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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血仇敵骨,我熱土正好掩埋(中) 文 / 烈血炎黃魂

    哈哈,今日感覺不錯,漸漸適應了突然變熱的天氣,明日三更,娘的,這幾天不能多更,可把咱給憋壞了!

    始皇帝三十六年五月末六月初,大秦的東北,右北平漁陽代郡,甚至遼東遼西,東胡與秦軍在始皇帝三十三年與異族大戰之後,又一次徹底大反攻開始。

    蘇角身為東北放秦軍大獎,統中軍十萬北上,出平鋼,直撲東胡人深入且駐紮的平野至白狼,土垠至平明地帶;右軍中,趙無咎帥自己一軍人馬,會合渤海之濱昌廣等地大軍,和約七萬人,突然現身在東胡騎兵左側,層層突進;左軍章平,出漁陽東側而合五萬人馬撕開東胡騎兵在漁陽東側右北平西北的防線,屬下多為弩兵,一日雖不能突進百里,卻殺傷力委實驚人。

    北邊,自是有蒙嘉帥所部剩餘三萬餘人,緊跟看得情勢不妙慌忙南下欲與東胡深入大秦內地的東胡主力會合之不足萬人騎兵,單憑兩條腿狠狠咬住這一股殘敵不放。

    便在同時,再往北的長城上,原來守衛著的大秦銳士十萬,在白狼城烽火點燃的一剎那,呼號從山間城內湧出,掐住有數幾個關卡的咽喉,一面抵擋草原上還沒有進入大秦內地東胡人的瘋狂進攻,一邊將白狼城至長城之間夾著的東胡人封死在關內,漸漸有將這些東胡人逼入漁陽與遼東的態勢。

    可以說,這五支主要大軍裡面,只有長城上守衛的銳士們勞苦,兩面的瘋狂攻擊,面對倍與己的敵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想過向南方告急。

    「斥候何在?」北邊壓城之勢洶洶南下的大軍中,車士尚好一些,在車上顛簸好歹總算不用雙腿,便是弩兵也有前進的馬車上可供歇息片刻的地方,卻步軍們累得夠嗆了——這次南下,銳士們差不多都裝備上了重裝步兵的裝備,一面木盾,一把長達七米的長矛,算上身上的鎧甲與長短劍,不啻於背著一個人在跟敵人四條腿的戰馬賽跑——卻便在銳士們呼呼的粗氣之中,將軍蒙嘉厲聲高叫。

    「將軍,斥候尚未回來!」一旁副將坐在馬背上,抬手擦去饅頭的汗水,見得蒙嘉有些焦躁急忙答道。

    「怎麼這麼慢?軍法規定,斥候每半個時辰便要回報一回,現下又不是東胡人能夠四處散開人手的時候,怎得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蒙嘉有些惱怒,不管臉上滾滾的汗水,扭頭來向副將劈頭蓋臉便重責。

    「將軍且息怒,咱們軍中,斥候本就少,幾萬人馬只有那麼幾個斥候跑來跑去,眼下正式偵查東胡騎兵的要緊時候,說不準,他們這一次回來便能帶回好消息呢!」副將也很無奈,整個九原北軍大營,也只有五百人斥候,白狼城的騎兵斥候,便是連一百都不能到,這卻也還是東胡與匈奴聯合起來南下才擴編的。

    「若是昨晚留下陷陣營,便足夠作斥候了!」副將有些惋惜道。

    「嗤,陷陣營?給你作斥候?想得美罷你就!你不看看那是什麼樣部曲?李寇這個人,聽了他名字我才明白,原來便是這傢伙帶著一百人便敢去匈奴騎兵調動起來便滿地都是的草原上撒了三奔子,他這陷陣營成立不過三兩天,便能殲滅東胡騎兵兩千,引誘近兩萬人給李弓那小子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若要讓他們作斥候,你先算算划得來不!」蒙嘉有些好笑,自己不是沒有過留下陷陣營作探馬的打算,只不過從得知李寇便是這軍中軍侯,又在晚上休息時候聽說了平野小戰的事情,便從心底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盡量用能駕馭得了的手下,在你能力還不能去馴服一幫桀驁不馴之徒之前!」蒙恬的話,他記得清楚,眼下,他還沒有那個資格去將一支虎狼一樣的漢子馴服。

    「我的天,原來前幾天傳著說從匈奴草原上帶了一堆人頭回來的傢伙,就是那個?不過,那李寇是從草原回來的,還沒有來得及回九原,那麼他陷陣營中大部分應該便是咱們右北平的人啊,咱留下他們,也沒啥不好說的罷?」副將眼饞騎兵不是一天兩天了,仍不死心向蒙嘉有些慫恿激道。

    「呵呵,陷陣營雖然大部分將士是右北平軍中的,但乃是九原軍令之下就地徵召的壯士參加,若能有九原需要陷陣營,右北平不能阻攔,更遑論小小白狼,你啊,咱這一次大勝之後,向九原建議增加騎兵斥候,自己訓練出來的,才是最能留住的,跟九原搶人,若你有膽,便去好了!」

    蒙嘉是知道的,李寇說過陷陣營是蒙恬親自送來軍令要在右北平徵召銳士成立的,那麼便意味著李寇這個人,或者說他麾下的這支軍隊,乃是九原至少蒙恬記在心上的,戰時拉起這麼一支精銳剽悍的軍隊,那便不是自己的能量能吸納得了的。

