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新年 文 / 七重墨
幾乎莫風剛剛離開莫氏軟件公司，莫秋馨就接到了何正恩律師打來的電話。
莫雲寧忘川等人對視一眼，緊皺眉頭，不知道金色集團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莫秋馨皺著眉頭說道：「何律師您好。」
何正恩清朗的聲音從通訊儀那頭傳過來：「莫小姐您好，我們總裁剛才發現貴公司財政合作好像出了點問題，作為電靈大賽的合作方，請問需不需要我方提供幫助？」
寧忘川等人都沒有想到何正恩竟然是想說這個，三人對視一眼之後莫雲搖了搖頭。
莫秋馨會意，對通訊儀中說道：「多謝貴方的好意，雖然我們出了些問題，但問題並不大，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是麼？」何正恩反問道，臉色並沒有絲毫變化。
在這種可視通話中，人物的表情同樣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何正恩的表情真得沒有一絲變化，這就讓他的話聽起來帶著幾分不屑。
莫秋馨本來心中已經很是煩躁，聽到這話險些控制不住，直接揮揮手掛斷了通話。
莫雲和莫秋馨直接精疲力盡地坐到椅子上，靠著椅背，閉著眼睛，一句話不想說。
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太累。
寧忘川也有些煩躁，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旁邊的卡維渾然不知地呼呼大睡。
寧忘川緊皺眉頭，卻想不到任何解決辦法。
這種商場上的事情，確實不是他的長項。
「毫無疑問，這是金色集團的手段。」過了不知道多久，莫秋馨突然開口說道。
「但我們沒有證據，就算知道這點也沒有用。」莫雲苦笑道。
頓了頓，莫雲疲憊地喝了一口水，面露憂色地說道：「我有些明白金色集團的用意了，它要讓我們孤立起來，除了它之外沒有任何公司會幫助我們與我們合作，這樣我們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選擇和它合作，接受它的救助，這樣下去……」
寧忘川眼神凝重起來，莫雲說的很有道理。
現在的莫氏軟件公司已經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隨地都可能覆滅。
而如果選擇接受金色集團的幫助，那麼莫氏軟件公司就會漸漸淪為它的附庸集團，最後當金色集團徹底掌控莫氏公司的核心股份的時候，莫氏就只能被其收購。
寧忘川覺得冥冥中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動著事態的發展，而且是朝對自己極其不利的方向發展。
每一步，都把莫氏壓得死死的，都讓莫氏只能朝某一個早就設定好的方向邁步。
然後，繼續被打壓。
直至最後的目標。
「絕對不能接受金色集團的援助，雖然我還不清楚他們所有的策略，但不能再被拉著走了。」幾乎下意識的，寧忘川脫口而出。
寧忘川都能猜到這一點，莫雲更是早就想到。
莫雲雖然看上去和善好說話從不和人大肆爭搶什麼，但是對於自己在乎的東西，他願意付出一切來守護。
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讓金色集團得逞。
莫雲眼神一點點堅定，昔日的鬥志一點點在胸膛重新生長，他沉聲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必須努力反抗。」
莫秋馨抬頭看他。
莫雲低沉說道：「秋馨，立刻去財務部查清公司所有金額，傳到我這裡來。另外，通知焦秘書聯繫剩餘公司秘書處，把合作金額提升兩倍，盡量保住這些客戶。」
頓了頓，他眼睛瞇起，說道：「我要親自去拜訪一些人。」
「那我呢？」寧忘川轉頭問道。
莫雲看了他一眼。
「雲叔，不要有所顧慮，有什麼任務就交給我吧。我也是莫氏的一份子。」寧忘川嗓音低沉著說道。
「那好。」莫雲點頭，說道，「青山區電靈師本來並不是很強大，但在青年電靈大賽的影響下可能會有很多人來，雖然因為比賽規則這些人大都是年輕人，但如果集合起來也是強大的力量。」
「所以展博，你的任務就是多去接觸一些參賽選手，並且，保護好我和秋馨的安全。」
寧忘川神情微凜，金色集團的目的就是要逼著莫氏軟件公司接受它的資金支援，那麼手段就會無所不用其極。
比如現在，一天的時間就能讓幾乎大半的公司終止合作。
那麼在莫氏軟件公司發起反擊的時候，會不會有更加陰險的手段？
比如，對莫雲莫秋馨這些莫氏公司核心成員進行攻擊之類的？
想到這裡，寧忘川神情凝重許多，他知道比起接觸參賽選手，保護莫雲莫秋馨才是最重要的任務。
好在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卡維，還有莫氏原來的那些保安保鏢。
「嗯我知道了。」他重重點頭。
當天將近晚上十點的時候，寧忘川得到消息，莫風被暫時留在青山區某處關押所內。
對於這則消息，莫氏軟件公司並沒有像很多人想的那樣發生大混亂。
整個公司從上到下一片安靜，似乎就是沉默接受了這個結果。
