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不休 14、你這是愛上我了嗎? 文 / 寶馬香車
牧人宮崎祖孫三代可以說是演藝世家,他的爺爺就是老一輩耳熟能詳的著名編劇兼演員,而他的父親更是當時名動一時的天才劇作家與當代影視的開拓者,他則是繼承了父輩的衣缽,在編導事業上繼續變革創新。
除此之外,牧人宮崎的叔叔牧人允禮及其妻子也是頗有聲望的音樂人,就連身為血罌粟殺手的牧人宇臣,也是時下非常受歡迎的作曲家,她的姐姐牧人楚夕憑借一副獨特的嗓音,風靡了萬千聽眾,儼然已經奠定了無可撼動的歌後地位,每每出專輯,必定佔據各大榜單之首,絕無例外。
唯獨牧人宮崎那位同父異母的妹妹牧人季夏,卻像個普通孩子一樣上學唸書,不曾涉足任何的演藝圈子。
倒不是說她沒有天賦,而是因為早產的緣故,身體一直很虛弱,幾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藥罐子,這種狀況一直到她長到十三四歲才有所好轉,但依舊不能太過操勞。
要不是看到她臥室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堆足以開藥店的瓶瓶罐罐,蘇瑾年真的很難相信這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竟然是個體弱多病的林妹妹。
礙於身體的原因,儘管牧人季夏對表演懷有極大的熱忱,家裡人卻一直對此持反對態度,眼看著大學就要畢業了,家裡又來了一位霸氣側漏的嫂子,牧人季夏就開始整天整天地粘著蘇瑾年,乞求她幫忙在牧人宮崎耳邊吹吹風——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最親近的人就是牧人宮崎,只要牧人宮崎肯點頭答應,其他的長輩多少也會給些面子作出些許讓步。
雖說不是同一個娘生的,但牧人季夏和牧人宮崎的感情並未因此而受影響,兩人相依為命地長大,兄妹間的關係要比一般家庭的孩子來得更親近。
看到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蘇瑾年觸景生情,忍不住又想起了蘇司晟的事兒。
在那個充滿著利益權斗的家庭,外人看起來光鮮亮麗還不羨慕,實際上卻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母愛對她來說是一種虛幻,父愛則是一種奢侈,即便有老爺子疼她,事物繁忙的老人能給她的最多也就是物質上的寵溺,如果不是蘇司晟姐弟兩人主動跟她親近,她大概也會變成像老爺子那樣冷酷絕情,唯利是圖的商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當初堅持相信蘇青荇而不願去拆穿她,揭露她的原因。
只不過,蘇青荇到底是虛情假意,所以她在得知真相後便再也沒有心慈手軟。
但蘇司晟不一樣。
那個有著溫柔而清澈笑容的少年,是真心誠意地對她好,甚至甘願為了她而放棄一切,尤其是在她得知千重櫻就是蘇司晟的時候,她的震撼遠遠不止是他們兩人發生了不該有的關係,她表示很難想像,蘇司晟竟然為了她而捨棄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乃至捨棄了自己的母親!
即便在道義上,比起林海旋來,蘇瑾年佔了上風。
但是在私人情感上,蘇司晟這種「大義滅親」的做法,看起來是理所當然,而其下所掩埋的掙扎與抉擇,卻是除了他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親身體味。()
為了她,蘇司晟付出了太多,犧牲了太多,他對她的感情,遠遠比她所想像的要更深,更沉。
可正因為如此,那一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就凸顯得更加的寬闊而無可逾越。
這樣的禁忌之戀,真的會收到祝福嗎?
真的……可以修成正果嗎?
