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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前人對這個問題的闡述(五) 文 / 卡爾·馬克思

    2、每一單個工人在一個單個產業企業內生產的商品是如此,一切生產部門合在一起的年產品也是如此。一個單個生產工人一天的勞動是如此,整個生產工人階級所推動的年勞動也是如此。這個年勞動把耗費的年勞動的量所決定的總價值「固定」(斯密的用語)在年產品中,而這個總價值則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由年勞動中工人階級用來為他們的年工資創造等價物,事實上就是創造這個工資本身的部分決定的;另一部分是由年勞動中工人用來為資本家階級創造剩餘價值的追加的部分決定的。因此,年產品中包含的年價值產品只由兩個要素構成:工人階級取得的年工資的等價物和為資本家階級提供的年剩餘價值。但年工資形成工人階級的收入,年剩餘價值額則形成資本家階級的收入;因而二者代表年消費基金的兩個相對的部分(這個觀點在說明簡單再生產時是正確的),並且在年消費基金中得到實現。這樣一來,就沒有為不變的資本價值,為那個以生產資料形式執行職能的資本的再生產,留下任何地盤。前面的閱讀筆記所提到的極限過程,不是在一年內完成的,而是要一直上推到人類歷史的起源。所以,與亞·斯密的觀點並不一致,而與馬克思在這裡的分析不矛盾。但是亞·斯密在他著作的序論中明確地說,商品價值中一切作為收入執行職能的部分,和用於社會消費基金的年勞動產品是一致的:

    「全體人民的收入是由什麼構成的?或者說……供給他們年消費的基金417的性質是怎樣的?說明這一點是本書前四篇的目的」(第12頁)。

    並且,序論的開頭第一句就是:

    「每一個國家的年勞動,都是這樣一個基金,它最初提供該國一年當中消費的全部生活資料,而這些生活資料總是要末由這個勞動的直接產品構成,要末由用這個產品從別國購進的物品構成。」(第11頁)

    亞·斯密的第一個錯誤,是把年產品價值和年價值產品等同起來。後者只是過去一年勞動的產品;前者除此以外,還包含在生產年產品時消費掉的、然而是前一年生產的、一部分甚至是前幾年生產的一切價值要素——生產資料,它們的價值只是再現而已,就它們的價值來說,它們既不是過去一年間耗費的勞動生產的,也不是它再生產的。亞·斯密把這兩種不同的東西混淆起來,從而趕走了年產品中的不變價值部分。這種混淆本身建立在他的基本觀點的另一個錯誤上:他沒有區分勞動本身的二重性,這就是,勞動,作為勞動力的耗費,創造價值;作為具體的有用的勞動,創造使用物品(使用價值)。每年生產的商品的總額,即全部年產品,是過去一年發生作用的有用勞動的產品;這一切商品所以存在,只是因為社會地使用的勞動已經在各種有用勞動的一個枝杈繁多的系統中耗費。只是因為如此,在生產它們時消費的生產資料的價值,才得以保留在它們的總價值中,而以新的實物形式再現出來。因此,全部年產品是當年耗費的有用勞動的結果,但年產品價值只有一部分是當年創造出來的;這一部分就是年價值產品,它體現了一年之內所推動的勞動的總和。

    因此,既然亞·斯密在上述的引語中說:

    「每一個國家的年勞動,都是這樣一個基金,它最初提供該國一年當中消費的全部生活資料……」418那他就是片面地注意到單純的有用勞動,誠然,這種勞動使這一切生活資料取得可以消費的形式。但是,這裡他忘記了,如果沒有前幾年留下的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的幫助,這是不可能的,因而形成價值的「年勞動」,無論如何也沒有創造它所完成的產品的全部價值;他忘記了,價值產品是小於產品價值的。

    固然我們不能責備亞·斯密,說他在這種分析上並不比他所有的後繼者高明(雖然在重農學派那裡已經可以看到正確解決問題的苗頭),但是,他卻繼續迷失在混亂之中。這主要是因為,關於商品價值,他的「內在的」見解不斷和他的在廣度上佔優勢的外在的見解糾纏在一起,但他的科學本能還不時讓內在的觀點一再表露出來。

