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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有話說 060 泡妞一定要不遺餘力! 文 / 甜味白開水

    林瑾瑜一臉地凝重,掀開簾子朝納蘭婉玉的帳篷行了過去,入了帳篷之後林瑾瑜便見納蘭婉玉坐在軟榻之上,此時的她披散著一頭烏髮,還未梳妝,她頂著兩個黑眼圈,臉上明顯有些神色不濟。

    她昨晚捉姦去了麼?為什麼一臉的疲憊?

    納蘭婉玉見林瑾瑜進了帳,抬眉對她說道:「司儀大人,本公主昨夜忽然想起,母后為東琳皇后所贈的精品雙面繡落在了本宮的寢殿之中,你乃是司儀大人,負責打點一切禮品,凡請司儀大人回南臨去本宮寢殿之中將此雙面繡取來。」

    什麼?

    讓她回南臨去取雙面繡?

    這個納蘭婉玉是吃撐了麼?營地之中這麼多的侍衛她不使喚,竟是讓她一個女子風餐露宿返回南臨去取雙面繡?

    納蘭婉玉見林瑾瑜半天沒有回答,挑眉問道:「怎麼?林司儀不肯回去取麼?」

    林瑾瑜搖頭道:「沒有。」

    回去取一個雙面繡倒是沒有什麼,只是她不知道納蘭婉玉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為何忽然之間一定要讓她回南臨去一趟呢?她到底有什麼陰謀?

    納蘭婉玉懶懶地說道:「沒有的話,那麼你即刻啟程返回紫堯去為本宮取那雙面繡。」

    林瑾瑜點頭道:「好。」

    回一趟南臨也好,她也不想與這一撥人一起前往東琳,此去東琳還有十幾天的路程,若要天天與這些人待在一處,她怕自己會崩潰。

    納蘭婉玉朝樂兒吩咐道:「樂兒,你命一名本宮殿中的奴婢遂林司儀一同返回南臨,讓她告知林司儀那個雙面繡放在何處。」

    「是。」樂兒領命而出。

    林瑾瑜也隨之轉身而出。

    納蘭婉玉看著林瑾瑜轉身而出的背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長成那樣還想勾引本宮的大皇兄,也不照照鏡子!」

    前日裡,因著那塊鮑汁鵝掌之事,她一直有些鬧心,大皇兄乃人中龍鳳,林瑾瑜怎配與他站在一起?如此,她是不可能讓林瑾瑜有任何機會與大皇兄待在一處的,她不能讓林瑾瑜這種女子染指大皇兄。

    林瑾瑜得了納蘭婉玉的命令,如釋重負,去到帳篷之後很快就將東西收拾齊備了,收拾完了之後,林瑾瑜便帶著納蘭婉玉的一個宮女綠兒朝營地外行去。

    此地回紫堯雖然不遠卻也有二百里路,林瑾瑜招了些侍衛後便上了馬車朝紫堯城進發。

    此時的狩獵場中,除了南宮燁以外,眾人都騎在馬上,雄姿英發,似一幅奔騰狂放的圖畫一般。

    南宮焰手持彎弓,對準了一隻梅花鹿,其他人手持韁繩停在原處凝神屏氣地等待這只羽箭的發出。

    樹林之中,除了馬兒的喘氣聲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納蘭睿淅坐在「閃電」之上,一襲白色的騎馬裝將他英偉的身姿襯托得十分挺拔,他一雙劍眉微斂,看著那只梅花鹿。

    南宮燁依舊坐在輪椅之上,厚重的黃金面具將他的雙眼擋住,瞧他望出去的方向,當是也對準那只梅花鹿的。

    千鈞一髮時,南宮焰手一鬆,那只羽箭帶著破空之勢朝那梅花鹿射了過去,羽箭帶著遒勁之力穿透樹葉直奔梅花鹿的頸項。

    「唔……」梅花鹿一聲痛苦的申吟,倒在了地上,雙腿顫抖起來。

    「太子好箭法!」眾人皆開始歡呼起來。

    這時,從樹林後方一名侍衛騎馬而來,那人直奔晏青跟前兒。晏青見狀翻身下了馬,那人頷首在晏青耳邊嘀咕了一句,晏青臉上神色一變,遂翻身上馬去到納蘭睿淅跟前兒說道:「王爺,公主讓林姑娘回紫堯去為她取雙面繡了。」

    因著之前納蘭婉玉總是找林瑾瑜的麻煩,納蘭睿淅便留了人在納蘭婉玉身邊監視起來,一旦納蘭婉玉找林瑾瑜的麻煩便第一時間來通知於他。

    納蘭睿淅在聽見這事之後俊眉斂在一處,心中只道這個玉兒還真是不消停,竟是想著方兒的折騰林瑾瑜。

    林瑾瑜雖然武功不弱,但是想著她一個人回南臨,心裡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遂轉身對宗政顏說道:「顏,本王有事要回一趟南臨,你便陪在睿漟與玉兒身邊,一會兒太子狩獵完你便說本王有緊急軍事要回一趟紫堯,過幾日便回來。」

    宗政顏聞言點頭道:「屬下遵命。」

    納蘭睿淅轉身策馬而去,卻見晏青也跟隨而至,遂對他說道:「你也留在此處吧。」

    晏青眉頭深蹙,不放心道:「屬下從未離開過王爺身邊。」

    納蘭睿淅擺手道:「無妨,本王自會小心。」

    晏青見納蘭睿淅注意已定,只能頷首領命。

    納蘭睿淅隨後韁繩一扯轉身飛馳而去,馬蹄翻飛,將那些鬆軟的土質掀翻而起,留下一路的泥濘。

    南宮燁見納蘭睿淅飛馳離去,眉頭微鎖,隔了一會兒冷焱便俯身在他耳前說道:「主子,林姑娘被昭和公主遣回紫堯去為她取雙面繡了。」

    什麼?!

    南宮燁聞言,薄唇抿起,想起方才納蘭睿淅焦急離開的身影,握住手柄的手緊了幾分。

    那個納蘭睿淅莫不是想要與林瑾瑜一同回南臨?

    如此,她二人豈不是要獨處那麼些天?

    哼!