就算是面對那些難纏的姦夫和爛桃花們,蘇瑾年也不曾這樣忐忑,可是面對蘇司晟……哪怕就是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頭都在微微的發顫。她對蘇司晟的情感,已遠遠超脫了親人的範疇,卻是複雜得無從梳理。
這一次她不告而別倉皇逃離,並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跟旁人解釋她和千重櫻的關係,而完全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千重櫻真正的身份,怎麼面對那個跟她流淌著相同血液的蘇司晟。
「嫂嫂?嫂嫂?!」
見蘇瑾年在發呆,牧人季夏不由得拔高音調,搖了搖她的手臂。
蘇瑾年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啊,你剛才說什麼?」
「嘿嘿……」牧人季夏眼珠子骨碌一轉,笑盈盈地將蘇瑾年上下打量了一邊,伸手輕輕的撫上她凸起的小腹緩緩摸了摸,繼而調侃道,「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笨,好像是真的耶!」
聞言,蘇瑾年一陣無語,笑罵了一句:「那你也應該知道孕婦的情緒很不穩定,別對孕婦說這種打擊的話,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才走神的。」
「我說著玩兒嘛!又當不得真的。」牧人季夏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把話題拉回了原軌,「我跟你說哦,其實我很崇拜哥哥的,他寫的那些劇本我都看過了,超棒的有沒有!從我看過第一個劇本之後,我就一直夢想著能成為哥哥筆下的女主角。可是哥哥太討厭了,每次我跟他提這個話題,他都直接當我是在發神經!」
看著那張秀麗的臉龐上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蘇瑾年有些忍俊不禁。
「你真的那麼想當演員?」
「嗯!」牧人季夏點點頭,轉身從櫃子上取下一個相框,上面是一張老舊的照片,照片裡的女人亭亭玉立,清純動人,「這個是我媽媽,舅舅說媽媽是一個很努力的演員,就算長得不是特別漂亮,卻拼著苦練的演技拍出了很多部經典的作品。不知道是不是遺傳的緣故,我也很想像媽媽那樣,用自己的理解去演繹和詮釋劇本中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
「可是演戲很累的,而且其他人也不可能只圍著你一個人轉,你的身體要是吃不消怎麼辦?」
「哪有那麼嚴重!我的身體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而且我天天都有去鍛煉,是嬸嬸他們把問題看得太嚴重了……而且,嫂嫂你也看到了,爺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我怕再這麼拖下去,就算有一天我真正出現在電視銀屏上,爺爺他……也看不到了……」
說到後面,牧人季夏的眼眶微微一紅,語氣逐漸弱了下去。
見她這樣,蘇瑾年心裡也不好受。
她的這種心情蘇瑾年很能理解,作為一個從小失去父母的孩子,對於親情的執著要比尋常人深很多,在牧人季夏的眼裡,哥哥,爺爺,再加上叔叔一家,就是她的全部。
現在爺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她難免會憂心焦急。
「別太擔心,醫生不是說了嗎,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只要不復發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抬手輕輕拍了拍牧人季夏的肩膀安慰了幾句,蘇瑾年頓了頓,又道,「至於你演戲的事情,我會找個機會跟宮崎好好談談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找替身幫你分擔一點任務嘛……」
「嗯嗯……」得到蘇瑾年的支持,牧人季夏感激涕零,「還是嫂嫂對我好!對了……嫂嫂我偷偷告訴你哦,這段時間哥哥騙你說出去辦事,其實是一個人去大酒店的練廚藝呢,你有沒有發現哥哥現在燒的東西好吃很多啊?他以前可是什麼都不會的!」
「欸?!真的是他做的?他以前燒的是很難吃啊,所以我一直很懷疑那些湯品都是他從外面打包帶回來的……」
「其實,如果不是昨天無聊跟他出去溜了一圈,我也是那麼認為的……」
「……知己啊!你太能理解我了!」
「……同道中人!必須的!」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同道中人都來了……」牧人宮崎推門走了進來,見牧人季夏幾乎整個人都纏到蘇瑾年身上,不由得走上前將她拎了起來,隨手丟到了一邊,「不要趁我不在勾搭我的老婆,爺爺的晚飯做好了,小嬸讓你給爺爺送過去。」
「哦……」
撇了撇嘴角,牧人季夏瞪了那個頤指氣使的男人一眼,爾後跟蘇瑾年做了個鬼臉,又抱拳做乞求狀,才在牧人宮崎的催促下快步走了出去。
牧人季夏一走,牧人宮崎就低頭吻住了蘇瑾年。
「唔……」
蘇瑾年微微一驚,張開了嘴巴,轉瞬便被某人長驅直入。
自從得知她懷孕之後,某只大灰狼就特別的安分,再次發揚了禁慾主義者的光榮傳統,別說碰她,就連接吻都沒有,搞得蘇瑾年莫名的寂寞。
用牧人宮崎的原話解釋就是——「不能親,一親就惹火燒身,你難道不知道在你面前,我的免疫系統都已經癱瘓好嗎?」
所以,生平第一次,蘇瑾年主動想要親熱,卻慘遭拒絕!
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因而這一次牧人宮崎忽然奉獻了如此雞凍而熱情的吻,蘇瑾年在心花怒放之外簡直受寵若驚了有沒有?!
在進行了一個炙熱而綿長的深吻之後,牧人宮崎抬手輕輕撫上了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軟聲細語地哄道:「小寶乖,等下粑粑要和麻麻做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你要聽話一點哈。」
做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蘇瑾年無語!丫實在不知羞恥,簡直不可原諒,居然在寶寶這麼小的時候就開始誤人子弟——丫知不知道神馬叫胎教!
「喂喂……你要幹嘛,哎哎哎……你不會是來真的吧?!」
還以為牧人宮崎是耍嘴皮子說著玩的,結果他直接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逕自朝床邊大步走了過去。
「當然是來真的?你以為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蘇瑾年你會不會太看得起我的忍耐力了?四個月了,整整四個月了……我他媽差點去寺廟當和尚了!」
牧人宮崎恨恨地說完,即便狠狠地再次攫住了蘇瑾年柔軟的唇瓣,緊緊纏著對方的舌尖用以發洩自己渾身燃燒的慾火,要不然他怕自己忍耐不了,太過激動一個不小心就出了岔子。
醫生告誡過,雖然在懷孕中期可以滾床單,但一定要小心……小心……!
他媽的!為神馬女人生個孩子要那麼久,太折磨人了好嗎?!
