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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血漫馬蹄 文 / 烈血炎黃魂

    「某,大秦英布是也,誰可與我一戰?」英布傲然環視紛亂不已的匈奴騎兵長聲喝道。

    那一桿大旗之下,便在英布呼喝方了未幾,走馬奔出一人來,李寇凝目那人或許匈奴貴族,身材不甚高大,卻面色細膩潔白,頭髮沒有如一般匈奴人那樣剃禿了,反而長長紮在腦後隨風飄拂,只不過刺眼一條白色帶子橫在額頭,上面歪歪斜斜幾個字,誰也不能認識。

    李寇頭腦熱血剎那全數湧上雙目,那廝別的模樣與大秦人無二,只是近了時候那份氣質,李寇便明白他絕非炎黃子孫,再加上額頭那肚帶般一根條子,不用說李寇便明白,這廝絕對是小日本!

    卻李寇知道這人身後跟著的那些人絕不允許自己飛馬過去將那廝梟首,暗忖此時不讓這廝知道自己也是後來人作用會更大,當下強自按捺了噴火般心情,李寇勉強向身後笑道:「我看見過馬頭上有過那樣地帶子,馬肚子上也有這樣地肚帶,但就是沒有見過分明自己是一個人,卻硬要扮作畜生地!」

    眾人感受到他強壓的沉悶殺氣,心下均覺不解,要說與匈奴人仇恨,李寇的心情眾人自然能理解,但不過一個文弱軍師,卻不知為什麼李寇前所未有的殺氣能充盈天地。

    卻李寇說話,高原看見他臉上肌肉不住抖動,雙目都要凸出眼眶來,便沉吟一下笑道:「這人既然是匈奴人,都是一樣異類,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都是不過分的。」

    「鳥,匈奴人殺我同胞,搶我牛羊,辱我姐妹,禽獸不如,但這些人將來總歸要併入我大民族的,若有一天他們投降,大可接受之;但那個人,與他的民族,便是比禽獸畜生,差之十萬八千里,他日我若得天助,當於此類三不留!」

    白衣女子心下暗覺不好,急忙問道:「哪三不留?」

    李寇狠狠盯著那越來越近到了山腳下站住的傢伙,一字一字低聲如地低下遙遠時空中傳來吶喊聲音般道:「男的不留,女的不留,活的,不留!」

    眾人聽他沉沉說出這句話來,均覺頭皮發麻雙頰顫抖,心下駭然道:「滅族?!」

    白衣女子輕輕歎了口氣,心下直想著這人若是大聲咆哮出來,也不是很可怕,但這會兒越是低沉,自己卻寧願他能在自己眼前殺個血流成河。

    李寇冷眼回掃眾人,看他們臉上都露出不忍的顏色,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心下道:「那個年代的仇恨,這時候沒有人能懂,沒有人的,但我還是要做下去,哪怕天怒人怨,哪怕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這個目標,萬死也要完成!」

    小姑娘阿琪已按捺不住叫道:「匈奴人裡面並非都是壞人,幹嘛要把他們都殺掉啊?你這個壞人,我要告訴……」

    「閉嘴,老子早跟你說了,這狗東西不是匈奴人你再唧唧歪歪,老子第一個殺了你這小娘們!」李寇大怒,霍然回身瞪住阿琪,滿臉猙獰殺意,一雙已經猩紅如血的眼睛,便是甘願看了也駭然,更遑論一個小姑娘家。

    當下阿琪便鑽到白衣女子身後去,淚汪汪大眼睛眨啊眨委委屈屈低聲道:「人家不說就是了嘛,幹嘛那麼凶……」

    白衣女子感覺李寇心中滔天仇恨正層層飆升,那樣子便與「誰再聒噪便殺誰」並無二樣,急忙悄悄伸手回去便擰小姑娘一把,示意千萬不要再講話。

    李寇自己沒有感覺到自己怒目金剛長髮根根直立的恐怖樣子,只是心下想要殺人的衝動正如火焰般竄高,忽然,眼前一片血紅,整個天地沒有樂藍白色赤紅樣,只有滿眼紅的山,紅的天,紅的人,已經紅色寒風。

