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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勞動過程和價值增殖過程(四) 文 / 卡爾·馬克思

    在這裡具有決定意義的是,在過程的進行中,即在棉花變為棉紗時,消耗的只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如果在正常的即平均的社會的生產條件下,一個勞動小時內a磅棉花應該變為b磅棉紗,那末,只有把12xa磅棉花變成12xb磅棉紗的工作日,才能算是12小時工作日。因為只有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才算是形成價值的勞動時間。

    同勞動本身一樣,在這裡,原料和產品也都與我們從本來意義的勞動過程的角度考察時完全不同了。原料在這裡只是當作一定量勞動的吸收器。通過這種吸收,原料事實上變成了棉紗,因為勞動力以紡紗形式耗費並加在原料中了。而產品棉紗現在只是棉花所吸收的勞動的測量器。如果1小時內有12/3磅棉花被紡掉,或者說,變成了12/3磅棉紗,那末10磅棉紗就表示6個被吸收的勞動小時。由經驗確定的一定的產品量,現在只不過代表一定量的勞動,代表一定量凝固的勞動時間。它們只是一小時、兩小時、一天的社會勞動的化身。

    在這裡,勞動是紡紗勞動、它的原料是棉花、它的產品是棉紗這種情況,是沒有關係的,正如勞動對像本身已經是產品、是原料這種情況沒有關係一樣。如果工人不是在紡紗廠做工,而是在煤礦做工,勞動對像煤就是天然存在的。但是,從礦床中開採出來的一定量的煤,例如一英擔,依然代表一定量被吸收的勞動。

    在勞動力出賣時,曾假定它的日價值=3先令,在3先令中體現了6個勞動小時,而這也就是生產出工人每天平均的生活資料量所需要的勞動量。現在,如果我們的紡紗工人在1個勞動小時內把12/3磅棉花變成12/3磅棉紗(這裡的數字完全是隨意假設的。),他在6小時內就會把10磅棉215花變成10磅棉紗。因此,在紡紗過程中,棉花吸收了6個勞動小時。這個勞動時間表現為3先令金額。這樣,由於紡紗本身,棉花就被加上了3先令的價值。

    現在我們來看看產品即10磅棉紗的總價值。在這10磅棉紗中物化著21/2個工作日:2日包含在棉花和紗錠量中,1/2日是在紡紗過程中被吸收的。這個勞動時間表現為15先令金額。因此,同10磅棉紗的價值相一致的價格是15先令,一磅棉紗的價格是1先令6便士。

    我們的資本家愣住了。產品的價值等於預付資本的價值。預付的價值沒有增殖,沒有產生剩餘價值,因此,貨幣沒有轉化為資本。這10磅棉紗的價格是15先令,而在商品市場上為購買產品的各種形成要素或勞動過程的各種因素所花掉的也是15先令:10先令購買棉花,2先令購買所消耗的紗錠,3先令購買勞動力。棉紗的膨脹了的價值無濟於事,因為棉紗的價值只是以前分配在棉花、紗錠和勞動力上的價值的總和,已有價值的這種單純相加,永遠也不能產生剩餘價值。這些價值現在集中在一個物上面,但是,在15先令分開來購買三種商品以前,這些價值就已經集中在一個15先令的貨幣額上了。

    這種結果本身是不足為奇的。一磅棉紗的價值是1先令6便士,因此,我們的資本家在商品市場上買10磅棉紗就得付出15先令。不管他是在市場上購買現成的房屋,還是自己建造一座房屋,無論哪一種做法都不會使置備房屋支出的貨幣增加。

