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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秉公辦案」 文 / 萌吧啦

    王夫人出事,薛姨媽不好再留下,領著薛寶釵回家去了。

    王子勝夫人也要帶了王熙鳳回去,王熙鳳道:「嬸子且先回去吧,姑媽這不知怎樣了,我留下替她照應著屋子。」

    因王熙鳳兄妹往日裡多隨著王子騰夫婦度日,王子勝夫人一懶怠多管她的事二想留人打聽賈家的事,便自己回王家去了。

    王熙鳳留在房中坐立不安,等了許久,不見王夫人回來,便對平兒道:「走,去瞧瞧迎春的病好了沒。」嘴上這樣說,又對著鏡子照了照,換了身又素淨又不顯得老氣的衣裳,才領著平兒、喜兒向迎春房裡去,誰知過去了撲了個空,得知迎春去了賈赦處,便又向賈赦院裡去。

    她人到了院門前,就見一個眼尖的小廝跑進去回話,心道竟將她當賊防著了,跨過門檻,進去了,迎頭撞見邢大舅,悻悻地心罵這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怎成日地在這院子裡撞屍,叫她撞上了,反倒顯得她不尊重。

    虧得王熙鳳素來行事大方,對邢大舅喊了聲大舅,問候了一身,依舊向正房去。

    「鳳姑娘,我們二哥兒正讀書呢,你有什麼事,我替你轉給二哥兒聽。」邢大舅笑道,昔日只聽人說王熙鳳生得好,如今一瞧,果覺傳言非虛。

    「喲,璉二爺這是陞官了還是找了個官岳丈,竟是尊貴的叫人看一眼也不成了。虧得我是來尋迎春妹子的,不然,豈不是趕著來打臉?」王熙鳳噙著冷笑,邁步又向裡去,又被邢大舅攔住,當下啐道:「叫你一聲大舅,大舅當真擺起譜來了?難道連看迎春妹子一眼也不成?」

    「大舅,二爺想起有話要問鳳姑娘,叫鳳姑娘過來吧。」全福在門廊下道。

    「鳳姑娘,過去吧。」邢大舅雖沒拿到邢夫人的嫁妝,但已經從賈璉手上得了不少銀錢,此時又將王夫人的侄女王熙鳳攔住,心中得意非常。

    王熙鳳原要冷笑一聲,丟下一句「他要見就見?」然後甩袖離去,偏掛心王夫人的事,想跟賈璉問個清楚明白,只得忍氣吞聲地領著兩個丫鬟向正房裡去。

    全福打了簾子,王熙鳳抬腳進去,卻見賈璉並未在賈赦跟前伺候著,只在明間裡放了一張書案,此時書案上擺著紙墨筆硯筆洗並些書本子,迎春穿著件水綠彈墨裌襖坐在墊高了的椅子上,賈璉穿著實地子淺藍紗狐腋箭袖站在一旁,兄妹二人皆懸著手腕提筆寫字。

    「嘁。」習慣了先聲奪人的王熙鳳先嗤了一聲,斜睨了賈璉一眼。

    「見過鳳姐姐。」迎春忙從椅子上下來給王熙鳳見禮,休養了幾日,已經不再咳嗽。

    「來了,」賈璉放下手中的筆,「二太太去黎家造謠,說我早定下了親事,這事你可知道?」

    「二爺問我,我問誰呢?」王熙鳳道,原本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瞧賈璉知道這事,也不訝異。

    「不管你知不知道,替我謝二太太一聲,多虧了她做媒。」賈璉勾著嘴角笑了,早先黎芮、黎太太絕對沒有要他做女婿的打算,如今,怕是瞧見他不錯,就會在心裡嘀咕著若叫他做女婿也不錯。

    迎春微微歪了頭,這幾日裡賈璉叫她教他練字,她便跟賈璉親近不少;「人之將死」,賈赦臥床不起後心思比往日細膩,見了她也不像早先那麼視而不見,甚至還拉著她追憶起她親娘,於是她也算是感受到尋常人家的父女、兄妹之情,膽子也因此略大了些,聽賈璉跟王熙鳳說話,插嘴道:「黎家大姐姐稱讚哥哥有慧根。」

    「果真?」賈璉驚喜道,以黎家女眷的身份來看,那日他瞧上的轎子,就是黎家大姑娘黎婉婷的轎子了。

    「德性,人家客套兩聲,你就當真?」王熙鳳嗔道,暗暗瞥向迎春,昔日聽王夫人與王子騰夫人說話,因知自己差不離要嫁了賈璉,便有意對賈璉身邊人示好,又聽人說賈璉與賈迎春並不親近,是以,她哪怕是跟賈璉的奶娘趙嬤嬤交好,也不曾費神跟賈迎春多說幾句話,此時看他們兄妹不似旁人說的那樣冷淡,有些後悔沒早跟賈迎春來往。