    「竟然是英布將軍,在下自幼便聞將軍大名,常恨不能與將軍相交,今日一見,三生有幸!」那催馬到了山下的白袍人,也便是李寇認得清楚絕對是穿越來的小日本,絲毫沒有感覺到李寇的威脅,可能他根本感覺不到那滔天的殺氣,在山前跳下馬來便向李寇一揖到地,口中朗朗叫道。

    英布哈哈大笑,忽然停歇偃月刀指著這廝,大怒喝道:「看你樣子,也算是三四十了,卻如何這般幼稚,便是恭維我英布,也不曾見一點真心實意出來!」

    那人一愣,抬起頭來一瞬不眨便似看著前途般看定英布,目光中遮掩不住的興奮閃爍不定,卻聞英布大怒之言急忙道:「將軍何故如此?」

    「嘿嘿,老子比你還年輕,你若自幼便聽見過老子大名,那老子豈不是那什麼滿天飛的鳥人?」英布道——他聽李寇講過西方的天使,卻李寇很不屑那些明明是人的祖宗卻硬要把鳥啊畜生啊啥的弄在這些身上的所謂「先聖」,從來都是用鳥人來稱呼,英布自然也便記住了一個「鳥人」的用法。

    那廝一驚,眼中閃過不安與慌亂來,眼珠咕嚕轉了幾圈改口笑道:「在下糊塗了,乃是見到將軍情不自禁心智慌亂,將軍見諒!「

    英布呵呵大笑:「老子跟你計較?他娘的你算個什麼鳥,老子懶得跟你唧唧歪歪,去找個主事地,老子今天只要人頭,你的那鳥玩意兒,老子看不上!」

    那人眼中閃過了然神色,卻更多是怒意,李寇冷笑,心下明白這人定然聽說過中國古代的事情,那瞭然的神色,分明便是看到原來時空中英布結局的樣子。

    「將軍,太君?」那人試探叫了英布一聲,接著便又叫了一聲。

    李寇再也忍不住仇恨,仰天怒吼時候,紅馬跟著嘶鳴,鐵矛寒光點點閃過淒厲與殘忍的流星,雪屑給落下馬蹄飛濺起來,發出轟然一聲巨響。

    英布在同一時間也大怒,卻偃月刀狠狠將眼前空氣劈斬兩截來喝道:「日你娘的,太君那是給老娘們用的你敢侮辱老子!」

    兩匹戰馬得得翻飛如龍,那廝大驚之下急忙連滾帶爬向身後軍中藏身進去,山頂上高原與周勃看得明白,長劍鏘然出鞘指向山下喝道:「不許散開,殺出去!」

    一時俱發,馬蕭蕭劍鏘鏘,不過數百不到千米的山坡,奔騰起來的戰馬只需要轉眼功夫,便已經到了匈奴人眼前。

    李寇怒氣勃發時候,卻英布一聲怒喝將他差點弄岔氣摔下馬來:「娘的,這時候便有人叫太君稱號了?」

    卻想起這個時候,李寇心下怒火更盛:「佘太君,竇太君,多好一個稱號,小日本弄去卻那麼噁心,娘的,這筆帳,算來算去都是咱中國人吃虧,上輩子咱沒辦法大殺一方出出這口惡氣,這輩子,咱好容易逮著一個,不好好拾掇他,對不起老祖宗,對不起千萬慘死的同胞,對不起咱來大秦一回!」

    念想間,紅馬飛快已到了匈奴精騎陣前,那小日本慌張正逃進中軍中,卻兀自盯著英布不放。

    李寇嘿然吐出一口憋悶的惡氣,鐵矛連刺,便眼前掄起彎刀拚命抵擋過來的匈奴騎兵訝然看著眼前斗篷大小七個梅花般耀眼槍花綻放開來,砰砰砰三聲,便是當前三個匈奴人胸口炸裂開來,腸肚綠油油向外面噴出,若非紅馬奇快,李寇身上便要濺上這噁心的東西。