    他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南宮燁眼眸微轉,對冷焱說道:「你派人回南臨帶個信……」餘下的話語,南宮燁說得很輕,輕到冷焱幾乎都要聽不見了,不過還好他的內力極好,主子說的話他還是能夠聽得清楚的。

    一旦聽清楚了南宮燁的話,冷焱眉頭蹙了起來,盯著南宮燁,臉上帶著茫然:「主子,你……」

    他待在主子身邊也有十幾年了,在他的心目中,主子就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神色變化,可是,而今怎麼竟是起了變化了呢?

    只因那個林瑾瑜麼?

    南宮燁見冷焱竟然顯露出微辭,抬眸神色冷凝地看著他,冷焱見狀即刻頷首道:「屬下即刻著人去辦理此事。」

    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仍舊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家主子到底怎麼了?

    ……

    這廂,林瑾瑜離了營地數里之後也算是離了眾人的視線,她胸口鬆了鬆,掀簾對車伕說道:「前面的岔路口,我們往右。」

    車伕聞言,回道:「司儀大人,前方如果往右的話路就走繞了。」

    林瑾瑜聞言,冷了聲音說道:「我讓你往右就往右,說那麼多話做什麼?」

    納蘭婉玉的那點小心事她豈有猜不出的道理,她是不想自己與納蘭睿淅待在一處,呵,這正好也遂了她的意,此次去東琳本就不是她唱著鬧著要去的,而是有些人逼她去的,而今得了納蘭婉玉的令,她正好趁機遊覽一下山水風光,只要在送親的隊伍到達東琳時她回到隊伍之中就沒事了。

    這些日子裡,她查看了不少地圖,前方往右不多時便可以到達渭水,渭水是一條天然的河流,據說兩岸風景美不勝收,比之現代的漓江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渭水直接可以通往南臨的楊花湖,如此她就可以一路乘水路而歸,沿途可以欣賞美景,偷得浮生半日閒,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車伕在聽見林瑾瑜冷凝的聲音之後,小心肝兒顫了顫,隨後回道:「好。」

    馬車一路前行,在前方一個岔路口時便轉了右。

    納蘭睿淅因著心中焦急,一路之上馬蹄翻飛跑得極快,他的這匹閃電乃是一匹至尊寶馬,速度有如風馳電掣,不多時便追趕上了馬車。

    看到馬車時,納蘭睿淅勒住了韁繩,想著自己應當如何與林瑾瑜同行,就在這時卻見那輛馬車竟是往右而行。

    納蘭睿淅眉頭一蹙:「回紫堯的官道不是往左麼?這又是要去往哪裡?」

    心中疑惑頓起,納蘭睿淅還真不知道林瑾瑜又想做什麼,遂輕揚馬蹄跟在了馬車之後。

    馬車沿著樹林小道而行,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便到了渭水河邊。

    林瑾瑜掀開簾子看到了河邊的景色,遂對車伕說道:「停車!」

    車伕瞬時拉住了韁繩,馬車隨之停了下來。

    林瑾瑜起身下了馬車,隨後一路朝渭水河邊行去,河岸邊,青青楊柳隨風飄蕩,對面的山體層巒疊嶂,青山翠綠掩映其中,美景撲面而來美不勝收。

    「這個沒有受到污染的自然環境,果真不一樣啊。」古代的空氣十分清新,簡直太讓人舒爽了。

    由於心中欣喜,林瑾瑜張開了雙臂想要擁抱美麗的大自然。

    納蘭睿淅隱在樹林之中,對林瑾瑜這一系列的動作有著些許的不解。

    她這是在做什麼?

    林瑾瑜在河岸邊踢了一下石子之後轉眸一望便見到了河裡竟是有一個小小的竹筏,她見狀眼眸瞪大旋即轉身回到馬車旁對車伕和綠兒說道:「你們帶著侍衛沿著河岸邊行走,我呢就去乘坐竹筏。」

    綠兒聞言面有難色,吱唔道:「可是……司儀大人,我們這是要回去拿雙面繡啊。」

    林瑾瑜看著綠兒,這丫頭怎地這般傻,竟是連她主子的用意都看不出來,她家那個刁蠻公主要什麼寶貝沒有?莫非她就缺這個雙面繡麼?

    納蘭婉玉想要雙面繡是假,想要將她遣離才是真呢!

    這樣純真的小丫頭最是好辦,直接恫嚇就可以達到目的,林瑾瑜盯著綠兒旋即冷了臉:「我乃是皇上欽封的五品女官,本官想要怎樣還輪得到你一個小丫頭說三道四麼?」

    此言一出,綠兒果真害怕地垂下了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林瑾瑜揚起唇,擺手道:「得了,你們便沿著道路走吧,本官何時不想坐竹筏了自然就會回到馬車之上的。」

    綠兒點了點頭,遂命車伕前行而去,幾名侍衛騎馬跟在了馬車之後。

    林瑾瑜打發走了綠兒之後便回到河岸邊,她立在岸邊雙手在側對著河中竹筏之上的撐桿人說道:「喂,你的竹筏可以載一下我麼?」

    吼出的聲音之中帶了內力,撐桿的人轉眸看向岸邊,發現竟是一個女子在向他招手。

    「你要去哪裡?」撐桿人許是經常唱山歌,人在水中央,喊過來的聲音倒也不小。

    林瑾瑜回道:「沿著渭水一路往南就可以了。」

    撐桿人又問道:「往南多少裡啊?」

    林瑾瑜笑著回道:「二百里左右。」

    撐桿人搖頭道:「姑娘,太遠了,我去不了。」

    林瑾瑜從懷中摸出一錠銀晃晃的白銀,再次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這裡有些銀兩,你看成不?」

    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那銀晃晃的光束卻是耀眼異常。

    話音落下之後,那撐桿人果然就將竹筏朝岸邊駛來,林瑾瑜表面微笑心中狂笑,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果然還是有錢好啊!」俯首吻了一下銀兩,林瑾瑜在撐桿人到達岸邊時一躍便上了竹筏。

    林瑾瑜立在竹筏之上觀看著兩岸的景色,小小竹筏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林瑾瑜展開雙臂感受春風的洗禮。

