯送回房裡,再請大夫來。」

    黎芮說著,心歎這賈家裡果然是烏煙瘴氣,就要領著何知府等人回去。

    「黎大人聽我說,我實在不知道大老爺他沒死!並非我將他入殮!」賈政額頭上冒出涔涔的冷汗,聲音都哆嗦了。

    黎芮不肯跟賈政多說,拱了拱手,就要告辭。

    還聽他說什麼?兄長病重,就將兄長唯一的兒子攆出家門;又不等侄子回來,便要將不明不白「死了」的兄長入殮。

    不必說,其中的蹊蹺人人都意會得到。

    何知府等人心中也是如此想,於是也緊緊地抿著嘴,對賈政一拱手就向外去。

    原本等著來朝賀的賈政的人,如今瞧著苗頭不對,紛紛告辭。

    賈政踉蹌著要追,偏追上了,三言兩句又解釋不清,待要抓了人來追究,又糊塗地想追究哪個呢?把賈赦放進棺材裡的周瑞幾個?

    不過一炷香功夫,原本看在賈政面上來了賈家老宅的高朋貴友見賈政惹上事了,唯恐沾上干係,又看東風吹到賈赦那房去了,紛紛帶著原本恭賀賈政的賀禮,向賈赦的院子裡去。

    「姑父,你,哎!」薛蟠搖頭頓足,手上攙扶住賈政,臉色難看地道:「姑父你怎那麼想不開……如今可怎麼辦?這麼多老爺都看見了,這事必會傳揚出去!姑父你的官可還怎麼做呢?」

    賈政怕什麼,薛蟠偏就說了什麼。

    賈政想著黎芮、何知府等人必要彈劾他虐待侄子、活埋兄長,如此就連四王八公也救他不得,腦袋裡轟隆一聲,兩眼一翻,登時厥了過去。

    薛蟠攔腰抱住賈政,周瑞、吳興等人摸著賈政的手心都涼了,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叫人抬來軟轎將賈政送到王夫人房裡。

    一群人手忙腳亂地進了王夫人房裡,此時王夫人也顧不得珍重叫人迴避,慘白著臉向賈政面上探取,摸到一層涔涔冷汗,連連哭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大老爺又活過來了?還有那聖旨裡,竟然是叫璉兒襲爵!」

    薛蟠看王夫人慌作一團,因覺此時賈珠不在,賈政倒下,自己這外甥該做了王夫人的臂膀,待要給王夫人拿主意,就見周瑞先抹著汗道:「太太快叫人去給老爺請大夫,快叫人跟來的老爺們說好話,快將大老爺、璉二爺的人抓來問問,他們一准有古怪;雖不知管不管用,但黎總督、何知府各處裡都快些叫人打點;再叫人去探望探望大老爺那,使人後頭好好地問問給大老爺瞧病的大夫大老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送信回京城,叫老太太先跟史家、王家各處說一聲,親戚們心裡有個數,也免得老爺被人栽贓的時候,沒人替老爺分辨。」

    王夫人六神無主,聽周瑞說的頭頭是道,點頭道:「你先使人將能辦的辦了吧。」眼淚嘩嘩地落下,又連聲阿彌陀佛地求神佛保佑賈政平安無事。

    周瑞等人不敢耽擱,立時向外去。

    薛蟠呆呆地,只覺沒意思得很,賈政做下這麼件事,還能翻案不成?原要走,一轉身見王子勝夫人、薛姨媽、薛寶釵、王熙鳳方才被周瑞等人堵在屋子裡,此時立在裡間門邊等著跟王夫人說話。

    「蟠兒,你去瞧瞧大老爺到底怎樣了。」薛姨媽一身枯黃長襖,襯得臉色也黃黃的。

    薛蟠道:「媽,這邊人多事雜,我送你跟妹妹回家去。」

    薛寶釵望著薛姨媽,也不肯留在這亂糟糟的地方。

    薛姨媽不好挨近看賈政,遠遠地站著瞅了一眼,眼睛裡泛著淚光道:「你姨夫這樣,我哪裡好留下你姨媽一個?」

    薛蟠急得跺腳,心知薛姨媽是沒看見剛才靈堂外站著多少有頭有臉的人,不知道厲害才這麼說,他性子原就急躁,當著王夫人的面,又不好說賈政必死無疑,只是道:「若叫人衝撞了媽,那可了不得了。」

