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這事好說 文 / 阿儺

    天剛亮，我們就被父親的一陣呼喊叫醒了。

    父親在客廳裡說：「今天是大年初一，都不許睡過頭，我在這裡等著，你們都起床了。我就下樓去。」

    張雪艷對我和蔣靜說：「我們還是起床吧。」

    蔣靜緊緊攢著被子：「這屋太冷了。」

    我知道這事上我得帶個頭，萬一等會父親派幾個孩子過來看到我們這樣就不大好了。我利索的起床後，兩個女人也都起身開始穿衣服。

    客廳裡已經沒有了外人，滿地的果皮瓜屑。我們彙集到客廳後，父親滿意的點頭說：「行了，都跟我下樓去吃湯圓吧。」

    南方的農村新年是有規矩的，早晨起來先「過早」吃湯圓，之後才會有正餐享用。大年初一的不能出門，我們在家裡又無事可做，湊了兩桌繼續打麻將。

    大年初二就不一樣了，在父親的帶領下，一大家人奔赴族長爺爺家吃午飯，晚飯則安排在另一位長輩家。初三兩個已經出嫁的姐姐回來了。

    大姐夫找到我說：「老四，今年我和你三姐夫要去你們廠裡做。」

    我點頭：「沒問題啊，我又沒讓你們辭職。」

    大姐夫又說：「我的意思是說，你大姐和三姐就不跟著去了。孩子還小，他奶奶爺爺都嬌生慣養的，這對孩子的成長不是很好，所以我想讓你大姐留在家裡帶孩子。另外你三姐他們，今年也打算要孩子了，所以也不出去了。」

    「行。」我很隨意的答應了：「大姐和三姐的剩下的工資，回頭我讓財務結算給你們。」

    「誒，老四謝謝你了啊。」大姐夫客氣的說。

    我笑笑：「自家人別整的那麼客氣。」

    大姐夫走開以後，我一個人朝著公路走去，總呆在家裡怪悶的，出去逛逛也不錯。

    「沈寧，這是上哪去啊。」丘老八迎面走來，手上拎著幾大包禮品。

    我說：「隨便走走，丘村長你這是給誰拜年去啊。」

    「上你們家啊。」丘老八說：「你為村裡修了路，我作為村長一直都沒有像樣的感謝你一下，心裡過意不去啊。這不是大過年的嗎，我上你們家，看看你爸媽去。」

    「您太客氣了。」我跟他一塊往家裡走。

    丘老八說：「不客氣，不客氣。你爸對我一直有成見，總認為我貪了很多錢，這其實全都是誤會。我一個小小的村長，哪裡有那麼多貪錢的路子嘛。我今天去呀，就要好好的跟他說道說道，把我們老兄弟之間的關係緩和緩和。」

    我順著他的話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關係和諧還是最重要的。」

    「就是嘛。」丘老八說。

    走到院子時，站在屋前的父親看到了丘老八，笑呵呵的打招呼說：「老八呀，這是往哪個貴人家送禮去啊。」

    那語氣裡明顯帶有譏諷的意味。

    丘老八也笑著回應：「當然是往你家來了，你們家可是我們全村的大貴人啊。」

    聽聞此言，父親急忙上前接過丘老八手裡的禮品，還佯裝責怪的說：「你看你，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回頭啊，我也上你家去一趟。」

    「平時你去了，我好酒好菜的招待，現今去啊，我可不開門啊。」丘老八說。

    兩人一陣哈哈大笑，都是明白事兒的人。

    午飯後，丘老八又和我坐到了一塊。我們先是一起回憶了一下我的養父。不知道是因為我現在身份的原因，還是因為養父當年給予了他許多幫助，才讓他這多年過去了，對我養父念念不忘。

    「我聽村裡人說，你打算把貓兒山的溫泉開發出來？」丘老八轉換了話題。

    我不置可否：「目前只是一個想法，想要實施的話還難得很呢。」

    丘老八點頭說：「說的是啊，不過我想以你的能力和才學，想要做的話，一定能夠做成功的。你要徵收那片土地，獲取溫泉開發權的話，村裡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鎮裡我有熟人，稍微打點一下就可以辦下來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說：「等我確定要開發了，再來麻煩丘村長吧。」

    「沒問題。」丘老八說：「你的事啊，就跟我自己的事一樣。」

    我接著說：」以後真要開發的話，我還打算請丘村長到山莊去做管理工作呢。」

    我拋給他這個甜頭，意在告訴他，我真要蓋山莊的話，他最好不要指望著宰我一塊。如果他想投機取巧從中營收的話，我會讓他任何好處都得不到。我養父的故友同僚，很多都還在縣裡任職，我要找關係擺平鎮裡的那些人，根本不需要他幫我出面。不過話說回來，他在村裡幹了幾十年，對我還是很有利用價值的，溫泉的開發必然會和村裡的每一個村民都產生關聯，那個時候他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沈寧，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丘村長有些激動的說：「我正愁退休了沒地方幹活呢。在開發溫泉這事上啊，我能辦的你儘管吩咐就是了。」

    「那就先謝過丘村長了。」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