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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結局下 文 / 火小暄

    丁紫瞇著眼睛,頭向外一側,便躲過被藍亦受限制的下巴,薄艷的紅唇緊緊抿著,眉眸間帶著一種不屬於女子的銳利:「你打算做什麼!」

    藍亦手還停在半空中,對丁紫甩開他並未表現出不悅,只是輕笑起來:「你這麼想知道嗎?」

    丁紫冷眼看著,答案不言而明。

    藍亦轉頭望過去,那裡正是皇宮的方向,藍亦好似自言自語:「我想幹什麼,自然是十分有趣的事了。」

    丁紫眉頭緊皺,薄唇緊抿,這時一名暗衛已走到她面前,拿出一個黑布,直接蓋在丁紫眼上,隨後一左一右有人壓著她,接著她被帶到應該是一輛馬車裡,她耳朵動了動,想聽清外面的動靜,誰知道馬車外忽然響起一道道撕啦聲,丁紫一皺眉,藍亦倒是小心,這點小事都注意到了。

    馬車上這會響起細碎的聲音,丁紫雖然被捂著眼睛,但是耳邊卻出奇的靈敏,感覺也十分敏感,不一會有著踩著輕援的步子的細微聲音,該是一人上了馬車,外面陽光灑在臉上,一瞬間的溫熱隨後消去,接著便是馬車走動的聲音。

    丁紫坐靠在馬車一側,藍亦就坐在他對面,看著安靜垂手握於肚前,面色平淡,一點沒有被綁之人樣子的丁紫,藍亦嘴角勾了勾笑:「你真的與本王見過的女人不同。」

    丁紫沒什麼心情理會藍亦,現在心裡急轉,無不是擔心藍青凌與藍青重那裡出事,之前她問了藍亦不少回,他都不做正面的回答,現在便是說了,也得不到滿意的結果,所以丁紫乾脆不說話,自然不想回藍亦。

    藍亦也不惱,長袍一擺,坐在馬車裡,一支腿已經翹起,手肘拄著,托著下巴瞇眼笑望著丁紫,那目光十分放肆,只是丁紫又不能從他的注視的眼神裡感覺出惡意,可她在藍亦眼下,總有種被扒光了看的不舒服感,那眼神太過銳利,而且意味深長。

    被布蒙下的眉微微皺起,但最終丁紫還是沒有言語,而藍亦便是這副樣子一直盯著丁紫,丁紫不禁被看的十分煩悶,馬車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後停下,藍亦並未動,感覺到馬車裡的溫度以及外面的聲音,應該是又有人揭開車簾迎著丁紫下車,藍亦先下車,然後伸出手拉丁紫的手,丁紫本能要抽回,最後還是任由藍亦帶她下車。

    接著他被藍亦拉著走了一段時間,推門進了一個屋子,突然藍亦走到丁紫面前,接著丁紫只感覺入目是極為刺眼的光芒,猛的一抬頭,就看到藍亦立在她對面,而她雙目一轉,發現這是一間極為雅至的房間,而藍亦身後帶站著兩個身著淺綠衣服的女子,她們低垂著頭,然而只是站著身姿,就好似弱柳,儀態萬千。

    令丁紫驚的不是她們的身姿與氣度,而是這兩人之前在屋裡,丁紫竟然沒發現?顯然這兩個丫環都是十分會控制氣息,會武功的。

    藍亦看到丁紫面色一變,笑著指道:「以後她們會伺候你的,有什麼要求衝她們說吧。」說著轉身就要走。

    丁紫一驚,忙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帶我來這裡又是為什麼,你想留我到多久。」

    藍亦卻不理會她,轉身離開,丁紫抬步就要攔上他,但是那兩個婢女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擋在丁紫面前,丁紫咬咬牙,沒有硬拚上去,轉身回到房間床頭坐下。

    丁紫覺得她該冷靜下來,之前因為事出突然,再加上藍亦行事讓她沒有防備,又看精兵暗衛,接著被蒙著眼睛帶到這裡關著,派著兩個武功不低的丫環看著她,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丁紫出於背動,而這背動是她極少遇到的,倒是讓她有些心急了。

    藍亦這一路上很少言語,她問什麼,藍亦也不正面回答,但是很顯然藍亦將她帶到這裡,並不是想傷害她的,不然早就下手了,又派著人盯著她,看著應該是想控制她,控制她要做什麼,顯然是想控制藍青凌,甚至是藍青重他們,不論是青凌對她的愛,或者她的鎮國公主的身份,絕對是藍亦手上一個籌碼。

    想到這,丁紫慢慢冷靜下來,若是如此,她現在不會有危險,雖然自由受控制,但不代表她絕對出於背動了。

    丁紫對著那兩個低頭立於門口的婢女道:「本公主餓了,準備些好菜過來。」

    那兩個婢女似乎有些意外,丁紫這時候還有心情吃飯,但也只是瞬間的詫異,隨後一人退出身去準備飯菜,另一個依舊低頭安靜侍奉於側,丁紫嘴角微勾,側靠在床頭待飯!

    沒過一會,先前侍衛帶著五個小丫環過來,開始為丁紫擺飯,什麼天上飛的水裡游的,新鮮的疏菜啊甜點應有盡有,根本不怕丁紫有拿飯菜不好為借口找麻煩,丁紫也根本沒將這些菜放在心上,反而在那後跟來的五個丫頭身上掃了一眼,心中微微一驚,這五個小丫環竟然也會武,雖然不如先前兩個武功扎實,但也絕對不凡的,這藍亦手下真是藏龍臥虎,丁紫想要從這五個丫環手底下闖出去是有把握,但要在兩個婢女手上輕輕鬆鬆闖出去,把握不高,而且這個地方是哪裡,在京城哪個方位,還有藍亦在這裡放沒放精兵暗衛這些她都不知道,這些也都是她必須掌握的,所以丁紫想她要有一段時間待在這裡的準備了。

    這麼想著,丁紫站起身,來到桌前,先是挾了一篩清蒸魚,入口香軟,味道相當不錯,丁紫不禁多挾了幾篩,屋子裡的婢女丫環不禁多看了丁紫兩眼,有些不明白作為被綁架之人,怎麼到現在表情的都這麼淡定,難道不怕被下毒?

    丁紫還真不怕,如果藍亦要給她下毒,還用的著費這麼大勁嗎,而且藍亦那傢伙看著也不像是那種人,再者說丁紫本身醫術了得,有沒有毒她自己不知道嗎,所以這頓飯她吃的極為舒爽,完全像是在自己家裡。

    用膳後,五個丫環將桌子收抬了,屋子又只剩下丁紫與那兩個婢女,丁紫抬眼望了二人一眼,這二人用女人的眼光來看,都算的上是頗有顏色的女子,一個屬於清雅類型的女子,另一個俏麗中多了份嬌媚,剛才那五個丁紫雖沒細看,但也都是少有面色好的,丁紫一笑道:「你們叫什麼名字,你們以後既然要伺候我,我總不該連名也不知道。」

    兩人同時抬頭,清雅類型的女子先道:「回公主,奴婢叫寧兒。」

    另一個妖媚一些的也立即回道:「回公主,奴婢珊兒。」

    「叫寧兒、珊兒啊,第一次見面本來要送些見面禮的,不過你們也知道我是在皇上送葬途中到這的,身上無長物,有機會以後送吧。」丁紫笑容淺淡,卻讓人聽不出她話中的意味為何。

    寧兒低著頭,十分恭敬道:「伺候公主是奴婢的分內之事,擔不得見面禮。」

    珊兒也不斷點頭道:「寧兒姐姐說的對,這些都是奴婢們應該做的。」

    丁紫也沒多說,以手為掩,打了個輕輕的哈欠:「這一路擔驚受怕的,本公主也有些累了,伺候本公主寬衣休息吧。」

    「是!」寧兒珊兒手腳俐落的為丁紫寬衣,接著丁紫躲在用料十分柔軟的床被裡,沒有一會便沉沉的睡去,寧兒珊兒兩個看著十分意外,不禁在丁紫面前晃了晃,後者一點異樣也沒有,然後兩人站的遠了些,這是目光卻一直盯著丁紫看個不停,好久之後,寧兒衝著珊兒看了一眼,接著便離開了房間。

    開門聲極輕,床上的丁紫恍若未聞,珊兒又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低下頭。

    寧兒步子輕便,快速穿走於一個看起來極為雅致的院子裡,穿過長長的花園,又穿過一條小道,最後行至深處,一排楊柳飄於空中,長長的葉枝垂盪開去,竟然隱藏了後面的一座小院子,寧兒快走奔進去,院門口突然閃出兩個黑衣人,寧兒拿出一個令牌,那兩個黑衣人又忽然閃身離開。

    「主子,屬下有事稟告。」寧兒卻沒進屋,只是立在門前請道。

    「進來吧。」一道略低的聲音響起,寧兒開門進入,便看到藍亦坐在屋子外堂,窗邊是一個書桌,他坐著椅子正靠著桌子,雙腿搭在窗前,面朝太陽,一片暈黃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越發看著不真實,藍亦閉著眼睛,面上帶著幾分享受,開口道,「說吧。」

    寧兒立即回道:「回主子,剛才鎮國公主先是叫了膳,吃過後,她說今天有些受驚又因為走的累,便躺下休息了。」

    藍亦有一會沒說話,而寧兒也耐心等他發話,藍亦面色極為平靜,嘴角卻勾起,陽光灑在唇上,紅艷的唇更多了一絲金色明亮的光芒:「就這些?」

    「回主子,就這些,鎮國公主表現的極為淡定,從主子離開後,只是問了屬下與珊兒的性名,然後客套的說想送屬下二人禮物,但是身無長物,之後再沒說什麼不必要的事。」寧兒仔細的回道,其實心裡也對丁紫很是好奇,便是跟在主子身邊見多識廣,可是處於這個環境,這麼淡定處之的實在太少。

    就說她們這些被主子培養起來的屬下吧,就是到了這種時候,也會想盡辦法逃出去,便是不會懼怕,可是找機會套話或者逃跑總是必要的,這鎮國公主的行為,實在令她們意外,又覺得另類。

    藍亦嘴角勾了勾:「果然是個有趣的人,行了,你們就看住她,不讓她離了這裡就行,以後這鎮國公主要是有什麼要求,你們都滿足她,本王就不信她能一直這麼冷靜的待下去。」藍亦的表情明顯帶著幾分惡意。

    寧兒抬頭看了他一點,低聲道:「是,主子!」

    此時藍海在外面請道:「主子,屬下回來了。」

    寧兒立即告退,出門的時候還沖藍海行了一禮,顯然藍海這個貼身伺候藍亦的,比她們身份高貴的多了,藍海點點頭,開門關門進屋後,便立在桌前等待藍亦發話:「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主子,皇宮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了,現在安王爺正在派兵圍攻,皇上的送葬隊伍也被迫停下來,太后被藍青重帶人保護起來,不過那些朝庭命官與詬命卻死了不少,現在外面人心惶惶。」

    「嗯。」藍亦聲音淡淡的,看著藍海嘴巴猶豫的動了動,有些話卻沒說離來,藍亦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藍海想了想還是道:「主子,屬下只是有些意外,按理我們已經掌了先機,並且我們手上那兩樣東西,足夠讓你順利拿下皇宮並且稱帝,主子為什麼要繞這個大圈,還落的一個……」

    藍亦雙手猛的拍著椅背,身上微起,椅子急速一轉,下一瞬間藍亦已經坐著面對藍海,藍海愣了下馬上低下頭,藍亦眼睛依舊閉著,雙腿搭於桌面,手撫著椅子柱,聲音聽不出喜怒的道:「要說為什麼,那大概就是因為本王覺得這樣,遊戲才有趣。」

    藍海眼底劃過絲疑惑,才是道:「可是這樣便是主子將來登基為帝,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您必竟是帶兵先佔了皇宮,而且這樣繞大圈子,很可能最後我們的行動功虧一簣。」

    藍亦點占頭:「你說的沒錯,所以本王特意將鎮國公主抓來了,本來還要算上一個太后的,可惜被她給保護送走了,所以只好先抓了她當人質了。」

    藍海更是不贊同了:「不過是一個女人,身份再高貴,到最後也只是被犧牲的份,屬下倒是覺得抓來這個女人,可能會帶來不知名的危險。」

    藍亦緩緩睜開眼睛,眼底似有什麼流光轉動:「你說的沒錯,這……正是本王要看的。」

    藍海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藍亦雙眸突然瞇下,心中一跳,立即閉口不談此事,反而道:「主子,現在皇宮已被我們控制住了,安王爺雖然帶兵前去圍攻,但是與我們也不過是斗的兩敗俱傷的結果,所以他不會主動開站,但是我們坐地而城,卻是我們更佔先機,主子準備什麼時候帶人去皇宮,接下大印?」

    頭靠在椅子上,藍亦微仰著頭,淡笑出聲:「終於到這一天了嗎!」

    藍海看的有些不明所以,卻不敢再多話。

    皇街,藍青凌本來覺得丁紫的言論很有道理,所以帶人前來看看情況,誰知道一到皇街,便先是被一隊人偷襲了,而後藍青凌帶著人前去皇宮,卻被擋了回來,皇宮四面城門全部關閉,情形十分詭異,現在藍青凌還有什麼不明白,顯然紫兒的猜測對了,皇宮裡已經被人佔領,然而奇怪的是藍青凌帶兵前來,裡面也沒有什麼異動,好似就是要跟藍青凌耗一耗,你不進來,我就不管,你外面堵多少人,反正我們不出去。

    為了自己的猜測,藍青凌叫了幾個身手靈活翻牆進去探消息,才剛入進去,便響起打鬥聲,不一會他派的人有些狼狽的又翻牆回來:「安王爺,裡面有一隊弓箭手,若是進去,必死!」

    藍青凌皺眉,對方顯然是給他們面子了,也告訴他們裡面的情況如何,他們現在想硬闖根本沒有先機,反而會喪命,藍青凌眉頭緊皺,越發有些摸不準:「傳令下去,原地休息,盯著皇宮裡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要來報!」

    而後又對手下道:「再去調動京城兵馬司,打聽一下送葬隊伍的消息,讓他們待命,隨時準備支持這裡。」

    「是,安王!」

    藍青凌帶人守在皇城門口,那裡原來設了簡單的休息,為守城的侍衛換崗休息而用,藍青凌轉身進去,剛一坐下,卻感覺心口一顫,沒來由的令他眉頭一直皺。

    派下去的人再回來的時候,竟然是跟著一臉黑沉的藍卓,藍青凌心裡咯登一下,不是讓他守著紫兒嗎……

    藍卓剛一走進來,「噗通」跪下身子:「主子,屬下有違您之所托,王妃……王妃失蹤了!」

    藍青凌大驚,眼睛瞪起,喝道:「說清楚!」

    藍卓如實稟報:「主子帶著人剛一離開,女眷這邊便有些亂,人群裡不時有人叫喊,誘惑其它人擠進屬下等的保護圈。當初屬下帶的人並不多,所以人一多就不安全,王妃見狀只讓屬下帶人先護送太后到安全的地方,而她奪了一把劍就衝出去了。因為當時情況很亂,王妃的武功不凡,屬下便先護送太后離開了,後來太子也找到援兵逼散了那些造事的,可是一清點時,發現王妃根本沒有回來。」

    藍青凌臉上是風雨欲來的危險,雙拳緊緊握住,唇抿成一條縫,黑亮的眸子裡隱隱醞釀著憤怒的火光,看著跪在地上的藍卓,藍青凌雙拳握的發抖,最後這一拳並沒有落在藍卓身上,可是他身上的怒火根本沒有息下。

    是他疏忽了,因為他們都對紫兒太信任了,對紫兒的能力太信任了,從他們認識紫兒開始,就好似沒有什麼能難倒紫兒的,當時事發突然,即使有人鬧事他們也不覺得以他們來說會有什麼麻煩,就好比現在,這皇宮裡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人,從本來的信誓旦旦,變成背動,是他們太輕敵了!

