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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一章 士信行善 文 / 天山譚談

    第一百零一章士信行善

    羅士信一口氣趕了四五十里路,來到一個村子裡,肚中餓了,看見有個老頭在門口賣熱酒熟雞子。士信跳下了馬,叫老頭斟一杯酒來。士信問道:「你們這個村子為何這麼荒涼?」老頭說道:「民困力役,田園荒蕪,怎能不窮苦荒涼。」士信心想:「我身邊有這些銀子,是贓狗敲詐百姓的,都是民脂民膏。髒狗指望拿回家去給老婆孩子受用,卻被我拿來了,我要他做什麼?難道還帶到山寨裡去?」就問道:「你們這個村子有多少人家?」老頭說道:「不多,只有十來家。男子漢都去做工了,丟下妻兒老小,好難存活。」士信說道:「老人家,你去把他們都喚來,我羅老爺賞給他們些盤纏。」

    老頭一聽,急忙去喚這些婦女來,只見個個衣不蔽體,餓得鳩形鵠面,士信問道:「你們共有幾家?」老頭說道:「共有十一家。」士信把懷中的銀子取了出來,約莫輕重做了十一堆,全是雪花紋銀,對眾婦女說道:「你們每家取一堆去,將就度日,等男子回來。」這些婦女老人,欣喜不勝,都趴在地上拜謝,然後上前收領銀子。老頭說道:「本打算準備一頓像樣的飯,款待老爺,只是每家顆粒沒有,只有些饃饃雞子,如果老爺不嫌棄,等老漢取出來,請老爺用些再走。」士信說道:「可以,可以。」老頭很快端來了一碗雞子,一碗饃饃。不一會兒,十一家都是饃饃、雞子、蒜泥、火酒,擺了十來碗,你一杯,我一盞地相勸。士信感到心裡很爽快,飽餐了一頓,別過鄉親,跨上馬飛一樣的走了。

    那天程知節早上起來以後,發現羅士信不見了,慌忙去報知秦老夫人,程知節以為他不願意在山寨裡住,私自去了。秦夫人很相信他,說道:「士信是個忠直的漢子,絕對不會背棄我們私自走的。」

    羅士信離開村子以後,又跑了很多路,往後一看,卻不見了兩顆首級。原來兩顆頭顱,繫在鞍鞒上,因跑得太急,繩子鬆了,掉了下來。士信見兩顆首級沒有了,就調轉馬頭,慢慢地尋找。尋了一里多路,只見從山坳裡閃出一隊人馬來,前頭載著十來車糧草,四五十騎駿馬,兩三個頭目,個個是包巾扎袖,長刀闊斧的大漢子。士信知道是一夥強人,只得將馬帶在路邊。那馬上的幾個人,不住的上下仔細打量羅士信。羅士信瞪著眼,也看他們。最後面的一個頭目,仔細看了一下羅士信,收住馬問道:「你是什麼人?」羅士信壯著膽,也問道:「你是什麼人,卻來問我?」那人笑著說道:「你好像齊州秦大哥家的羅士信。」士信說道:「我便是羅士信。」那人急忙下馬,上前說道:「我是連明。」士信問道:「你可就是到我府中來,叫我哥哥給賈潤甫報信,讓他逃走的?」連明說道:「正是。」士信急忙下馬,和他見禮。

    原來這一夥人是徐懋功讓他們往潞州府裡去借糧的,剛剛回來。眾豪傑都下了馬,和羅士信打招呼。連明說道:「賈潤甫的家眷,已經被小弟接入瓦崗寨中了,不知秦大哥那裡事情怎麼樣?」士信把秦老夫人被逮始末,粗粗述了一遍。單雄信說道:「既然秦伯母在程家兄弟那裡,我們應該去看望看望。」邴元真說道:「既然在這裡,早晚都能相見。現在我們路上又要照管糧草,孩子們又多,不如請羅大哥到瓦崗去,和徐、李二兄商議如何解救秦兄,只是不知羅兄又想到哪裡去?」羅士信說道:「小弟回豆子坑去,剛才馬上掉了一件東西。」單雄信問道:「是什麼東西?」士信說道:「是兩顆首級。」翟讓問道:「何人的?」羅士信就把黑夜尋仇,殺死兩人,到後來將銀子賞賜荒村百姓,又述了一遍。翟讓大叫道:「老兄真是爽快人,一定要請到山寨敘敘了。」士信說道:「本應該同諸位兄長到尊寨一拜,小弟恐怕秦伯母看不見小弟,放心不下。小弟先到程哥山寨裡去回覆了伯母,然後再去尊寨相會。」單雄信說道:「既然這樣,老兄見到伯母時,代小弟說一聲,就說單通到瓦崗辦完事以後,就到程兄弟寨中來問候。」羅士信應道:「是,知道了。」拱一拱手,大家上馬,分別上路。