    「乖乖,這廝跑了一趟草原,咱眼紅,但也知道咱沒他本事,卻不料居然能給老將軍看準,找時間,得跟這傢伙好好招呼一頓去!」副將是蒙恬派出來跟在蒙嘉身邊的,算是蒙恬的嫡系,故而在他心中,蒙恬便一直就是「老將軍」,蒙嘉便是少將軍。

    「別胡鬧,父親的意思,乃是給大秦培養一些年輕將領,二十年後,便要看他們的啦!」蒙嘉聽出副將有些嫉妒的味道來,便瞪了一眼重重警告。

    「不是還有將軍麼,便是將來老將軍不想再在軍中了,那也應該考慮到將軍才是,一個外來人,哪裡能有資格搶了將軍的位子!」副將有些不滿,在他看來,蒙恬過些年老了,那是一定要回咸陽去的,加上扶蘇大王子與蒙恬是師生關係,接替蒙恬北軍主將的,王離算不上,蘇角也老了,那便應該是蒙嘉,別人,怎麼說也輪不到的。

    「呵呵,主將位子,有本事的人才能坐得上,我統領三五萬人馬還能不錯,統領十萬人馬便有些吃力,三十萬大軍,哪裡能是我可以承擔的呢!」蒙嘉淡淡一笑回應,不理副將咕咕噥噥的悶頭,轉首向咸陽方向深深一望,心下從未消散過去的愁雲,有一次佔據了他的心思。

    四代為將,蒙嘉耳濡目染之下,對咸陽的風雲變幻總還是有些感覺的。始皇帝老了,誰也不知道他會在哪一天突然撒手而去,但想必作為整個大秦高高在上冷眼觀看著這個世界的他來說,對自己的大限,會有一定感覺的。

    始皇帝,始皇帝,為什麼自己作了皇帝,還要作最開始的那一個呢?

    二世,三世,以致千世萬世……

    上位者的心思,是不可以揣測的,便是他最信任的蒙恬蒙毅兩個人也不能。

    當年的公孫鞅商君,難道不是深受孝公的信任麼?

    不遠的武安君白起,難道沒有給昭王立下汗馬功勞麼?

    便是最近的王翦王賁父子,滅六國一天下,那時候還是秦王的始皇帝,恩寵比之現下對蒙家有不及麼?卻在剛剛過去的六年時間裡,王氏父子先後棄世,現在的王離,說不得便是以後的蒙嘉。

    「知道進退的臣子,便會少去諸多意想不到的麻煩,便不會有身家性命之憂,你要記住!」曾經有一天,蒙恬蒙毅上朝歸來,對那一腔熱血只在練武場奔波的蒙嘉這般說。

    蒙嘉也三十許人了,多年的眼見與父親叔父的耳提面命,在當下年輕一代將領中,也便只有他才能深深理解蒙家人頭上越來越濃揮之不去的陰雲。

    「始皇帝,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也相信任何人,包括天下每個人!」蒙嘉回頭來繼續前進,心下這般默念道。

    「李寇,若你果真這一次能做到使我不能猜測出來的事情,那麼,二十年後,大秦北軍主將,我蒙家便推你上去又如何!至少……至少在扶蘇大王子眼中,我蒙家,還是那個永遠忠於大秦皇帝的蒙家……」

    人心,真的……很難猜測……

    「父親,也是有這個打算的罷,這一次大戰過後,也應當回去拜見叔父了,可能,還要代表父親的意思……」蒙嘉微微一歎,眼中有無奈,有淡淡的喜悅,卻最多,還是一片安然。

    中國歷史上,從來不缺忠臣良將,從來不缺這樣一群人,他們將自己甚至自己家人的生命,都與自己的國家和民族緊緊綁在一起。

    或許他們不能自知國家和民族,或許後人會笑他們傻笑他們顛,但就是在這個黃土地上發育江河水滋養長大的大地上,就是這麼一群傻地顛地可愛的人們,將一個創造了舉世無匹文化文明的民族,五千年來用盡渾身力氣撐著,直到自己筋疲力盡而死去。

    他們沒有辦法在那些時代中理解什麼叫民族,什麼叫國家,甚至不能理解自己這麼將生命都搭上去為的是什麼,可能只是一種本能,可能,也是有冥冥之中一種信仰在不住呼喚不住支撐,終究,他們是將一個慢慢融合不斷壯大的民族脊樑用相對歷史的重量來說極為微弱的力氣在撐起,在推動。

    只在他們的時代中,他們不會認識什麼叫民族,什麼叫「明智」,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君王,在特定的時代中形成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注定這些人的生命,只是為了一個人或者一家人而生存,而滅亡,但誰也不能否認,只是那一個人一家人,便在他們的心中就是天地,便如今日我們心中的祖國。

    「將軍,斥候回來了,看樣子,不會有壞事帶來!」副將一聲呼喚,蒙嘉默默正趕路便抬起頭來。

    東西南三方數騎如飛趕來,但見他們狠命催動**戰馬,手中一面黑色小旗在強烈的迎面風中向後極力拉開一抹模糊影子,遠遠便能聽見他們與戰馬粗重的呼吸。

    「有戰事!」作戰經驗豐富的銳士們,立時便反應過來,果然蒙嘉向副將點點頭,副將大喝,「全軍快速前進,五里之後席地歇息!」

    斥候的偵查距離是十五里,讓開十里路,放下一段時間給銳士休憩,正是大秦大軍的一貫戰術。

    斥候臉色潮紅,俱個齊齊奔近,臉上欣喜顏色止不住,蒙嘉心下一跳,暗暗便忖道:「好事來了,這一次,戰功不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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