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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無路可逃 文 / 深藍咖啡勺

    章易、男、現年三十八歲、湖南長沙人、國民黨員、美國mit數學系畢業、三七年加入中國空軍從事情報工作至今,曾經在抗戰期間為保衛祖國的領空做出過重大貢獻,抗戰勝利後被授予空軍上校軍銜退役,內戰時期被保密局招募,北京和平解放後化名代建潛伏了下來,他現在的公開身份是市醫院後勤科副科長。

    臨近中午的時候,護士長來辦公室通知他院長找,順著空蕩蕩的走廊來到一間掛有院長室小木牌的房間,房間裡除了沈院長,一旁的沙發上還坐了一個身穿藍色中山裝、三十出頭幹部打扮的人。見到章易走了進來,沈院長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來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沈院長指向一旁早已站立的幹部說道:「這位是陳東山同志,後勤科新任科長。」陳東山熱情的伸出手來:「代副科長你好,我剛剛來什麼都不懂,今後的工作中我可要多向你請教啊。」

    一直都沒聽說過後勤科要來新科長,這突然而來的陳科長看著倒是有幾分同行的味道,感覺不太對。章易疑慮地同陳東山握了握手,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準備好好應付。坐下來之後陳東山笑著對章易說:「我聽院長說,代副科長你是浙江金華人吧,我以前也在金華那邊工作過一段時間,論起來我們還算是半個老鄉呢。」章易振作精神同陳東山周旋:「哦?陳科長也在我們那裡工作過?那還真是半個老鄉呢。」

    陳東山盯著章易意味深長的說道:「代副科長的國語說得很不錯嘛,一點金華口音都聽不出來了。」章易眼神微微一凝馬上接口回答:「我家裡是做生意的,從小就離開家鄉到了上海,在那裡長大求學的。」陳東山不由笑著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代副科長的口音有點像是我老家湖南長沙那邊的呢。」章易聞言不由大驚,一顆心更是迅速沉了下去,不等他想出如何回答,沈院長就插口道:「小代,院裡安排陳科長和你一個宿舍,我們先去食堂,吃過中午飯後你就帶陳科長去宿舍認認路,順便安置好行李休息一下。」

    看來我的身份暴露了,這陳科長只怕是公安局的科長,估計這會醫院裡已經佈置好天羅地網了,這下可怎麼辦?章易有些驚慌失措,不由得舉止進退失據。這時聽到沈院長的話,自己也感到肚子裡飢腸轆轆,反正現在走也走不脫了,不如看看這陳科長打什麼主意。

    三人一起往食堂走去,食堂在醫院前面的院子一側,當章易跟著陳東山和沈院長經過大廳門口的時候,他無意間往門衛室窗戶瞥了一眼。門衛老張頭不見了,換成了一個壯實的中年人。他面色沉穩,不慌不忙的抬頭打量了章易一眼,兩個人的目光恰好碰撞在一起。中年人這冷冽的眼神,像一道閃電一般擊中了章易。他從內心深處感到寒慄,這是一雙職業情報人員的眼睛,閃射出利劍一般的寒光。

    食不知味的吃過午飯,章易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步伐機械的領著背著雙手悠閒踱步的陳東山往醫藥的集體宿舍走去。宿舍在後邊的一排平房裡,來到自己房間的門前時,章易已經發現周圍多了好幾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進了門之後章易給陳東山胡亂的指了指一旁的空床,吐出一口氣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身心憔悴,整個人疲累得想要癱軟。可是陳東山卻興致勃勃的坐在椅子上同他聊天,東拉西扯的談天說地。

    章易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他實在想睡了,顧不得陳東山就在一側,他閉上眼睛裝出入睡的模樣,還均勻的發出輕微的鼻息。其實此時此地,他內心極不平靜,章易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整個醫院已經對他形成了戒備森嚴的環境,自己的身邊肯定已經被全方位的監視,這讓他寸步難離。唉,全怪我小看了北京的公安,對形勢的判斷完全錯誤。章易深深的懊悔著,早就應該離開這裡,前幾天老刀他們消失的時候我就該離開了,章易閉著眼睛思索著。