    先不說羅士信回豆子坑,再說翟讓眾人往瓦崗進發,走的還不到一里地,就聽見前面小嘍囉報道:「草路上有一個包裹,裡面有首級兩顆,不知可是羅爺丟下的?單雄信說道:「取來看看。」小嘍囉把包裹拿到面前,只見血淋淋兩個人頭。翟讓說道:「派人送還他才是。」單雄信說道:「這個不必了。那兩個人,也是為了我們兄弟的事,只知道奉公守法,卻沒想到財命兩盡。如果再把他的首級踐踏,不免太殘忍了。孩子們把盛豆料的木桶拿來,把兩個首級放在裡頭,挖一大坑埋下,掩上泥土。」小嘍囉按照吩咐辦好了,然後眾人策馬回寨去了。

    如今再說單全,拿著秦老夫人的書信,離開了豆子坑山寨,連夜兼程,趕到軍前。那天秦叔寶正在營中,只見把門的報道:「家中來人求見。」叔寶以為是母親的身體有什麼不好,心中非常擔心,就說道:「帶他進來。」不一會兒,外邊走進來一個人,叔寶仔細一看,原來是單雄信家的主管單全,心中有點疑惑,想道:「可能是單二哥派他來問候我。」就假意說道:「好,你來了麼,我正在這裡想。隨我到裡邊。」叔寶領單全來到書房中,單全忙要行禮,叔寶一把拖住,說道:「你不比別人,我見你如見你家員外一樣。」叫手下取個椅子給他坐了。單全說道:「就站著說幾句吧,我馬上就要走的。」叔寶說道:「是不是員外有書信來候我?」單全說道:「不是。」叔寶見他這個光景,心中有些不安,就對左右說道:「你們快去收拾酒飯。」

    單全見眾人離開了,從胸前拿出秦母的書信,遞給叔寶。叔寶見封函上寫著「母字付與瓊兒手拆」,雙眉緊鎖,打開書信一看,不覺愣住了,半天沒有反應。單全說道:「太夫人想到家眷都被被擒拿了,秦爺肯定也免不了,想不到秦爺倒很安全。但是齊郡一定會上報,說羅士信途中走脫,打退官兵,帶著家眷已經投奔李密、王伯當,逆黨的事情,就更覺得是真的了,就是張通守一百張口,也難為秦爺分辨。」叔寶聽了,正在煩惱,只見有人進來稟道:「家將呂明來了。」叔寶說道:「快讓他進來。」不一會兒,呂明進來了,見了叔寶,跪在地下,只是哭泣。叔寶說道:「我知道了,你起來慢慢說給我聽。」呂明站起來說道:「起初周郡丞,如何要把老爺家屬起解,羅爺如何不肯。後來周郡丞如何設計,捉了羅爺,黃昏時如何來拿取家屬。那天晚上小的就要來報告老爺,因為城門不讓放出,讓官兵送出差官和老太太夫人並小爺。直到第二天午後,忽然防送官兵回來,說羅爺跳出囚車,用石塊打死了七八個官兵,逃命去了,城門上盤查得很緊。想不到第二天夜裡,周郡丞被人殺死在衙門,一個書辦又被殺死在土地廟裡,城門上反而沒人管了,因此小的才能夠來見老爺。今晚一定有人來報告張老爺。」叔寶道:「這叫我怎麼辦?我本想留下來報效國家,報答知己,想不到出了這樣的事來。我的一片忠心,只有老天知道。」單全說道:「老爺說什麼呢?你朝廷上有仇家,即使一百個張通守,也替你解不開,況且羅士信又在黑夜殺官殺吏,如果再遲延,連張通守也要開脫自己,爺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說甚麼報答知己,趁著張老爺還沒有發覺,不如悄悄地把你管的人馬與山寨會合了,憑著你的一身武藝,又有眾位幫扶,大則成王,小則成霸,不可因為一點小恩,坐待殺戮。」叔寶聽了,歎了一口氣,說道。「秦瓊已經很不幸了,舉家背叛,怎能又將他的一支軍馬,也拉去作賊?我只好寫一封書信,辭別張通守,今夜和你悄悄逃走,暫且圖個母子團圓吧。」秦叔寶一邊留單全飲酒,一邊給張通守寫信。信上寫著道:

    恩主張大人麾下:秦瓊承大人另眼相看,為秦瓊開脫死罪,本打算裹革以報私恩;緣少年任俠,殺豪惡於長安,與宇文述成仇,屢屢修怨。近來又將秦瓊打入叛黨,多虧大人開脫。無奈仇家又將秦瓊家屬提拿,知道仇家處心積慮,不殺秦瓊不會停止。義弟羅士信心有不甘,奮力逃脫,竄於草野,事情雖然與秦瓊無關,卻加重了秦瓊的罪責!權奸在朝,知道一定無法挽回,而老母流離,益復關心。謹作徐庶之歸曹,但仰負深思,不勝慚愧;倘萍水有期,誓當刎頸斷頭,以酬大德。不得已之衷,諒應鑒察。末將秦瓊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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