    就這樣,在渭水裡行了一天的路後,林瑾瑜上岸與綠兒匯合找了個客棧休息了一宿。

    第二日,林瑾瑜照樣坐在竹筏之上一路南下。

    這一日,春光明媚,陽光灑落在河水之上,泛起河光掠影。

    林瑾瑜找了個竹子製成的小凳子坐在了竹筏之上,俯首看著清澈的河水,偶有魚兒淺淺游過。

    將手放在清澈的河水之中,林瑾瑜只覺清涼怡人。

    現在已是五月了,不多時便要入夏了,涼涼的湖水從指尖滑過,那種感覺就像觸及到了絲綢一般順滑。

    林瑾瑜眼眸一亮,瞬時俯首脫下了鞋子,她坐在竹筏最前面,迎著風勢而坐,她翹起二郎腿很快就將鞋子脫下了,脫完鞋子之後,林瑾瑜提著鞋子轉身將它放在後面。

    撐桿人四十歲左右,他不知道林瑾瑜具體要做什麼,只朝她笑了笑。

    林瑾瑜轉身微微一笑,她是想將腳放在水裡感受一個清涼潤澤之感。反正現在四下裡無人,光腳也無所謂,再說了,她本來就是個現代人,露個腳而已,對她來說簡直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然而,當她剛剛脫掉一隻襪子時,竹筏不知怎地竟是忽然搖擺起來。

    林瑾瑜拿著襪子轉頭問道:「怎麼了?」

    結果轉頭的一瞬間,卻發現那撐桿人的身子竟是斜斜朝河水裡栽了下去,林瑾瑜一急,站立起身,光著一隻腳手中拿著襪子想要去扶那個撐桿人:「你扶住我的手!」

    那撐桿人見狀朝林瑾瑜伸出了手,結果下一刻鐘,那撐桿人的手被人用掌風打掉,撐桿人身子一倒便掉入了河水之中。

    「噗通——」一聲脆響。

    「天啊!」林瑾瑜本想跳入河水之中去救那個撐桿人,豈料自己的身子剛一躍起卻被人纏住了腰身,一個起落間她竟是又立在了竹筏之上。

    林瑾瑜轉眸一看發現來人竟是納蘭睿淅,她眼眸一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將他推到河裡去了?」

    納蘭睿淅冷著一張俊臉,沒有回林瑾瑜的話,而是攬住林瑾瑜的腰身,腳尖使力將那竹筏朝前推去,隨後帶著林瑾瑜飛身而上再度落回到了竹筏之上,幾個來回,那竹筏已經離那撐桿人落水的地方已有一里水路之遠了。

    林瑾瑜被納蘭睿淅放落之後,她一把推開納蘭睿淅質問道:「你這個人怎地這般野蠻,為何將他推入河裡?他招你惹你了?」

    納蘭睿淅被林瑾瑜推得朝後退了一步,卻是仍舊沒有回話,俊眉擰著,一把扯過林瑾瑜的手臂,一用力便將她扣入懷中,隨後伸手搶過她拽在手中的襪子,冷聲命令道:「坐下!」

    林瑾瑜一臉的莫名其妙,盯著他問道:「我為什麼要坐?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青天白日的,這個人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她的跟前兒,將無辜之人推入水中不說,還這般命令她,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聽他的?

    納蘭睿淅腳下一勾,便將那竹凳甩在了林瑾瑜的身旁,隨後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強迫她坐了下去。

    「你要做什麼?」林瑾瑜雙臂掙扎,臉上的憤怒之意溢於言表。

    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竟是被眼前這個人破壞光了。他這麼霸道這麼粗魯是要做什麼?

    林瑾瑜本想上手與他對打,豈料那納蘭睿淅似是有預感一般竟是於閃電之間抬手封住了林瑾瑜的穴道,林瑾瑜瞬時就不能動彈了。

    「你這個神經病!封住我的穴道做什麼?」身子不能動了,那便只能動嘴了,一般的情況之下,她都不會這般罵人,但是這個納蘭睿淅今天簡直太過分了。

    納蘭睿淅不理林瑾瑜的怒罵,只單膝跪在竹筏之上,伸出手抬起了她的腳,將她的腳放在了他的膝蓋之上。

    林瑾瑜在感覺到納蘭睿淅的動作時,吼叫之聲瞬時停了下來,他……要做什麼?

    納蘭睿淅垂著頭,大掌撫過林瑾瑜的腳,將她腳上的水漬輕輕地碾干。

    他的手掌很溫暖,而她的腳因著在水中蘸濕了,指尖已經有些微涼,而今被他握在手中,那暖暖的感覺瞬時就傳入了心尖。

    只是,雖然很溫暖,但是,她素來怕癢,被納蘭睿淅這麼一抹,她竟是想要笑出聲來,不過,對著納蘭睿淅,她還真是有點笑不出來,如此,她便只能憋著笑。

    她憋得一臉通紅,看著面前專注的男子,心底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陽光之下,男子的白色衣衫耀眼得刺目,今日的他與往日不同,他的墨發並未高束於頭頂,墨發之上也沒有那討人厭的紫金冠,他的墨發披散在肩,只從旁挑出兩縷髮絲繫於身後。

    這樣溫潤,灑脫,隨意,率性的納蘭睿淅是她不曾見過的。

    他那樣擦拭著自己的腳,像是在擦拭一樣珍貴的物品一般。

    有了這種想法,林瑾瑜的耳根也跟著燥熱起來。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納蘭睿淅垂首為林瑾瑜擦乾腳上的水漬之後,為她穿上了襪子,隨後又將鞋子提了過來,為她穿了回去,末了,冷了聲音說道:「女子的腳不能讓外人看見。」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的俊臉,此刻的他臉上似乎被蒙了一層冰霜一般,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事啊,她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不過,古代人確實挺在乎這個東西,所以她便沒有表露出來,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在送親麼?怎麼也往回走了?莫非他也要回紫堯城?

    納蘭睿淅抬手解開了林瑾瑜的穴道,不答反問道:「你是要回紫堯城拿雙面繡麼?」

    林瑾瑜點頭道:「是啊。」

    心裡卻想著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想出來的整人法子。

    「我陪你一同回去取吧。」

    林瑾瑜聞言,睫毛一揚,疑惑道:「你也回去麼?」

    他這是專程與她一起回南臨的麼?他那個妹妹千方百計不想讓自己與納蘭睿淅待在一處,可是他卻自己跟隨而來,他這又是何苦?