    這樣的環境能逃脫嗎?絕不可能,乾脆心安理得睡吧,要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還是痛痛快快睡一覺得了。章易想著想著認命了,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斷斷續續做著噩夢。章易沒有猜錯,他已經完全陷入了天羅地網之中。按照葉小偉先前提供給羅部長的名單,公安幹部們抓獲了除章易之外的其他所有潛伏敵特。而章易是名單上唯一一個沒有被抓捕的了,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從葉小偉帶來的資料上看,結合自身情報,發現章易此人不僅僅在抗戰時於國有功,而且難得的是在內戰時期雙手沒有沾上絲毫無辜群眾,和我方人員的鮮血,從他平日的言談來看,內戰開始後因為反戰的言論而處境不佳,與上司的矛盾很深情緒低落,再結合最近一段時間監視所得,羅部長決定採取以政策攻心為主的策略,派出陳東山接近章易,爭取能動員他自首。

    下午五點半章易醒了,睜開沉重的雙眼眼皮,不死不活木然的打量熟悉而又陌生的四周。陳東山躺在旁邊床上,蒙著頭像是睡得很熟一樣,一動也不動。章易眼角抽搐著心裡暗道:你可真會裝啊,都是同行有必要嗎?你們要抓就抓,要審問就審問吧,別玩這套把戲,多麻煩啊。章易仰望著天花板,感覺自己已陷入汪洋大海之中。剛剛睡過一覺之後,章易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面臨著的是什麼。已經開春了,可北京的春天似乎比家鄉來得更遲一點。章易一邊默默思念著很多年沒有回去過的家鄉,一邊懶洋洋的起身慢吞吞穿上衣服。

    扣上最後一個紐扣,陳東山已經坐起身來,身上的衣服並沒喲脫下,在章易面前他毫不在意這些細節。對於章易譏笑的眼神他無視的笑著說:「剛剛睡得還好嗎?」陳東山的語音帶著家鄉的味道,這讓章易感到一絲親切。「再好不過了,就是可能影響了陳科長你的睡眠。」章易一語雙關地回答。他已經看開了,目前的處境都是因為自己的考慮不周,才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不過現在也不用再後悔了,因為一切都已經太遲。

    「現在也差不多到飯點了,我們到外面去下館子,我請客。」陳東山依然熱情的說著:「吃了晚飯我們去看電影,聽說今天電影院放新片子呢。」話音剛落,沈院長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兩張電影票:「陳科長,代副科長,今天院裡工會組織職工看電影,我正好路過你們這,就順手把電影票給帶過了。片子不錯,一定要去看啊。」還能不看嗎?一切都像按照劇本的安排,誰擔任什麼角色,何時出場,手裡拿什麼道具.章易也就順水推舟的接過電影票回答到:「真不錯,我都好久沒去看電影了,今晚那是一定要看的。」

    晚飯的時候陳東山領著來到醫院外面不遠的一家餐館,坐在靠著臨窗的雅座,一邊用餐一邊交談。桌子上擺著幾道湖南風味的菜餚,辣椒炒肉,酸辣雞雜,鳳尾腰花等等,就著這些久違的家鄉味道,章易一口氣吃了四碗米飯,心定之下自然胃口大開。「代副科長的胃口真好啊,看來這菜式很合你口味嘛。」陳東山笑望著章易說道。「很久沒有吃湘菜了,甚是懷念啊。」章易面不改色的回答著。

    吃過晚飯兩人又一起走到電影院,區電影院房屋比較陳舊,設備也很簡陋,同湖南鄉下演花鼓戲的廟堂差不多。座椅是木條板的,不對號任人自挑座位。陳東山領著章易穿過電影院走廊來到檢票口通過,幾個檢票的人孔武有力表情冷漠,打量著進場的章易和陳東山。場子裡光線幽暗觀眾也不多,大都是一些孩子在蹦來跳去打打鬧鬧。座位稀稀拉拉的,前面幾排還有一些觀眾,後邊就很少有人。

    章易停下腳步站著說道:「既然不對號,我們就坐最後一排吧。」「最後一排?那可看不清了啊。」陳東山一怔回答到。「陳科長你是不知道我看電影的習慣,我喜歡坐最後一排,我眼睛好個子又高,坐在最後不會擋住別人嘛。」章易說著已經自顧自的在最後一排中間坐了下來,陳東山也只好坐到他的旁邊。偌大的電影院,最後一排只坐著他們兩個。章易心裡冷笑著,後面是過道肯定會有人監視,他裝著要吐痰,回過頭去望了一眼,靠牆的地方果然站了幾個人。

    這時燈光熄滅了,放映機沙沙的響著,暗淡的銀幕上映出了模糊不清的畫面,像下雨一般滿是閃爍的亮點。「這場電影好像是專場,特地為我放的嘛。」章易大大咧咧地環顧空蕩蕩的場子說道。陳東山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是一部好電影。」

    這時隨著漸漸響起的音樂,銀幕上猛然投射出了片名——《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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