    「大哥哥去瞧瞧大老爺怎樣了。」王熙鳳今兒個也被賈赦死而復生的事嚇得不輕,總疑心是自己那日多嘴跟賈璉說的一句惹出來的,催著薛蟠去打探賈赦如何了。

    薛蟠滿肚子話噎在嗓子裡說不出,只冷笑道:「就算大老爺如今死了,也來不及了。誰叫二老爺辦事不周全,叫大老爺從棺材裡爬出來了呢?」

    王夫人原在思量著如何請薛姨媽替她打點今日的來人,堵住他們的嘴,免得他們四處造謠;聽薛蟠冒出這句話來,眼淚立時停住,紅著眼睛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床邊,「……蟠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旁人以訛傳訛,你這嫡親的外甥怎也說這話?」望了眼薛姨媽,見薛姨媽微微搖頭,心知不少事薛姨媽也瞞著薛蟠呢,難怪薛蟠竟替外人說起話來。

    「眼見為實,璉二哥……」薛蟠待要說,聞見一股脂粉氣,就見薛姨媽兩隻手捂著他的嘴,不許他再說。

    「他姨媽,蟠兒不懂事,待我回去說他。」薛姨媽尷尬地道,待見薛蟠掙扎,又在他嘴上用力地一擰,此時卻也不好不告辭了,匆匆安慰了王夫人一句,拉了薛蟠領著薛寶釵就向外去。

    才出了院子,頂頭望見周瑞家的領著大夫來,薛姨媽忙要去門房裡暫避,誰知這一側身,薛蟠掙扎開了,丟下句「媽跟妹子先回去,待我去瞧瞧璉二哥再說」,人就一溜煙地向外去了。

    薛姨媽無奈,望見王子勝夫人領著王熙鳳也出來了,便也領著薛寶釵回家去。

    薛蟠一腔心事不知從何說起,悶著頭向賈赦院去,路上瞧見吳興依著周瑞的話去抓賈璉的人,反倒被賈璉的大小廝朱龍、尤敢、李平、曹志銳、曹志堅、曹志成幾個圍著打,邊上圍著的人瞧著也只為朱龍幾個喝彩,並不搭理被打得哇哇亂叫的吳興等人。

    薛蟠尷尬地也不勸架又向前去,一路上只見賈政的人如過街老鼠一般,望見趙天梁光明正大地將吳新登堵了嘴捆了起來,心歎趙天梁好大的擔子,忙道:「趙天梁,你這做什麼呢?!」

    「喲,是薛大爺。」趙天梁絲毫不避諱旁人地將吳新登踩在地上,拍了拍手道:「就是這人將二爺帶出府。不獨他,那周瑞、吳興幾個,也要捆了,等我們二爺閒了,再一一審問是誰要害大老爺。」

    「叫什麼二爺?明明是大爺才是,我們大老爺就只這麼一個兒子,璉大爺若不是大爺,誰是大爺?」趙天棟笑嘻嘻地出來道。

    趙天梁並三四個小廝連忙改口喊大爺。

    薛蟠見不過小半日,原本蔫頭耷腦的大房下人個個翻了身,正感歎,卻見早先為賈政請大夫的周瑞、周瑞家的並吳興、吳興家的、鄭華、鄭華家的幾個有頭有臉的人都被人堵了嘴推搡著捆著押來,與吳新登跪在一處。

    邊上原本來恭賀賈政的人,此時個個拍手稱快,口中道:「該,這些奸人就該落到這個下場」,又道「璉二爺是孝子中的孝子,若不是璉二爺來的快,大老爺就不妙了。」

    「快別叫二爺了,」趙天梁聽人喊賈璉璉二爺,就不滿地道:「諸位老爺不知,我們榮國府兩房小爺姑娘們原是合在一起按著齒序稱呼,二房有個大爺,我們就有個二爺;二房有個大姑娘,我們就有個二姑娘。誰知二房生出來個銜著通靈玉的寶貝來,又是玄真觀,又是天齊寺地四處尋神問卦,都知道那寶貝金貴,前程不可限量。老太太哄著在梨雪院休養的老國公說兩房遲早分家,不必叫二爺再跟著兩房排,於是又將那寶貝稱作二爺。旁人問起來,榮國府大爺是誰?珠大爺;二爺呢?寶二爺。倒是將我們璉二爺擠兌出了榮國府,像是個後廊上的近親家爺們一樣。」

