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陣法 文 / 綠無雙

    回到屋裡，桃絳雪將自己身上可以用於鬥法的東西都拿出來看了看。

    僅有幾張符菉，一柄劍和一套機關陣。

    這幾張符菉，是從秦長情殺死的那位師姐的乾坤袋裡拿的，只是幾張一階的符菉而已，並不怎麼強力。

    這一柄輕鐵長劍，雖然是劍閣長老給的，但是僅僅只是一個法器而已。也就是用擁有靈力的材料熔鑄而成的，比普通的劍要厲害一些，但是並不像法寶那樣有什麼特殊神通。

    而這個機關陣，她卻還一直沒有研究過。

    她並不懂什麼陣法，因為兩位師父都還沒來得及教她。她只是知道陣法的大概種類和用途，要說自己佈陣，她還一竅不通。

    既然劍閣長老的機關陣法在神州大陸上都十分的有名頭，那她手中的這個機關陣，就算只是初級陣法，必定也不會太次。只可憐她下山的時候，那劍閣長老並沒有教她怎麼布放這個機關陣。而那時候她又走的匆忙，覺得只是除一隻小妖，不會用上這些東西，也就沒有細問。

    如今，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想像。

    她決定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不久之後，就會派上用場。

    做好決定，桃絳雪將東西收起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前往書苑。

    自從上次來書苑抄錄功法之後，書苑的執事跟她已經十分熟絡，直接將她帶到了存放關於陣法、丹藥和符菉的書房裡，讓她自己查找書籍。

    書房裡的書籍一如既往的雜亂，桃絳雪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從一架子凡人撰寫的五行八卦之中找出幾本關於靈力佈陣的書籍來。

    翻看了一會兒，發現佈陣十分的複雜，其中有許多的講究。比如，一套完整的陣法包含有陣盤、陣旗、陣眼和陣基。這些東西的佈置和安放，亦含有五行、陰陽、方位、靈力等等諸多講究。

    每一套陣法的五行方位，陰陽開合都各不相同。是以，由於每一個佈陣師自身靈力的強弱和對五行八卦的認識各不相同，所以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套陣法。就如同因為每一個煉器師對靈力的掌控和認識都不相同，所以世界上亦沒有兩件完全相同的法寶一樣。

    既然世界上沒有兩套相同的陣法，那麼，想從書籍上找出劍閣長老製造的這套機關陣的布放方式是不可能的了。

    桃絳雪十分的苦惱，這樣一來，她只好先從佈陣的基礎開始研究了。

    陣法，最初是由凡人從周易之中衍生而來。修真之人的陣法，只不過是在凡人陣法的基礎上，灌入了靈力、五行和法術。想要學習佈陣的基礎，自然要先從六爻八卦，五行奇門開始。這又是一件頗為麻煩的事情，不過好在桃絳雪早在太華門做仙童的時候，那些道學書籍和周易鬼谷等都已經讀過，現在學起來也不算太難，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藥園裡有周小玉打理，桃絳雪十分放心，每天一大早就往書苑跑，晚上回去擺弄一下劍閣長老給的機關陣，然後再修煉一會兒凝神訣和養心決。

    一旦忙碌起來，日子便過的飛快。

    一眨眼，就是一個月過去。

    這一月，桃絳雪已經把凌雲門書苑裡所有關於陣法的書籍全都研讀了一遍，結果卻令她十分的苦悶。

    這一個月中，桃絳雪已經懂得了一般陣法的布放，比如五行陣，八卦陣，奇門陣，迷蹤陣，幻陣等等，這些尋常的陣法，她已經大致上有了一個瞭解，但是對於機關陣，特別是劍閣長老的機關陣，卻還是無從下手。

    原本機關陣這一類法陣就十分的特殊。這種法陣，在陣法的基礎上，結合了機關術。在以前，機關陣這種陣法都是用於密室，宮殿，或者是什麼大型的建築場所，是一種一旦觸發機關，便會引發異動的陣法。這種陣法有別於其他所有的陣法，因為其它的陣法只要有佈陣所需的陣基陣旗子和陣盤就可以佈陣，而機關陣，卻需要環境的配合。

    但是，劍閣長老給她這套機關陣的時候，並沒有說這套陣法需要依賴周圍的環境才能施放。

    桃絳雪拿著劍閣長老給的一套陣，在自己的屋子裡走來走去，翻來覆去的琢磨。她的床上，桌上，地上全都是她從書苑抄錄回來的陣法書籍，凌亂的扔了一屋子。時不時的，她會俯身去撿起地上的一本書，翻幾頁看看，又隨手一仍，來回踱幾步，又從床上拿起書來看。

    正冥思苦想之間，她忽然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往院子這邊來了。

    她以為又是那個時不時來藥園這邊晃蕩的張少爺，連忙收起機關陣，從房裡走了出去。

    一出房門，卻看到劉師兄大步從院外走了進來。

    原來是去參加築基丹試煉的劉師兄回來了。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但是走路的姿態確是精神奕奕，憔悴的面容上全是掩藏不住喜悅之情。

