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去我家吧 文 / 安娜芳芳

    在用雙腳丈量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馬路之後，孟飛揚發現自己居然從「花園飯店」走到了柯正昀所住的醫院。暴走的效果還不錯，他的心情並沒有徹底平復，但至少有信心從容面對老柯的詢問了。到了五病房，孟飛揚卻沒有找到柯正昀，他原先所躺的病床上連棉被都收起來了，病房裡也空無一人，陽光灑在雪白的牆壁和床單上，土黃色的塑料地板十分潔淨，空氣暖暖的，瀰漫著醫院的特殊味道，孟飛揚呆站在病房前，突然一陣發慌，老柯去哪兒了？不會出什麼事？！

    他掉頭就往外跑，正好撞在柯亞萍的身上。

    「啊呀！」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孟飛揚一把揪住柯亞萍：「老柯呢？他怎麼樣了？！」

    「我爸呀，轉到普通病房去了，我是來補辦手續的。」

    「哦！」孟飛揚長長地出了口氣，柯亞萍看著他笑了：「你怎麼跟個沒頭蒼蠅似的，我爸老誇你年少老成、精明能幹，我可一點兒沒看出來。」

    她的精神狀態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少，臉上的青紫也消褪了，梳理整齊的馬尾辮翹在腦後，笑容很自然也很青春，還略帶俏皮，總算有點年輕姑娘的味道了。

    孟飛揚說：「那麼說老柯問題不大了？」

    「嗯，我帶你過去。」柯亞萍邊走邊說：「醫生說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和治療，但暫時沒有危險了。」她瞥了孟飛揚一眼：「你來得正好，我想出去一會兒，大概一小時左右，行嗎？晚飯前我一定回來。」

    「行啊。」孟飛揚滿口答應，又問：「今晚你還在醫院過夜嗎？」

    「是的，我爸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柯亞萍的神色立時又黯淡下來，從急診大到住院部要經過醫院大門，他們從絡繹不絕的人群中穿過，柯亞萍支吾著問：「你、你知道這附近有便宜點的浴場嗎？或者澡堂子……」

    孟飛揚有些摸不著頭腦：「浴場？澡堂子？這個我不清楚……」他看著柯亞萍突然飛紅的臉，恍然大悟：「哦，你想找地方洗澡啊！」柯亞萍把頭低了低：「不要講那麼大聲啊。」

    孟飛揚想了想，從褲兜裡掏出家鑰匙：「如果不嫌棄，你可以去我家。家裡很簡陋，但是坐地鐵來回很方便，單程半小時。」

    「好呀，真的太謝謝你了。」柯亞萍接過鑰匙，那雙細長的眼睛閃爍出奇異的光彩來，孟飛揚有些莫名的窘迫，他掉頭看看，住院部大就在面前了。

    「你直接上去，爸爸等著你呢。」柯亞萍小聲說：「六靠左第二間，我會快去快回的。」

    再看時，孟飛揚只能在醫院門口熙攘的人流中捕捉到一抹紅影閃過，他這才意識到，柯亞萍穿著件粉紅色的束腰羽絨短襖，好像是今年姑娘們最愛的時髦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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