    藍青凌忽的起身:「藍卓你守在這裡,皇宮四門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要稟報,派人給本王帶路,我去太子那裡!」

    「是,主子!」

    今日本是為皇帝送葬,但因為中途有人搗亂,時辰已過,而且滿朝文武詬命也有死傷,再繼續護送靈柩顯然不吉利,更甚至給皇上增惡運,於情於禮只能暫罷,藍青凌這頭不能攻擊皇宮,藍青重自然也知道消息,直接將皇上的靈柩送到太廟放著,派了重兵把守,然後進了安王府等消息。

    一般情況下,皇子成年都要出宮建府的,不過本朝因為皇上的原因,除了藍青華成親賜皇子府外,皇子們還在皇宮生活,而今天因為皇上喪禮,皇室宗親有一個算一個全去了,所以現在安王府裡倒真是人滿為患,皇子們暫時待在安王府,其它的人則是想聽知道情況發展如何,這種時候誰能走!

    他們也實在想不通,大遼的人真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這種時候敢逼宮造反,還選了為皇上頭來,幾日後便是太子登基的大日子,到時候全國各地的宮員要進京朝拜,現在這人雖是死守住了皇宮,到時候也只能做甕中鱉的份,這也是為什麼藍青凌一攻未成,便也不急著攻的原因,還不到他們魚死網破的時候,沒必要犧牲他們的實力強行攻入皇宮。

    藍青凌一路騎馬飛奔回安王府,而現在路上十分蕭條,本來今日之事,百姓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出來惹禍,外面打鬥之事傳揚的沒有往日快,但是也足夠讓他們知道外面出事了,來到安王府,外面的已經派了左右兩門總兵分別守護,現在這裡太子各皇子重大臣都在,若再出事,大齊才是真正動亂。

    藍青凌下了馬,直接馬鞭一甩,然後直奔安院,這裡還是老安王的院子,他雖已被封新任安王,卻沒有換了院子,而這裡現在最是適合談論國事。

    藍青凌一回,立即傳開,安院大廳裡,太后,安王爺,藍青重,藍青華等皇子還有大臣們已經坐好,藍青凌剛一入屋便道:「安王妃失蹤了,怎麼回事?」

    眾人面色都是一變,太后垂眉,面色也不復以往的溫和慈愛:「紫兒為了保護哀家,衝了出去,到現在沒有消息。」

    藍青凌給太后藍青重等見了禮,便坐下:「是誰指使的,派查出去的,有眉目嗎?大遼人?」

    藍青重沉著臉道:「本宮已經開始對全城進行詳查,只不過現在兵力分散,而且這搗亂之人出手快速,離開也是有組織的,分明是訓練有術,今天也是有預謀的,怕是早想好了後招,一時難以查到。那些人看著像是大遼人,可是退散極為迅速,除非大遼早在京城設放了暗點,不然那麼多人,怎麼會讓人毫無查覺迅速退散。」

    藍青凌面色沉了沉:「當時那麼多人突然冒出來一般,不可能完全沒有線索,請太子在搜查時,還是注意下不明人士人員走動的問題吧,另外還有全城百姓也問問。」

    「這個本宮知道。」藍青重點頭,不禁問道,「皇宮那裡又是什麼情況。」

    「皇宮裡四下城門全都封死,無人外出,皇牆裡,是一群準備就緒的弓箭手,若想硬攻會讓我們損失慘重,所以還需從長記憶。」

    藍青凌藍青重說完,屋子裡的氣氛明顯冷了下去,藍青凌抬眸在屋子裡不論是皇室宗親還是朝庭重臣那,眼神都掃動看了一圈,最後垂下眼斂。

    沒有人明白他此時有多擔心,沒有人知道,他是壓下多大的耐心坐在這裡,紫兒那裡沒有消息,如果可能,如果但凡有一點消息,他都會不顧一次衝過去,可是現在在他們眼前的好似一層層神秘的面紗,忽然襲來,竟然讓他們沒有線索可查!

    老安王突然說道:「還有幾日便是太子登基,全國官員回京朝拜的時候了,到時候拿不下皇宮,太子會陷入兩難之境!」

    藍青重沒有說話,眉頭不展,也明白這就是事實。本來皇上下葬,他作為新皇登基,這都些都已經下旨召告天下,下面的新皇登基是勢在必行的,然而過幾天文武大臣紛紛進京,他這個新皇卻連皇宮都保不住,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如何能讓人信服!

    而老安王的府,同時讓藍青凌心頭一震:「這麼說,這些人就是衝著過幾日的登基去的!他們想破壞太子的登基盛典,那只剩下三種可能,這些人的確是大遼人反撲所為,那麼皇宮必然有內奸,不然如何知道皇的這麼清楚,出現、退身,都如有人相助。其二非大遼人所為,此幕後者有野心要奪帝位,第三就是在柀壞,這人與太子有著血海深仇,不惜成為大齊的各古罪人也要破壞太子登基!」

    眾人陷入思考,從表面上來看,今天的人的確像是大遼人所為,安王爺與安王妃不久前才回京,本來也有一舉拿下大遼皇都的可能,但是皇上急召回京,倒是給了大遼人喘息的機會。也自然如藍青凌所說的,便只是如此還遠遠不夠,這批人裡必須有對大齊十分瞭解的,對大齊皇室近期發生的事了如直掌的,不然如何知道皇上靈柩送出的路線,並且還能帶兵前去埋伏呢。這不止存在必須拿下大遼的事情,還有大齊皇室或者朝臣出現通敵賣國的大事!

    第二點有此野心的該是皇子中間的一位,但是皇子中間的能有此等實力的,實在無人出其右,而且就算算起背後的娘家勢力,看今日那些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並且出手狠辣,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訓練出來的,少說也得有兩輩人的心血才能養成,而且家底還必須雄厚,否則還養不起。

    第三點與藍青重有著血海深仇的,說起來藍青重這個太子本來也有些可悲,雖早早被立為太子,可是在朝庭上的作為卻並不多,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就是與藍青凌的敵對了,其它的在朝政績實在值不得一提,所以當然的由他經手的事,造成大仇的也就沒有什麼了,這血海深仇之事可能性不低。但若說起與藍青凌的敵對關係,看著藍青凌卻是有些問題了……

    張御史此時就在坐,看著藍青凌冷冷抬頭:「說起來,太子與安王爺關係一直不甚好,而且安王爺剛剛打下大遼,雖然沒全攻之下,但是留了他們最最後的防線,這本是可喜可賀的事,皇上也感念於此,特提前封了安王爺位列王位,皇上隨後便出事了。現在出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大遼人所為,安王爺在邊關也不短時日了,還能打下大遼大半片的江山,這些大遼人在京城的所為,安王爺一點也不清楚嗎?」

    張御史突然說話,大廳裡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聽到他話裡的意思,所有人面色雙手是一變!

    張御史卻冷淡道:「若我是大遼人,對於如此英勇不凡的安王爺自然是懼怕的,若是此時安王爺以不再帶兵進攻為由,令其辦事,達成協議,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啊。」

    藍青凌眼神冰冷看著張御史,後者卻不以為然,笑意越來越濃,而他的話實在敲在大廳眾人心上,不得不令他們深想,因為張御史說的很有道理。

    藍青凌這個太子,因為實權不多一直受到制約,藍青凌這個前安王世子背後有著手握重兵的父王,雖在朝也是閒職,某種意義上卻不輸於藍青重的高貴,兩人明爭暗鬥多年,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但兩人雖然這般爭鬥,卻沒有太大的恩怨,所以一開始並沒有人想過這是藍青凌的指使的。

    但是這大遼人突然搗亂皇上下葬,並且來去匆匆,雖有死傷,但比起大齊的人簡直好太多了,簡直能說的上輕鬆來輕鬆去,這必然是有內應,朝庭上皇家有內奸的。藍青凌為現任安王爺,剛一回京皇上就死了,雖然那死因大多人看到了,但是還是讓人很意外,雖然後來那個皇后偷情被撞見,為自保求生要殺皇上的言論也說的過去,但是占不住腳啊,可信度並不十分的高。現在大遼被逼到龜殼裡不敢出來,這大遼的人出現更令人懷疑,眾人暗自細想,突然對張御史說的種種,都能與藍青凌對的上號。

    若是新皇登基,全國各地官員進京朝拜之時,藍青凌能控制住京城,他便是想自己稱帝也行啊,他身後可有著一批大齊最精銳軍隊,安家營呢!到時候他只要在太子最被逼無奈時提出要求,更甚者是把持其成為傀儡皇帝,自己在背後稱霸大齊,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眾人越想,越覺得此事就是藍青凌所有,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憤怒與懼意,現在他們被太子帶來安王府,現在藍青凌一聲令下,還不是想殺想剮隨他便嗎,頓時皆慌亂起來。

    藍青凌忽然笑了起來,微微瞇著眼睛,細細打量了張御史一番,緩緩開口:「今天事出突然,現在正是找出背後主使的時候,所以大家暢所欲言,正是應當的。張御史現在說出你的疑惑了,本王現在也要說說本王的疑惑了。」

    張御史現在只感覺,藍青凌那黑幽幽的眸子,好絲一道道黑色的暗紋,正絞緊了他的身體,讓他一動不能動,沒來由的心驚萬分,卻力圖震定的道:「安王爺有什麼要狡辯的。」

    藍青凌笑了起來:「狡辯?哈哈哈!本王說了暢所欲言,可不代表張御史說的什麼就是什麼,張御史是不是御史做久了,腦子不靈光了,這些年被你無中生有參奏的大臣還少嗎,在場諸們怕是沒有十七八,三五個也有吧。皇上最後定了幾人的罪,沒有定罪,那張御史所奏自然還有偏頗了,怎麼張御史以為自己是誰,成了金口玉言,落之便成金如龍口嗎!」

    張御史臉色急變,突然跪下身來向藍青凌磕頭請罪,藍青凌卻是瞇眼笑道:「不過既然張御史一直咬著本王不放,本王也自然要說道說道,不然被小人中傷,本王即便行的正坐的直,心中也是不舒服的。」

    「其一當初在皇宮中,大位眾們大臣們所看到的情景,還需要本王再細細說一遍嗎,皇后刺殺皇上的場景,非本王指使,非本王引眾位前去,也非本王之願,與本王一點關係沒有。張御史當時便一個勁的往本王與王妃身上潑髒水,並且意圖讓本王與王妃,在這件事上有所牽連,之後先有夏貴妃作證,還有太子之後搜人,人證物證俱全,本王不知道這已了之事,張御史還拿出來說有什麼意思,並且認準了是本王所為。張御史,污陷親王,出言不敬也是重罪啊!」藍青凌似笑非笑望著張御史,後者被說的面色一白,大廳其它人聽著也沉思起來,雙眼在藍青凌與張御史之間掃著。

    這張御史似乎對安王爺十分有敵意啊……

    藍青凌又道:「至於張御史所說的本王與大遼勾結,想要控制皇宮,最後作幕後皇帝之事,也完全只是張御史一人猜測,做不得準吧!一,本王剛剛攻下大遼大片疆土,擊殺,收絞四十餘萬士兵,這個仇有多大,張御史可清楚?還是說張御史覺得,本王現在帶人將你府中的男女老少通通殺死,只留張御史一人,張御史可以不顧全府的血海深仇,出於懼怕就能沉服本王,並且與本王為伍,做出最後可能導致覆滅你張族所有子孫之事?」

    張御史被說的臉色鐵青,其它人也紛紛點頭,這種滅族之恨怎麼可能因為懼怕就消失了,便是因為懼怕被逼與其為伍,但是大遼被安王爺控制,做出要控制大齊皇宮之事,這種事根本沒人能說為萬全之策,便像現在太子安王爺還能調到京城兵力,現在皇宮中也不過是死守罷了,若是太子下了狠下,想攻下並非不可能,到時候大遼之人要承擔的不僅僅是被還擊,還有承受太子的無邊怒火,這樣在他面前煽巴掌,太子若是能稱帝,第一件事便是向大遼去報復!

    到時候大遼可不是僅守龜殼就行的,到時候非要出兵令其覆滅才是,安王爺此舉所造成的後果,大遼皇室豈會想不到,現在他們已經如困獸,真若與安王爺同流合污的話,不但派出的人可能損失慘重,最後的結果也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只要不是傻的,要大遼從此在這片大陸上不存在,這種合作他們絕不會輕易答應,並且合作便是他們沖風陷陣,與安王爺一點關係也沒有,豈不是讓他們送死?大遼與安王爺又是逼退至龜殼的仇怨,大遼豈會這麼聽話呢!

    想清楚這些,張御史口中的那些猜測,就沒有一點可以立的住腳的,純粹只是他的妄議,而且眾人不禁細想,這張御史為何與安王爺客以敵對?便是皇上一直對安王爺忌憚,可是現在他死了,接任皇位的將是太子藍青重,藍青重還未登基,就是登基後,朝政也會有一段時間不穩,現在正是需要安王爺幫助的時候,張御史若是為了找新主子,而拿安王爺這個太子以前的敵對找麻煩,就未免太蠢了,太子絕不會感激他,反而會起殺心!

    所以這張御史這般言行,更讓人懷疑他的動機了!

    張御史心突然一涼,立即向藍青重磕頭解釋:「太子,微臣絕對沒有故意污陷,只是微臣身為朝庭重臣,自然有為大齊分憂解難的義務,微臣只是覺得按微臣看來,安王爺有這樣的實力做此事,正如安王爺說的,這種時候該暢所欲言,不是他正好,現在說開來反而能讓安王爺解脫嫌疑,微臣並無惡意啊!」

    藍青重冷冷看著張御史,卻聽那邊藍青凌笑了出來:「張御史倒是為朝庭出謀劃策盡心的好典例,你也是出於一片忠心,本王大人大量並不怪你。」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自然不好再怪張御史,不少大臣望著藍青凌都紛紛點頭,這才是做大事的人,這麼一對比,張御史這個總是無事生非的尖酸文官實在令人噁心了,藍青凌有些意外看著藍青凌,卻見後者在椅柱上用指尖輕敲了一下,眼神似乎勸慰,讓他稍安毋躁,藍青重眼睛瞇了一分,轉頭看著已嚇的背後衣襟汗濕的張御史,淡笑起來:「張御史也是為我大齊,這分心意本太子記下了,只不過你身為言官之首,言行也要多加注意,今天是安王爺大人大量,不然你此番不敬之言,足可以擾亂皇家和平,詆毀親王而定罪!」

    張御史立即跪下道:「微臣失言,以後絕對不敢妄言,叩謝太子體諒,謝安王爺不不怪之恩以及寬宏。」

    藍青重一擺手:「嗯,你回去坐吧。」

    張御史抹了一把汗,低著頭坐了回去,身上好似嚇的一哆嗦,所以他坐下時,沒人注意到他眼中閃爍的寒意,陰森森的,極為詭異!

