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四章 一路追蹤 文 / 楓樹倉
張十三死了，線索自此而斷。
想必殺手中介人便是這麼想的，可惜他現在完全沒料到自己被鍾旭跟上了。
不，或許鍾旭跟蹤的並不是殺手中介人，而是另一名殺手，前來殺張十三的殺手。可不管如何，鍾旭都不能放過這個傢伙。他也想過直接將這名殺手控制住，讓其帶路，去見殺手中介人。可鍾旭並不確定這殺手是否知道殺手中介人的下落。如果鍾旭現在貿然出手，打草驚蛇了可就不好。所以，鍾旭決定跟在對方後面，看看這人要去哪裡，如果最後這人和張十三一樣，去了自己的住處，那鍾旭可就要將他帶回去給交代了。
黑衣人出了咖啡館就走的很快，鍾旭遠遠跟著，他視力很好，而且能透視，不擔心跟丟。
一會，黑衣殺手在一處路旁停了下來。這裡放著一排自行車，殺手掏出把車鑰匙，打開一輛自行車的車鎖，跨上車揚長而去。
鍾旭走到停放自行車的地方，四處一看，見無人注意，當即隨便找了輛車，蹲下身子，伸手將套在車輪上的車鎖擰斷，也跨上車朝殺手離開的方向追去。其實，鍾旭不用騎自行車也可以追上殺手的，但他這恐怖的速度展現出來可就嚇壞路人了。
殺手出了胡同，在人群中慢慢騎著車子，鍾旭跟在後面。忽然，殺手停下來了，鍾旭立馬裝作路人，四處張望著。這時只見殺手走到街邊的一個小攤鋪前，跟老闆指指點點，比劃著，一會，老闆拿了袋板栗給他。殺手付完錢，騎上車走了。
「是個啞巴？」鍾旭納悶了，這年頭殺手界怎麼盡招些殘疾人啊。張十三是個侏儒，現在這黑衣殺手又是個啞巴。我靠，殺手中介人不會是個植物人吧。
鍾旭胡亂猜測著，騎著車子繼續跟著啞巴殺手。
一會，啞巴上了公路，在非機動車道上騎得飛快，不過他再快，也沒有鍾旭快。鍾旭兩腳畫著圓圈，小自行車撲哧撲哧的往前跑著。
為了防止啞巴察覺，鍾旭將兩人的距離放得很遠。啞巴和他就這樣一直騎著。鍾旭對皖州的路不熟，也不清楚自己到了哪裡。但通過周圍的建築來看，自己並沒有出城，似乎在往市中心趕。
這時，啞巴在一處樹蔭下停了下來，那裡站著個賣花的女孩，鍾旭看了那女孩一眼，便知道對方是瞎子。啞巴將板栗遞給女孩，女孩推了兩下接過了。啞巴笑了笑，上車走了。
一陣涼風出來，鍾旭眼中有些濕潤。
一個啞巴，一個瞎子，居然有愛情。他說不了話，她看不見物，他們是怎麼相愛的。
這世界就是可笑，也同樣可敬。無聲的愛情，無色的人生。
鍾旭深深吸口氣，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他只是一個學生，雖然現在進了國安局。但還是沒能將自己確認為國安。
他忽然不想去跟蹤啞巴了，他明白再跟下去，啞巴會死在自己手裡。
啞巴死了，賣花的女孩怎麼辦？她會傷心的，她雖然看不見，但也有眼淚。可能，她會一直在這裡等著，風雨無阻，一直等到她不能再等的那天。
那天，還像今天般陽光燦爛嗎？
鍾旭將車子停在女孩的花籃前。
「先生，買花嗎？」女孩微笑道。她不漂亮，可笑起來像只綻開的花。
「你怎麼知道我是男的。」鍾旭不解道。
女孩面向陽光，回道：「因為女人身上總有股香味吧。」
鍾旭笑了。一會，他淡淡道：「剛才那啞巴很醜。」
女孩整理著自己的花，她並沒有因為鍾旭的話而感到不高興，她回道：「先生，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或許有一天你能看見呢。」
「那我就看他一輩子。」女孩說到這裡眼睛有些紅了。
「他」指的是啞巴，鍾旭明白。
鍾旭掏出錢包，將裡面的現金全拿出來了，遞到女孩手上：「我買支花。」
「不，先生您給的錢太多了。」女孩雖然看不見，但能通過觸摸察覺鍾旭給了自己將近一千塊錢。
「沒事，你賣的花值這個錢。」鍾旭說完在花籃中拿了一束康乃馨。
「您認識小亞嗎？」女孩有些拘束的問道。
鍾旭沒回答，他騎車走了。
花兒插在車龍頭上，迎著花香，鍾旭很快就追上了啞巴。他最後還是不能放過啞巴，既然對方犯罪了，那就得受到懲罰。然而這並不是關鍵，鍾旭必須找到對總參下手的幕後人，他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對國家機關下手。
會是恐怖分子嗎？抓住他們獎金不少吧。
一個小時後，鍾旭跟著啞巴來到了一棟大樓的後巷中。
大樓上的牌子如果不是瞎子都能看清楚，鍾旭遠遠就看到了。
