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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2.帶她走 文 / 藍家三少

    「風陰!」尹妃冷冽,「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雖是御前一品隨侍,但這是後宮,這是本宮的華清宮,你敢如此放肆!」

    風陰冷眸看著擋在門口的尹妃,只低喝道,「讓開!」

    尹妃怒色已極,「放肆!」

    「這是皇上旨意,難道尹妃娘娘也要違抗?來人,帶走。」風陰一步一頓走到尹妃跟前,素白的手輕輕一揮,便有幾名太監上前將暈厥的葉貞與月兒一道帶走。

    尹妃怒不可遏,「既然是旨意,敢問風陰大人,聖旨可在?」

    風陰冷笑兩聲,「那便請尹妃娘娘自己去找皇上,微臣恕不奉陪!」

    「你!」尹妃勃然大怒,登時讓隨行的太監圍住了風陰,「今日你若要從本宮手裡把人帶走,且要給本宮一個說法,否則……」

    「否則便要治微臣一個大不敬之罪?」風陰眸光冷冽,「尹妃娘娘果然好架勢。」

    「要說法是嗎?朕如今便可以給你個說法!」鏗鏘有力的聲音,只一眼眉目間的無溫,便有不怒自威的凌然之氣。

    剎那間,眾人悉數下跪,高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墨冷睨跪身的尹妃,嘴角微揚,「看樣子朕的愛妃誠然是許久不曾伺候過朕,故而連朕是何種脾性都已然忘卻。現如今朕便站在這裡,尹妃你可有話說?這一紙聖諭你若想要,朕馬上就能讓你看見!」

    尹妃嚇得面色煞白,「臣妾不敢!」

    「不敢?哼,你問風陰要說法,朕現在就給你說法。葉貞此人,朕現下便帶走。舉宮之內誰敢再動她一根毫髮,朕便要誰的腦袋!君無戲言!」軒轅墨居高臨下,睨一眼瑟瑟發抖的眾人,「昨兒個夜裡誰動的手,誰就提著腦袋來見。」

    語罷,軒轅墨甚至沒有多看尹妃一眼,拂袖而去。

    身後,尹妃眼前暈眩,險些暈過去。

    華清宮內,昨兒個夜裡行刑的奴才,悉數被摘去腦袋,丟在了亂葬崗。

    後宮的消息總是傳得最快,不消一刻鐘,舉宮皆知皇帝從華清宮接走了葉貞。彼時葉貞渾身是血,顯然用了刑。皇帝因此訓斥了尹妃,將行刑之人悉數處斬。並口諭六宮,誰敢再動葉貞一根毫髮,便要那人提頭來見。

    這無疑讓剛剛侍寢完畢的葉蓉面色難堪,帝君一大早離了寢殿,竟是去救一介賤婢,可想而知她這個貴人該有多麼不中用,留不住皇帝的心竟連皇帝的人也留不住。

    這消息無疑是重磅炸彈,也是敲在後宮妃嬪心頭的一記重錘。然……比之更沉默的是慕風華,司樂監裡越發死氣沉沉。

    影子朝著高高在上的慕風華行了禮,素日只見慕風華細細打理著他的白玉笛子,今日倒是奇怪,竟只是盯著那笛子不說話。

    「少主人,屬下即刻啟程向主子覆命,不知少主人有何交代?」影子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盯著慕風華一臉的陰鬱。

    殿內沒有回應,只有風掠過人皮燈籠時的低低嗚咽聲,像極了剝皮時的哭喊聲。

    良久,慕風華才抬頭,目光冷冽如刃,「滾!」

    影子斂了眉色,大步朝著外頭走去。

    慕風華在想,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開心過?好似很久不曾笑過,記不得有多少年了!一直將自己鎖在冰冷的囚籠裡,鏡子裡的容顏,連自己都會覺得陌生。

    「爺。」小太監上前,「人醒了。」

    指尖在白玉笛上微微跳動,慕風華點了頭,「現下何處?」

    小太監雙手奉上精緻華美的護甲,替慕風華戴上,以免傷著他修剪得極其完美的指甲,邊回答道,「現下在乾元殿偏,想是傷得不輕,如今御醫都來了,流了不少血。」

    抬頭看著他精美的人皮燈籠,慕風華面無表情,「誠然是命大的。是皇上親自去接她出來的?」

    外頭的流言蜚語他也聽得,卻還是要問上一問。

    小太監頷首,「是的。皇上為此還曉諭六宮,誰敢再動她分毫,便要提頭來見。想來,皇上是動了真格的。」

    「原以為是風陰,委實想不到連帶著皇上都上了心。」慕風華漫不經心的說著,猶記得昨夜那一曲**的琵琶聲,那個盈盈走出紅綢的女子,一幅百花爭艷誠然驚艷天下。

    小太監的唇張了張,許是想起不久之氣那個被割了舌頭的太監,又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嚥回去。

    良久才聽得慕風華起身道,「棲鳳宮有何動靜?」

    「棲鳳宮貴妃已經趕去乾元殿,不知意欲何為。」小太監躬身跟著慕風華。

    聞言,慕風華低低的冷笑兩聲,「這宮裡頭果然是越發熱鬧了,如今連貴妃都出面,想必這葉貞誠然非池中物。左不過……可見皇帝也並非真心待她,否則何至於將她送上風口浪尖。」

    一步一頓走出大殿,慕風華的眸光寸寸冰冷。

    心中想著,大抵皇帝會要了她,該給她什麼位份才好?美人?貴人?嬪位?總不至於一躍成妃便是!

    只是昨夜那雙眼睛,卻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種淒冷的絕望。分明是空洞無物,卻能將人生生吞進去,甘願在她的黑暗中沉淪。

    曲瑟和鳴,這司樂監多少樂師都奏不出她那種滿腹仇怨的樂聲。那種悲憤中的鏗鏘有力,試問世間有幾人能彈得出,又有幾人敢彈聲殿前。然,能否聽得懂她的堅決,需要多少的定力才能不被吸引。

    偏生賤婢身,心若玲瓏色,此生厭浮華,扁舟任平生。

    低眉冷笑,若是義父聽見,怕是一刻都容不得的。

    這般想著,他竟有幾分僥倖的錯覺。

    驀地回過神來,他這是作甚?為她擔心?該死!誠然是該死的女人!這一曲琵琶果真是淼淼妖孽聲,殊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無異於也是妖孽。

    漫步走出去,陽光烈烈,卻照不進司樂監的幽暗淒冷。慕風華走在長長的迴廊裡,一身青衣冷冷隨風飛,手執青傘走進了陽光裡。

    猶記得那日下著雨,她坐在竹園裡,含唇一曲綿柔的小調,恰似昔年的稚嫩。

    輕歎一聲,慕風華緩步朝著乾元殿走去,身後儀仗浩浩,兩側宮人迴避。

    站在乾元殿不遠處,他忽然改了主意,轉身便走,不再看乾元殿一眼。手一鬆,手中青傘隨風而去,幸被身旁的太監及時握住,再次遮擋住他頭上的烈日。

    這宮裡,冷了太久,也該被捂熱了才好。否則長久下去,覺得自己都是個死人。難得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果然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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