    藍青凌此時又道:「不過現在藏於皇宮中的到底是何人,還未可知,雖說是疑似大遼的人來搗亂,但是不代表現在皇宮中的,也是這疑似大遼人。」

    藍青重若有所思開口:「這背後之人必是有強大實力者,並且有著軍隊護航之人啊。」

    藍青華此時眨眨眼睛,疑惑道:「那是誰啊,大齊有誰有這等本事啊。」

    藍青凌垂下眼睛,大廳裡已響起數道抽氣聲,這大齊手握兵權最多的,一乃安王的安家營,二為太后娘家的紅家軍,三為寧王爺的軍隊,再往後就是五大候府,還有京城禁軍了,安家營這一次為了大遼之戰,自然是殫精竭慮,分出一隊人馬,可能造成的都是戰敗,再者中途誠邀紅家軍助陣,自然也分不出多餘的兵力來,他先可以摘除。

    太后這些年來一直是十分有名望的,而且皇上是她子,太子是她孫,當年先皇離逝的時候太后不預備為老安王爭,現在更是沒有必要了,背了一輩子好名聲人,對於這種事是極為在意的。而寧王爺的兵隊,再加上皇上兩次撥掉實力卻有增加,雖說在邊關之時遭遇刺殺,可到底是沒打成,所以他有這個實力。

    至於五候府雖然也有兵權在手,但與這些人相比就差的遠了,他們同時都有事務在身,若是調出軍隊,又是佔領皇宮與搗亂兩波人,是很容易發現問題的,這麼說來,豈不是只剩下寧王爺了!

    大廳裡的人面色各異,都從周圍人眼中看到震驚,這裡也有幾名前朝老臣,他們自然很清楚,當年先皇對寧王爺多麼的寵愛,曾經不止一次揚言說要將皇位傳於寧王爺,後來不知為何,先皇突然反悔,將皇位傳給了名不正經傳剛逝的皇上,當初此事也引來朝中極大的迴響,不少人皆不贊同皇上登位,一他沒有強大靠山,他這般上位會讓朝庭帶來動盪,二也是皇上並無太過令人矚目的大才大德,讓人頗為擔憂,不過先皇遺召,所以以此為儘管許多大臣留有意見,最後皇上還是順利登基了。

    但若論資格他是最沒有的,偏偏老安王與寧王爺當時雖不能說旗鼓相當,但是竟爭皇位呼聲都頗高,後來寧王爺更是自願去南泰邊關,反而助其擁有了兵權,誰能保證當年寧王對忽然被奪了皇位沒有絲毫怨念呢,誰也不能肯定,若說是他出手,倒也合情合理。

    張御史卻是忽然抬頭看了藍青凌一眼,只是一瞬間又馬上低下頭,臉上表情看著很平淡,卻被藍青凌發現了不同,藍青凌望向藍青重,後者微微一點頭,接下來的談話,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異處,便是他們懷疑是寧王所做的,一沒有證據,二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能衝進皇宮奪回主權才是關健。

    隨後朝臣相繼離開,而皇室宗親的人先是住在了安王府裡,顯然這一次,分明是衝著他們來的,這裡裡外外那麼多保護,自然這裡更為安全了。當然藍青重更是點了幾個朝庭重臣,這也是他登基後準備重用的人,一為了有什麼辦法能先找到人商量,二也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至於其它的朝臣們,安王府就是想護著,也得要那麼多地方才行,這些人藍青凌自然是各派了兩個侍衛前去保護,不過真要有人下手,怕是也難保的,這些人離開的時候自然面色有些不好,心中隱憂不斷,當然也有埋怨的,這種時候太子不能完全保護他們,也只是在心裡這般去想。

    因為今日實在夠亂,大廳裡的眾人也累了,幾位皇子還有一些宗親子弟都被安排下去休息,大廳裡頓時只剩下太子藍青重老安王藍青凌藍青華,藍青重抬眼一看:「青凌覺得那張御史有問題?」

    藍青凌冷笑起來,眼底泛著陰冷冷的銳芒:「不是我看,太子也這麼覺得吧,先派人盯著他吧!」

    藍青重垂眉:「是寧王嗎?」

    藍青凌想了想道:「還記得護國候府之前差點成為京城的眾矢之地嗎?」

    「這個我知道,當時雨兒受了不少委屈,最後無奈前去白雲庵避禍。」說到這,藍青華也冷著臉,雖然要不是這件事,他與雲希雨還不能走到一起,但當初雲希雨被逼到那份上,想想,藍青華就很生氣。

    太后面色也微微一變:「青凌,有話直說吧!」

    藍青凌淡然道:「當初我與紫兒查到,那山誠與現吏部侍郎馬安濤之子馬可松在京城的倌館相見,行為很是神秘,兩人分明有所圖謀,而且見面之時,正是與護國候府出事時間相當。至於馬可松,當初紫兒無意救下蔣氏醫館兩位大夫,正是被馬安濤所逼迫,其要奪得蔣氏醫館的貴重藥材,而且顯然不是為自己使用,要送於其背後的主子,最後我們推測的人正是寧王。」

    「還有當初寧王回京,皇上遇到大遼刺客之事,寧王在南泰邊關被刺,皇上派官員前去皆已死,我與王妃前去邊關,回來後發生的這一切,不巧合嗎?今日這大遼刺客,我倒是不怎麼相信其身份,大遼現在已無力參與大齊之事,那麼這兩次大遼刺客,足以讓人懷疑其真實性,以及與寧王的關聯。」

    老安王點頭道:「說的不是錯,這麼看來寧王的可能性很高。」

    太后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大齊歷代皇帝手中有著一批極為精銳的暗衛,除了皇帝本人沒有人知道那精兵暗衛的人數,太子接收皇帝那裡不過三十餘人,便算上之前皇上派暗衛前去刺殺的人數,也不過五十個,雖說物以稀為貴,這些都是以一敵多的,但哀家看,這數量或許有問題。」

    藍青重一驚:「若是如此,寧王背後這股勢力,不可估計!」

    太后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你們當時還沒出生,所以根本不知道先皇多麼寵愛寧王,先皇當初將皇位傳給皇上,哀家便十分疑惑,他這是想皇上與安兒兩敗俱傷,然後寧王坐收漁人之力。若是如此,寧王必還保留著足以推翻朝庭的力量才是,便是他那時實力還的所欠缺,先皇卻給了他大把的時間準備,那保命的精兵暗衛,自然有理由傳給他了。」

    藍青重,老安王,藍青凌藍青華面色皆是一變,若是如此,那這人呼之欲出,寧王定是要在之後新皇登基上,要造反啊!而且之前他們對此並沒有準備,所以他們吃了背動的虧!

    藍青華愣道:「那……現在要怎麼辦!」

    藍青凌擰眉:「他抓走紫兒,不,他當時分明是想抓皇祖母和紫兒兩人,最後紫兒衝出去,他必是想以此為人質!」藍青凌額頭青筋爆起,瞇著眼睛道,「現在當務之急,要先找到紫兒,然後進行籌備,還有做好圍攻皇宮的準備,我們先機已失,不能再有什麼遲疑了!」

    「沒錯!青凌你派人快去尋鎮國公主的下落,本太子要招集京城所有兵力,準備圍攻皇宮。」

    「是!」

    藍青凌轉身出了安王府,只是卻沒馬上派兵找丁紫,而是周周轉轉,穿插於京城中各個小巷子,約莫走了轉了半個時辰,確定背後沒有人時,這才進了南城一個十分破舊的小巷子,走進一個沉舊有些掉紅漆的門前,敲出三個節奏的門聲,不一會裡面出來一個老頭。

    「你是何人?」

    「我乃養花之人。」

    「所養何花。」

    「一切可養之花。」

    「你不像是養花之人啊,我們這雖賣花,可無養花之心,只會白白糟蹋!」

    藍青凌最後道:「你非吾,焉知吾不行,銀子帶足了,賣是不賣!」

    「進來吧!」

    藍青凌隨後被請入院中,兩人迅速繞過前廳,然後來到後院一處曬著許多干花的破屋子前,此時屋門立即打開,林虎站立即將藍青凌迎了進去。

    「五虎見過主夫。」

    藍青凌拉著林虎起身:「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今天京城的亂事你們想必也收到消息了,紫兒失蹤了,想必是被這些人帶綁走了!」

    「什麼,主子被擄!」林虎一驚,而屋中本來其它四虎也紛紛站起,樣子極為震驚與擔憂。

    「沒錯,紫兒之前曾經帶我來過這裡,而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五虎對視一眼,同時道:「請主夫吩咐,只要能救出主子,我們願意付任何代價。」

    藍青凌讚許的看著他們,點點頭緩緩道。

    翌日,丁紫這一晚上睡的還挺香的,起來後寧兒珊兒繼續不多話,伺候丁紫穿衣,丁紫看著寧兒手中拿出的紫色紗衣,伸手撫摸了下,面料極為柔軟,不禁笑道:「你們真是有心了。」

    寧兒只道:「這是主子專門為公主準備的,主子另外還做了幾個款式十分新穎的,奴婢隨後會送來。」

    丁紫沒有言語,只是看著紫色的衣服,淺笑著走到梳妝台前坐好,寧兒馬上走過來為丁紫梳頭,不過幾下功夫一個流雲髻便梳起,丁紫沒感覺到半點疼痛,而且寧兒手法十分熟練,珊兒此時扶過來一個梳妝盒,一打開發現這梳妝盒竟有十層,十層裡釵子籫子按著每層格擺放了不同材質的東西,珍珠寶石的極品玉等等,雕工十分精美,一看便價值不菲,丁紫淡淡看了一眼,便轉過頭。

    珊人見狀從裡面拿出一隻金鳳含寶石珠飛鳳籫,請道:「公主,這對籫子做工優良,而且難得的是眼裡含著的紫晶石與您衣服顏色搭配。」

    丁紫點頭:「那就用來它吧。」

    珊兒立即走過來為丁紫置上,隨後又選了兩件搭配鳳讚的釵子固定頭髮,寧兒在一邊已道:「公主,主子正等著您用膳,我們現在過去吧。」

    丁紫站起身,寧兒珊兒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帶著丁紫去往深宅裡,丁紫看見這院子並不若寧王府那裡那麼奢華,但是亭台玉樓,假山流水卻是一樣不缺,倒是顯出幾分雅致來,顯然是藍亦在外面的產業,而這座院子丁紫雖然沒有逛全,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宅子怕是想查也查不出來吧,起碼不該在藍亦的名下。

    丁紫一路上很是認真的記著路線,寧兒珊兒看到也並不阻止,隨後她們便來到寧兒之前來到的簡樸小院子,丁紫看到這院子院前一排柳樹,風起時,外人難以看到這院子真形,而走至院子前,丁紫發現寧兒步子極快,並且游龍一般行走,隨後寧兒在屋門前站好,腳上又走了幾個怪步子,衝著丁紫道:「公主,您可以過來了。」

    顯然這院子裡有什麼著什麼隱藏的陣法,若是不知道步子,絕無好果子吃,丁紫這時候並不想試這陣法多厲害,也無心試探,而且寧兒已經解了陣,丁紫逕自走進去,寧兒替丁紫開了門,卻並不進去,丁紫一挑眉,抬步而入。

    門外寧兒與珊兒卻不如表面那麼平靜,她們跟在主子身邊時間不短了,除了藍海以及他們稟報事情時,主子很少見人,更甚者是獨處了,以前不是沒有被主子的美顏所惑想要近身的,可是其下場,絕對是他們此生都不願意再提,或者已無法再提的。她們都很好奇,這公主與主子是有什麼關係嗎,她們總覺得主子對鎮國公主似乎特別的寬待。

    寧兒珊兒想什麼,丁紫自然是不知道,此時她邁步而入,走了兩步,便看到窗前坐著的藍亦,好在天氣有些回暖,不然藍亦這套衣服,丁紫真懷疑他會凍回去。

    只見藍亦一身淺紫色錦衣,胸前衣襟並未拉緊,隨意散著,露出大片雪白的半片胸口,藍亦的膚色十分白皙,甚至超過一些女子,白中帶著柔亮,配上他仿如妖艷嫵媚更勝女子的樣子,實在是極為震動人心的。

    他懶洋洋的窩在椅子上,雙腿隨便搭在桌前,衣襟開的更大,讓過分白皙的前胸口看起來多了一絲弧度,丁紫甚至能從那鼓起的胸口感覺藍亦身體上的力量,對於這點丁紫一點也不懷疑,能在邊關那種地方活著回來,藍亦定也是不輸青凌的高才之人。

    丁紫的眼神並未有半點羞澀,只是帶著審視的打量,藍亦嘴角淡淡勾起道:「對於你看到還滿意嗎?」

    丁紫輕笑:「寧王爺果然好顏色,剛才的情景,少有人看著不動心吧。」

    藍亦雙腿一抬,落在地上,輕步走來,定要丁紫一步遠的距離突然笑了,那笑容極為明艷,連丁紫自認為定力極好,也是見慣美人的,都不禁愣了下,眼中不掩驚艷,藍亦卻歎息道:「可惜啊,鎮國公主似乎就是那鮮少不動心之列的。」

    丁紫凝著藍亦,淡聲道:「寧王爺對此很在乎嗎?」

    藍亦沒有接話,只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請。」

    從外堂進入內堂,卻是大變了樣子,外堂與樸素的院景差不多,都是極為簡單的,只是這內堂卻是雕樑畫壁,顯得十分奢華,而內堂桌內正擺著一桌子飯菜,看那微微散開的白氣,顯然是剛端上來不久,正熱著。

    丁紫也沒客氣坐下,立即有兩名婢女為藍亦與丁紫二人布菜,丁紫先是喝了一碗白玉湯,然後眼神不時掃向鮮嫩的各類慌菜,藍亦見狀笑意濃郁,兩人用了半分飽的時候,藍亦一擺手,兩名婢女便退了出去。

    丁紫吃了不少,正端著碗淺淺的喝著,藍亦溫聲道:「不知道鎮國公主之一日在我這裡住的怎麼樣,還習慣嗎,有哪裡需要改進的直接說,本王定會滿足鎮國公主的要求。」

    丁紫似笑非笑看著藍亦:「寧王倒是很會待客之道啊,只是當初請本公主來這裡,可實在粗魯的很呢。」

    藍亦笑的眉眼都彎了:「原來公主覺得本王不君子了嗎,當初本王是想不特別點,公主不買本王這個面子,不過你來了本王這裡可就不同了,本王定會好好招待,絕不辜負君子這一詞。」