    納蘭睿淅微一點頭,回道:「是的,與你一起。」

    「你……那一夜,我不是將話說得很清楚了麼?」面對根本就沒有可能性的情感,林瑾瑜從來都不拖泥帶水,她這個人素來直率。

    納蘭睿淅聞言,鷹眸微闔睇著林瑾瑜,那樣深沉的眼眸,看得林瑾瑜有著招架不住,她將頭偏過去了一點點。

    「你和江山,我都要!」良久之後,等到林瑾瑜以為納蘭睿淅那灼熱的視線快要將她的皮膚燙傷時,納蘭睿淅沉沉地說道:「我可以答應你,此生只要你一個女子,但是,現在還不行,你要等我一下。」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女子與江山不可兼得,這個林瑾瑜他要,江山他自然也要,這麼多年的付出,他不可能讓一切付諸東流。

    聽到這樣一番可以說得上是海誓山盟的話語時,林瑾瑜的心微微顫動起來,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古代男子來講,當是十分不易的吧?

    可是,想起那南臨皇朝之中的明槍暗箭,想起蕭太后的那張臉,還有風雅茹,謝玉芳,林瑾珍,她們每一個人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她縱然有著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同時對付那麼多人。

    「納蘭睿淅,你又何必強求於我?」那些人讓她望而卻步,讓她根本就不敢嘗試情愛,納蘭睿淅這種身份的人就算了吧。

    納蘭睿淅聞言,一臉的冷凝,他凝眉問道:「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思想?莫非真要我什麼都放棄,你才肯答應我麼?」

    她是真的要讓他孑然一身與她遠走高飛,她才願意接受自己麼?她不覺得這樣的要求太過苛刻?

    林瑾瑜眼角微瞇,為難道:「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去放棄什麼,我只是在陳述我的觀點而已,你完全可以當我不存在啊。」

    「你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也已經刻進了我的心裡,你叫我如何當你不存在?」納蘭睿淅雙手放在林瑾瑜的肩膀之上,搖晃著她:「啊?你告訴我?如何忘記?」

    林瑾瑜眉頭微蹙:「納蘭睿淅,你不要這樣逼我,也不要逼你自己,你做回以前那個冷漠高傲的納蘭睿淅,好不好?我們真的不是一路人,你莫要強求了。」

    納蘭睿淅牙關緊咬,薄唇緊抿,他雙手鉗制住林瑾瑜的臂膀,不再搖晃她,轉而盯著她,呼吸深淺不一。

    林瑾瑜看著納蘭睿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希望今天自己的話能夠對納蘭睿淅起到一點作用。

    世上女子千千萬,他斷不需要只看上她這一株雜草,雖然,這是一株堅強的雜草。

    納蘭睿淅凝視著林瑾瑜,良久之後終是撤回了手,他說道:「此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回紫堯城吧。」

    說罷長臂一攬帶著林瑾瑜飛上了岸邊。

    林瑾瑜轉眸看向身側的男子,一顆心起伏不定。

    *

    南臨城郊外的丹陽山,雲霧繚繞,雲山疊翠間溪流潺潺。

    雲府坐落於丹陽山之中,在雲府之外還有一座雅致的別院,別院之中春海棠綻放而開,滿園的緋色。

    別院裡有一個湖泊,湖泊的中央有一座房屋,房屋的玻璃乃是藍白相間,從內望出可以看見四季的景色,可見修建別院之人是有多麼的享受人生。

    此時的房屋之中,春情旖旎。

    雲思辰穿了一身藍色的衣衫,摟著一名柔弱無骨的絕色女子歪在寬大的軟榻之上,那女子纖纖細手在雲思辰的俊臉之上遊走,隨後從他身上滑過,在旁邊矮几之上的水果盤中拿起一顆葡萄,晶瑩剔透的葡萄像極了美人的眼眸,流轉間顧盼生輝。

    絕色女子拿著葡萄放在雲思辰的唇邊調笑道:「爺,可要奴家餵你一顆葡萄?」

    雲思辰邪佞一笑,說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絲絲的葡萄,爺自然是要吃的。」

    說罷,身子朝前一傾,想要將那顆葡萄吞進口中,然而,絲絲卻是手一揚,讓雲思辰撲了一個空,她朝雲思辰嬌笑道:「爺,想要吃葡萄很容易,你要親奴家一下才行。」

    雲思辰摟住絲絲的腰身,說道:「這有何難?」旋即,俊臉一側在絲絲的臉頰之上留下了一個吻。

    絲絲見狀紅唇一嘟,似有不滿:「爺,這樣親奴家,奴家可不依。」

    雲思辰挑了挑俊眉,問道:「怎麼不依了?你要爺親你哪裡啊?」

    絲絲聞言,嬌笑地指著自己的紅唇,說道:「爺要吻妾身這裡才行。」

    雲思辰俊眉斂了斂,眼前女子的紅唇瞬時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一夜,語兒竟是在他的唇邊留下了一吻,他這個人雖然喜歡女子,但是,他卻從未吻過女子的唇,這個世上,只有語兒碰過他的唇。

    想到此,雲思辰調笑的俊臉頃刻便冷了下來,他對著絲絲說道:「絲絲,你該知道爺的規矩,千萬不要壞了爺的興致。」

    絲絲見雲思辰瞬時冷了臉,心若搗鼓,雲思辰不喜女子吻他的唇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些日子以來雲思辰獨寵她一人,她便有了其他的心思,今日想著試探一下,卻是得了這麼一個結果。

