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代價 文 / 赤雪
聽翟老喊了這麼一嗓子，張宇頓時就被逗樂了，這話喊得，頗有幾分以前土匪惡霸欺男霸女時候的風範。
幾個西醫主任，包括急診室主任劉陽，雖然尊敬翟老，卻又有些不服氣。
傷者李小梅都成這樣了，他們就不信中醫能有什麼辦法，力挽狂瀾。
如果真有奇跡，他們也想留下來親眼見證奇跡。
徐宏志硬著頭皮，上前說道：「翟老，您看，該出去的都出去了，我們幾個就留下來吧。在場的幾位都是業務精英，各科的骨幹，紀律性絕對沒問題，我們絕對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來干擾小張醫生的治療！」
如果不是翟老的到來，徐宏志可能還在猶豫。
但翟老也如此推崇張宇，那多半就錯不了。
就算真的出事，以翟老的性子也不會坐視不管。
張宇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急忙道：「隨你們的便，總之不要干擾到我就行！」
這時候，翟老的幾個弟子也匆匆趕來，張宇還真的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天有幾個老中醫為了阻止謝明偉和陳大師進門，組成人牆，被人毆打。翟老的弟子赫然在列。
令張宇汗顏的是，他居然不知道那名老中醫的名字。
眼下顯然也不是寒暄的時候，張宇點頭示意後，對翟老吩咐道：「去鈹針過來……」
「給你！」翟老隨身就攜帶者一套九針，全是品質上好的黃金鑄造，比起張宇從女子診所哪來的銀針要強多了。
張宇顧不上仔細把玩這黃金鈹針，再次用自己的銀針對李小梅進行了針灸麻醉，確保在手術過程中不會醒來。
隨後，他以望氣之法觀之，功德金液沿著包裹了鈹針的刀刃，他小心的劃開了軍刺周圍的皮膚。
翟老頓時就傻眼了，中醫針灸真的能進行麻醉？看來醫學典籍上的記載並非空穴來風。
他覺得張宇應該是出自某個隱世的中醫世家。
亦或者是哪個古醫門派？
劉陽和幾個西醫主任，眼見張宇不消毒，也不做任何防護措施，就那麼把傷者的皮膚劃開，頓時就驚呆了。
其中有一個怕擔責任的外科副主任，拔腿就走，在他看來，這傷者不死也得死，還是早點離開是非之地吧。
那日在女子診所替張宇挨過嘴巴的老中醫則小聲的跟同伴交流著什麼，一臉的篤定。
徐宏志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想想張宇的逆天手段，倒也有幾分期待。
四周的穴位早就被封了，鈹針劃開的地方並沒有太多的出血。張宇將功德金液灌注於雙目上，提升了望氣之法的境界，頓時就看清楚了三稜軍刺的情況。
乖乖，看著光滑的軍刺刀刃表面，的確打造了細細的，肉眼不可見的倒刺。那些倒刺異常的鋒利，緊緊刺在李小梅的血肉中，不停的放血。
深吸一口氣，張宇以鈹針為介質，將功德金液灌注到軍刺刀刃上，以心神控制，慢慢的剝離軍刺刀刃上的細微倒刺。
這是個技術活，也是個精細活，更是個體力活。
足足一個小時過去了，張宇才完成了三稜刀刃的一面。
而此時，他的心神耗費已經有些嚴重。
就連翟老也看出了一絲不妥，上前低聲問道：「小張神醫，要不休息一會？」
「不行！」張宇斷然拒絕，他倒是想休息，可關鍵的問題是，李小梅等不了那麼久了。
他失血的速度，遠遠大於輸血的速度。
再這樣下去，哪怕有功德金氣護住心脈，她也難保不死。
「大道公……拜託了！」張宇突然說道。
「你想好了！」大道公沉聲問道。
「開始吧！」張宇淡淡的說道。
一股龐大的精神力憑空湧出，同一時間，張宇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飛速流逝，全身出現一股莫名的疼痛。
不過這股疼痛只是暫時的，一晃而過。
有了龐大的精神力做支柱，張宇打起精神，繼續剝離剩餘的兩個刀刃面上的倒刺。
站在張宇身後的翟老突然發現，張宇的鬢角出現了幾縷白髮。
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看過去，沒錯，張宇的鬢角真的出現了幾縷白髮。
雖然只有幾縷而已，但他確信，一分鐘之前，他的鬢角都沒有一根白髮。
不僅翟老發現了，其餘的幾個老中醫，還有徐宏志也都發現了。因為那幾縷白髮實在是顯眼。
從西醫的角度來看，白髮是由於頭髮髓質和皮質裡黑色素顆粒減少或被空氣填空的緣故。正常情況下，毛**內有豐富的血管，為毛**、毛球部提供充足的營養，黑色素顆粒便順利合成。當黑色素顆粒在毛**、毛球部的形成發生障礙，或雖然形成但因某種因素，不能運送到毛髮中去，從而使毛髮髓質、皮質部分的黑色素顆粒減少、消失時，就會出現白髮。
這個過程是緩慢的，並非一撮而就，也不可能在瞬間完成。
中醫認為白頭髮是腎陰虛造成，腎功能衰弱導致身體代謝功能減慢而生成了白髮。