    丁紫飲下最後一口湯水,淺笑起來,藍亦又道:「公主也是膽大的,就不怕本王在飯菜裡下藥?」

    丁紫拿出手帕試了試嘴角,抬眼笑了:「那寧王會嗎?」藍亦搖頭,「這就是了,寧王這等人物,即然能不費力氣將本公主帶來,還有必要以毒控制嗎,寧王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驕傲的人向來不屑做些下三濫的事,你要做也會從正面上來,這一點,本公主想來是不會看錯的。」

    藍亦意外的挑眉:「沒想到公國這麼相信本王嗎,咱們似乎也沒見過幾次面呢。」

    「有些人見上一面就夠了,氣質這東西是溶入骨子裡的,只不過對於寧王,與我普通認知的還有所不同。」

    藍亦來了興質道:「噢,公主說說看。」

    「若說瞭解,恐怕這世上沒有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人了,本公主不能說對寧王十分瞭解,起碼有五分看法,你不但是個心機深沉,為人狠辣無情,而且是個狡詐變態,但骨子裡十分驕傲的人。」丁紫說完笑望著藍亦。

    藍亦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大笑起來:「哈哈哈!聽公主這麼一說,本王可真不是個好人啊!」

    「本公主倒是想說寧王是個菩薩心腸,不過那樣寧王自己都不信,都厭惡吧。」

    藍亦眼睛突然一瞇,面上表情一沉,冷冷盯著丁紫,而後者只是淺笑嫣然,完全不受藍亦低氣壓的影響,藍亦這麼看了丁紫一會,忽然伸手勾起自然散在肩上的頭髮:「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本王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是這樣嗎?」丁紫雙手搭於腿上,微微歪著頭看著藍亦,「那寧王能否給本公主解解惑呢,寧王這是要做什麼?」

    藍亦不直接回答:「公主這麼聰明,該是想到了。」

    丁紫眨眨眼睛:「王爺太高抬本公主了,本公主再聰明,也不可能是您肚子裡的蛔蟲,寧王是想讓本公主說,本公主早就懷疑王爺不懷好意,但是王爺手法太高端,以至於本公主沒有其它佐證證明本公主的猜測,以至於掉以輕心被王爺抓來,太傻呢。還是讓本公主說,王爺如此高調,不問結果做事,甚至派人闖了皇宮控制皇宮,給太子等皇室成員沒臉,行為有些張狂無度,卻又帶著幾分不合理,而誇您勇猛嗎?」

    藍亦嫵媚的鳳目瞇起來,那眼中好似有萬千星輝墜入其中,艷麗無比,然而丁紫卻感覺刺骨的寒冷,她面上只是表情淡淡,冷靜望著藍亦。

    「不知公主所謂的不合理又指什麼呢?」

    丁紫深望著藍亦:「寧王爺真要我說嗎,還是說寧王爺真的需要聽我說嗎?一切您心中已有定論,我說與不說,怕是也改變不了吧。」

    藍亦突然站起身,緩步走近丁紫,丁紫身子有些僵硬,藍亦的聲音卻如風絲一樣,輕輕蕩出:「公主不需要緊張,本王現在還不想傷你,只是對你十分感興趣,所以想帶你在身邊觀察幾日,如果本王哪天高興了,說不定就放你回去了。()」

    丁紫冷笑:「恐怕王爺很難高興吧,您雖然擁有精兵暗衛,人數並不少,但也不會比太子手裡的多很多,至於你控制了皇宮,大約是為了幾日後的新皇登基大典,到時候全國的官員湧入京城,寧王爺搗亂皇上葬禮,以及逆謀之事怕就難以瞞住了,寧王爺既然無聲無息帶人進了京城,想來南泰邊關的軍隊也早有調動。只不過南泰邊關是什麼地方,隨便調動兵力,南泰一直虎視眈眈,不會全無察覺吧,那寧王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該不會已與南泰皇室互通有無了吧。」

    丁紫垂下眼瞼,聲音輕輕淡淡,卻也十分冰冷:「或許從一開始,寧王就已經計劃好了。南泰國會以一個城池,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優越條件與大齊簽屬和平協議,實則就已經露出幾分異樣。南泰不過換過去一個所謂的大齊長公主,實則也不過是面上過的去,南泰皇帝已經不年輕了,南泰皇宮也少不得美人,想來不會在意誰被娶過去。那這單方面的前來求和,必是有著某種目的的吧。」

    藍亦改坐於丁紫側身的益,手拄著下巴,淺笑的望著丁紫,給出鼓勵的眼神,丁紫繼續說道:「一開始南泰二皇子七皇子並不急於簽屬和平協議,只是不停的遊山玩水,這對於第一次前來大齊的它國皇子,倒也無可厚非,但這南泰二皇子夏候備一來到大齊,先要給安王府一個下馬威,就不像是求和之人該做的了。」

    「就算這些只是我的誤解,南泰正有求和之意,隨後兩位皇子快游了大齊半個江山後,總算想起出行的目的簽了和平協議離開了,第二次進京呢?只是為大齊公主送賀禮的,用的著兩位皇子勞師動眾?這一次過來,偏偏南泰二皇子反倒沒有什麼動靜,只是花天酒地,天天遊走青樓楚倌,行為放蕩。當然了,七皇子夏候閔與夏玲月的事並不在此計劃之中,他們是暗處勾搭的,只不過以我對夏玲月的瞭解,她還沒有掌握身懷武藝暗衛的本事,護國候府那丁香一事,也讓本公主覺得有些怪異。後來想想,倒是也並不怎麼奇怪了。這丁香是我表嫂從家裡帶過來的,白御史是個十分剛正不阿的人,正因為如此,他在朝中說話是極有份量的,若是能將他控制了,到關健時候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藍亦維持著淡淡表情聽著,丁紫見他如此,心裡倒是一動:「所以使計,讓丁香這個曾受過訓練的暗衛混進白府裡,正可伺機而動,掌握了白御史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對這背後被之人必有用處。可是白御史就如他表現的那般,在外面是個硬脾氣,回了家裡一樣是個刻板的人,想從他身上調查出什麼事情實在不容易,卻沒想到白霜雪這時候要嫁到護國候府,這對背後之人來說也不無好處。」

    「只不過中間卻出了夏玲月一事,事後我曾經問過弟弟,這夏玲月為了報復我,早就借由我表姐認識了丁智,這個陰謀她計劃了一年多,很多事自然能做的謹慎小心,但是能做的這麼天衣無縫,顯然夏貴月還做不到。那麼這件事上必是有人幫她,或者說在關健時候給了她助力,這丁香顯然也是這人安排給夏玲月所用的,只不過夏玲月最後計劃還是失敗了,這人損失了一個下屬,倒是可惜了啊。」丁紫似笑非笑的望著藍亦,後者面上表情微微一變。

    「夏玲月的事了,二皇子卻不知為何突然不告而別了,可以說是逃回南泰的,之後南泰兵糧齊備就要攻城,並且異動不斷,寧王爺自然要回去邊關,卻是巧了你回到邊關後,南泰異動雖然頻頻,卻沒有真的大動干革,可以說他們是在等機會,也可以說他們是在等什麼人的口信。」這一回藍亦眉挑了起來,眼底似乎有什麼在遊蕩著。

    「之後更是亂了,寧王忽然被刺傷,皇上派去的官員無一例外皆死,而且寧王爺刺傷還偏偏是大遼人做的,更有大遼與南泰可能聯合攻擊大齊的謠言傳出。所謂險中求生,這雖然會讓大陸亂上一亂,可是對於皇上這種人來說,沒有比他能掌控權力再好的事情了,寧王爺這一行刺,倒是給皇上提了一醒,歷朝皇帝手中都有著精兵暗衛,這些人殺人如麻、武藝超群,便是安王府守衛森嚴,一樣有機會殺了我父王,皇上果然如此做了,不過父王命大雖中了毒卻保了一命。皇上本可藉機拿回兵權,可惜青凌怎麼會讓兵權外落呢,皇上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自然也不放鬆的,中途派兵刺殺,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讓局勢再亂起來。」

    「至於青凌會擊敗大遼,這本是個意料之外的事,或者可以說,能在兩個月的時候解決掉大遼這個麻煩,是個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寧王的計劃,因為你同樣知道,青凌帶著功勳回來,皇上更加容不下他了。至於誰爭到最後,都不是你考慮的,因為不論是誰,最後獲利的都會是你,這樣的爭鬥只會鬧的兩敗俱傷。因為你的計劃已經開始進行了,只是本來若是青凌沒有這麼快攻下大遼,大遼不敗的這麼慘,那麼昨日街上大遼刺客行刺之人是大遼人倒也說的過去,可是這現在卻成了一個不合理之處。想必現在太子那裡已經懷疑到寧王的頭上了吧。」丁紫似笑非笑的望著藍亦。

    藍亦表情有一瞬間的冷沉,看到丁紫的表情,卻又笑了,還不忘「啪啪啪」給丁紫拍了拍手,讚美道:「不錯,猜的**不離十了,真是聰明啊。本王做這些,就是為了讓大齊亂起來,只要亂起來,自然無法顧慮其它的,本王的計劃才能更好的實施,不過本王卻沒想到太子與藍青凌倒是一個鼻孔出氣,本王倒是也被騙了這麼久,不然你們這一次回京,自然必死無疑!」

    面對藍亦的承認,丁紫也並不意外,只是有些深沉的望著藍亦,問道:「只是本公主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寧王是否能解惑呢。」

    「噢,說來聽聽,本王若是知道,自然會說的。」

    「新皇登基在即,寧王爺也不見得只有一個計劃奪位,何以直接逼宮呢,雖說抓住皇祖母與我不失為一個威脅與籌碼,可是在我看來,卻有繞大圈子的嫌疑,寧王有精兵暗衛,能讓人假意裝成大遼的刺客,那麼殺了安王府的人,還有幾個皇子未嘗不可,這般行事,即便寧王爺奪了大位,也會受萬民的唾罵,這對於一個真正要奪皇位,勢權力為必生心願的人來說,是很愚蠢的想法。寧王爺有意於皇位,這樣的法子是最下等的,本公主認為寧王爺是個聰明人,不該行這等蠢法子。」丁紫眼神有些深幽,望著面色極為平淡的藍亦,最後下結論道,「就好像是寧王爺故意露出破綻,讓我們發現問題,然後找到你的身上,就好像你盼著太子他們派兵前來抓你,造成大齊內亂,而且越亂越好。」

    這些不僅是丁紫的猜測,並且有理論的,因為這幾次事件,大約是從夏玲月開始,那丁香是藍亦的人,被夏玲月這樣的女人,以私仇犧牲掉,實在不太合算,但是藍亦認可了,即便一開始不打算幫助夏玲月,可是如果沒有他的放任,夏玲月也做不出這樣的事,起碼她可指使不起丁香。還有之後智兒的事,戰事,安王府與皇上日漸加深的矛盾,隱隱都有寧王在推動著,這樣看似兩方面爭鬥他能漁人得利,可是還存在著一些丁紫所說的小瑕疵,丁紫覺得寧王這等心機的人不可能沒發現,然而他卻故意放任一般。

    就像昨日之事,丁紫說的暗殺是其中一個法子,要想還能想出很多種,寧王爺為爭帝位暗中籌劃這麼多久,不可能想像不到更好的法子,偏偏他要冒天下之大不為,實在令人費解,讓人覺得怪異。

    丁紫話落,藍亦身上的氣息明顯一變,身上氣息忽然有些陰鬱,時常帶著嫵媚笑意的臉上,也如寒冰覆蓋一般,冷的滲透人心,丁紫沉默的望著藍亦,並不再說話,屋子裡陷入一片寂靜。

    「你倒真是個敏銳的人啊……」許久之後,藍亦抬起頭,眼神十分深邃望著丁紫,「但是有所懷疑,但是能像你推測這麼準確的人卻不多。」

    丁紫張嘴想說話,最後還是沉默了,藍亦忽然站起身,走向床邊,然後開始解下衣帶,丁紫愣了一下,站起身便要離開,然而藍亦動作比她還快,當她抬步的時候,餘光所看之情景,忽然讓她頓住了腳,丁紫驚愕的轉過頭,看到的景象,讓她立在當場。

    藍亦本來穿著就不多,裡面只一層裡衫,外罩外衫,脫下時兩件相連,直接讓丁紫看到了他白皙的後背,以及背上那妖艷的情景。

    藍亦整個背部上,張揚怒放著艷紅罌粟的花朵,白與艷紅交相輝映,像是世上最美麗的色彩,帶著致命的吸引力,人的目光著了魔一般望去再難以收回,這副美景就如其名罌粟一樣,充滿了致命的誘惑,除了驚艷,難以言表其心中的震憾。然後驚艷過後,丁紫心裡忽然染上幾許複雜,這種刺青……

    藍亦此時轉過頭,正好見到丁紫若有所思的表情,低聲笑了起來,轉身半靠在床頭,並不急著著衣,只是淡淡望著丁紫,那眸子似情非情,似意非意,卻帶著幾分的勾引,丁紫皺起眉,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藍亦見狀黑眸卻猛的一縮,語氣裡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冷寒:「你似乎很懂,也似乎想到了什麼,說來聽聽……」

    丁紫沉默不語,藍亦冷笑出聲:「給我刺上這刺青的,是個男人,這花你認得吧。」

    「罌粟,一種令人麻痺,並且使人依賴著,迷戀停不了的東西。」丁紫淡淡的沉述。

    「你說的對,這東西就是罌粟,給我刺這東西的人男人,不止一次跟我說,這東西就是我,我就是這東西,我令他著迷啊∼」藍亦似乎在回味,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好似在哭。

    「來,過來這裡坐。」藍亦轉而一笑,衝著丁紫招招手,丁紫遲疑了一下,並未走到床邊,只是坐在床邊椅子上,藍亦諷笑,「怎麼,怕我髒,污染了你?」

    丁紫搖搖頭,卻不言語,藍亦瞇眼望著她,那一瞬間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又過了一會才緩緩道:「我的身子倒真不夠乾淨,對於你這種人來說,怕碰到也正常,你們女子不是最講究貞潔,被男人碰上一點肌膚都死活要嫁給人家。這對於男子來說卻是方便多了,而且有一個好處。」藍亦伸出一個手指,「男人可不會懷孕,永遠出不了事。」

    丁紫淡淡望著藍亦,眸子那樣的平靜,本來笑帶意味的藍亦,忽然轉過身子,平視床角處:「我第一個男人,正是我父親,親生父親,噢,就是死去的老先皇了。」

    雖然心裡早有所猜測,但是聽到藍亦親自說出,丁紫眼神還是震驚的不停晃動,連呼吸都有一瞬間的急促不平,藍亦低笑起來:「令人無法相信吧,這行為多麼骯髒,齷齪,卻偏偏是高高在上,受萬年敬仰的皇帝做出來的。」

    「你……」丁紫這時候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發現藍亦那眼神裡似乎有一瞬間的崩潰,眼底的黑霧慢慢升騰,毀天滅地的陰暗,那一段時他的惡夢吧!