    「爺,不要生奴家的氣,奴家只是胡亂說的而已。」絲絲見雲思辰十分不悅,自然不會再自討無趣,遂將身子壓下在雲思辰耳邊吐氣如蘭。

    雲思辰挑眉看向身側的女子,臉上又恢復了一貫地笑容,他說道:「爺就知道,絲絲是不會這般不懂事的。」

    說話間,雲思辰一個翻身將絲絲壓在了身下,他伸出食指挑高了女子的下顎,讚歎道:「絲絲,你真美……」

    絲絲嬌笑著羞紅了臉,拿著手指去戳雲思辰堅硬的胸膛:「爺……你真壞!」

    雲思辰大掌一伸將絲絲的小手包裹在掌中,另一手也沒有空閒,伸手便將絲絲的外衣脫了下去。

    絲絲的眸中已經染上了**,她一伸手竟是將掌穿入了雲思辰的衣衫之內,想要將他的衣衫剝落。

    然而,這個動作似乎又激怒了雲思辰,他一把握住絲絲的手,問道:「絲絲,你今日怎地這般不乖?爺的規矩你是真的忘記了麼?」

    絲絲瞬時斂了氣息,雲思辰的規矩她怎麼可能會忘,他與女子燕好時可是從來都不脫衣衫的,這麼些年,沒有一個女子見過雲思辰健碩的胸膛。

    「爺,奴家一時高興忘了,爺不要生絲絲的氣,可好?」絲絲哀求之際,盈盈大眸中已經翻出了星星點點的淚光,看著當真是我見猶憐。

    雲思辰唇角一揚,點了一下絲絲的紅唇,說道:「事不過三,你若再犯就即刻離去。」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其中的字句卻是透著冷凝。

    絲絲的身子滯了滯,隨後說道:「奴家知錯,奴家再也不會犯了。」

    雲思辰看著身下神情嬌羞的女子,心中的慾火將氣憤壓了下去,他又繼續去褪絲絲的衣衫。

    待他將絲絲的所有衣衫全然除去,正要蓄勢待發時,齊修竟是十分不應景地在外敲門說道:「少莊主,屬下有急事稟告。」

    雲思辰壓在絲絲的身上,心中的**之火因著齊修這廝的聲音瞬時撲滅一些,他眼眸微瞇,臉上盛著怒意,轉眸喝道:「不知道爺正在辦事麼?給爺滾!」

    齊修在外急得額頭冒出了汗,因為來稟告的人說是宣王二少爺有緊急事情找少莊主,少莊主曾經吩咐過,只要是二少爺來找他,不管他在做什麼都要打斷他,現如今別院的海棠盛開,他自然知道自家少莊主在屋裡在做什麼,可是,可是少莊主的話他不能違背啊。

    少莊主的女人多的是,現在打擾了回頭再找不遲,若是耽誤了二少爺的事,他怕少莊主將他五馬分屍啊。

    心裡有了想法之後,齊修再次壯了膽子說道:「少莊主,屬下真有急事,現在一定要報。」

    雲思辰本來又壓回了絲絲身上,見齊修並未就此滾去,迅速翻身下了榻,隨手抓來一件衣服蓋住了身無寸縷的絲絲,他抬步去到門邊對外吼道:「齊修,你這是找抽麼?爺的話你都聽不懂了?」

    齊修在外小聲地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回道:「少莊主,宣王二公子著人來信,有急事稟告。」

    雲思辰一聽是南宮燁來的信,眉宇間的怒意去了不少,他轉回眸對軟榻上的絲絲說道:「爺今日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你在這裡等著爺。」

    說罷,拉開了房門掀袍走了出去。

    絲絲躺在軟榻之上,因著齊修壞了她的好事而氣得臉頰緋紅。

    雲思辰與齊修去到別院的議事廳,傳信的冷家侍衛早已侯在那裡,雲思辰睨了他一眼便說道:「把信給小爺。」

    冷家侍衛從懷中掏出了信件,雲思辰將信件打開之後,本是陰霾的俊臉因著信上所寫內容而綻開了笑容。

    「哈哈哈……」

    雲思辰的開懷大笑讓冷家侍衛與齊修都是一頭霧水,真不知道這位爺怎麼會笑成這樣?

    齊修看著雲思辰,本來還因著方纔的事在擔憂,而今看來當是無事了。他抬眸問道:「少莊主,何事這般好笑?」

    雲思辰將信件拿至火燭處將它全部燒燬,隨後去到齊修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齊修,你該學著怎麼泡妞了。」

    齊修眼角抽搐,對於雲思辰的話是半個字都聽不懂。

    他為毛要學著泡妞?

    雲思辰說完之後又去到冷家侍衛跟前,冷家侍衛因為常年訓練的緣故,基本都是面癱狀態,雲思辰摟住冷家侍衛的肩膀,朝他說道:「你家主子讓小爺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泡妞一定要不遺餘力!」

    「哈哈哈……」

    雲思辰說完之後又負手大笑起來,林瑾瑜,你果真厲害啊!

    齊修與冷家侍衛看著雲思辰,嘴角一直抽搐了一整天都沒有恢復原狀。

    *

    因為有了納蘭睿淅的加入,林瑾瑜欣賞沿途風景的心情瞬時消失殆盡。

    從這一日開始,林瑾瑜便中規中矩的坐在馬車裡,腦子裡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都全部鎖在腦中無處發揮。

    到了晌午十分,眾人停了下來準備在一處酒肆用膳。

    林瑾瑜下了馬車之後便逕自挑選了一個桌子坐了下來,納蘭睿淅翻身下馬極其自然地坐在了林瑾瑜的對面。

    「你們都去旁邊坐吧。」納蘭睿淅手一抬便命其他人散開而去。

    「是。」

    酒肆小廝見狀旋即上前躬身問道:「幾位爺,想要吃些什麼?」

    「隨便來點小菜,下飯的就行了。」納蘭睿淅還未開口,林瑾瑜便開口點菜:「紅燒魚,梅菜扣肉,醋溜土豆絲,再來一碗青菜湯,兩邊都上一樣的菜,那邊人多份量大一些就可以了。」

    小廝聞言轉眸又看了看納蘭睿淅,納蘭睿淅朝他微微一點頭後,他便上菜去了。

    林瑾瑜提起茶壺倒了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眼神飄忽不定,全當納蘭睿淅為不存在。

    隔了一會兒菜便上齊了,林瑾瑜拿了竹筷開始吃飯,夾了一些土豆絲到碗裡,眼眸於不經意間撇了一眼納蘭睿淅,只見這位爺端著瓷碗姿勢優雅地也挑了一些土豆絲到碗裡,十分斯文地吃了起來。

    林瑾瑜眼角微跳,從未想過堂堂一個皇子居然也吃醋溜土豆絲,還吃得如此的優雅,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她本想著隨便點一些家常菜讓這個納蘭睿淅吃不下去,如此,他就不用跟在自己身邊了,豈料這位爺竟是一點都不在乎,貌似……吃的還很香?