    桃絳雪一看到的他的神情，便上前說道：「恭喜劉師兄。」

    劉師兄聽到這話，臉上剎時露出狂喜，他一把握住桃絳雪的手，用力一捏，激動道：「我得到築基丹啦！我得到築基丹啦！這一次我跟胡哥一隊，哈哈哈！」

    看他別無其它意思，桃絳雪也沒介意，只說：「那師兄築基有望了。」

    「對！」劉師兄眼裡精光迸射：「我要立馬築基！」

    說完他轉了身，往自己房裡走，一邊走一邊喃喃：「我現在就要開始築基，對，開始築基，開始築基……」

    「劉師兄。」

    「什麼事？」劉師兄站在門口，轉身問。

    「是這樣，我最近發現一個小姑娘，她對靈草十分的熟悉，又很精通藥理，所以想讓她到藥園來幫忙，你看可不可以？」桃絳雪說道，「她現在在院子裡澆水，要不我讓她進來，你考考她？」

    劉師兄不耐的擺擺手：「只要能把藥園打理好就行。這種事，以後你自己決定。」

    說完慌不迭的關上門，又開始新一輪的閉關。

    桃絳雪微微笑了笑，得到劉師兄的同意，以後周小玉就可以一直留在藥園了。這藥園裡平時少有人來往，周圍又布有陣法禁制，不論是修煉環境還是安全性，都比那大雜院要好的多。

    而且，劉師兄這個人，除了對練功有興趣，對其它事情都沒有興趣，比其他那些凌雲門的牛鬼蛇神要容易相處一些。

    她回了自己房間，將凌亂的書籍都收拾起來。

    隨後她看著堆疊老高的書，搖了搖頭，轉身又往書苑而去。

    一路上都在思索著劍閣長老的機關陣，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書苑。

    書苑的執事正在院子裡看書，瞧見她來，就說道：「丫頭，書房的書都快被你抄完了，還沒有將陣法弄明白？」

    桃絳雪停住，施了一禮，「大部分的陣法弟子已經弄明白了，但是還有幾種特殊的陣法不大懂，所以還想來看看。」

    「哦？是什麼陣法？老夫對陣法倒還略懂一些，你說來聽聽。」

    桃絳雪答道：「是機關陣。」

    「機關陣？」書苑執事捋著鬍子想了想：「這種陣倒確實是十分特別……不過，這種陣法一般都不用於鬥法，你研究這種陣做什麼？」

    桃絳雪略為奇異的問：「這種陣法不能用於鬥法麼？」

    書苑執事笑了笑，道：「這種陣法一般是佈置在秘境裡或者是什麼寶物附近，做守護之用，是從古人所發明的機關術衍變而來。說白一點，就是和機關術類似，也就是在一定環境之中設置機關陷阱，一旦有人觸碰到機璜，便會被隱藏的機關攻擊或者掉到什麼陷阱裡。鬥法的時候，誰會給時間你去佈置機關陷阱？而且，你當著別人的面設置機關陷阱，這不都露餡了麼？」

    「再者，機關陣太過複雜。」書苑執事咂著嘴，搖頭道，「機關陣的複雜程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明白，許多人研究了數百上千年，也不能精通。陣法衍變至今，後人發明了新的法陣：五行陣。五行陣可以衍變出很多變陣，不僅可攻可守，而且鬥法中也可以使用，最要緊的是比機關陣簡易許多。」

    書苑執事捋著鬍子，慢悠悠的說，「所以呀，現在都是研究五行陣，很少有人去研究機關陣了。我們書苑裡也沒有關於這種的陣法的書。」

    桃絳雪蹙起眉。

    如果，真如這位執事所說，機關陣不用於鬥法，而且又被五行陣取代，那劍閣長老給一套機關陣給她做什麼？

    不應該呀。

    她將信將疑的走入書房，找了一圈，果然只除了她之前找到的一些書籍上對機關陣有淺顯的記載之外，再沒有關於機關陣的書了。

    桃絳雪無功而返，對劍閣長老的那一套機關陣更是疑惑繁生。

    看來，只好將所有的陣法的布放方式逐一試試，看哪種方式可以將此陣催動了。雖然這是個笨法子，但是現在除了這個方法，完全沒有其它辦法。

    桃絳雪又一路返回。

    剛剛拐過藥園邊的一片樹林，快要到達藥園大院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一個人站在院外，鬼鬼祟祟的往裡張望。

    定睛一看，那人相貌俊朗，身形修長，形容外貌風度翩翩，卻正是那一表人才的秦長情。

    桃絳雪眉頭一皺，並沒走上前去，而是側身站在了一棵樹後。

    秦長情在院子外邊夠望了一會兒，瞧見打理藥田的周小玉提著水壺往宅院走過來，他四下看了看，發現無人，便叫道：「周小玉！」

    周小玉站在院子門口，往這邊看了眼，「又是你，你找我什麼事呀？」

    「你過來，哥哥跟你說點事兒。」秦長情衝她招了招手。

    周小玉走過來，站在陣法邊沿，「什麼事你說吧！」

    「你出來我跟你說。」

    周小玉搖頭：「不行。絳雪姐姐說了，沒事的話不能出去。」

    「我找你說事，這怎麼能叫沒事呢？」秦長情頓了頓，又說：「就是你絳雪姐姐要我來找你地，她說丹房的執事讓她去辦事，她一個人忙不過來，讓你過去幫她一下，所以讓我來叫你的。」

    「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她還說讓你快點，要是做不完，丹房執事要罰她的。」秦長情說的一本正經。

    「噢！」周小玉忙放下水壺，從護園陣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