    匈奴人大駭,卻戰馬已經勒不住,狠狠向紅馬便迎頭撞來,剩餘四朵槍花餘事未消,噗噗便扎進四人胸腔,眼見白眼翻開,出氣比進氣少,死了。

    英布偃月刀最是容易造成殺傷,但見他猙獰滿臉都是鮮血,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有數人給他斬落馬下。那偃月刀掄開來,便是一扇門板,嘩啦一下落下去,啊呀一聲慘叫響起來,刀光霍霍,這猛漢單人匹馬,雙眼噴火只向著那小日本狂突而去,沿途手上沒有留下一個活人。

    李寇鐵矛抖開,不住將眼前敵人扎死,他沒有去理會那小日本,只因他忽然之間明白,這小日本在匈奴已經紮住腳跟,眼下要偷襲咸陽,恐怕也正是他的主意,目下他離開匈奴王庭南下,恐怕過幾天便能到九原城外,那時候要殺死他,雖然比現在困難很多,但目下眾人一方面要突圍,另一方面要盡早將匈奴人南下的行軍圖送到蒙恬手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一回匈奴人有數千近萬人,不比剛才那波不到千人的小隊伍,李寇殺了一個又殺一個,只覺眼前都是敵人,殺了殺不盡,卻偶然間回頭去看時候,周勃與鐵樾高原三人將隊伍整成一個三角衝鋒陣來,但畢竟牽頭的周勃武藝不能與自己英布相比,身後紛紛有斥候兄弟不住落馬下去。

    李寇大恨,調轉馬頭暴喝一聲「擋路者死」,返身殺入亂軍之中,周勃也知道自己不能作為萬人敵領著這些人馬,稍稍勒馬停頓一下,身後正好一人落馬空出位置,便在李寇帶住軍頭時候,周勃也站好了自己的位子。

    李寇揚聲叫道:「不論殺傷,只要衝出去,不要戀戰,不許留下一個兄弟在敵陣!」手中鐵矛卻沒有一時停歇,這時候他沒有將敵人扎死便算,鐵矛有鴨蛋粗細,又是上好鋼鐵煉製矛桿,千斤巨力也不能將它弄折,當下稍稍扎進敵人胸膛時候,李寇便雙臂較勁吐氣開聲,中招的敵人便在忍痛不住慘叫聲中給他挑飛起來。

    一步便要殺一人,接連闖出三百步時候,李寇哈哈大笑,心膽似乎剛剛開張,有用不完的勇氣與力量,轟然從各個關湧出來,手臂似乎在不住漲粗加長,那飲了不知多少鮮血的鐵矛,似乎也隱隱有高亢吟唱響起,血肉橫飛,更加殺戮丈夫情懷。

    英布沒有回歸大隊,他原本看弟兄們不住有人慘死,怒目圓睜噴薄殺氣湧上心頭便要捨了那小日本回歸,卻瞥眼間李寇已怒喝連連殺到陣中,當下他便尋思這麼回去的話,牽制住的守護那所謂「軍師」的匈奴人便肆無忌憚能全力去圍攻,還不如自己仗著本事威脅那廝,好叫眾人衝出去。

    當下英布忽然轉頭做出向李寇眾人回歸的樣子,那緊張不已急忙喝令身邊騎兵護衛自己的小日本當時大喜,卻在英布奔出數十步突然回馬殺回來時候,剛鬆了口氣的匈奴人守衛不住,竟然給他一馬殺到那小日本身前丈許。

    大駭之下一聲尖叫,那廝轉馬便跑,卻身後留下的匈奴騎兵們嚇了一跳,不要命向英布便殺來,拼著全部戰死,再也不叫這凶狠勇猛的傢伙千斤一步。

    英布無奈只好回馬向能縱馬奔騰開來的地方跑去,接著便又是回馬一刀,來來回回總令那小日本的護衛們不敢向李寇等人圍過去一步,近千人便給這舉世難尋的好漢一人一馬便吸引住。