    納蘭睿淅為人雖然冷漠,但是教養卻是極好的,吃飯的時候絕不開口說話,且筷子絕對不會與瓷碗發生碰撞,發出聲響。

    舉手投足間,高貴盡顯。

    這一點讓草根階層出生的林瑾瑜簡直佩服到了極點。

    她這個人,果真還是粗俗了一些!

    不過,她不在乎,她本來就這樣。

    如是想著,便啟動筷子吃了起來,吃飯之時,筷子自然會與瓷碗發生碰撞,可那納蘭睿淅卻當完全沒有聽見一般。

    林瑾瑜眼角顫了顫,對納蘭睿淅的定力表示一萬個佩服!

    用完膳後,林瑾瑜便上了馬車繼續行路,她窩在馬車之中思索著如何才能將納蘭睿淅擺脫。

    這一思索竟是昏睡了過去,再次睜眼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了。

    林瑾瑜掀簾本想看看天色,誰知,一掀開簾子便瞧見了納蘭睿淅的側顏,他似得了感應一般轉回眸就對她說道:「前面有一個城鎮,我們需要趕一下路才能到,你可是覺得餓了?」

    納蘭睿淅的問話帶著溫潤之感,林瑾瑜還真是有些不太適應。

    她腦袋擺了擺,說道:「沒有。」隨後便放下了簾子。

    調整好姿勢之後,林瑾瑜將手撐住頭部,她覺得好為難啊,這個納蘭睿淅若是像以前那樣冷漠地對她,她還能找出辦法來對付他,如今他簡直就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這個納蘭睿淅似乎又油鹽不進,這可讓她如何是好?

    心裡焦灼,時間似乎也過得很快,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

    林瑾瑜半闔著眼眸,想著是不是還應該再睡一覺時,馬車陡然之間停了下來。

    猝不及防,林瑾瑜的身子竟是朝車廂壁砸了過去,這一摔,砸得她眼毛金星。

    「什麼人?!」

    馬車之外,納蘭睿淅厲聲吼道。

    林瑾瑜瞳孔一縮,莫非有人行刺不成?

    有了這種想法,林瑾瑜即刻掀簾出了馬車,車外出現了數個黑衣蒙面人,那些人已經與納蘭睿淅打鬥起來。

    黑色的身影與白色的身影糾纏在了一起,醒目而刺眼。

    此次回紫堯,想著自己武功不錯,她就只帶了幾個侍衛,萬萬沒有想到這路上居然還會遭人伏擊。

    這些人連豫成王都不認識,又是誰派來的?

    納蘭睿淅與黑衣人打鬥了數招之後,得了空擰眉問道:「你們是蒼鷲宮的人,為何行刺?」

    為首的黑衣人聞言頓了一下,似在思索這個男子怎麼知道他們是蒼鷲宮的人,不過,怔愣也只是一瞬間,須臾便又朝納蘭睿淅刺了過去。

    林瑾瑜在聽見納蘭睿淅的問話時也是一愣,到底是誰得罪了蒼鷲宮的人,是自己還是納蘭睿淅?

    黑衣人大概有二十多名,他們在與納蘭睿淅打鬥了一番之後,覺得這個男子武功甚高,遂改變了戰術一部分人引開納蘭睿淅,一部分人朝林瑾瑜襲擊而來。

    綠兒是個小丫頭,見有刺客早就躲到了馬車後面。

    林瑾瑜見黑衣人朝她襲來,袖中一甩,扔出了數個小型手術刀,那手術刀的中間是一個羅柄,羅柄之上有一個按鈕,按動按鈕可以使得手術刀快速旋轉。

    「什麼東西?」黑衣人顯然不知道林瑾瑜扔出來的東西是什麼,遂驚詫出聲。

    黑衣人見狀,齊齊從袖口拋出飛鏢,納蘭睿淅見狀脫離眾人的糾纏朝林瑾瑜飛掠而來:「小心,鏢上有毒!」

    師父曾說過,蒼鷲宮的人善於使毒,他們的獨門毒藥碎心骨乃是巨毒,沾上就能讓人死去,且除了蒼鷲宮之外其他人無人能解。

    林瑾瑜聞言從袖中拋出一截紅菱,這紅菱乃是東方流景的東西,她覺得這個紅菱還有些用處便隨身帶在了身上。

    拋出的紅菱似蜿蜒而來的靈蛇,擋住了一些破空而來的飛鏢,有些飛鏢被擋在紅菱之上,有些則是因著紅菱的阻擋而變換了方向,還有一些在到達身前時已經成為了強弩之末。

    納蘭睿淅在見到林瑾瑜使出紅菱時,劍眉有些不自然地蹙在了一起,不過,現在乃是緊急時刻,也管不了其他的事了。

    飛掠至林瑾瑜跟前時,他長臂一撈圈住了林瑾瑜的腰身,隨後帶著她飛離地面踩空而行,幾個旋身之後便落在了他的閃電之上。

    「駕——」納蘭睿淅揮動韁繩,策馬如飛。

    黑衣人見狀手一揮:「追!」

    二十幾名黑衣人腳尖點地,拔出寶劍朝二人追了過去。

    追趕的時候,黑衣人不斷地朝納蘭睿淅發出飛鏢,納蘭睿淅耳朵微動,待飛鏢近身時,帶著林瑾瑜側身躲在了「閃電」的旁邊。

    跑了大概一刻鐘,納蘭睿淅明顯覺得「閃電」有些力不從心,他內心急道,閃電恐是中了鏢毒。

    心裡剛剛暗忖不好,閃電似乎已經用竭了力氣,這時黑衣人已經快速追了上來,納蘭睿淅抱著林瑾瑜飛身而起離開了馬鞍,閃電沒了束縛發狂一般地朝前跑去。

    「殺!」為首的黑衣人只說了一個字。

    眾黑衣人得令之後,提劍快速上前,林瑾瑜見狀對納蘭睿淅說道:「你放開我,我也可以打的。」

    納蘭睿淅俊臉冷沉,薄唇抿緊,竟是沒有將林瑾瑜放開。

    「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大男子主義?」納蘭睿淅的想法,她自然知道,他定是認為打架之事是男人的事,女人還攙和什麼?