    藍亦卻低聲講了起來……

    老先皇對大齊百姓來說,是一個明君,對藍亦來說卻是一個惡夢,藍亦的生母,乃是先皇在世的第一寵妃,先皇對於其的寵愛,當初在皇宮之中真是風光無兩,甚至連現在夏貴妃寵冠後宮,也不能與當初的藍亦之母妃相比較,先皇甚至封藍亦母妃為僅次於皇后之下的皇貴妃,十幾年在皇宮之中屹立不倒,這在皇室,在皇上的老婆小妾中是極為少見的,但是藍亦之母妃就做到了。

    藍亦的出生是在其母妃與先皇的熱烈期盼下出生的,要說藍亦母妃,皇貴妃也是個爭氣的,她一生只懷了這一胎,卻一舉便得男,當時藍亦在先皇子嗣中排行十五,論起來藍亦的年齡比老安王還是皇上少了差不多有一輪,然而一生下來因為母妃得寵,又因為他生的玉雪可愛,逢人就笑,十分得寵,再加上還是個小ど,皇上真是有什麼好東西都往皇貴妃的宮裡送。當時藍亦惹了不少宮中嬪妃皇子公主的嫉妒。

    當然了,老先皇不傻而且十分精明,他會這麼寵愛藍亦,一是因為真心喜歡他,二也絕對有能力保護藍亦的安全,當時那些後宮的異動,都被老先皇給壓了下去,藍亦就這樣長到了五歲。

    藍亦天天看到老先皇對皇貴妃恩愛有佳的樣子,心裡歡喜,也不禁有些羨慕,在他小小的心靈深處,覺得父皇與母妃這樣的感情才是真愛,他們每日都濃情蜜意,臉上的笑是那麼的甜蜜美滿,比起後宮裡那些虛偽想討好他的笑臉真誠多了,藍亦不禁嚮往起來,曾要不止一次在他母妃面前提起過:「母妃,將來我長大要娶妃,也一定要娶母妃這樣的好女子。」

    當時皇貴妃笑著抱住藍亦,柔聲道:「噢,在亦兒心裡,母妃是這麼好的人嗎?」

    藍亦頭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挺著小胸口道:「在兒臣的心裡,母妃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人,兒臣將來就要娶母妃這樣的女子,才會得到幸福。」

    皇貴妃聽言笑著輕點藍亦的頭,喜愛之情不用言表,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皇貴妃的眸光看著藍亦多了一些他難以察覺的異樣,或者他就是察覺了,也並未將他母妃的眼神放在心中,在他的眼中,他的母妃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的!

    而那段時間裡,皇上突然很少再來皇貴妃的宮裡了,皇貴妃雖然依舊美貌,依舊風韻猶存,可是歲月的洗禮已經讓她不再年輕,她雖然依舊是老先皇后宮的第一寵妃,可是想要做到以前的獨寵,根本不可能了,隨著老先皇越來越少步入皇貴妃的宮裡,藍亦發現皇貴妃的情緒日漸低落,常常背著人流眼淚,藍亦看著很著急,並且還為此找老先皇鬧過,本來老先皇因對藍亦的寵愛,還來過幾次,可是次數一多了,老先皇反而對藍亦也有些厭煩了。

    藍亦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是個聰明機伶的,他知道如果再繼續鬧,便連他的寵愛也沒有了,藍亦為此還去請老先皇磕頭請罪過,對於藍亦的懂事,老先皇很是安慰,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常常因為藍亦而多次留宿於皇貴妃宮殿,藍亦還因為向皇貴妃討賞過,皇貴妃那時候多是輕輕撫摸著藍青凌的柔軟的頭髮,笑的意味深長的道:「母妃的好皇兒啊,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藍亦只是笑盈盈的看著皇貴妃,沒有發現皇貴妃眼中的眸子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詭異。

    在藍亦十歲生日那一天,皇貴妃給他辦了極為盛大的生日,當天還破例讓他喝了一些酒,宴後那一晚上皇貴妃拉著藍亦,直說著她的皇兒長大了,越來越美艷了,連她這個當娘的都比不得了,而且還說著一堆比如她生活的如何的痛苦,女子容顏喪敗後過的多麼淒慘的話,藍亦暈乎乎的承諾:「母妃你放心,兒臣將來一定會讓你享福的,絕對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與委屈的!」

    皇貴妃笑著吻了吻藍亦的額頭,樣子還是一如以往的溫柔。

    那一夜,藍亦被皇貴妃留在她宮中休息,只是睡到半夜的時候,藍亦突然感覺呼吸很困難,睡的迷迷糊糊的他並沒有在意,直到他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不停的在他身上滑動,他越來越感覺不對勁,驚醒之時卻看到他父王直壓在他身上,他父王面色非一般的紅,眼底燃燒著他從來沒見過的火光,那眸光讓他十分害怕。

    小孩子敏銳的直覺讓他害怕:「父皇,父皇,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兒臣!」

    老先皇笑的極為色情,壓著藍亦的身子卻不停的做亂,藍亦本能的反抗,然而最後激起的是老先皇更多的獸慾,那一夜裡,藍亦被老先皇翻來覆去變幻著姿勢,身體上只有無盡的痛楚,以及心中漸漸積累起的恨意!

    從那開始,老先皇再次獨寵皇貴妃的消息傳了過來,只要老先皇有空,需要人伺候,必是翻皇貴妃的牌子,然而誰又知道,皇上來到皇貴妃宮中寵的不是皇貴妃,而是他的親生兒子藍亦呢,每一天夜裡,藍亦只感覺身上的痛,連帶著心裡的恨意越來越濃烈。

    他從來沒想過,在他心裡威嚴慈祥的父皇,慈愛溫柔的母妃,竟然全是比野獸都不如的畜生。

    即便藍亦年齡小,有些事情理解的不透徹,但是從小生在皇宮中,比起普通的孩子,他卻聰明太多了,也瞭解太多了。他很清楚,那一日他生辰,若不是她母妃授意,他父皇還不會獸性大發不管不顧的強了他。這之後如果不是她母妃的掩護,他父皇又怎麼能無後顧之憂的天天折磨他!他也可以想像她母妃的想法,一個人老珠黃的女人,再意識到自己的兒子也能為她爭寵的時候,自然要多加利用了,而且第一次試驗的效果出奇的好,皇上果然夜夜寵幸她的宮裡,即便不是對她,但是她還是過起來以往無二的生活,她還是在宮裡過的最風聲水起的一個,便是皇后都要敬她幾分,從來不敢與她正面交鋒。

    一個一進宮便受盡寵愛的人,突然間那寵愛隨她而去,一切的尊榮都不再,這對她來說是怎麼樣的折磨,所以皇貴妃在發現老先皇,看著藍亦的眸子越來越不對勁的時候,便慢慢升起了讓兒子替她爭寵的想法。

    這想法十分驚世駭俗,但絕不是史無前例的,這皇宮裡的腌臢之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皇貴妃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至於老先皇,卻是從第一次開始迷戀起藍亦的身體,他覺得藍亦的一切寵愛,一切優待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給的,現在不過收回些利息,這又有何不可呢?只要他想,這個天下還不是他的嗎,而且他能活多久,將來藍亦一樣可以過正常的生活,但是他的寵愛,卻不是其它的皇子公主想爭便能有的,藍亦應該對此而欣喜若狂,心存感激!

    或許每個生存在皇宮中的人,心裡都有著陰暗與變態的一面,在前朝上,老先皇是公正嚴明,又心慈天下的老皇帝,他受所有大齊臣民的愛戴,更甚者他在位期間,其它臨國根本不敢輕易有什麼小動作,因為便連一些臨國百姓,都十分嚮往大齊的皇帝,十分尊崇於他,他覺得他是這個國家的主宰,只是私底下一點點背離原軌跡的事,完全可以用他的英明來抵消。

    而對於那夜的事,事後面對藍亦的質問,皇貴妃只是笑的很理所當然:「皇兒,你不是一直說要給母妃幸福嗎,只要你幫母妃得寵了,母妃就幸福了。還有……既然你現在得寵,就要把握住機會,如果能哄得皇上高興了,將來的皇位還不是你的嗎,你既然都有擁天下了,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呢!皇兒,你將來會感謝母妃的!」

    當然老先皇迷戀藍亦,同時也費盡心思讓藍亦開心,當初傳揚老先皇對藍亦這個最小的皇子十分寵愛,其實並不是十分寵愛,根本到了藍亦說什麼,老先皇便做什麼的地步,那般的寵愛,更甚於之前對於皇貴妃的寵愛。

    漸漸的,本來為皇貴妃爭寵的兒子,現在竟然完全奪了自己的寵愛,皇貴妃心中頗不是滋味,一天夜裡竟然偷偷看起來皇上與藍亦於床上所行之事,當時皇貴妃簡直不敢想像,皇上那個時候已然不年輕了,在床上竟然還那麼勇猛,越是想,她越不是滋味,然而想到藍亦的樣子,又打從心裡噁心。

    雌伏於男子身下,簡直不知恥羞,不要臉!卻是忘記了,若沒有她這個好母妃,這一切都不需要藍亦來承受。

    皇貴妃其實多年前就有頭疼的毛病,時間越是久了情況越嚴重,那天夜裡後她大病了一場,等能下床的時候,她的狀態明顯的大不如前,甚至……精神狀態與正常人有異。皇貴妃從那個時候開始,竟然夜夜裡暗自趴皇上的牆角,直到有一日心中激發的怒氣爆發起來,她竟然要毒死藍亦!

    若不是當時因為藍亦身邊的宮女因為貪嘴替他食了,藍亦早就不能存活於世了,老先皇知道這件事十分震怒,直接賜死了皇貴妃,但為了藍亦,對外卻只是聲稱著她是頭痛症發作,最後疼痛難忍,撞牆而亡的,老先皇如此說,誰還能有疑議呢。

    然而在皇貴妃出殯的時候,藍亦卻是站在其牌位前站了好久好久,最後瘋狂的將靈堂的一切都砸了個稀巴爛!然後藍亦便病了,整整個半年才床。

    丁紫呼吸一緊,她能想像到藍亦在被最敬愛的父皇與母妃,同時背叛時的心情,她也沒有想過大齊的皇室竟然這樣的骯髒不堪,親生母親竟然為了爭寵,犧牲掉自己孩子的幸福,這行為簡直令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砸了皇貴妃的靈堂算什麼,這種死,實在太過便宜她了!

    那之後藍亦的精神狀態也不怎麼好,而且不許皇上再靠近他,皇上沒有辦法,便為他修了奢華不輸於皇宮的寧王府,賜給了藍亦,然而從那時候開始,藍亦身邊不能有人,或者說他不能與人親密相處,他很討厭人,不論男人還有女人,他很厭惡!

    後期大概老先皇也意識到之前的行為有多麼荒唐,他想著開始彌補一切,對於藍亦越加寵愛無雙,而藍亦從那個時候開始,脾氣變的越來越怪,後期老先皇更是將手中一半的精兵暗衛都先給了藍亦,並且承諾著,他的皇位必定要給藍亦去坐。

    但是老先皇卻不知道,曾經一個單純的孩子,早在他那一夜的獸慾下徹底改變了,而他也沒想到,自己最終會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裡。

    沒錯!老先皇是被藍亦殺死的!就在老先皇想要傳位給藍亦的前一天,藍亦親手殺死了老先皇,然後假造聖旨傳位給已逝的先皇,恐怕先皇死也沒想到,他不停爭權奪權,這皇位卻不過是人家不屑要,以及陰謀中的一個計劃吧,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棋子,但不是太后他們想像老先皇的棋子,而是藍亦的,藍亦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也要死!

    而現在周周轉轉了這麼一圈,藍亦所行的計劃也到了最後的一步,這個皇位他不想要可以不要,他想要同樣也可以拿回來,不論什麼方法!

    聽到這一切,丁紫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是靜靜的看著藍亦,而後光著上半個身子,此時卻將身體全部卷在一起,他在顫抖,渾身顫抖著,丁紫認為藍亦多次找他們的麻煩,多次使計要害她們,他們並不可能成為朋友,然而她看著這樣的藍亦沒來由的心疼。

    那樣的生活他是怎麼過來的,那時候他才十歲啊,就被老先皇強了,而後一夜又一夜那對他都是折磨,他本來唯一可求的母妃,卻是直接將他推向地獄的儈子手,他那時又是多麼的絕望,恐怕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理解他。

    藍亦的身子越抖越厲害,就好像殘落下的秋葉,在狂風猛的吹掃下,只剩下殘敗的枯葉,從裡到外全部破敗,無法修補,最後無聲墜落!

    丁紫深吸一口氣,此時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她輕輕拉住藍亦顫抖的手,藍亦身子巨烈一震,眼神帶著恐懼的暗黑氣息看著她,眼底閃過迷茫,最後一把拉住丁紫,緊緊抱在懷中,丁紫正欲掙扎,忽然感覺到肩頭一濕,隨後那裡濕潤越來越大,藍亦也從低泣,最後變成嚎啕大哭,他在曾經絕望之時也沒有哭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好像一瞬間要釋放出自己所有的憤怒與恨意一般,丁紫也忍不住跟著落淚,她並不是十分傷感的人,但是面對藍亦這樣的身世,她不禁也跟著傷感!

    人人都說皇宮好,那是最尊貴的地方,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想將自己的女人往裡送,多少女人用盡一生,要在裡面爭出一片天地來,然而只有在裡面生活過的人才能明白,裡面是多麼的殘酷,多麼的髒亂,簡直醜陋不堪!

    藍青重的身世是,藍亦的身世更是!他們有什麼錯?他們都沒有錯,唯一的錯,就是錯生在了帝王家!

    不知道哭了多久,藍亦竟然沉沉的睡下了,丁紫將他扶好,然後為他蓋好了被子,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推開房門,一出來寧兒和珊兒還在,只是望著她的目光更加的複雜,剛才藍亦的哭聲根本無法遮掩,很顯然她們是聽到了,只是丁紫沒心情解釋,也沒辦法解釋,回頭望了房間一眼,跟著寧兒珊兒回到她的住處,只是回去後,丁紫卻坐著靜愣愣呆了能有兩個時辰。

    她在想,藍亦是真的要奪回皇位嗎?

    他不想要的可以給人,他想要了就要奪回來,真的只是這樣嗎……

    她的心情很沉重!

