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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67.合歡樹下的男子 文 / 藍家三少

    月光冷冽,寒光灼灼。(爪譏書屋

    銀色的面具散發著來自九幽地獄的寒冷肅殺,風陰傲然佇立,握著劍柄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葉貞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鎖定在他的一舉一動之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眼前的男子太冷,太過陰邪不定,甚至於她根本無法想像,下一步他會做什麼,她又能做什麼。

    便是在這樣詭異而驚悚的氛圍裡,她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月光悉數被他遮在身後。幽暗頎長是身影頹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直讓她倒吸一口冷氣,不敢輕易動彈,生怕他的劍忽然又橫在自己的脖頸處。

    風陰不做聲,眼底的光幽暗清淺,比之月色清寒。

    但見他陡然拾起葉貞的手,力道之大,不由的讓她發出嘶的倒吸冷氣之音。

    陰鷙的眸子微微斂起,傳來他冰寒徹骨的冷冽之音,「忍著!」卻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了些白色粉末在她受傷的指關節處,舉止沒有半分溫柔。

    雖說都是同樣的關慰,白日裡的風陰極盡溫柔,夜間的風陰卻霸道而冷漠,彷彿他只做他自己的,不管她是否願意承受。

    許是被他的舉動震住,葉貞不覺脫口而出,「謝謝!」

    只換來他越發冷冽的眸光,「不必!」

    葉貞愣了愣,半晌沒能回過神。卻是那冰涼的聲音,讓她陡然一個激靈,才想起眼前的男子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斷不可輕信,亦不能輕易靠近。

    思及此處,待其上好藥,葉貞便退開幾步,躬身行禮,「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風陰慣來侍奉皇帝左右,想必也知道葉杏那個錦盒之事。既然錦盒是他送來的,其中保不齊也有皇帝的意思。現下事態未明,葉貞不敢輕易下結論,自然也不敢輕易提及那個錦盒。

    抬頭看一眼頂上的合歡,風陰側過身子盯著她的臉,月光下,她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卻能看見那雙冰冷如刃的雙眸,一刀刀剜著自己的皮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不由的,袖中的手交叉握住,指尖極度不安的拂過腕上的紅絲線,彷彿只有想著記憶中的那張臉,才能找到稍許心安的理由。

    「世上有人自詡聰明,卻不知往往自作聰明。」他仿若說著佛偈,有種不可言喻的虛空與飄渺,「作繭自縛對你沒好處。」

    「奴婢不知大人的意思,還望明示。」葉貞眸色微斂。

    風陰走到她的跟前,一如前一次那般,修長而素白的手掠過她的眉眼,冰涼的感覺如同來自地獄的冰冷鬼手,正在緩緩破開她的皮肉,欲一嘗她血肉的滋味。不由的顫了顫,她不敢動彈,只是攥緊了衣袖,隨時準備著最後的抵抗。

    誰知他只睨一眼她繃緊的胳膊,攥緊的拳頭,卻仍舊自做自的,將她鬢間的散發撥弄至耳後。便是這樣的舉動,讓葉貞整顆心都高高懸起,如同置於水深火熱中不知該如何舉措。

    「我不管你在後宮如何,切記勿與皇上抖機靈,我不想自己的劍染上你的血。明白嗎?」他說得很輕很柔,語氣極度平緩。但聽在葉貞的耳朵裡卻格外刺耳,羽睫止不住輕輕煽動,不知該如何應付。

    深吸一口氣,葉貞眸色微轉,「怕是大人抬舉奴婢,奴婢委實沒有這樣的本事,還望大人明察。」

    驀地,肩頭陡然生疼,如利爪撓心。

    肩胛處如同被鐵鎖勾勒,葉貞驟然瞪大眼眸,脊背處傳來骨頭與硬物碰撞的聲響。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都處於晃神的狀態,再回神,卻看見銀色的面具在自己的視線裡寸寸冰涼。

    他的手如同鷹爪般扣住她的左右雙肩,將她抵在合歡樹幹上,因為巨大的撞擊力度,讓樹幹稍稍移動,竟落下稍許合歡花來。

    月色之中,她看見白粉交加的花朵在他的視線裡掠過,綻放著妖異而詭譎的顏色。

    嬌眉凝成霜,貝齒緊咬下唇,不肯發出一絲一毫的呻吟。

    渾身骨頭宛若被撞散,疼痛刻骨,額頭冷汗涔涔而下,瞬時浸濕了衣衫。葉貞全身的力量來自雙肩的掣肘,否則她絕對相信,自己定會倒伏在地。

    他用實際行動表示對她的懲罰?

    「大人若是、若是不信,奴婢也沒有辦法。」她無力的靠在樹幹上,任憑他粗魯的懲罰。

    那一刻,風陰盯著她慘白的容顏看了很久,連帶著周旁的溫度急劇驟冷,心血皆可凝結成冰。眼底的光散了一下,風陰毫無預兆的鬆開她,猶如方才毫無預兆的發難。

    葉貞腳下一軟,登時跌跪在地,週身疼痛,渾身微顫。

    風陰站在原地良久,背對著她,原本邪冷的肅殺之氣漸漸轉為一種無法捉摸的幽冷。淡淡的,竟讓人又有幾分入迷的茫然。

    撐著幾近散架的身子,葉貞晃晃悠悠的起身,脊背處疼痛難忍。她只能捂著自己的肩頭,勉力行禮,「奴婢……告退!」

    誰知剛邁開步子,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作勢一拽竟與他撞個滿懷。還不待葉貞回過神,他已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開。

    「大人我……」

    「別說話!」他強制性的命令口吻,帶著無可置喙的冰冷。

    葉貞的心顫了顫,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的抬頭看著他許久。銀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綻放著詭異的銀白,混合著沿途水面蕩起的波光嶙峋,恰似鋒利的刀刃,泛著迫人寒光。

    他走得很穩,呼吸也很穩,卻不曾低頭看她一眼。

    宮道幽冷黑暗,昏黃的宮燈被風吹得四處搖晃,他抱著她從御花園一路走回華清宮。說也奇怪,各宮門口尋日也能見到守衛,今兒個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更有甚至,四周寂靜得出奇,連帶著鳥鳴蟲語都消失無蹤。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葉貞不覺倒吸一口冷氣,不由的攥緊了他的衣角,視線不斷的環顧。除了風陰的腳步聲,整個世界徒剩下彼此的心跳。

    「奴婢可以自己走!」葉貞只覺得愈靠近他,越身心俱冷。

    驀地,風陰頓住腳步,終於低眉看她,目光爍爍如寒光迸裂,「別讓我說第二次!」

    不管不顧,冰冷無情,及至華清宮門前,葉貞才有勇氣從他的懷中跳下來。忍著身子的疼痛,葉貞隨即行禮,「多謝大人!」

    他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扯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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