這個過程同樣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說是用腦過度，腦力勞動者長期處於高壓狀態，精神高度緊張，導致的白髮。
問題是，不管哪種情況，白髮都不可能在瞬間生成。
一時間，眾人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
精氣神，三者合一，莫非小張的針灸之術，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翟老顯得有些激動。
莫非如此，張宇的頭髮為何會瞬間發白。
張宇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頭髮發白，他全神貫注的作著最後的清理。終於在兩個小時之後，徹底剝離了軍刺刀刃上的倒刺，成功的拔出了軍刺。
沒了那些倒刺的傷害，張宇瞬間就制住了傷口的流血，同時，他用功德金液修復了被軍刺刺傷的脾胃。
在功德金液的滋養下，李小梅的傷口快速的恢復著。
此刻，李小梅雖然還在昏迷中，臉色卻不再那麼慘白。
張宇也是才知道，功德金液的效果比功德金氣要強悍數倍，可惜功德金液的數量太少。
「翟老，徐院長，我能做的都做了，傷者的病情已經徹底穩定了，剩下的事情，你們幫著處理一下，我得休息一會！」張宇是真的累了，如此高強度的治療方式，哪怕有強大的精神力作為支柱，他也有些招架不住。況且，他剛剛失去了幾乎一年的生命力。
一年的生命力，緩緩消失，以他現在的年齡，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也不會遭受什麼痛苦。
可是在瞬間失去的情況下，他遭受的痛苦卻是常人所無法忍受的，副作用也很大。
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上，都大大的不妙。
看了看重症監護儀上的數據，翟老，徐宏志頓時都驚呆了，除了血壓稍微低一些，李小梅其他的生命體征已經完全跟常人一樣了。
奇跡，絕對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徐宏志有些興奮和激動，今晚，他親眼見證了一個奇跡的發生。
就連劉陽這種一直鼓吹中醫無用的西醫專家，此刻也不得不服氣張宇的本事，只是看他現在的情況，這付出的代價似乎有些大啊。
如果治療每一個患者，都要付出這樣的代價，相信就算他醫術高超，也救不了幾個人吧？
沒錯，劉陽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張宇利用透支生命力治病救人的方法，已經不能再用了。
好在按照大道公的估算，等李小梅甦醒後，他積累的功德，已經足夠開啟識海演武了。
必須要讓他盡快的成長起來，否則八百年才等到的天才弟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
張宇走出急診室的時候，一直焦急等候的羅俊頓時就愣住了：「張叔，你……你這是怎麼了？」
張宇一臉憔悴，額頭佈滿皺紋，鬢生白髮，臉色慘白……實在是詭異。
「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張宇露出一個苦笑。
「張叔，你……你不會被李小梅吸乾了精氣吧？」張宇的情況實在是詭異，羅俊不由的就想到了網絡小說上的一些說法。
張宇這情況，不就跟被女鬼，狐妖吸乾了精氣的男人一樣嗎？
「胡說八道！」張宇沒好氣的瞪了羅俊一眼，接著說道：「我只是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而已，幾天就好了！」
「真的？」羅俊將信將疑，網上一直流傳著因為悲劇一夜白髮的故事，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
「張叔，你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小梅嬸子跟著你，有福了！」羅俊豎起了大拇指。
「不許胡說！」張宇瞪了羅俊一眼，警告他不要胡說，壞了人家李小梅的名聲。
「怎麼會這樣？」張宇走到過道盡頭的窗口，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窗戶的玻璃上映出了他的樣子，鬢生白髮，兩眼深陷下去，額頭皺紋頗多……一臉的憔悴，甚至有點衰老的跡象。
他這才知道，為何羅俊之前的反應那麼大。
難道這就是屢次付出生命力的代價？
張宇暗暗苦笑一聲，看來仙醫門徒這職業也充滿了危險。
「張叔，你真沒事？」羅俊不放心張宇，追了過來。
「張宇，張宇……」就在這時，黎雪陪著南晴找了過來，黎雪看到張宇的背影后，急忙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