    翌日一早,丁紫起身後,寧兒珊兒伺候她洗漱,然後又帶著她來到藍亦的院子,隨後退下,丁紫走到內室的時候,今日藍亦已經沒等她先用上了,不過顯然才吃幾口。

    藍亦看著丁紫進來,神色有一瞬間不自然,隨後便冷淡衝她道:「坐吧。」

    丁紫點點頭,一桌子山珍海味,丁紫卻挑些開胃鮮蔬菜食用,魚肉鮮少去碰,藍亦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也沒多說,兩人安靜的用餐沒人再說話,對於昨天的事,都像是從兩人的記憶裡消除一般,誰也不說。

    膳後婢女將東西收抬出去,藍亦坐回外堂,丁紫剛要走出,藍亦忽然說道:「一會我派人去看看你,你心裡有數嗎,幾個月了。」

    丁紫沒多少意外,當初若不是因為這一點,她也不會束手就擒,那個時候她毫不懷疑她不合作,藍亦會往她肚子上打,手微微覆在上面:「本來不太確定,昨天摸了脈,快一個月了吧,不過我身子我很清楚,沒有什麼大事,不需要找人來看了。」

    藍亦眼神明顯帶著幾分氣怒,最後還是看著丁紫離開了,紅唇緊緊抿著,漂亮的眉眼閃現著戾氣,這該死的丁紫竟然又懷上了,是她太能生,還是藍青凌太努力了,這讓藍亦十分不舒服!從他見到丁紫的第一面開始,就對丁紫那從容淡定的樣子很討厭,他想給丁紫找麻煩,當然不排除因為丁紫是藍青凌妻子的原因之一,只是之後的相處,讓藍亦覺得他似乎更討厭丁紫了,那樣平淡從容每每看著他,都好像在諷刺著他。

    藍亦有著那樣的身世,其實對別人如何看他已經不在乎了,可是他就是受不了丁紫的樣子,那眼神在他看來太過純粹,好似能看到他的內心一樣,他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好似自己好不容易束起的堅硬外殼,在她面前就能被看穿打碎一般,讓他升起了危機感。

    經過昨天……

    現在想想藍亦還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秘密他本是打算帶到棺材裡的,誰也不會說的的,便是藍海這樣最貼身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的過往,昨天他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頭腦不清醒,忽然就與他說了,還有她那分心疼可憐他的樣子,讓藍亦極為不舒服!

    藍亦站起身,忽然一抬腳,「砰」的一聲將身邊的桌子狠狠踢倒,外面守著的人嚇了一跳,主子向來性格陰晴不定,他不想留的可以想出許多花樣折磨死人,可就是如此,他們也沒看過主子發這麼大的火,因為往往主子只是冷眼看著你,或者冷哼一聲,他們就馬上不敢再有任何言語,很是懼怕。所以能讓藍亦這般憤怒的,他們都覺得不是一般人,當然同時他們也在想,主子這是怒急了嗎?會不會……

    藍亦踢倒桌子後,反而站在原地有些些發呆,他忽然不知道做這些有什麼意義,踢了這桌子,能讓丁紫有一丁點不痛快嗎,顯然不可能,這樣反倒讓他腳疼,太划不來了,藍亦眉頭微微皺起來,最後重重哼了一聲,丁紫算什麼東西,值得他為她這麼上心嗎!

    藍亦一甩袖子,轉身出了房間,就看到門外的人誠惶誠恐的站著,藍亦冷哼一聲,這些人都嚇的一縮身子,藍亦眸子看向藍海,就連藍海這個在他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禁被看的有些發怵,藍亦眸子有些發沉發黑,最後道:「計劃開始吧!」

    藍海愣了一下,不是說還要等幾天嗎?但卻不敢反駁藍亦,立即領命道:「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

    藍亦擺擺手要回屋子,走了兩步又站下:「給我換張新桌子,鎮國公主那裡派個懂醫的去看看,剩下的沒有重要事不要來打擾我!」

    「是,主子!」藍海看著藍亦離開,跟身邊的人吩咐了一下,便走了出付出,心中卻在想,這鎮國公主說不定還能改變主子也說不定。

    不多會,寧兒便帶著一個老頭來給丁紫診脈,丁紫也沒有反對,老頭試了試脈,看著丁紫的眸光有些詭異,然後十分細心的給丁紫講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項,這在已經懷過一胎的丁紫來說並不主要,只是對這老頭看著她有些熱切的眼神,感覺渾身不自在,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

    那老頭被寧兒送出時,還十分激動的握著寧兒的手:「寧兒姑娘,這女子是主子帶進來的嗎?」

    寧兒點點頭,那老頭臉上的表情明顯又亮了幾分,囑咐道:「那你可以盡心盡力的照顧才是,真是的,主子也不找找說了,這人都懷了孩子才帶過府中,要是有我照料著,定能讓人家懷著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寧兒頓時有些張口結舌,明顯老頭是誤會了啊:「木老,木老,你誤會了,這孩子不是……」

    「哎,我得回去弄一個冊子送來才行,你好生照料著,我去去就回!」說著一溜煙的不見人影了,顯然也是各中高手啊。

    寧兒有些傻眼,這誤會可是大了啊。

    那老頭名叫林木,是藍亦當初去邊關時看到他受重傷撿到的,沒想到這老頭還頗有學問,醫術膳食做的一等一的好,所有人對於藍亦冷冰冰陰晴不定都有些怕,就這老頭卻是將藍亦當孩子在照看著,藍亦的膳食他從來不假手他人,藍亦也多少給他些面子。

    本來藍海之前要找的可不是林木,然而林木聽說是給藍亦帶進院子的姑娘看病,爭先的過來,一瞧著丁紫面色生的好,也很有氣質,心裡頓時就樂了,在他看來主子這麼多年來,也沒見帶過什麼人到他私人宅子,而且也不與人同食,竟然連續著兩天與這女子一同吃早膳,關係肯定不一般啊,當然自然是想起丁紫懷了藍亦的孩子了。

    半個時辰後,林木又帶著人來了,這一次還不止人,忽啦啦拉來一車的東西,什麼進補的補品啊,小孩的玩具啊,這些個東西都是林木親來沒事有些怨念做的,沒想到還有一天能送出去,看到丁紫的時候,要不是因為男女有別,他差點要抱著丁紫痛哭流涕了。

    弄的丁紫極為莫名其妙,眼神不時往著寧兒珊兒身上撇,示意給她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到底丁紫是被綁來的,算是藍亦的敵人,這老頭未免太她太熱情,也太友好了吧,只是寧兒一直平淡無波的臉上也不禁變了變,嘴角抽搐了下,最後搖搖頭,什麼也不說了。林木人如其名,性子跟木頭一樣的直,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還不如不解釋了。再者寧兒其實也覺得這鎮國公主其實挺不錯的。

    先不說丁紫要樣貌有樣貌,要才智有才智,要性格有性格,而且雖貴為鎮國公主,對待她們也並沒有看出多麼高傲,便是對他們這明顯兩個敵對方,也沒有表現的太惡劣,反而笑容淺淡,她不能想像這樣身處囚籠的人,心中在想什麼,竟然能這麼泰然處之。寧兒覺得藍亦是世上少有的好男子,即便藍亦性子不好,但對於她們這些屬下來說,卻是要一輩子效忠的人,若是主子能幸福,對她們來說也沒有壞處,而且這個鎮國公主實在令人討厭不起來,不禁心裡有些偏袒了,所以倒也有些樂見其成。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都不是那些文人的迂腐,鎮國公主曾經嫁過人又如何,邊關那種地方,還有些女子轉嫁兩三回的,而且還有求親上門的,倒也不覺得丁紫將來改嫁她主子有什麼不對的。

    這是藍青凌沒在這裡,知道這些,非氣的鼻子都歪了不可,也是丁紫不知道,要不還能放這林木進來嗎,直接打回去了!

    這林木十分熱情,搞的丁紫也有些不好意思,而這林木雖然看她的神情有些怪異,卻不點破,只告訴她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丁紫本來到嘴巴的話,又嚥回去了。她自然不會等那麼久才離開,她來到這裡時日尚短,還找不到出去的法子,雖說藍亦的身世可憐,現在她也可以理解,藍亦為什麼要鬧這麼大動靜,為什麼要佔下皇宮,可是不代表就能認同,也不代表為了同情藍亦,就能置藍青凌與父王他們的生死於不顧。

    兩方相鬥可都是生與死的對決,丁紫自然要更看重藍青凌的,所以也必須要想辦法離開的,所以只是淺笑的聽著,但對於木老的關心,她很誠心的收下。

    又一日,丁紫早上起身後,寧兒珊兒為她梳洗打扮之後,突然蒙著她的眼睛要離開,丁紫心裡微微一愣,這是要做什麼,她可不認為藍亦會做沒有必要的事,現在這裡她都能安然去藍亦的房間,應該沒有不能進的地方,這是要去哪裡?

    隨後丁紫只覺得寧兒珊兒還有一隊人護送又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丁紫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是要轉移去哪裡,藍亦要有所動靜了嗎?!

    正如丁紫想的,那一天藍亦並沒有出現,而京城裡,一夜之間竟然有不下十位大臣在家中遭到行刺,這在皇上送靈柩失敗,先還放在太廟,皇宮易主後,又將事件變的更為複雜,藍青重、藍青凌急速招集京城中的所有兵力,而且若是嫌疑人乃寧王藍亦,她身後的十八萬軍隊也是一個隱患,藍青凌秘密護送藍青華與丁智離京,稍有風吹草動,須得讓安家營的軍隊前來助陣。

    連續三天,京城官員死了二十餘名,藍青重氣的狠了,帶著京城手中所剩一多半的兵力,必須快速攻皇宮,只不過裡面不止有著弓箭手,而且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這般攻城損失慘重,只是現在京城宮員相繼被暗害,若是再不奪回皇宮,他們只會越來越背動。

    另一方面,京城官員相繼被害,藍青凌帶著人進行秘密盤查。

    這一天夜裡,張御史府書房的燈久久未滅,直至丑時未,張御史偷偷摸摸出了府,暗處他養的暗衛,不停在查探是否有異樣,發現沒有不動勁,衝他打了個手勢,隨後張御史專挑暗巷子,約用了半個時辰,才到了一個外面看起來極為普通的百姓家院裡,約一柱香的時間,他便出來了,隨後這院子裡走出一個大漢,身子奇快的奔於夜色之中。

    張御呴剛一回到府中,府外突然被一隊士兵圍起,張御史大驚:「你們是何人!」

    卻無人回答他:「搜,將御史府從裡到外搜乾淨,一眾人等全都抓回去聽從太子吩咐!」張御史面色一變。

    而另一方面那個奔離的大漢,最後在一個員外家院子消失了,他剛一消失,他身後突然閃出三人來,為首人一正是藍青凌,他身後跟著的是林虎還有藍卓,藍卓問道:「主子,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藍青凌定定看著這個府院:「潛進去!」

    三人隨即翻身進入院中,然而這個院子出奇的安靜,好像沒有人一般,藍青凌皺眉:「小心些。」

    三人急奔而去,先由藍青凌奔進這院子對外會客的大廳,林虎藍卓一前一後護著,大廳十分陰暗,然而藍青凌剛一進入突然叫了一聲:「誰!出來!」

    大廳突然一亮,藍青凌瞇著眼睛,就看到大廳高位上,藍亦一身紫色華服,笑瞇瞇的望著他,藍青凌面色上一沉:「果然是你!」

    藍亦點點頭:「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抓鎮國公主是我,最近這些事也是我,皇侄本事不小啊,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藍青凌卻不理會藍亦的恭維:「你故意引我們來這裡,是什麼事,你將紫兒帶到哪去了!」

    藍亦只是笑道:「皇侄不要緊張,坐下談話吧,你皇叔我有個事情要找你說,咱們可以做一個買賣。」

    藍青凌冷哼:「你能有什麼好買賣。」

    藍亦認真道:「當然是好買賣了,關於鎮國公主的,皇侄認為不是好買賣?」

    藍青凌面色一整:「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要打啞迷。」

    「本王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你與鎮國公主都是聰明人。」藍青凌只是淡淡看地著藍亦,後者總算進入正題道,「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了吧,現在京城這麼的亂,太子已經帶兵要強行攻入皇宮了,其實這做法實在不聰明,到時候損失不可估量。」

    「噢,難道寧王爺有什麼好辦法,能平息這場風波嗎?」

    「當然有了,就看你們怎麼抉擇了。」藍亦點頭道,「乖乖的將京城的兵力撤出去,這是減少傷亡的最好辦法了。」

    藍青凌古怪的看著藍亦:「這就是寧王想說的?你覺得這可能嗎!」

    藍亦只是道:「對於密謀造反的亂臣賊子,我現在已經盡可能的勸降了,如果你們執迷不悟的話,到時候可是滿門操斬的大罪啊!」

    藍青凌皺眉:「你到底在說什麼!寧王爺老糊塗不成,先皇已逝,太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你現在破壞太子登基,妄圖殘害京城宮員達到你造反的目的,太子怎麼可能自降,擁你這個亂臣賊子為帝!」

    藍亦卻「啪啪啪」拍起手,藍海此時捧著一個明黃的聖旨走出來,藍青凌心頭一跳:「知道當初老先皇為什麼沒將皇位傳給本王嗎?以你們這麼聰明,應該能想到幾分吧,將你們內部斗的你死我活時,我才乘勝追擊,勝利的只會是我,而且現在先皇已死,我手中持有的是當年老先皇另一份聖旨,聖旨上說的很清楚,賜位於本王,現在先皇已逝,他什麼召書沒有留下,而且京城現在這樣渾亂,你們連皇宮都失守,你覺得藍青重有什麼資格與本王爭皇位!」

    藍青凌面色一變,因為藍海已經將聖旨打開,憑他的視力,八成可以斷定這聖旨是真的,心中一動,從皇祖母她那裡聽到的消息,藍青凌並不懷疑,當年老先皇真正要傳位的是誰。這個遺召如果是真的,的確,寧王比藍青重更有資格稱帝,而這個遺召拿出來,正如藍亦所說,最後卻會變成他們成為密謀造反的亂臣賊子,這個遺召的影響力太大了,這絕對是他們沒想到的!

    藍青凌心中巨震,卻快速冷靜下來:「既然寧王爺有著先皇的遺召足可以稱帝,為什麼還搞這麼多事,又引本王來此又有什麼目的?這遺召真假,怕是還需要查證一番吧。」

    藍亦笑著搖頭:「這一點自然不用你去操心了,皇侄也不用拿話來詐本王,這遺召到了你手裡還能完好嗎。」藍青凌一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表情看著藍亦,後者卻不在意的笑言,「本王引你來此,不過是想要讓你有個正確的選擇,你是想繼續幫助藍青重與本王做對呢,還是帶著你妻子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呢,藍青重,丁紫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噢。」

    藍青凌面色一變,他自然是聽明白了藍亦話中的意思,很顯然藍青重藍亦這皇位,最後只能有一人奪得,在沒有最後奪得勝利之時,誰都有可能的,然而若是藍青凌選擇了藍青重,最後藍亦憑借手中的遺召,再加上侵佔皇宮之一項,就足以讓藍青重敗北,到時候他們要與藍青重若得一個下場,被殺,或是滿門操斬。

    最重要的一點,若是他選擇了藍青重,丁紫現在還在藍亦手中,以藍亦的性子,怕是不會饒了丁紫的。

    藍青重與藍青凌小時便認識,藍青重看著表面無才無德,卻是很有抱負的一個人,只是以前一直在隱忍著,換句話說,能被人當了這麼多年的草包太子,足見他的不平凡了,而藍青重做到了,只差臨門一腳登上皇位了。並且藍青凌對藍青重比對藍亦更瞭解,藍亦行事詭計,陰晴不定,看他為了登上皇位,可以在大街上圍堵刺殺朝庭宮員還有詬命夫人,幾日裡暗殺大臣可以看出來,他多麼心狠手辣,藍青凌不是什麼聖人,但是他手下還有著安家營,他現在已經是安王爺了,如何能不為那些人著想。

    他若真歸順了寧王爺,怕是這些士兵的結果並不會太好,再者憑著他的驕傲,他也不會被藍亦威脅的,只是藍亦威脅的,偏偏是他最為在乎的妻子。

    藍青凌做著天人鬥爭,面上肌肉緊崩,雙手緊緊握住,突然抬頭望著藍亦道:「安王府,並非我一個男丁,寧王爺想讓我投城不代表整個安王府投城,我願意為了紫兒投靠於你,但是安王府的立場不會變!」

    對於藍青凌的話,藍亦意料之外,愣了下道:「本王想皇侄倒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兒女情長起來了,你這樣的選擇,絕不是本王要的,看來你是放棄鎮國公主了!」

    「不,我永遠不會放開紫兒的,也永遠不會背叛他!我以個人的名義,願意投城,皇叔對待投城者這麼不近人情嗎,讓我與紫兒見上一面也不可以,還是皇叔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藍青凌臉上毫不掩示嘲諷。

    藍亦瞇著眸子,眼底黑光閃動,而藍青凌也不甘示弱,冷冷勾起唇角,面上說不出的剛毅!