    熟悉庸俗政治經濟學的資本家也許會說:他預付自己貨幣的意圖是要由此生出更多的貨幣。但是,通向地獄的道路是由良好的意圖鋪成的;他不進行生產,也同樣可以有賺錢的意圖。(例如,在1844——1847年,他從生產中抽出了一部分自己的資本,拿來在鐵路股票上投機。又如,在美國南北戰爭時期,他關閉了工廠,把工人拋向街頭,自己到利物浦棉花交易所去賭博。)他進行威脅。他說人們再也抓不住他的把柄了。以後他要在市場上購買現成的商品,不再自己製造。但是,如果他的所有資本家弟兄都這樣做,他又怎能在市場上找到商品呢?而他又不能拿貨幣當飯吃。他進行說教。要人們想到他的節欲。他本來可以把他的15先令揮霍掉。他沒有這樣做,他生產地消費它們,把它們製成了棉紗。就算這樣吧。可是他為此得到的是棉紗而不是後悔。他決不應該再去當貨幣貯藏者,後者已經向我們表明,禁慾會得到什麼結果。而且,在一無所有的地方,皇帝也會喪失他的權力。不管他禁慾的功勞有多大,也沒有東西可以用來付給禁慾以額外的報償,因為退出生產過程的產品的價值只等於投入生產過程的商品價值的總和。他應該以「德有德報」來安慰自己。然而資本家不這樣,他糾纏不休。說什麼棉紗對他沒有用處。他生產棉紗是為了出售。好,那就讓他出售吧!或者更簡單一些,讓他以後只生產自己需要的東西吧,——這是他的家庭醫生麥克庫洛赫給他開的藥方,作為防止生產過剩這種流行病的靈丹妙藥。他強硬起來。難道工人光用一217雙手就能憑空創造產品,生產商品嗎?難道不是他給工人材料,工人才能用這些材料並在這些材料之中來體現自己的勞動嗎?社會上大多數人一貧如洗,他不是用自己的生產資料,棉花和紗錠,對社會和由他供給生活資料的工人本身進行了莫大的服務嗎?難道他的服務不應該得到報酬嗎?但是,工人把棉花和紗錠變為棉紗,不也就是為他服務了嗎?而且這裡的問題也不在於服務。(「你盡可以誇耀、粉飾和裝扮……但是誰取得的更多或更好,那就是高利貸。也就是說,像偷盜和搶劫一樣,他不是為別人服務,而是損害別人。一切名為別人服務和行善的事情,並非都是服務和行善。姦夫和**也是互相提供重大的服務和互相滿足的。騎士幫助罪犯攔路行搶,打家劫舍,也是對罪犯的重大服務。羅馬教徒沒有把我們全部淹死、燒死、殺死、囚死,而是讓一些人活著,把他們驅逐,或者奪去他們所有的東西,也是對我們的重大服務。魔鬼對於侍奉他的人也提供重大的不可估量的服務……總之,世上到處都是重大的、卓越的、日常的服務和行善。「(馬丁·路德《給牧師們的諭示:講道時要反對高利貸》1540年維登堡版))服務無非是某種使用價值發揮效用,而不管這種使用價值是商品還是勞動。這裡談的是交換價值。他付給工人3先令價值。工人還給他一個完全相當的等價物,即加在棉花上的3先令價值,工人以價值償還了價值。我們這位朋友剛才還以資本自傲,現在卻突然變得和自己的工人一樣謙遜了。難道他自己沒有勞動嗎?難道他沒有從事監視和監督紡紗工人的勞動嗎?他的這種勞動不也形成價值嗎?但是,他的監工和經理聳肩膀了。現在他終於有了一些新說法。他在選擇監工和經理時付出了「勞動」。但這個「勞動」的量又有多少呢?他或許只是方便地讓他的小舅子做了經理,而監工還是他小舅子找的。而他得意地笑了笑,又恢復了他原來的面孔。他用一大套冗長無味的空話愚弄了我們。為此他不費一文錢。他把這一類虛偽的遁詞和空話都交給他為此218目的僱用的政治經濟學教授們去講。他自己是一個講求實際的人,對於業務範圍之外所說的話,雖然並不總是很好地考慮,但對於業務範圍之內所做的事,他始終是知道的。現在還有人在互聯網上叫囂,難道要讓資本家比雷鋒叔叔還崇高?其實,這個「新」問題的答案,馬克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在這裡回答了。誰還能說,《資本論》過時了呢?而且馬克思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還不限於此,後來的分析表明,即使工人是以加在棉花上的3先令價值償還了資本家付給工人的3先令價值,還的是一個相當的等價物,資本家也還是佔了點便宜。

    讓我們更仔細地來看一看。勞動力的日價值是3先令,因為在勞動力本身中物化著半個工作日,就是說,因為每天生產勞動力所必需的生活資料要費半個工作日。但是,包含在勞動力中的過去勞動和勞動力所能提供的活勞動,勞動力一天的維持費和勞動力一天的耗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量。前者決定它的交換價值,後者構成它的使用價值。維持一個工人24小時的生活只需要半個工作日,這種情況並不妨礙工人勞動一整天。因此,勞動力的價值和勞動力在勞動過程中的價值增殖,是兩個不同的量。資本家購買勞動力時,正是看中了這個價值差額。問題的關鍵!勞動力能製造棉紗或皮靴的有用屬性,只是一個必要條件,因為勞動必須以有用的形式耗費,才能形成價值。但是,具有決定意義的,是這個商品獨特的使用價值,即它是價值的源泉,並且是大於它自身的價值的源泉。這就是資本家希望勞動力提供的獨特的服務。在這裡,他是按照商品交換的各個永恆規律行事的。事實上,勞動力的賣者,和任何別的商品的賣者一樣,實現勞動力的交換價值而讓渡勞動力的使用價值。他不交出後者,就不能取得前者。勞動力的使用價值即勞動本身不歸它的賣者所有,正如已經賣出的油的使用價值不歸油商所有一樣。貨幣所有者支付了勞動力的日價值,因此,勞動力一天的使用即一天的勞動就歸他所有。勞動力維持一天只費半個工作日,而勞動力卻能勞動一整天,因此,勞動力使用一天所創造的價值比勞動力自身一天的價值大一倍。這種情況對買者是一種特別的幸運,對賣者也絕不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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