只有寧忘川等少數幾人知道，沉默的深處是在努力地反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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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歷797年12月31日，距離「凌川事件」已經足足過去五個月，基層群眾很多都已經快淡忘這件事。
歷史的列車就是這樣，不管多麼重要的人多麼輝煌的家族，一旦倒了，那麼很快就會被丟棄在某一站，而列車會繼續前進，永不止步，永不為誰停留。
對於青羅星的聯邦居民來說，「凌川事件」早已很少被提起，面臨新年之際，除了固有的喜慶氛圍外更多的人則被另一件事深深吸引著。
這些人，大多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這件事，就是「青山區電靈大賽」。
街頭巷口，喜慶的紅色中夾雜著絢爛奪目的廣告海報，幾乎各種渠道上都能很輕鬆地找到「電靈大賽」的消息。
之所以規模如此之大，全然是因為這次大賽的背後站著一位巨人——金家。
雖然前幾個月剛剛有一位巨人倒下，但並不妨礙其他巨人依舊俯視民眾。
比賽規則上提到，只要拿到前三都可以獲得萬金大學的特殊錄取通知書，當然參賽者年齡不得大於二十五歲。
光光為了這一項，就不知道會有多少天才人才蠢才們擠破腦袋來報名，更不要提還有巨額金錢獎勵了。
無數其他區、甚至其他星球的選手們跨越星際趕來參賽，這就導致今年的新年是青山區建區以來最熱鬧的一次，偌大的青山區被興奮的人群塞得根本喘不過氣來。
旅館早就爆滿，地鐵站公園長椅上都住滿了人，但還是有很多人要來報名。
好在作為主辦方之一的金色集團設定的報名時間相對較短，要不然整個青山區都會被人群壓沉。
此時正是深夜十一點整，離午夜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從六點鐘開始空中的禮炮就沒有停歇過，來自各個區各個星球的人都在這裡度過新歷798年的新年。
寧忘川站在公寓二樓的窗前，看著在夜空中綻放的禮花，耳中充斥著禮炮聲和電視裡新年晚會的音樂聲。
但他的心中卻很平靜，眉宇間還有隱約的憂慮。
這一個多月是寧忘川或者說是整個莫氏軟件公司最艱難的時期，雖說有莫雲莫秋馨等人不遺餘力地運作，但還是只留住一兩家小型營銷公司，整間莫氏公司更是在資金的壓力下裁員二分之一，不管是財力還是物力都被削弱得不能再弱。
即使這樣，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因為莫氏沒有多餘資金來支付終止「電靈大賽」合作協議的違約金，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和金色集團一起籌辦這次比賽。
比賽的規模超乎想像，也訛詐掉莫氏軟件公司最後一分力量，公司上下所有人全都累到站不起來，一點流動資金都不剩下。
此時的莫氏軟件公司，和名存實亡已經沒有太大區別。
別說員工們的工資了，就連莫雲莫風二人自己的私人別墅都已經低價轉賣出去，現在所有人都住在這間一百平米的小公寓裡。
一切都是壞消息，窗外的喜慶莫氏軟件公司沒有絲毫關係。
如果硬要說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青山區人一多治安就成問題，導致委員會暫時沒有多餘精力來追查莫氏和紅寡婦之間的問題，但是莫風卻一直沒有能回來，呆在關押所一個多月。
這時敲門聲響起，寧忘川回頭，一身便裝的莫秋馨端著兩杯紅酒走進來，遞了一倍給寧忘川，輕輕碰杯，她說道：「新年快樂。」
沒有笑容，也根本談不上快樂。
一個多月來莫秋馨幾乎是用生命在拚搏，所以現在整個人顯得很憔悴，皮膚有些蠟黃，眼帶略重。
而莫雲更是已經累倒在床，卻還是不願意多休息，整天在外奔波。
「辛苦了。」寧忘川說了一句，然後又轉到公司上，「是不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差不多吧。」莫秋馨扭頭看著窗外，五彩的煙火映在她美麗的眸子裡，她輕輕說道，「其實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要知道我們幾乎是在和整個青山區對抗。」
「真的沒有辦法了？」寧忘川皺眉，心中很是不甘，這一個多月來陸陸續續又有其他寧家公司被收購，他心急如焚。
莫秋馨眼中佈滿血絲，喝了口紅酒，臉頰有些紅潤，推了推鼻樑上新買的黑框眼鏡，說道：「如果你能在明天開始的『電靈大賽』中獲勝，或者破壞金色集團的計劃的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你肯定會被針對，況且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計劃……」
莫秋馨的語氣就是在說，已經沒救了。
所以當她聽見寧忘川毫不猶豫篤定的聲音時，只是搖搖頭，並沒有在意。
「我會的。」寧忘川說。
莫秋馨可以不信，但他必須去做。
因為他是寧忘川。
因為他是寧家後人。
唯一的。
寧天成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