    藍青凌自然不可能為了一已私慾而放任大齊,整個安家營,父王皇祖母還有雨初他們於不顧,但若是以他個人身份來說,他可以毫不顧忌的選擇為丁紫放棄一切,當然這也是他不可能更改的,便是藍亦現在惱羞成怒殺了丁紫,藍青凌也絕對會為了她,與藍亦報仇後去尋她,這便是藍青凌話中的意思,他個人願意為丁紫做任何事情!

    許久後,藍亦冷哼一聲:「皇侄看起來是不管鎮國公主死活了,那就不怪本王了!」

    「你!」藍青凌忽然站起身,「讓我見紫兒一面!」

    「皇侄這麼不合作,本王又為什麼要成全你呢,天下有這等好事嗎?你覺得呢!」藍亦冷笑,藍青凌面上表情急變。

    「本王一人投城有何不可,當初寧王爺也不過是讓本王做出選擇,本王做出選擇了,不論你要做什麼,本王只求見紫兒一面,這要求並不過份!」藍青凌喝出聲。

    藍亦突然詭異的看著藍青凌,笑意漸漸濃了起來:「其實皇侄若是最後選擇了藍青重,本王倒是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啊,但是你最後這個選擇,說明你極為愚蠢。皇侄,你知道鎮國公主,在本王手裡多少天了嗎?」

    藍青凌面色一鎮,瞪大眼睛看閜藍亦,藍亦輕笑起來:「快十天了吧,說起來鎮國公主可是個大美人,這大齊再難找得一個與其面色相襯的吧,放著這樣一個大美人,本王也不能坐懷不亂啊!」

    「你敢!」藍青凌氣的面色鐵青,快步衝過去,伸出一掌便照著藍亦面門拍去,藍海本要出招,藍亦卻一揮手,便飛腿與藍青凌纏鬥起來,外面的藍卓與林虎聽到聲音,也衝過來藍海以一敵二迎了上去。

    相比較藍卓林虎與藍海一開始的試探,藍青凌與藍亦招招都是致命,兩人已經下了死手在對決,大有一種拚個你死我活的意圖,不過一會已經拼了十幾招,越打二人越是心驚,他們發現兩人武功都有些旗鼓相當,短期間內根本打不出勝負來,兩人眸子更是陰冷,同時出掌「砰」的一聲,兩人同時被震開,面色都變了變!

    藍青凌捂著胸口,怒道:「藍亦,你若敢傷紫兒,我會讓你下地獄的!」

    藍亦卻笑:「你既然不在我給你的兩個條件中選擇,那丁紫就是本王的女人了!」

    「你敢!」藍青凌雙眸赤紅,身上氣勢欲裂一般,壓迫之勢逼向藍亦,藍亦面色變了變,臉上依舊掛著笑。

    「皇侄啊,不過一個女人,你這麼在意做什麼,再者說,她現在也不是清清白白的了,本王還願意收下她,倒是為皇侄在選擇上幫了一個大忙啊……」

    藍青凌身上怒氣憤漲,突然身子一矮「砰」的一聲,雙膝跪地,衝著藍亦重重磕了三個頭:「我藍青凌願意降服於寧王爺,一生做牛做馬絕無二心!」

    藍卓驚道:「主子,您快起來啊,不能聽他胡說,他這是逼您呢,這種人的話怎麼能當真!」

    藍青凌面色已經平靜,認真的望著藍亦:「今後,你想讓我生便生,讓我死便死,我絕無二話,但是我必須要見到紫兒,你若敢讓她受一點傷害,我藍青凌這輩子你與不死不休!」

    藍亦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看著藍青凌,那藍卓看著藍青凌不禁紅了眼眶,主子一輩子驕傲,他從來沒看過主子為了什麼事,低三下四過,跪在地上求人,那是絕對沒有過的,以前面臨生死時他沒有,在大殿上求旨時他心裡那份驕傲也從來沒放下過,只是此時不一樣。只要藍亦一聲令下,只要王妃現在出現,他的主子真能如他所說一般,完全聽命於藍亦,成為他的一個忠心的屬下,甚至是一條狗!

    這對那樣尊貴與驕傲的人,是怎麼樣的折磨,然而藍青凌說的卻是那樣認真,眼裡培養有半點虛情假意,真真實實的!

    藍亦雙拳緊握,走向藍青凌,忽然抬起腿重重向他身上踹去,藍青凌並未躲閃,硬生重接下這一腳,喉頭一甜,「噗」的吐出一口血水來。

    藍亦冷冷看著藍青凌:「我是絕對不會將丁紫還回去,你們就等著替她收屍吧!走!」藍亦身影一轉,與藍海迅速奔進內堂,林虎見狀立即衝過來追蹤,藍卓已經跑過來扶起藍青凌,後者卻是將他手一推:「快,快去追!現在正是時候!」

    藍卓眼神一動,轉頭就追了上去,藍青凌起身坐在椅子上,伸手掏出一個瓷瓶,輕輕撫摸一下,歎息一聲,打開餵了自己一顆藥,接著坐在椅子上打坐療傷。

    藍卓與林虎第二天一早才趕回來,此時藍青凌已經痛著手在原地踱步,見二人回來立即迎上前,藍卓搖頭道:「主子,沒有找到。」

    藍青凌眸子冷沉下去,剛要轉身離開,卻衝著他二人道:「藍卓,你回去告訴我父王,接下來的事全權由他接手吧,林虎現在就是用到你們的時候了,當初紫兒給你們訂立的跟蹤技巧,便是大海撈針,也要盡快將她找出來。」

    藍卓明顯猶豫,最後還是點頭:「是,主子,屬下這就去辦!」

    林虎看著藍青凌重重點頭,眸子裡是對藍青凌的敬佩,剛才的情形,換作是他都未必做的出來,藍青凌作為大齊第一親王,竟然真的跪下來了,那一刻足以震驚他的心,不得不令他萬分佩服,對於藍青凌任何命令,還是為了救主子的,他自然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藍卓回去後,自然與安王爺將這裡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當然自然忽略了藍青凌下跪一事,安王爺聽後皺了皺眉,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歎息一聲:「青凌果然與本王不一樣啊!」

    安王爺即便再愛當時的安王妃,但也絕對不會為安王妃,做到放棄一切的地步,此事若是換成是他,他最後會選擇藍青重,若是他心愛的女人死了,他可以為一輩子將她記在心裡,藍青凌這樣做,說好聽是為情不顧一切,說不好聽就是背叛了大齊百姓的。

    當然藍青凌不是沒有考慮,就如他所說的,安王府並非他一介男丁,還有老安王,還有藍雨初,總有能支起安王府的人,但是現在丁紫被困生死安全不知,就只剩下他可以為她拚命了!而誰又能一定說藍青凌做了嗎,他捨小義捨大義,哪一個更重要,只有當事人才最有資格評價。

    京城的的情況越加嚴峻,藍青重整集了京城一多半的兵力,開始全面向皇宮進攻,必要奪下皇宮,左右門總兵,以丁智在內的武將自然隨伺左右,至於就城相繼被暗殺官員一事,也突然停止了,薛雨以及幾個重臣文武將大臣們招集起來,暫住於安王府內,商討正事,無形中形成兩股新勢力。

    武將中以丁智稚齡,已然成為太子藍青重的左右手,而文將之中,薛雨雖官職不大,但與安王府關係密切,此行他們暫住安王府,並受安王府保護,無形上對薛雨等人更為敬待了,只不過這並改變不了什麼現狀。

    就在此時,南泰突然出兵,大齊邊關來了個措手不及,而新皇登基,全國各地官員前來朝拜,相繼來到京城,竟是未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京城因為特殊情況,所以對於來往盤查極為嚴格,竟然控制了一部分外地宮員入城,頓時鬧的人心惶惶,很多人開始質疑太子藍青重的能力,新皇登基在即,這是對藍青重一個極大的打擊。

    藍青重當下下令,派人將外地宮員帶進城中,嚴密保護在京城各國的驛館中暫住。

    南泰邊關相繼傳來失守的消息,南泰已經帶兵一步步逼入大齊境邊,藍青重強攻皇宮越打越沒有勝算,便與太后安王爺等人想到一個辦法,火燒皇宮!

    皇宮乃是先祖皇宮所建,對大齊來說是神聖不可侵犯,有人膽敢火燒皇宮破壞,乃是對先祖,對皇室的不敬,只不過現在卻到了要摒棄一切繁文縟節的時候,如果再攻不下來,藍青重不能坐陣皇宮,不快點將新皇登基大典辦完,他甚至最後會喪失了讓安家營與紅家軍出兵的機會,因為若是南泰成功攻進來,裡面再有寧王藍亦裡應外合,侵吞大齊就指日可待了,而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到那個時候!

    第二日攻城,藍青重命令所有弓箭手手持易燃弓箭,無數箭矢飛起,然後放射火箭,「轟」的一聲,皇宮上空立即火光升騰,火焰燃燒,宮中立即傳來慘叫聲,藍青重藉著裡面措手不及,命人翻牆強奪皇宮!

    這一次藍青重可以說是冒天下之大為行事,已經無所顧忌,發了狠的行為,自然也讓人出乎意料,正因為藍青重放火燒皇宮,反倒是給了他們背動變主動的機會,他帶兵迅速奪回皇宮,並且行事狠辣,皇宮裡但凡有問題的當場斬殺,生擒皇宮中敵兵不少,結果一查之下,這些人竟然是南泰之人,而再在南泰不斷向大齊進攻,也算有了解釋,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怪不得之前一直未有所行動!

    寧王通敵賣國之事也不徑而走,藍青重迅速登基,立即下令派安家營與紅家軍會合,包圍南泰軍隊!

    南泰雖是佔得個先機,但是此時,就是會合寧王的軍隊,想與安家營與紅家軍正面對敵也十分危險,卻在這時候寧王的軍隊忽然轉變了一個嘴臉,竟然與安家營和紅家軍聯合起來攻打南泰軍隊,如此三面夾擊,南泰軍隊哪有絲毫勝算,損失慘重不說,一連也被大齊軍隊攻佔了許多城池,最後與大遼一樣縮在龜殼之中,最後不得不放出藍若琳這個皇后壓一壓,可是大齊軍隊沒有繼續進攻卻時不時的騷擾,南泰這一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慘的可以!

    大齊的兩個動作打的漂亮,本來還能藍青重登基前造成的影響很是不滿與懷疑的,紛紛讚歎起皇上的英明神武,一時間藍青重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受萬民的愛戴,而大遼與南泰兩**隊受損,受到極大的打擊,不得以開始向大齊求和,自願貶為附屬國,每年進項,並且大齊派兵駐守,真正意義上的收服了大遼與南泰兩國,這在未來的歷史也重重的寫下了一筆。

    而對於這次的功臣,新皇藍青重自然論功行賞,首當其衝的便是左門總兵丁智,然後是禮部尚書薛雨為首,在這次事件中堅定不移站在他身邊支持他的朝臣們,至於那些在此時事件裡畏首畏尾,甚至有些拖後腿,並對藍青重大加貶低的,藍青重並沒有選擇處罰,也是以禮待之,反而讓這些人自己膽戰心驚,還怕藍青重秋後算賬。

    而這一戰結束後,安家營,紅家軍繼續回邊關把守,寧王的軍隊也被藍青重收編,並且繼續鎮守邊關,不出幾日大齊局勢已然平穩,接下來,就是藍青重展現他寵圖大志的時候了……

    這裡的事了了,也是藍青重向藍亦算賬的時候了,雖然藍青重有些不解,為什麼寧王的軍隊在最關健的時候竟然反撲向南泰,他很清楚,若沒有寧王軍隊的幫助,這一場仗想打的這麼漂亮,根本就不可能,若說藍青重盛名在外,卻仰仗了幾分寧王的功勞。然而等他們再去找藍亦時,所有查到他可能在的地方都人去樓空,根本一無所獲。

    一個月後,一隊人來到一個清幽雅靜的下院子,忽然將這小院團團圍住,帶隊之人乃一個身著黑衣,玉樹臨風,但是眉目卻卻難掩疲憊的男子。

    「主子,這是林虎那裡傳來最後一個寧王的據點了。」

    馬背上的藍青凌眼光深邃,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無力過,他找了紫兒一個月有餘了,每一次找到地方最後都失望而歸,藍亦真的帶丁紫離開了嗎!

    「搜!」

    小隊迅速佔領了院落,藍青凌更是快速奔走著,他要自己找到紫兒,藍卓突然驚喜的跑過來:「主子,主子,北院!」

    藍青凌腳下的步子一頓,忽然轉身便往北院瘋狂的跑去,穿過一條羊腸小道,接著是一院的繁花,便在那片花海之中,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靜靜立在那裡,藍青凌眼眶頓時紅了:「紫兒!」

    白衣女子轉過身來,那如詩如畫,精美的面容不是丁紫是誰,藍青凌快步奔過去,一把抱住丁紫,緊緊的緊緊的,好似鬆一下子,丁紫馬上又會消失一般,丁紫也不禁眼眶一紅,有水浸濕了藍青凌的肩頭:「青凌……」

    兩人緊緊抱了許久,藍卓站在後面終於釋然一笑,不止是主子,便是他家那位聽說王妃出事了,天天吃不下睡不著的,王妃總算沒事了,他們都可以放心了,藍卓轉過身去,讓人退出一定距離,並在外圍保護著,他們可真怕王妃再出事,再失蹤了,怕是誰也不能承受第二次了!