    可是,現在的場面不允許啊。

    然而,無論林瑾瑜怎麼掙扎,納蘭睿淅就是不肯將她放開。

    黑衣人圍堵而上,納蘭睿淅軒眉深鎖,鷹眸瞇起,已然勃怒。

    待黑衣人圍堵而上,納蘭睿淅單手縛住林瑾瑜,另一手聚集起身體所有內力,朝眾人打了過去。

    「彭——」納蘭睿淅內力雄厚,此一發力似炮彈一般竟是在平地炸了開來。

    「走!」納蘭睿淅打了之後裹住林瑾瑜飛身就撤。

    其他人中了納蘭睿淅一掌,皆倒地申吟。為首的黑衣人內力比其他人要好,持劍繼續追了過去。

    納蘭睿淅因著前段時間內傷未癒,師父讓他兩個月內不能再使用全身內力,而今他為了救林瑾瑜,沒有聽師父的勸誡,此刻胸口之中一陣悶痛,喉頭腥甜起來。

    喉間雖然血漬翻湧,但是納蘭睿淅到底還是將它壓了下去。

    此時見黑衣人又追了過來,他將林瑾瑜甩至身後與黑衣人糾纏起來。

    那黑衣人的目標本就是林瑾瑜,他現在身體已經受了重傷,不想過多地與納蘭睿淅糾纏,遂繞開他朝林瑾瑜奔去。

    林瑾瑜見黑衣人持劍而來,朝他扔出了數枚銀針,黑衣人中了數針卻仍舊用了最後一口力氣朝林瑾瑜刺去。

    黑衣人朝林瑾瑜奔去時,袖口一甩,扔出了一顆煙霧彈,林瑾瑜瞬時看不清楚眼前的物事。

    待她將眼前的白煙揮開時,卻只聽見玄鐵刺入**的滋滋聲。

    納蘭睿淅為了救林瑾瑜,生生被黑衣人刺了一劍,他左手一抬,將那劍扔了出去,隨後一掌打向黑衣人,那黑衣人終是倒地氣絕身亡。

    「走!」林瑾瑜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納蘭睿淅便又帶著她飛身離去。

    兩人朝前飛奔了一陣子之後,當納蘭睿淅覺得身後已不會再有人來時,方才放開林瑾瑜。

    放開林瑾瑜之後,納蘭睿淅只覺胸口的劍傷疼痛異常,他抬手摀住了胸前的傷口,黑燈瞎火的,林瑾瑜也沒有看見,只是習慣性地問道:「你沒事吧?」

    納蘭睿淅回道:「沒事。」

    二人正說著話,卻聽前方不遠處似有馬匹的哀嚎之聲,納蘭睿淅眸色驚痛:「閃電!」

    說罷,直接循聲而去,林瑾瑜見狀緊隨其後。

    納蘭睿淅很快就找到了閃電所在處,此時那匹白馬正側躺在一塊石頭之上,嘴巴張合著,神情十分痛苦。

    林瑾瑜結識這匹閃電不過幾天時間,雖然對它沒有特別深厚的感情,但是它曾經的雄姿卻也牢牢地記在了心裡,此時見馬兒如此痛苦,心中卻也不好受。

    「閃電……」納蘭睿淅抬手順著閃電光滑的毛髮,低沉出聲。

    林瑾瑜越過納蘭睿淅的身軀卻是看見閃電的尾部竟是中了一根飛鏢,她習慣性地想要把脈,然而垂眸看到四隻馬蹄時,心中瞬時就黑了,她不是獸醫,還真不知道怎麼給馬看病。

    「我們要怎樣才能救它?」看見納蘭睿淅俊臉之上沉痛的神色,林瑾瑜開口問道。

    納蘭睿淅大掌在閃電的背上輕輕劃過,搖頭道:「無藥可救了。」

    林瑾瑜否決道:「怎麼可能?我們現在趕快將它馱走,帶他去前方城鎮看獸醫。」

    納蘭睿淅鷹眸深邃,凝望著閃電的眼眸,他似乎在它的雙眸中看到了淚水,他歎道:「它中的是碎心骨,那是蒼鷲宮的獨門毒藥,待我們運到鎮上時,它怕已經斷氣了。」

    「我根本就不認識蒼鷲宮的人,他們怎會行刺於我呢?」從今晚的行刺來看,那些黑衣人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

    納蘭睿淅回道:「蒼鷲宮有一個殺手殿,專門培養殺手,這些人都是拿錢做事的,定是有人雇了他們想要殺你。」

    林瑾瑜眼角抽搐,她還真是香餑餑,這麼多人想著要她的命。

    「對不起……」事到如今,林瑾瑜只能說這三個字,雖然她知道這三個字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她還是想要說出來,畢竟,閃電是因她而傷。

    納蘭睿淅吸了一口氣,說道:「閃電跟在我身邊已有十幾年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母后整日裡便想著去爭奪皇后之後,無暇管我,後來著人給了我一匹白馬,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它時,它還是一匹小馬駒,小小的矮矮的,當然,那個時候我也不高,騎在它身上正好,因為有了新的玩伴,我便非常高興,時常騎著它玩,十幾年過去了,現在的它正值壯年,卻不想因我而去……」

    聽著納蘭睿淅的訴說,林瑾瑜眸色凝重,原來,每一個人的身後都會有一些故事,納蘭睿淅表面光鮮,可是在那深深的宮闈之中,他必定是不太快樂的,不然也不會造就他一身冰冷之感。

    閃電非常通人性,聽著納蘭睿淅的話,眼睛一眨,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而下,林瑾瑜見狀抬手接住了那一滴眼淚,雙眼之中也蒙上了一層水簾。

    是她害死了閃電。

    納蘭睿淅又撫摸了一下閃電的背部,俯身耳語道:「閃電,莫要怪我親手送你上路,因我不想看到你太過痛苦。」

    中了碎心骨的毒,不會馬上死去,這種毒只會慢慢蠶食身體,慢慢摧殘意志,造成渾身疼痛直到消磨掉最後一點意志,那樣的痛苦,他不想閃電去受。

    林瑾瑜聞言轉眸看向納蘭睿淅,莫非他是想要殺死閃電麼?這對他來說,該有多痛?