    「司棋、繡橘,送鳳姑娘出去吧。」賈璉懶怠跟個黃毛丫頭計較。

    王熙鳳一雙丹鳳眼驀地睜大,看兩個穿著藍底白花綾褙子的小丫頭當真要打發她出去,不得不收斂了態度,放低了姿態,訕笑道:「璉二爺太不給人臉了,我且問你,姑媽被知府請去的事,你可知道?我勸二爺趁早收手吧,姑媽是我們王家的人,你張揚開姑媽貪墨賈家銀子的事,叫我們王家的臉面往哪裡擺?我那兩個叔叔肯放過你?」

    「全福,把王姑娘的話記下來,去知府府上走一遭,就說我被王家姑娘恐嚇了。」賈璉又提了筆寫字。

    「誰敢去?」王熙鳳冷笑道。

    全福在門外答應了一聲,王熙鳳行到門前掀簾子,果然瞧見全福絲毫不將她放在眼中地匆匆向外去,連連跺腳,回頭又瞪賈璉一眼,胸口氣得起起伏伏,憋出硬邦邦的「不識好歹!」四個字,就領著平兒、喜兒也去了。

    屋子裡,賈赦聽見動靜,咳嗽了幾聲,待賈璉、迎春進去了,就見他臉色蒼白地咬牙道:「就叫他們王家不得好。」

    「是、是。」賈璉拍了拍賈赦的胸口,「父親既然醒了,就叫迎春給你唸書聽,兒子接著練字。」

    迎春怯怯地不敢拒絕,賈赦雖不愛聽說,但瞧著賈璉遞給迎春的是本《三國演義》,也就勉強地點了頭。

    賈璉去了外頭,才寫了一張大字,全福就來請他出去說話。

    賈璉出去到了廊下袖著手站著,就見趙天梁、趙天棟兄弟兩個激動地進來了。

    「二爺,何知府叫了二太太、二老爺去,說是馬隆那些異口同聲說是二太太私下開了鋪子,跟他們合謀偷了公中的銀子。何知府這次是叫二太太、二老爺趕緊將鋪子裡的虧空補上去結了案子,不然就公開審理案子呢。」趙天梁、趙天棟二人激動地你一句我一句說給賈璉聽。

    賈璉怔住,雖說將虧空補足的話是他說的,但他原本不奢望能當真實現,只是要藉著案子逼迫賈母識時務。此時見何知府竟然做到這地步,賈璉從香囊中拿出通靈寶玉,疑惑地摩挲著。

    「據我說,定是黎大人拔刀相助呢。」趙天梁道。

    賈璉搖搖頭,「不會是黎大人。」黎芮已經不是昔日的桀驁少年,他不許黎碧舟早早做官,就是唯恐黎碧舟少年氣盛重蹈他的覆轍,如此,黎芮就算偏袒他,也不會做的那麼明顯,頂多叫何知府判那些下人罪而不會當真如他所說叫王夫人將虧空補足;可如今就好似他說風就是雨一般,可見背後撐他的人,來頭比黎芮要大,「回頭,將二太太被知府請去喫茶一事,宣揚到莊子裡,然後叫莊頭把賬冊準備好,留著我借出何知府的賬房清查賬目。」若想知道背後撐他的人能撐他到什麼地步,且使喚使喚何知府,就明白了。

    「莊子裡也有虧空?」趙天梁疑惑道。

    賈璉笑道:「怎會沒有?先敲打了莊頭,叫他們看清楚這榮國府的風向,都給我小心一些。」甭管是誰在背後助他一把,既然上頭有人,就該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地好好用上。

    「哎。」趙天梁、趙天棟心知去莊子上轉一圈,就能從莊頭手上撈一筆,也心知賈璉不在乎叫他們撈一筆,於是興沖沖地答應了。

    「再給我弄些賣人的文書契約。咱們家又不是一清二白的良民,弄些文書賣些刁奴算不得什麼事。」賈璉道。

    「二爺要賣誰?」趙天梁趕緊問。

    「誰替二老爺送銀子來,就賣了誰。」賈璉眸子微微轉著,那麼些銀子,王夫人絕對不會出,如此就是賈母出了,賈母不管是叫人送會票來還是送真金白銀來,交託之人,都必定是十分得賈母器重、在賈家舉足輕重的人物。這樣的人,已經在賈母、賈政那得了甜頭,他想收服也難,既然如此,與其煞費心思拉攏他,不如直截了當賣了他。