    過了好久,藍青凌緊緊抱著丁紫的手臂略微鬆了,抬頭看著丁紫,她的面色比之前蒼白了一些,眉眼間略帶憂色,此時眼中湧動的都是激動,而丁紫也抬起白皙的手輕撫著藍青凌的面頰:「你瘦了好多,讓你受苦了!」

    藍青凌笑了起來:「只要最後能找到你,什麼苦我都覺得是幸福。」

    丁紫柔柔一笑,眸子裡好似星輝閃動一般,當初藍亦離開後便見了丁紫,衝著丁紫發了好大一頓的脾氣,最後才說了當時的情形,當時丁紫恨不得馬上衝出去,也差點與藍亦拚命,現在這樣看著藍青凌,丁紫還是覺得心裡抽疼著:「你怎麼能這麼傻呢,你可以先虛以偽蛇,你為什麼……」想到這,丁紫色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藍青凌為丁紫輕輕試淚:「乖,別哭了,沒事的,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而且我不覺得我傻,為了你,做什麼都值得了。你說的對,我或許可以先與寧王虛以偽蛇,可是他看出來呢,他如果要借此傷害你呢,紫兒,我不能冒險啊。」

    丁紫頭枕進藍青凌的胸口處,心中湧現出的感動與幸福差點要將她淹蓋了一般,兩人相依偎著,藍青凌眼神動了動,還是說道:「寧王爺……」

    丁紫歎息一聲:「他走了。」

    藍青凌眸子裡說不出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凝著丁紫,最後頭低垂下來,看著丁紫那明顯已經鼓起的肚子,伸手摸了摸:「這個孩子很淘氣嗎?」

    丁紫抿抿唇,張嘴要說什麼,藍青凌卻搶先道:「紫兒,我相信你!」丁紫張張嘴,藍青凌認真握住丁紫的雙肩,「是真的,我從來有懷疑過你,我知道這是我們的孩子,我也知道你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們愛情的事,我對你的信任永遠不會變。而我更清楚,誰也不能強迫你,請你也相信我好嗎!」

    丁紫臉上的表情泛柔,最後揚起大大的笑臉:「青凌,我愛你!」

    「紫兒,我也愛你!」

    藍青凌握著丁紫的手,發現兩人的手都微微顫抖著,其實丁紫這樣失蹤了一個多月,中間可以發生很多的事情,就算丁紫的頂著個肚子,明顯大於一個月,可是如果藍青凌但凡有一點懷疑丁紫的清白,這都將是兩人心中永遠的刺,因為丁紫根本說不清楚,藍青凌但凡有一點不信,他們的愛情都將染上污點,好在他們心意相通,好在他們的愛情那麼誠執,丁紫無以言表此時的心情。

    藍青凌卻是歎息搖頭:「快別哭了,懷孕的時候不能流淚忘記了嗎,還虧你會醫呢,醫者不能自醫!」

    丁紫破涕為笑,輕捶了藍青凌胸口一記:「這要怪誰,還不是你說的人家太感動了,這都是你的錯。」

    藍青凌很是無奈:「好好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丁紫滿意的笑笑,拉著藍青凌的手指著不遠處的涼亭:「我現在還不想回去,陪我過去坐下吧。」

    「好!」

    兩人坐下後,丁紫開口問道:「青凌,你對最近發生的事怎麼看的?」說的自然是指藍亦的事了。

    藍青凌眉頭一皺:「這事處處透著詭異,寧王本來勝券在握,不知道為舒適中間突然生了紕漏,而且是些他本不會失誤的地方,最後皇上這仗贏的太過輕鬆了,好像故意被放水一般。」

    丁紫歎息一聲:「是啊,寧王就是故意的。」

    藍青凌一愣:「怎麼這麼說。」

    丁紫深吸一口氣,便將藍亦講給她的事情說了,藍青凌越聽面上表情越是低沉,到最後丁紫說完,也感覺胸口像是積壓了什麼大石頭一樣,差點喘不過來氣:「這……這些事連皇祖母也不知道……」

    丁紫抿唇:「皇祖母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是這種事誰又會說呢,這樣的大醜聞,簡直駭人聽聞。」丁紫搖頭低語,「寧王心裡也很苦啊,他同時仇恨著老先皇與皇貴妃,最後這兩個人都因為他而死了,他本來可以登上皇位的,可是他絕然放棄了,因為他實在太厭惡大齊皇室了,更厭惡所謂萬萬人之上的皇帝。」

    「他痛恨老先皇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人人稱頌的偽君子,在背後卻是那般罪惡的人,然而到死的時候,老先皇還是風風光光的走的,我想,他甚至痛恨整個皇室吧,所以他想要大齊亂起來,最好四分五裂才好,到時候就沒有大齊皇室,沒有他痛苦的所在。他本來可以有最完美的計劃,可是處處透著不合理的地方,為的是讓這件事更亂,也為了能有人拉他一把吧。」

    藍青凌也沉默著,這種事情他也沒有想動,想著寧王人前那妖孽的樣子,做事陰晴為理的處事方法,還有之前對付他的情形……

    「青凌,人在絕望的時候,很容易迷失自己。他或許也覺得繼續下去,他會一錯再錯吧,他會毀了大齊,會讓許多人流離失所,他會成為千古罪人,但是他太痛恨大齊皇室了,所以做事留一線,就是為了找那個能拉他出來,並且打醒他的人吧。」

    藍青凌環過丁紫的頭,讓其靠在他的肩膀上:「紫兒,我懂!」

    丁紫一聽頓時笑起來:「他對於我們來說是敵人,可是我討厭不起來他,青凌,我想送送他。」

    「你的意思……」藍青凌一驚,「他還沒走?」

    這段時間搜索,藍亦毫無蹤跡,他以為藍亦已經逃出大齊了,竟然還在大齊境內,這人是多麼大膽不顧後果啊,丁紫卻握著藍青凌的手道:「我讓他去了組織的一個據點……」說著還小心看了看藍青凌,必竟這種事會讓人誤會,藍青凌卻輕輕拍了丁紫的手背,丁紫放心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吧,我想以後我們應該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

    藍青凌眼睛卻瞇了瞇,想當初那藍亦離開的時候,說絕對不會放紫兒交給他的,現在紫兒安全無恙,甚至還為了藍亦做掩護幫他躲起來了,他很清楚紫兒不是一般女子,不會有不必要的同情心與心軟,可是被她護著的人,她骨子裡卻是極為護短的。這藍亦該不會是看出這一點了吧,所以故意讓丁紫心疼同情的?真是可恨啊!

    藍青凌暗自咬牙,臉上的表情卻是認同的衝著丁紫直點頭,丁紫眨眨眼睛,嘴角輕輕勾起,青凌的表情好假噢……不過挺可愛的,呵呵呵!

    三日後,遠郊,藍青凌與丁紫乘著馬車而來,而不遠處則是做商行打扮的隊伍,馬車停下,藍青凌小心的扶著丁紫下馬車,那商隊中一個不起眼,穿著普通麻布的大叔走了過來,站在兩人不遠處,眼神很是放肆的盯著藍青凌與丁紫,最後衝著說道:「嘖,不是聽說這一個月找人,瘦的不成人樣,離死不遠了嗎,怎麼看著臉上還有些紅光呢,迴光返照嗎?那你可得小心些,早點做了安排吧,丁紫我可以帶走了,省得到時候看著死了,她太傷心了。」

    藍青凌面色鐵青,看著明明易容成了普通人,那討厭的該死鳳眼還沒變的藍亦:「這些不勞你的費心,紫兒是我娘子,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她的,而且是照顧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由我照顧的,為了紫兒不傷心,我也會活的長命百姓,和她恩愛到老的。像你這種沒人愛的,當然是不能體會各中感覺,所以捏酸吃醋,本王大人大量就不與你計較了。」

    「你還真是自以為是啊,捏酸吃醋,憑你也配嗎,這要是換一個男人,本王可能還會,你嘛,還不夠資格啊。」寧王十分欠扁的搖頭歎息道。

    藍青凌眼睛一瞇,「哼」了一聲:「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可不就是你這種的嗎,本王玉樹臨風大齊第一美男子,你想吃誰的醋,都不配與本王相提並論!」

    「那可難說了,做人太自以為是,是要吃大虧的!」

    「那是在說你吧,失敗者!」

    「那也比你強!」

    兩個成年人,據說還都是王爺的尊貴之人,竟然一見面便吵了起來,看著那怒目而視對方的樣子,簡直跟小孩子吵架差不多,丁紫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們還有這樣的一個特質,而且這麼相似呢?

    不過丁紫也不理會他們吵嘴,反而向著商隊走去,還沒走過去,就有三個身影衝了過來,三人眼中都含著戀戀不捨,其中一個老頭更是哭的稀里嘩啦的,拉著丁紫的手便嚎道:「公主啊,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怎麼就不跟主子走呢,主子對你多好啊,你連主子的孩子都有了,怎麼還跟那些野男人在一起呢。」

    「死老頭,你說什麼!」藍青凌氣的怒吼出聲,急匆匆奔過來,一把拉過丁紫藏在身後。

    藍亦卻是「嘖嘖」走過來道:「這就是事實啊,木老你說的對啊,哎,還是公主心腸太軟了,明明更喜歡本王的,最後還是因為那些狗屁不通的禮數硬是要留下來,本王都能想像紫兒以後,落默想著本王暗自流淚的樣子了。本王心裡不捨啊,紫兒啊,跟本王走吧,本王一定會讓你過的很開心幸福的。」

    本來是沒正形的話,說到最後藍亦眼神分外堅定認真,丁紫愣了下,藍青凌的手也不禁收緊,丁紫笑著回望藍亦:「寧王,謝謝你的抬愛,但是如果不能待在青凌的身邊,我走到哪裡都不會幸福的。」

    藍亦眸子沉暗了一分,最後冷嘲一聲:「真是眼界低的,哼,本王還不稀罕呢!」

    那木老此時又哭叫道:「公主啊,這個死男人威脅你了嗎,你只要一點頭,主子一定打的他滿地找牙,不用怕他的。」

    木老還要上前,已經被藍青凌推了一把推開了,木老瞪著一雙老眼,狠狠盯著藍青凌,好似他犯了多大的罪過一般。丁紫也有些無語了。

    至從之前木老來給丁紫把脈後,對她那個熱情,就算一開始丁紫不知道,但是她是個多玲瓏的人,怎麼可能對木老那種態度下還沒有所察覺呢,知道真相後,當然是給木老好一頓解釋,可是這個老頭就是不聽啊。他就是認準了丁紫懷的孩子是藍亦的,只是迫於藍青凌的壓迫,所以不敢承認,而且至那以後,木老天天藉著為丁紫把脈做膳的時機,天天在丁紫耳邊灌輸著他主子藍亦多麼多麼好,要是嫁給他會多麼多麼幸福的事。對於藍青凌那真是能怎麼貶低就怎麼貶低,好幾次都說的丁紫差點翻臉,這老頭也是個滑頭,每次都能最後收住,然後下一次堅決再犯,連丁紫都拿他沒有辦法!

    最後就變成了聽之任之,嗯,就好比現在!

    丁紫看著藍青凌漸漸有些失控的情形,立即打斷了木老:「木老,有些事是講緣分的,這種事強求不得。」

    木老還要說什麼,最後不滿的閉嘴,望著丁紫的眼神還有些不甘心,木老又不是老糊塗,這些年來能近主子身的哪有什麼人,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女子,他也想主子能把握住了,偏偏還是嫁為人婦,又偏偏心有所屬的,要不是丁紫換作一個,木老都能帶人擄了過去,強行給娶了。他是心疼主子啊,難道要讓他主子一輩子這麼孤單下去嗎!

    丁紫望著藍亦,笑了笑:「時候不早了,你們再待下去,引起懷疑就不好了,我祝你一路順風!」

    藍亦「哼」了一聲,走向藍青凌,低聲在他耳邊威脅道:「丁紫是本王鮮少看在眼中的女子,你若敢讓她受什麼委屈,本王千里萬里也會過來向你索命,然後將她帶走。」

    藍青凌表情嚴肅,神情極為認真:「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藍亦離走前,還深深望了丁紫一眼,接著翻身上馬,命令道:「走!」馬蹄濺起了一地沙塵,藍亦帶著屬下絕然而去,丁紫望著他也不禁一陣感慨。

    「我曾經想過,若是寧王沒有那樣的經歷,他會是怎麼樣的人。」

    藍青凌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沒有那個經歷,他會活的更像個人,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也必然是他。」

    丁紫望著藍青凌,能從他嘴中說出來,這是對藍亦最大的肯定了,丁紫點點頭,心中也這麼想著,不過有些事,有些人就是造化弄人啊,因為這世上的許多事根本沒有如果,藍亦就是有著那樣慘痛的經歷,而且是丁紫鮮少佩服的人。能從那樣的環境下掙扎生存,即便心裡住著灰暗,即便他所做所為,讓全天下的人視他為敵,可是他就是這麼樣的肆意妄為,卻是令人難以忘記。

    丁紫想,其實藍亦的本性並不壞,他不斷想著毀滅一切,但是一直想要有個人最後拉住他,不讓他墜入地獄,成為惡魔,被萬民唾罵,他也會害怕。這麼想著,這或許就是他最好的結果吧,丁紫在心中默默祝福藍亦。

    「我們也回去吧。」藍青凌拉著丁紫的手,兩人相扶著上了馬車,馬車裡丁紫靠在藍青凌的懷中,伸手輕輕撫著微微鼓起的肚子,還沒到三個月肚子還不是顯得很大,摸著摸著,丁紫突然無奈的歎息一聲。

    「怎麼了,還想他?」說到這,藍青凌眉皺起,明顯不太高興,雖說也很信任丁紫的,根本不認為他的紫兒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可是他紫兒未免太優秀了,那薛雨好不容易不妄想了,就又來了這麼一個更難應付的,他心裡能舒服嗎!

    感覺到藍青凌呼吸粗喘起來,丁紫搖頭解釋道:「我是在想啊,似乎我懷孕的時候,這孩子總要跟著我折騰的,懷雨初的時候就是這樣,這一回他更是陪著我在外過了那麼久擔驚受怕的日子。」

    藍青凌握住丁紫的雙肩,給她無盡的力量一般:「其實他們該感謝你,本王的兒子不需要軟弱無能之輩,他們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陪你安然度過,這證明本王的孩子都是懂事,而且很勇敢的,是讓你我很驕傲的孩子。」

    丁紫聞言笑了起來,輕輕點頭,揚起頭輕輕吻在藍青凌的吻嘴角:「你說的對,我們該為他們感到驕傲,而且我發現……」

    「發現什麼?」

    丁紫神秘一笑:「相公你似乎越來越會說話了,越來越可愛了∼」

    藍青凌愣了一下,接著雙頰,還有耳根後迅速一紅,眉頭輕輕皺起,似乎有些苦惱,看著丁紫那取笑的模樣,最後閉著眼睛,假裝看不見,丁紫卻是身子一委,窩在藍青凌的懷中呵呵低笑起來,那抖動的身子,可見她此時笑的有多開心,藍青凌突然睜開眼睛,氣惱望著她,惡狼一般撲來。

    一切言語,都化在這個吻上,久久纏綿不去……

    ------題外話------

    正文完結了,番外小暄最近碼大結局實在有些累,需要短期休息兩三天,再開始更番外以及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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