誰說懷孕辛苦的只是女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每天晚上老婆摟著老婆睡覺卻只能看不能吃的那種心情,一樣很辛苦有沒有?!
蘇瑾年不是清心寡慾的師太,而且更鬱悶的是,在懷孕之前她對那種事還沒那麼迫切,在懷孕之後莫名的就想撲人,可惜礙於肚子裡的小傢伙只能含淚忍著,眼下被牧人宮崎這麼一挑撥,哪裡還能受得住。
別懷疑,她扒牧人宮崎衣服的速度,絕對要比對方更快!
為了保護小寶寶,蘇瑾年難得有一回能夠翻身農奴做主人,霸氣側漏地坐在牧人宮崎的身上,那叫一個君臨天下!
不過這種體位不可避免的非常消耗體力,沒過多久蘇瑾年的額頭就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看得牧人宮崎又是煎熬又是心疼。
「怎麼樣,累不累?」
「不累!」蘇瑾年一甩頭髮,笑得豪情萬丈,「這點運動量算什麼,想當年,本小姐連續爬了十個小時的懸崖,嘖……那種滋味才叫*!」
聞言,牧人宮崎微微蹙眉,表示不能理解:「爬了十個小時的懸崖?」
就算是攀巖,也不是這麼玩的吧?
「呃……」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蘇瑾年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插科打諢糊弄了過去,「哈,沒啥,跟別人打賭來著……」
「呵,你們這些有錢人玩的遊戲……還真是奇特。」
換做以前,牧人宮崎或許會相信她的解釋,可是自從上次牧人宇臣說了那番話之後,他就無法不去計較在蘇瑾年出於空窗期的那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而牧人宇臣所謂的那個說不得的秘密,又是什麼?!
禁久開葷,兩個人都很雞凍,恨不得就此大戰三百回合,來一場昏天暗地的廝殺!
然而,為人父母,蘇瑾年和牧人宮崎終究沒有那麼喪心病狂,在稍稍發洩了連月積壓的慾火之後,就灰常自覺地冷靜了下來。
躺在床上喘了好一會兒,牧人宮崎才壓下接二連三湧起的*,將蘇瑾年擁到懷裡,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淺吻,作為這場情事的尾曲。
蘇瑾年躺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手臂,覺得好不爽啊好不爽!
懷胎十月好艱辛,嚶嚶……
她的孕吐很嚴重,開始那段時間真的是動不動就犯噁心,嘔得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捱過了那一陣子,結果天天看著牧人宮崎裸著上半身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就好想撞牆!終於撐過了頭三四個月的危險期,可以偶爾開個葷喝點肉湯,沒想到這種「懸崖勒馬」的趕腳更撓人……
摸了摸還不算明顯的肚子,蘇瑾年歎了口氣。
「真心膜拜哪吒他媽,竟然一懷就能懷三年……換做是我,等生下來長大一點,就先揍他一頓!」
牧人宮崎失笑。
「等你真的生下來,你就下不了手了……不然是誰剛才一直在嚷嚷著『輕一點輕一點』?」
「哼,你錯了,我是絕不會溺愛他的!」
「嗯……我覺得不太可能……」
「怎麼說?」
「你懷孕的這幾個月,幾乎什麼事情都把孩子擺在第一位考慮,吃的喝的用的先不用說,單是胎教用品就買了一大堆,而且你明明自己也很想做,連醫生都說三個月以後就可以了,結果你非要拖到四個月……對了,連戒煙都很自覺,我見過那麼多抽煙的傢伙,也沒遇到哪一個說戒了就戒了,連一天緩衝的時間都沒騰出來的……」
蘇瑾年合了合眼瞼,垂死掙扎:「我戒得快只不過因為沒有煙癮而已。」
「嘿,」牧人宮崎不以為然,「你也就是自己騙自己,煙草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容易上癮的,以前你抽得那麼凶,不可能沒有癮頭,最多就是你的忍耐力要好一些。但不管怎麼說,要戒除煙癮還是會痛苦一段時間的,你看你為了孩子,對自己那麼狠。」
「……那,就算沒有溺愛他,我也不能害了他是吧?!」
「噗嗤,死鴨子嘴
硬!」
「不過,」蘇瑾年忽而翹起嘴角,上揚一個淺淺的弧度,「我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把煙戒了呢。」
「嗯哼?」聽著蘇瑾年說話的口吻,似乎話中有話,牧人宮崎垂眸看著她,「這裡面還有什麼典故嗎?」
蘇瑾年點點頭:「算是吧。」
「說來聽聽。」
「其實也沒有什麼。」
「說吧,我想聽。我想知道所有跟你有關的事情。」
對上牧人宮崎深情款款的眸子,蘇瑾年心下微暖,終是不再抗拒和掩藏。
「曾經我答應過一個人,如果有一天我學會了怎麼去愛別人,我就把煙戒掉。」
「所以……」牧人宮崎目光輕爍,大言不慚,「你這是愛上我了嗎?」
他知道蘇瑾年說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這麼說只不過是習慣性的玩笑話,卻沒想到蘇瑾年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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