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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 守口如瓶 文 / 米小亞

    我記起蒙面人趙申追問我「風雲譜」的下落,但看他們三個話裡話外都沒提起,想著還是私下裡再告訴容植。只問:「不知道楚王要尋我爹娘什麼遺物?」他們三人皆搖頭,說趙申已死,楚王拒不承認他曾派人來拿我,只是趙申身份破露,他沒得推托;謀逆之罪楚王倒是認得痛快。

    我沉默良久,對容植說:「多虧你那日給我匕首,救了我一命。」

    明希笑道:「倒是你救了父皇一命。」

    我低聲對容植道:「你其實早知楚王謀逆,又怕勸不住我別去赴宴,只好給我匕首防身。皇上這次南巡,其實早已拿定了主意要剪除楚王,不然在楚王的地界上,楚王立即反了,如何制得住楚王的叛軍。是也不是?」

    容植不置可否,說:「我也沒料到你性子這麼硬,竟然敢和趙申動手。」

    我恍然大悟,難怪當初容植和衡儼皆不願我隨駕南巡。只是皇上既然謀定而後動,早已經佈局妥當,要為何又同意女眷同行,莫非是為了迷惑楚王,讓他放鬆戒備。若如此,上官煌必然也早已知情,他如何還讓女兒同去。難怪那日晚宴,上官妍沒有出席,那她既知有險,為了容植卻慨然隨行。她對容植的情意,實在算得上生死以之。

    想到我們三人的事情,我心中又煩燥不堪。皺緊了眉頭,不停地吁氣。明希見狀,站起身來說:「瞧你這身子,還是早點休息。這病得長久養著,房子裡若呆得悶氣了,改日我叫你婉姐姐來陪你說話。」

    我勉笑道:「謝謝二哥。」

    他又說:「我和三弟五弟還有事情商量,你先歇息了。」

    容植握了握我的手,柔聲說:「你好好休息,這兩日忙完了,我便來陪你。」

    我反握了他的手:「我等著你!」

    他點點頭,隨著明希出了門。衡儼站起來,瞧著我,說:「養病切忌憂思驚懼,你若少想些事情,傷就先好了一大半了。」

    他短短幾句又命中我的心思,我哂笑道:「知道了,多謝三哥。」

    他揮了揮手,轉身大步流星出門。

    這樣在床上精細養了半個多月的傷,自覺已經沒什麼大礙。但關至臻來看,說進展甚好,不過外傷好了,行動無礙,餘毒未清,藥量從每日三副減到一幅,晚飯後服。如此再休息上一個月才算是全好了。三個月刑期減半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他走時又叮囑香寧盯著我喝藥,不可偷懶,香寧緊遵醫囑,每日都盯著我喝藥。我沒辦法,只得隨他們擺佈。容植和端王妃隔三差五就來看我,這病榻也就沒那麼難熬。上官妍托容植帶了些上好的參茸給我,說是對我養傷有益處。我又是感激又是煩惱,叫容植退了回去,容植則淡淡說隨她去吧。

    又服了大半個月的藥,到了六月初六天貺節,香寧喊香馨開箱曬衣服,我也來湊熱鬧。三人翻箱倒櫃,將所有的衣服都翻出來,用竹竿一件件穿了,晾在院子裡,五顏六色,日頭一曬,甚是好看。我坐在瓜圃旁的葡萄架下乘涼,望著滿院的衣裳,陽光燦爛,好不愜意。香寧和香馨還在進進出出的收衣服晾衣服。我突然想起容植好久沒來了,問香寧,香寧說自上次來看我,已經二十三天沒來了。我問她如何記得這麼清楚,她和香馨便不說話衝著我直笑。她倆在我身邊近身伺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香馨說藥只剩下三副了,喝完了便得請關大夫再來,看看是否還需要服藥。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個來月,我竟然一直沒見到容植,連衡儼也少見,不知道朝中是否又出了什麼大事。我問香寧可知道外頭有什麼消息?香寧只是搖頭。

    香馨聽到了,跑過來跟我說:「小姐,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兩天他們都不同我們說話。」

    「他們?哪個他們?」我奇道。

    香馨撅著嘴說:「就是肅王府裡那些人嘍!」

    我笑著說:「你當自己不是肅王府的人了麼?」

    香馨忙解釋道:「小姐,往常我去向府裡管事要什麼東西,他們總和我有說有笑的。連廚子送飯菜來,府裡新來什麼新鮮的好吃的,他們也會多提幾句。可這兩天,他們一個兩個見到我,個個都似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一個字都不吐一個。」

    「他們不給你東西?還是禮數欠周?」我問道

    香馨歪著頭想了想:「別的都和往常一樣,要什麼給什麼,蔬果飯菜也不怠慢,就是不同我說話。」

    我取笑她:「許是你得罪人家了也未為可知?」

    香寧抱著衣服從屋裡出來,也附和著說:「小姐,確實怪得很,我昨日遇見肅王爺的貼身四平,他遠遠見了我就扭頭,我叫他,他頭也不回就跑了,好似我是什麼凶神惡煞似的。」

    「四平……」我這才覺得有些問題,沉吟道「肅王爺治下甚嚴,下人個個極有分寸,四平這樣……莫非是三哥授意的?」

    香寧香馨都搖頭說:「想不明白……」

    這時端王妃從院門口邁步進來,笑著說:「什麼事情想不明白啊?」

    香寧香馨連忙給端王妃見禮,我仗著自己有餘傷在身,同端王妃又親近,只笑著欠了欠身叫了聲「婉姐姐」。香寧跑進屋去端了一張椅子出來,請端王妃坐,香馨則去給端王妃倒茶。

    端王妃坐下來笑著說:「每次來你這御六閣,就覺得分外自在,不用像在王府裡那樣拘束。」香馨奉了茶,端王妃問她:「我在門外就聽你們說像不明白,什麼事情想不明白?」

    香馨支支吾吾不敢說,我瞧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們在說不知是不是我得罪三哥,連累了她們。」

    端王妃不以為然說:「你們三個日日躲在院子裡,又不出去惹事,幾個王爺一向疼你這個妹妹,哪會得罪人。便是得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香馨沒接嘴,嘟嘟囔囔的說著「反正我覺得不對勁」去收衣服。

    我想這事也說不清楚,轉了話題說:「婉姐姐,你不曬衣服麼?」

    端王妃一聽就氣道:「王爺說王府裡晾滿了衣服算怎麼回事,都收了。」她抿了口茶:「我就同他告了個便,來你這裡尋消遣了。」

    我道:「難怪一來就說我這裡自在,既如此,晚上就在這裡吃了回去?」

    她連連說好:「我等下再在你的瓜圃裡幫你摘幾個黃瓜,天氣熱咱們做涼菜吃爽口。」

    我笑著說:「今年總共才沒結幾個,都等著你來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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