    4、亞·斯密所說的資本和收入

    每一個商品(從而年產品)中只形成工資等價物的那部分價值,等於資本家預付在工資上的資本,即等於他預付的總資本中的可變組成部分。資本家通過僱傭工人提供的商品中新生產的價值組成部分,把預付資本價值的這個組成部分收回。不管這種可變資本是不是在這種意義上預付的,即資本家在產品尚未完成以供出售之前,或在產品雖已完成但還未被資本家賣掉之前,就用貨幣支付了產品中屬於工人的份額,不管他是不是用他通過出售工人所提供的商品已經得到的貨幣來支付給工人,也不管他是不是通過信貸已經預先得到這個貨幣,——在所有這些場合,資本家都要支出以貨幣形式流到工人手中的可變資本,另一方面,又在他的商品的這樣一個價值部分上佔有這個資本價值的等價物,在這419個價值部分上,工人重新生產出商品總價值中屬於他自己的部分,換句話說,生產出自己工資的價值。資本家不是用工人自己生產的產品的實物形式,而是用貨幣把這個價值部分支付給工人。因此,對資本家來說,他的預付資本價值的可變組成部分,現在已處在商品形式中,而工人則以貨幣形式取得了他所出賣的勞動力的等價物。

    因此,當資本家所預付的資本中通過購買勞動力而轉化為可變資本的部分,在生產過程中作為發揮作用的勞動力而執行職能,並通過這種力的耗費,作為新的價值以商品形式重新生產即再生產出來——也就是預付資本價值的再生產,即新生產!——的時候,工人也就把他所出賣的勞動力的價值或價格耗費在生活資料上;耗費在再生產他的勞動力的各種資料上。一個和可變資本相等的貨幣額,形成他的所得,他的收入,這種收入能持續多久,要看他能夠在多長時間內把自己的勞動力出賣給資本家。

    僱傭工人的商品——他的勞動力本身——在併入資本家的資本,發揮資本作用時,只是執行商品的職能;另一方面,資本家在購買勞動力時以貨幣資本形式支出的資本,在勞動力的賣者即僱傭工人手中,則起收入的作用。

    在這裡,幾種不同的流通過程和生產過程交織在一起,亞·斯密並沒有加以區分。

    第一,屬於流通過程的幾種行為:工人把他的商品即勞動力賣給資本家;資本家購買這個商品所用的貨幣,對資本家來說,是為增殖價值所使用的貨幣,也就是貨幣資本;它不是被花掉,而是被預付。(這就是「預付」——重農學派所說的《avance》——的真正含義,這和資本家從哪裡弄到這筆金幣完全無關。資本家為生產420過程支付的每一個價值,對他來說都是預付,而不管他是事前支付還是事後支付;它是為生產過程本身預付的。既然預付與事前支付的含義不同,那麼以前提到的工人常常將勞動力預付給資本家的說法就不確切。)這裡發生的情形,只不過是任何商品出售時發生的情形:賣者交出一個使用價值(在這裡是勞動力),而以貨幣形式得到它的價值(實現它的價格);買者交出貨幣,而得到商品本身,——在這裡就是勞動力。

    第二,在生產過程中,所購買的勞動力現在形成執行職能的資本的一部分;工人本身在這裡只是作為這個資本的一個特殊的實物形式,而和這個資本的處在生產資料實物形式上的要素相區別。在生產過程中,工人通過耗費他的勞動力,把一個價值加進被他轉化為產品的生產資料中,這個價值等於他的勞動力的價值(撇開剩餘價值不說);因此,他以商品形式為資本家再生產資本家以工資形式預付或要預付給他的那部分資本;為資本家生產這部分資本的等價物;也就是說,為資本家生產一個他在購買勞動力時能夠重新「預付」的資本。

    第三,因此,在出售商品時,商品出售價格的一部分補償資本家預付的可變資本,從而既使資本家能夠重新購買勞動力,也使工人能夠重新出賣勞動力。

    在一切商品買賣中,如果只是考察這種交易本身,那末,賣者用出售商品獲得的貨幣幹什麼,買者用買到的使用物品幹什麼,這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因此,如果只是考察流通過程,那末,資本家購買的勞動力為他再生產資本價值,另一方面,作為勞動力的購買價格獲得的貨幣則形成工人的收入,這也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工人的交易品即他的勞動力的價值量,既不會因為它形成他的「收入」而受到影響,也不會因為他的交易品在買者使用時為這個買者再生產資本價值而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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