    話落音絕,納蘭睿淅提了內力打向了閃電的喉間,閃電看著納蘭睿淅,眸中的淚水收斂而去,似是帶著感激之意,它在掙扎了一瞬後蹄子一僵終是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閃電……」納蘭睿淅將頭埋在了閃電的背上。

    林瑾瑜凝眉,如鯁在喉,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風兒輕輕吹,葉兒輕輕擺,林間的夜風清新怡人,良久之後,納蘭睿淅終是抬起了眸,他站立起身去到一旁找了一塊鬆軟的地方,內力一推土質飛躍,頃刻間便出現了一個大而深的土坑。

    他將閃電移動過去,隨後又將黃土掩埋在了閃電之上,不多時便出現了一個小土包。

    林瑾瑜去到小土包前跪了下去,隨後朝著土包磕了幾個頭,再度抬眸時卻是一瞬間看見了納蘭睿淅胸口前的那團血紅的血漬。

    「你何時受傷了?」林瑾瑜睫毛揚起驚聲問道。

    納蘭睿淅聞言垂眸一看,由於方才用情過深竟是忘記掩蓋自己胸前的傷口,他薄唇微啟,說道:「無妨。」

    林瑾瑜烏眸流轉,想起方纔那顆煙霧彈以及玄鐵刺入身體的聲音,納蘭睿淅是為她而傷的。

    一想到此,軍人的那種氣質又提現了出來,她皺眉道:「不行,你胸口的傷口需要馬上處理才是。」

    「到了鎮上再說吧,現在也沒有傷藥。」納蘭睿淅說話的方式依舊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麼溫度。

    林瑾瑜眉毛一揚反駁道:「誰說沒有傷藥了?我可是醫生,醫生都是隨身帶藥的。」

    納蘭睿淅還想反駁,林瑾瑜直接怒了:「坐下!」

    以前在陸軍總院野戰外科研所裡,不管是多大軍銜的軍官,受了傷到了她手中還不是乖乖任她宰割?她只要一怒起來那些身高七尺的男兒都有些害怕。

    這樣的林瑾瑜是納蘭睿淅沒有見過的,他見過淡然的她,見過巧笑倩兮的她,卻沒有見過如此凶巴巴的她。

    不知因為什麼緣故,他竟是聽話地坐了下去。

    林瑾瑜迅速轉身而去,隔了一會兒便抱了許多乾柴回到了原處,納蘭睿淅見狀問道:「你的速度怎麼那麼快?」

    她雖說是個不得寵的庶出小姐,但是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家的千金,怎麼幹起粗活來速度那樣快?據他瞭解,林瑾瑜在相府裡沒有做太多的粗活兒。

    林瑾瑜不理納蘭睿淅的置喙,只從懷中掏出火折子,不一會兒便在面前升起了一堆火。

    夜色黯淡,她需要一些光亮才能處理納蘭睿淅的傷口。

    林瑾瑜從懷中掏出了十幾個小瓶子將它們一一擺在面前,納蘭睿淅在見到這樣的場景時又驚愕道:「你怎麼隨身攜帶了這麼多小瓶子?」

    「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有備無患麼?」林瑾瑜垂首擺弄著那些小瓶子,把需要用到的放在一邊方便拿用,她一邊做著動作一邊回了話。

    開玩笑,穿越到古代來以後,她簡直就是個香餑餑,到處都有殺機,很多人都想她死,不防備著點那怎麼行?

    納蘭睿淅轉眸看著神色平靜的女子,濃密的睫毛向上翹起,他說道:「你……與其他女子不太一樣。」

    在他的思想裡,女子應該如水般柔弱,應該依靠男人而活,而面前的這個女子,她有著堅強的韌性,讓人不得不歎服,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在支撐著她?讓她這般頑強?

    「還不都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我又沒有多出來一個鼻子。」

    納蘭睿淅薄唇微揚,說道:「你比其他女子要堅強太多。」

    林瑾瑜淡淡回道:「習慣了。」

    是的,自從她在現代,在被她的親生父母拋棄的那一刻,這一生就注定需要靠她自己的雙手來完成,所以,她必須學會堅強。

    「習慣?」或許身為皇子的他根本就不能體會她在相府裡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暗無天日。

    林瑾瑜擺弄好瓶子之後,轉眸淡然地命令道:「把你的手遞過來一下。」

    納蘭睿淅伸出了手,林瑾瑜手指伸出搭了三根指頭在他的脈搏之上,探完之後,她蹙眉問道納蘭睿淅:「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內傷?」

    他的武功她曾見識過的,與那東方流景差不了太遠,其實剛剛那二十幾個黑衣男子武功雖然高強,但是斷然不可與納蘭睿淅相比,難怪方纔他總是帶著她逃離,原是因著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這傷很顯然不是剛剛才受的。

    納蘭睿淅聞言,抿唇不語。

    林瑾瑜看向納蘭睿淅,繼續問道:「記得上次夜宴時你臉色不太好,你是那時就受傷了麼?」

    這麼長時間了都還沒有恢復,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才是,他堂堂親王,皇后之子,武功又極高,誰能讓他傷成這樣?

    納蘭睿淅凝眸看著林瑾瑜,眸中寫滿了深情,如果他告訴她,那是因她而傷,她會不會相信?這個世上能傷他至此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林瑾瑜本是盯著他的胸口,在感受到灼熱視線時抬眸與他凝望起來。

    一旦觸及到他情深似海的眼神,林瑾瑜就想打個地洞鑽下去就此遁掉,她是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韓劇,韓劇裡的男主角通常都是用這種可以望穿秋水的眼眸凝望著女主角,仿似要將人生生溺斃其中一般。

    看電視劇倒還好,此時放在自己身上,她還真是無福消受啊……

    林瑾瑜瞬時垂下了頭,然而納蘭睿淅卻不肯給她退縮的機會,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肩膀,整個人傾身而至,轉眼間,他那俊挺的鼻樑已經抵住了林瑾瑜秀氣的瓊鼻之上。

    灼熱的呼吸噴薄而出,揚起了耳前一縷秀髮。

    林瑾瑜盯著納蘭睿淅,四目相對,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心跳也隨之加快了步伐。

    *

    ------題外話------

    來來來,大家猜一猜,南宮燁究竟讓雲思辰幹了什麼?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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