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孤狼與狼王 文 / 七重墨
之前戰鬥開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金侖酒店門外拐角處出現過一個男子。神秘男子穿著長大的風衣，隱藏在拐角處，這次有光芒照過來，映在男子臉上，卻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面具。
面具後，兩隻眼睛很平靜卻又不平靜，彷彿是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的海浪在輕浮。
他注視著金侖酒店內的戰鬥，沒有絲毫想要出手的痕跡，也沒有任何人向他出手。
當寧忘川和金辰開始動手的時候，面具男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中沒有出現任何波動。
他就像一尊雕像，安靜地矗立在那裡，日月變換無數他也不曾有過絲毫動作。
他神出鬼沒在比賽場地，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見過他出手。
甚至，很少有人見過他。
「流河奔！」
「白牙刺！」
金侖酒店裡響起寧忘川和金辰兩人的怒吼聲，狂暴的力量席捲開來，酒店內一片混亂。
雕塑一般的面具男終於動了，微微瞇了瞇眼，轉身離去。
風衣衣擺掀起一道美麗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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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林月雅悠悠醒來，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寧忘川。
她輕輕「嗯」了一聲，微微轉過頭去，疲憊感湧上來，腦袋一陣眩暈。
寧忘川遞過來一塊麵包：「先吃點東西。」
他把林月雅扶著坐起來靠在牆上，然後把麵包和水遞過去。
林月雅接過。
然後誰都沒有言語。
自從上次見面以後，兩人之間變得更加敏感和生疏。
就像此時此刻坐在屋裡，如水的月色從窗外照射進來，照亮少年少女的臉龐，多說任何一個字，都不合適。
整間屋子裡，只有林月雅輕輕咀嚼的聲音。
甚至連初次見面時候都不如。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過了許久，林月雅輕輕把空杯子擱在床頭櫃上，氣氛正朝更加尷尬的境地轉移。
最終，寧忘川開口說了話：「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林月雅微微一愣，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你有沒有舒服一點？」
「好多了。」林月雅想了想，又說，「謝謝。」
「……那就好。」
林月雅抬起頭，看月光下寧忘川清朗的側臉，稜角分明，微蹙的眉頭間藏著許多責任與疲倦。
「這麼累，為什麼不找個人分擔？」她歪著頭，髮絲垂落耳畔，突然問。
她本是個俏皮活潑的女孩，但是面對寧忘川時卻無法如平時那般。
寧忘川微微一愣，思考了很久，才認真說道：「有些事，沒法分擔，必須由我一個人去完成。找人分擔了，就是害了他。」
他似乎在有意無意地解釋，但卻是那樣笨拙。
林月雅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搖搖頭，然後掀開被子下床。
「你……」寧忘川看著她。
「不早了，再不回去哥哥要擔心了。」林月雅背對著寧忘川，說道。
寧忘川沉默片刻點點頭道：「好的，我送你。」
月色如洗，街道上人群並不多，而且看到寧忘川這個煞神很多人更是避而遠之。
這導致兩人周圍十步之內竟然沒有一個人。
一段不算遠的路，兩人走得很慢。
但卻沒有話說。
或許有話說，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不知道合不合適。
走得慢，是在期待對方開口，還是在單純得希望能走得更久一些？
但是一段路終究只有這麼長，再慢也到了。
一道銀色的身影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迎面走來的少年少女。
寧忘川站住，林月雅走到雲涯身邊，輕聲道：「哥。」
雲涯點點頭，淡淡地說：「你先進去。」
林月雅一愣，扭頭看了寧忘川一眼，接著轉身走進房內。
少年與少女，變成了少年與少年。
「沒和我打過招呼就帶走我妹妹，我需要一個解釋。」夜風輕吹，夜色更深，雲涯直直看著寧忘川的眼神，問道。
雲涯對他沒什麼好感，同樣的寧忘川對雲涯也沒什麼好感。
「我現在已經把她送回來了，這就是解釋。」寧忘川頓了頓，絲毫不讓步，「而且在你心裡，不是任務永遠最重要嗎？」
雲涯沒有理會寧忘川話語中的譏諷，眼眸低垂，突然，他問道：「如果有一天月雅真的不快樂，你真的會來我們身邊把她搶走嗎？」
寧忘川微愣，然後沉默。
雲涯身後屋子二樓某間房間的燈光亮起，窗簾後映著少女的身影。
寧忘川瞇眼看著那道身影，說道：「會的。不管你是不是她哥哥，只要她不開心了，我就會把她帶走，誰也無法阻止我。」
「你要說到做到。」雲涯說。
寧忘川眉頭微蹙，看著雲涯，看著他銀色的髮絲在夜風中飛舞。
雲涯卻抬起頭看著空中皎潔的明月，說道：「作為回報，這場電靈比賽，我會盡全力幫助你，不讓金家得逞。」
寧忘川眉頭一挑，冷冷說道：「我可沒說過需要你的幫助。」
雲涯偏頭看他：「隨便，我會幫你，既有私人上的關係，更多的卻是任務。」
聽到這話，寧忘川心頭的疑惑更濃，雲涯口中的任務只可能是葬神社安排的，可是，葬神社為什麼要幫助自己？
「你們有什麼目的？」寧忘川警惕地問道。
「我不知道。」雲涯搖頭，「我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還真是沒變。」寧忘川譏諷。
「多謝誇獎。」雲涯淡漠回應。
寧忘川不願再和雲涯呆下去，因為他們兩個人很像，同性相斥或許就是這個道理，無論是他還是雲涯，在面對彼此的時候都有種面對另一個自己的錯覺，這讓他們心生厭惡。
就像是他們自己成長成了自己所討厭的那類人。
但也正是因為彷彿面對的是另一個自己，所以兩人即使陣地不一，但雲涯仍然願意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給寧忘川。
就像相信自己一樣。
寧忘川轉身離去，月光在他身後拉出一條影子，他瞇著眼，繼續孤身前行。
雲涯也同樣轉身進屋，屋內的光照亮他的臉，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正義聯盟有那麼多人在等他。
一個像月色下無畏的孤狼，一個像懸崖前冷漠的狼王。
行事風格或許不同。
但都是最出色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