    「二爺放心,咱們賈家要什麼文書契約弄不來?二爺安心在家,過兩日,小的就將文書契約拿來。」趙天棟誇下海口——實際上也並非是誇下海口,想他乃是國公府裡出來的,什麼世面沒見過,不過是幾張買賣下人的文書,在他眼中實在不值一提——只要不賣他就行。

    「鳳姑娘身邊的平姑娘果然好相貌。」趙天梁見說完了正事,回憶起平兒的眉眼,忍不住唏噓道。

    「哦?」食色性也,平兒又不是他的通房,賈璉懶得去管。

    「平姑娘跟我們打聽二爺怎不愛搭理鳳姑娘了,我們只說少爺、姑娘都大了,該彼此尊重些了,平姑娘聽了也沒話說,就去了。」趙天梁竟在賈璉跟前走神了。

    賈璉古怪地看著趙天梁,只覺得平兒生得再好看,也是個黃毛小丫頭,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覺得她好,日後我替你娶個比她更好的。若是你一時中了什麼美人計……」

    「二爺這話說的,便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小的也不敢自居為英雄?」趙天梁喜訕笑道。

    主僕間又說了一些話,便見個小ど兒來說:「二老爺、二太太回來了,如今二人正回房說話呢。」

    賈璉緊緊地抿著嘴,心道那兩口子要商議什麼?

    「二爺,二老爺過來了。」全福又來說。

    賈璉點頭,示意趙天梁、趙天棟迴避,自己出門去迎接,果然瞧見賈政緊緊地皺著眉頭過來了。

    「二老爺。」賈璉上前行禮。

    「你父親怎樣了?」賈政問,因何知府催著王夫人將偷取的銀兩還回來,王夫人羞惱之下,待回府後,請他到房中細細說了一通,他聽了王夫人的話,雖不敢置信,但也覺唯有賈母有能耐在金陵避開賈家公中開了幾十年的鋪子並用這鋪子套取賈家公中銀錢。於是他趕緊著來跟賈赦商議,叫賈赦趁早將這官司撤了。

    「父親昨晚上還咳血,如今也沒多少精神。怕他勞神,家中的大小事務,侄子都不敢跟他說。」賈璉想用這話將賈政請出去。

    賈政只點頭,便徑直越過賈璉向房內去,竟是無論如何都要見到賈赦。

    賈璉趕緊跟了進去,賈政進到房中,撞見捧著《三國演義》的迎春,略怔了怔,叫迎春出去了,就坐在賈赦床前繡墩上,「大哥可還好?」

    賈赦眨了眨眼。

    賈政無奈地歎息一聲,開口道:「大哥可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若是老太太知道了……」

    「老太太知道了?」賈璉忽地出聲。

    賈赦聞言猛地咳嗽起來,只當賈母知道他偷了私房的事,頓時嚇得臉色紫漲,喘不過氣來。

    「老爺。二老爺何苦來逼迫老爺?」賈璉當即將賈政擠開,急忙給賈赦撫著胸口,看賈政不動,又懇求道:「求二老爺看老爺病成這樣的份上,不管多大的事,都回去吧。」

    「可這……」賈政重重地歎息一聲,先躬身看賈赦,見賈赦聽不進他的話,隨後對賈璉道:「璉兒出來,我說與你聽也是一樣。」說著,人先向外去,被這屋子裡濃郁的藥味嗆著了,出了屋子才覺暢快些,站到庭院中,只看見庭院中的老梅光禿禿地戳在那,天上又似乎要下雪一般烏雲滾滾,心裡越發憋悶,聽見身後腳步聲,見賈璉出來,就將王夫人的一番猜測說給賈璉聽。

    賈璉聽了,勃然大怒道:「二老爺這是怎麼了?先來病重的大老爺跟前嚇唬大老爺,又在我這孫輩面前詆毀老祖宗?老祖宗豈會是那樣的人?二老爺若還這麼著,就別怪侄子對你不敬了!」氣憤之下,更是不顧尊卑,拔腿就回房去。

    賈政無奈,見是不能勸賈赦父子將狀子撤回來了,腳步沉重地去王夫人房裡,又拿話敲打她,看王夫人還是不肯承認私產是她的,只得再想法子說服賈赦、賈璉,幾次三番後,見賈赦病重聽不得「老太太」三個字、賈璉更是開口就罵他誹謗賈母,只能寫信給賈母,告之賈母何知府限王夫人三個月內補足銀錢,不然便將這案子其中內情張揚開,勸說賈母快些將銀子送來,暫且將鋪子裡的虧空補足。

    未免賈母羞惱,賈政又孝順地在信中提起何知府會將銀子歸還賈家,到時候銀子留在公中,他再做主原數奉還給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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