    卻那小日本逃到安全地點之後回馬盯住英布,便似看自家人跟敵人作戰般,臉上不住露出滿意神色來,隱隱有微笑流出。

    卻這廝忽然想起還有另外一個名人周勃時候,吃驚向人群中一看,卻正看見,李寇大呼酣戰鐵矛生輝飲血斬敵悍勇更勝一籌情景,急忙便派人要過去問姓名時候,不防英布又趁機殺來,一刀將那自恃勇猛的傳令千夫長斬作兩截,將這小日本又驚得逃跑了數百步站穩。

    李寇殺得興起,早忘了手中鐵矛應有的招式,只興之所至處,或者橫掃或者斜砸,有時候便似手中握著一桿鐵錘直搗過去,周勃緊跟在他身後,長劍揮動處,只能無可奈何將給李寇駭住心膽滿身都是自己人血液的漏網之魚砍死,擴大一下衝出去的道路。

    鐵矛呼嘯,一往無前奮勇帶著李寇雙臂千鈞之力此處,卻噗一聲,只有刺破空氣的聲音傳來,李寇凝目眼前仍然猩紅一片,卻只有山河天地,沒有一個人阻擋了!

    「殺出來了!」他淡淡道!

    「弟兄們,我們殺出來了!」周勃緊跟著出來,渾身鮮血與骨頭皮肉的碎塊滴滴答答不住滴落,卻這猛漢也沒有含糊,右手長劍不肯還鞘,左手一抹臉上黏糊糊噴上的敵人血肉,張口吐出一口紅色肉塊,大聲向不斷湧出來的斥候與原來自己的手下叫道。

    李寇轉過頭來,卻掩不住悲傷流出眼睛:「咱們出來了,可還有多少兄弟長眠在這冰雪草原!李寇當日便發誓過,絕不丟下一個弟兄,現在,他們還在敵人大陣中,任由敵人作踐他們的軀體!」

    李寇雙目更加猩紅,眼前是盡皆帶血的兄弟們,卻他任然執拗道:「我知道弟兄們都很累了,要再殺進去,便不能再出來。但,李寇絕不能丟下弟兄,哪怕只是一個冰冷的屍體!」

    有一斥候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叫道:「將軍,別說了,將軍不符弟兄們,弟兄們也不能相負,不過生死而已,咱在匈奴人草原上走了一個來回,便是死了,也值得!殺進去,將弟兄們背回家,咱沒話說的!」

    李寇點點頭,似乎沒有絲毫情緒般道:「好,咱們便殺回去,這一次,絕不留下一個弟兄在裡面!我死了,你們背我回去;你們死了,我背你們回家!」

    匈奴人見得這一百多人奮勇殺出重圍,正要有千夫長整合手下追殺,卻已經跑出數里地的吃後門卻紛紛轉頭殺回來,便在他們驚訝之下,身先士卒的李寇鐵矛已到了一個千夫長面前,紅馬借勢一衝,砰的一聲,那千夫長腦袋炸裂開來,紅的綠的花的濺了旁邊幾個百夫長一身。

    剩下這一百人一起吶喊,忽然幾人生出老秦人橫掃六國時候的威風,在轉過眼前幾個匈奴人時候劈手將那幾人抓住腦袋來,一劍切下,腰間便掛上一顆人頭。

    有幾個人生死搏殺,便更多人思及老祖宗的瘋狂,仰天大笑中,瘋狂將外衣扯開,露出虯實雙臂與隆起的胸膛,鋼牙咬住長劍,雙腿盤馬擰身,轉眼便將一個匈奴人扯過來橫在馬上,一劍下去,熱血噴灑在胸膛,更加刺激起滔天的瘋狂。

    「糾糾老秦,

    勇赴國難;