皖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啞巴為什麼來這裡？難道是想治病。鍾旭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啞巴沒進醫院，而是後巷。
啞巴將車子停下來，然後鎖上車子。回頭看了看，發現沒人，這才朝裡邊走著。
鍾旭從拐角處顯出身，跟了上去。
醫院後面很靜，地上有許多紙錢，可能是家屬給死人的吧。鍾旭放輕腳步，他覺得啞巴可能來見殺手中介人了。
轉過一處拐角，鍾旭看見啞巴正在用力提起地上的一個井蓋，井蓋慢慢的被移到一邊，啞巴將帽子摘下來，鑽進了下水道。
在啞巴摘下帽子的時候，鍾旭驚呆了。啞巴頭上光溜溜的，沒有一根頭髮，卻長得個大大的肉瘤，最讓人恐懼的是那肉瘤上居然有把尖刀。
這是鬧哪出啊？鍾旭想不到啞巴這麼恐怖，竟然將刀子長到肉瘤裡去了。
他透視著地下，見啞巴順著一個梯子，到了底，然後順著一個橫水道進去了。
「果然有古怪啊。」鍾旭隨手拉起井蓋，下到裡面，又將井蓋蓋好。順梯而下。下水道漆黑黑的，鍾旭夜能視物，倒不擔心。他鑽進了橫道中，看見啞巴在自己前面一百多米處，打這個手電往前走著。
鍾旭忽然想到個事情，他掏出手機，將其靜音，不然到時像電視上關鍵時刻來電話鈴聲響了可不好。
下水道裡很乾燥，一點也比髒，鍾旭估摸著這裡壓根不是排水的，而就是用來做地道的。
啞巴走著走著，到頭了。不過前面的牆上有個梯子，啞巴爬了上去，一會上面傳來亮光，很顯然是啞巴到頂了。
鍾旭等啞巴上去後，才走到梯子前。朝上望去，只見上面是個很小的房間，堆了許多雜物。啞巴這時正離開雜物室。再遠的地方，鍾旭就不能透視了，他沒那麼大的能力了。
鍾旭掏出手機，想通過地圖看看自己現在什麼地方，可是沒信號。他歎口氣，收起手機，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到了頂端，鍾旭想推開上面的蓋子，不料竟然推不動。
擦，怎麼回事？鍾旭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驚動人了可不好。他知道啞巴力氣也沒多大，估計這蓋子有機關。
鍾旭朝著蓋子透視了下，很快就在旁邊找到了一個暗栓。他伸手拉開暗栓。然後輕輕一推，蓋子就打開了。鍾旭輕輕的上了地面，心裡相當激動，就像當初自己看偵探電影那樣，隨著主角一步步揭開真相。他貼著房門，透視起來，看向外面。
我的個擦，鍾旭差點嚇暈過去。這裡居然是太平間。外面擺著幾十具屍體。
啞巴呢？鍾旭沒看見，估計離開這裡了。鍾旭悄悄的開了門，蹲下身子在擺放屍體的桌子下穿行。
昏暗的房間，涼嗖嗖的，鍾旭雖然身負絕學，懷裡和腰間揣著槍，但還是有點慌張。
他娘的，怎麼感覺在拍鬼片啊。鍾旭想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時，他發現了前面有亮光。
光的來源是個房間，鍾旭慢慢貼了過去。
「確定他死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進鍾旭的耳朵裡。
「啊啊。」啞巴點點頭。
鍾旭慢慢抬起頭，透過頭頂的窗戶往裡看著。今天他透視用得太久了，腦子裡現在有點沉重，鍾旭不敢多用了，回頭暈倒在太平間可就死翹了。
房間裡，啞巴老老實實的站在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面前。老人抽著旱煙，嘴裡慢慢說著。
「十三幾年不幹活，手都生疏了，死了也好。」
啞巴伸出手比劃了幾下。
老人看在眼裡，咳嗽了幾聲，道：「本來不打算殺他的，可那邊得罪不起啊，十三要是被總參抓到很多人都會倒霉。」
鍾旭心道：「那邊，那邊應該是幕後人了。」
這時，老人又開口了：「小亞啊，不是老頭子說你，蕾蕾這女孩你就別想了，她和你不可能的。」
「啊啊。」小亞聽完後使勁的比劃著，似乎有很大的怨氣。
「咳咳。」老人咳嗽的聲音在寂靜的太平間中相當刺耳。他端起杯子，將裡面的紅色液體喝下去，臉色由原來的蒼白變得紅潤起來。
「小亞。」老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嚴厲：「當年不是我從街上把你撿回來，你現在早死了。不是爺爺不對你好，而是你和蕾蕾根本沒有可能的，你想想她父母會同意你娶她嗎？」老人說著眼中閃過殺機，他知道一旦小亞動情太深，以後就難以控制了。
所以，他需要斷掉小亞的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