    趙天梁一說,眾人異口同聲地稱是,又道:「該將大房的二爺、二姑娘改成大爺、大姑娘才是。」

    兵敗如山倒,非此話不能形容此時的王夫人、賈政一房。

    薛蟠因是王夫人一系的,越發尷尬的無所適從,又向賈赦院去,見趙天梁也要進院子跟賈璉回話,就扯住趙天梁臂膀,背著人低聲道:「好大膽子的奴才,你也不怕得罪了王家,遲早王家大妹妹要做了你家二、大奶奶,到時候你……」

    趙天梁一聽,心知薛蟠是說他叫人抓了王夫人的陪房將其他王家人得罪了,笑道:「我的薛大爺喲,你哪裡就認定那王家姑娘要做了我家大奶奶?」

    「竟不是嗎?」薛蟠糊塗了。

    趙天梁道:「那些都是你們王家人自說自話,我們大老爺、大太太從沒點過頭。」

    薛蟠虎目圓睜,忙道:「怎沒有,媽說你家老祖宗喜歡大妹妹得很。」

    趙天梁鼻子裡嘿了一聲,乾脆地道:「那還不是你們王家人自說自話鬧的?不然,珠大爺早先沒定親的時候,二太太怎不想著叫珠大爺跟鳳姑娘親上加親?」說罷,還有旁的事要料理,就又向院子裡去。

    薛蟠先是見賈政驅逐賈璉、活埋賈赦,此時又聽說薛姨媽口中王熙鳳、賈璉的親事系子虛烏有,心中越發苦悶,奈何還懵懵懂懂,依舊不解自己心中的苦悶是為什麼。

    賈赦的院子裡過了前廳,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人。

    薛蟠向內走了幾步,見自家小廝跟來,就道:「去櫃上拿些滋補之物給賈大老爺送來。」又向內,擠過一層層人,才勉強到了前頭,耳朵裡滿是眾人稱讚賈璉孝順、賈政狼心狗肺的話,進了裡間,望見賈璉還沒換下那襤褸的衣裳就急著給給賈赦餵藥;賈赦被喪事「沖了喜」,精神大好,兩手用紗布包著,十分受用眼前的恭維;賈璉身邊,又有兩個俊秀的男子,穿著青衫的溫文爾雅;一個穿著水藍衫子,俊美不凡。望見那水藍衫子的許玉珩,不禁肉疼起來,後悔自己來了這,待要走,卻已經來不及了。

    「蟠兒,瞧見沒?璉二哥今日如何,就是你日後下場。」許玉珩瞧見了薛蟠,就按捺不住地要嘲笑他兩聲。

    薛蟠忙道:「許公子怎又扯到我身上呢?」隨後因畏懼許玉珩,又囁嚅道:「外頭趙天梁他們已經改口喊璉二哥璉大爺了。」

    賈璉一怔,對稱呼的事很不在意,如今他這二爺能把寶二爺擠兌得沒地站,還在乎那麼個稱呼?「不必改,這是老太爺在時留下的,若改了,一則不孝,二則我也不習慣。」

    許玉珩心歎賈璉太厚道了些,冷笑道:「你當我不知道為了賈家二房的事,你們薛家的銀子流水一樣往外淌。這些都是債,債欠多了,不想還,又怕人指指點點,自然要將你這債主賣到南洋去才算沒了後患。便是不賣向南洋,若我是你姨爹,乾脆構陷你一個罪名,一邊叫你家心甘情願地再拿銀子給我替你疏通,一邊判你個斬監侯,徹底將你家銀子摟走。」

    許玉珩幾句話,徹底點醒了薛蟠。

    薛蟠心道難怪自己看賈政要弄死賈赦後,心裡就悶悶的,原來是物傷其類。

    賈璉給賈赦餵藥,看那薛蟠當真若有所思起來,心知薛蟠眼中他們四大家族的爺們是狗,那些權勢不如他們的,就是兔子,狗咬死兔子,算不得什麼事;於是薛蟠就也不將沒他有權勢的人的性命放在眼裡;可如今是賈赦與他賈璉遭殃,這就等同於狗咬狗窩裡反了,薛蟠這只沒斷奶的小狗崽子見了,自然就怕了。

    「……璉二哥,」薛蟠被賈赦瞪一眼,就明白賈赦將他當成賈政、王夫人一夥的恨上了,「回頭我叫人給大老爺送鱘鰉魚、燕窩補身。」說著,渾渾噩噩地就向外去,急等著將許玉珩方纔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薛姨媽、薛寶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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