    血不流乾,

    死不休戰!」

    不知是誰,低沉唱起了這首早已給老老秦人忘懷的戰歌,第二句時候,身邊戰友袍澤跟著唱起,接著便是第三個,第四個……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殺!」鐵樾猩紅著眼睛,猛然將一個匈奴人膀子剁下,伸手一撈,一把彎刀跳舞般在他手中綻放出死亡的花骨朵,便在那失去膀子的匈奴人給疼死剎那間,鐵樾身前兩人給他滿臉瘋狂駭住心神,脖子一痛,鐵樾哈哈大笑:「老子這一次能回什麼也要上將軍給老子……殺……陞官!」

    「你殺幾個人啊才?這麼……早……想著陞官,不害……臊!」

    身後一個什長長劍已經斷裂,雙手挽著一雙彎刀橫掃直劈,抽空向鐵樾笑道。

    「鄭小高,你個叫驢,老子殺了……老子殺了四十……比……比你多多了……」鐵樾一句話說出口,嚇壞了對陣的匈奴人,他們只看見這廝悍不畏死拚命殺人,卻沒數到底有多少同伴給他殺死,聽他這麼一說,登時便有人高叫上來要為同伴報仇,卻忘了真正的絕代凶人李寇便在身邊,只有胸口巨大疼痛傳來時候,才艱難回頭看見那一雙紅彤彤不似人有的眼睛。

    「下馬,老子看著!」簡簡單單一句話,但鐵樾等人大叫一聲,毫不猶豫便跳下馬去將沒有了的聲息的弟兄背在身上,轉頭低聲道:「好兄弟,咱,回家!」

    李寇身上已經全部給鮮血包裹了,看不出來是自己的還是匈奴人的,只是他牢牢記著弟兄們的人數,終於有鐵樾一聲大叫「將軍,弟兄們都在這兒了」時候,他才出言問道:「一百四十三人,可足夠了?」

    「一百四十三人,無一漏失!」鐵樾狠狠叫道。

    「好,咱回家!」

    李寇返身便向著西方殺去,沿途不斷有彎刀落下來,少數不能躲開的,便給他讓開重要部位,只留下道道血光崩現出來。

    周勃便在他身後三四步處,見得一個個敵人給他殺死,又見他滿身傷痕也沒有皺眉一下,失聲直叫道:「好漢子,周勃從此願相隨!」這時候,英布也已殺出,眼看便到了眾人眼前。

    ……

    已經沒有敵人敢阻擋這一支忘卻了生死的軍隊,也再沒有一個匈奴人敢往日那樣雖然心下欽服秦人卻總以為自己更是勇士而忘情廝殺,這一群血鑄的漢子奔馬過來,一面懾於李寇當先那鐵矛,一面卻也無膽再追,眼睜睜看著他們便遠離了要離開去。

    「壞人,救我!」忽然間,驚慌如剛出世的黃鶯般一聲驚叫傳入李寇耳朵,皺眉去看時候,卻正是亂軍中那白衣女子身旁小姑娘阿琪。

    李寇轉頭向英布叫道:「帶著弟兄們先走,某去去便回!」

    英布也知眾人已無力再殺,便是當中最勇猛的周勃,身上也有了數十傷痕,當下深深看了李寇一眼,慨然道:「主上且去,布隨後便來!」

    李寇點點頭,抬手打斷聞言都要轉馬的眾人道:「某雖有傷,但要萬馬千鈞重救三兩個人,卻也不至於送了性命。有小紅馬,便是你們走出三百里,日落之前,某定然趕上,快走!」

    眾人咬咬牙,一斥候叫道:「將軍且去,若事不可為,日落之前不見將軍,屬下,定然要殺回來,將軍說過,絕不丟下一個好兄弟!」

    李寇重重點頭,拍馬便殺回去,英布高喝一聲,眾人催馬便狂奔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牽掛下來。

    白衣女子已然全身桃花般,那高大白馬雖然也精神奕奕,卻已經變作了「赤兔」,她一雙素手,揮灑開來便似九天仙女,玉排皓齒緊咬紅唇,手上不斷有想要佔便宜的匈奴人給她武器刺死馬下。

    小姑娘阿琪這時候再也感受不到匈奴人的好,只恨不得眼前這些匈奴的人馬全部死去。她知道阿姐要殺出去也不是很難,但自己武藝不濟,若要解勸阿姐自己離開,那是說什麼也不會的。

    卻她手上一把長劍越來越沉重,抽空喊了一聲後,片刻見有血人一路衝殺而來,登時熱淚便流下臉頰,嘴唇濕潤弱弱低泣一聲「壞人」,再也捏不住手中長劍了。

    身子一輕,小姑娘騰空而起,卻她再也沒有感受過絕望,滿臉淚水卻欣喜道:「壞人,你是個好人呢!」

    「閉嘴!」將小姑娘放在馬前,李寇暴喝一聲,向白衣女子叫道:「能不能支持?」

    「還可以殺出去!」白衣女子見得李寇回來,嘴角勉強扯起一個笑容來,卻見李寇臉上兩道血痕——那是鮮血下面的眉頭——一皺道:「你受傷了?」

    「沒事的,輕傷,咱出去罷!」白衣女子看著滿身都是血的李寇,再也沒有覺著這人那麼殘忍那麼討厭,自己也控制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高大暴戾的身板一眼,柔聲便說出這句話來。

    「壞人,不要忘了我的馬!」阿琪見得李寇黏糊糊的連向西邊便急忙叫道。

    李寇一呆,低下頭看去時候,阿琪滿臉都是可憐兮兮的小心,自己卻奇怪不能升起責備的心情,無奈之下只好點點頭,卻見那馬兒不用去牽便緊跟在小紅馬身後,縱馬便向西方殺出去。

    白衣女子跟在李寇左後方,卻李寇鐵矛過處,自己只需要緊跟著他奔跑,又見不住的有彎刀掃過來,而他本能閃開,卻壓低身子而留下傷痕時候,心下禁不住一疼想道:「原來,他果真是個好人!」

    卻阿琪在李寇懷中看得清楚,那一身衣甲早已破碎,遮不住敵人擲來的彎刀留下血呼呼傷口,只將小姑娘心疼用手要去摀住時候,淚水模糊雙手不聽使喚。

    「壞人,阿姐和我,姓嬴!」不知道為什麼,阿琪再也忍不住將自己的小秘密對李寇保留,輕聲說出來時候,卻忽然感覺李寇雙臂已經沒有擺動,極力轉頭看去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敵人。

    「你說什麼?」李寇低頭來問,方纔他顧著向後去看那白衣女子跟上來沒有,根本沒去聽小姑娘說話。

    「我阿姐姓嬴!」小姑娘不知為什麼,說出這句話時候,又莫名其妙心下一陣不高興。

    李寇「咳咳」兩聲,忽然一骨碌栽倒馬下去,阿琪只覺腰間給一隻手一托,自己端端正正卻安坐在了馬背上。

    駭然轉頭去,李寇背上一支狼牙箭,從胸口穿出來,滴滴答答掉落的,這一次卻真真正正是自己的鮮血。

    小姑娘心下一痛,急忙要勒馬時候,白衣女子手中兵器上揚,當當兩聲,兩支狼牙箭從小姑娘頭頂飛過,直駭得小姑娘一低頭,小紅馬便竄出了數丈去。

    「別慌,走!」便在小姑娘撇嘴要哭出來時候,身後白衣女子聲音傳來。她驚喜回頭去,果然李寇已經在白衣女子馬上,只不過四肢軟軟隨著戰馬顛簸晃動,不見他那生龍活虎模樣。

    「不要問,快走!」白衣女子給鮮血染紅的雙頰有些發熱,卻這時候不能多作計較,只好這樣叫一聲,三匹馬奔騰起來,匈奴人再也不能追近。

    「你跟他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嘛,阿姐,這個……這個壞人,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哼!」

    「是不是嘛,阿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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