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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犬馬 85、蘇丹的傳召&回國(精!) 文 / 寶馬香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卡薩那的國王要見自己,蘇瑾年就是有一千個理由也不能拒絕,更何況對方派來請自己的還是牧人涼聿這個冤大頭。

    不對!

    vampire剛才說維多利亞王子已經找到了?

    誰找到的?不會是牧人涼聿發現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蘇瑾年立刻拿餘光往那張冰雕似的臉上來來回回掃了幾眼,對方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贏了比試的得意與張揚——即便是個面癱,這神態未免也太不動聲色了。

    轉身扯過vampire走到角落裡,蘇瑾年低聲問他:「剛才你在電話裡說的都是真的?維多利亞王子現在在哪裡,是死是活?」

    vampire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聞言眉峰一掃,邪笑著勾了勾嘴角:「不要緊張嘛,維多利亞王子沒出事,而且他也不是這個男人救回來的,所以你們之間的這場較量,沒有誰勝誰負。」

    「呃……」蘇瑾年狐疑地蹙了蹙眉頭,「難不成他是自己回來的?」

    「差不多……」

    「那好端端的蘇丹為什麼要連夜趕著見我?」

    蘇丹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個殺手是她,牧人涼聿沒有贏,勢必也不會亂說話,所以蘇丹完全沒有理由召見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難道她漏掉了什麼?

    「那我就不清楚了。」

    vampire兩手一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蘇瑾年不快地瞥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傢伙處處透著古怪,一會兒叫她不要擔心,一會兒又讓她不要高興得太早,話說半句藏半句,看起來似乎知道不少內幕,但又不肯坦白,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一臉的幸災樂禍,你會不清楚?」

    「唔,反正我知道的他也知道,」見蘇瑾年起疑,vampire終於收斂了一些,抬手指了指牧人涼聿,趕緊把燙手山芋拋了出去,「不然你自己問他好了,有些事情知道太早不見得是件好事……」

    vampire話裡有話,聽得蘇瑾年一陣糾結,回眸瞅了一眼那個渾身散發著冷氣的冰山美人,蘇瑾年最終歎了一口氣,選擇了緘默。

    「算了。」

    等下到王宮裡見了蘇丹大人,遲早都會搞明白的。

    換了身尋常的裝束,蘇瑾年便跟著牧人涼聿一起進了王宮,vampire藉著要「保護」蘇瑾年的理由,也死皮賴臉地跟了進來。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大街上人跡蕭條,連車子都不多,再加上迪特的道路本來就十分的寬闊,換成是vampire開車的話,肯定直接就把油門踩到底一路飛也似的飆了過去,乘風駕雲爽到爆!

    只不過,眼下的駕駛員是那個謹慎到近乎刻板的面癱大人。

    明知道蘇丹大人在等著他們,牧人涼聿依舊是波瀾不驚地穩穩開著車,時速保持在限速範圍的最高水平,但卻從未有超速的時刻,彷彿是在帶著蘇瑾年他們夜遊迪特王城,一路欣賞著周邊的風景。

    但顯然,蘇瑾年完全沒有這麼悠閒的心情。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變數太多,她以前只聽過禍不單行,沒想到連意外都是接二連三的來,過會兒到了王宮裡,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情,她的小心肝很脆弱的好不好,這麼玩兒下去,遲早要壞掉!

    酒店跟王宮離得不遠,一晃神的功夫也就到了,蘇瑾年猶猶豫豫地下了車,表示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就要走進大門的時候,蘇瑾年忍不住暗暗扯了一把牧人涼聿的袖子。

    「你……沒有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吧?」

    聽到蘇瑾年這樣的質疑,牧人涼聿垂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輕哼一聲轉過頭,沒有回答她,然而那輕蔑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次奧!又被鄙視了!

    蘇瑾年鬱悶的咬著嘴唇,賭氣似的啪啪啪衝上去走到了他的前面,直至走到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有指令卡可以打開門,只得悻悻的抱胸站到一邊,佯裝在欣賞牆壁上的名貴油畫。

    牧人涼聿沒再跟她計較,走上去打開門,聲音涼淡,毫無情緒。

    「蘇小姐,請進。」

    那種淡漠的口吻,像是在跟陌生人交流一般。

    蘇瑾年莫名地覺得胸口有些氣悶,但又找不到什麼可以指責對方的理由,不免抬頭瞪了他一眼。

    腳下步子走得快,卻是沒有仔細看前面的台階,當下一腳踩了個空,巨大的慣性將她猛地往下帶,蘇瑾年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牧人涼聿,然而手指才一打開,又賭氣似的收了過去——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她就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是否真的冷漠到可以一翻臉就不認人?!

    牧人涼聿並不知道蘇瑾年心下的那些小九九,見狀立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等到對方一站穩,就又鬆了開。

    一番舉動下來,冰山美人依舊是惜字如金,連吭都不吭一聲。

    見狀,蘇瑾年有些鬱結了,好歹傲嬌小王子搭把手幫了她,她不能說別人的不是,但就他那副冷冷淡淡的姿態,看著也忒叫人不舒服。

    吸了口氣,蘇瑾年作罷,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幼稚,又不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這麼在乎這個男人的態度幹什麼?

    過不了多久大家就說白白了,從此天各一方,之前是陌路,之後還是陌路,都是過眼雲煙,浮雲而已。

    笑著輕哼了一聲,蘇瑾年側過身打算跟冰山美人拉開距離,不想vampire恰好走了過來,她往後一退就撞了上去,隨即馬上就被彈了回來,牧人涼聿以為她又要摔,即刻伸過手來抓她。

    雙重力道的作用下,蘇瑾年眼看著就要撲到牧人涼聿的身上,牧人涼聿眸光一凜,卻是越過她的肩頭看向了別處。

    電石火光的瞬間,蘇瑾年循著他的視線回頭去看,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腰上驀地就是一緊,整個人幾乎是被半撈著抱了起來,重重地被人拉進了懷裡。

    沉鬱的嗓音挾著薄怒的氣息在頭頂響起,惹人心驚。

    「這個男人,就是你所謂的新歡?」

    ……哈?!

    ……新歡?!

    新歡是神馬,可以吃嗎?

    剎那間,蘇瑾年的思維險些當場掛機!

    這個聲音,是……西門烈?!

    次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是穿越了嗎還是穿越了嗎,還是穿越了嗎?!

    懷抱著熟悉的柔軟身軀,西門烈眉目沉然,直直地盯著眼前兩步開外的那個男人——

    身材頎長,俊美無儔,氣質高貴,家世顯赫,年輕有為。

    蘇瑾年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好了,挑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優質,找的情敵一個比一個難應付。

    被對方用那樣赤一裸的目光逼視,牧人涼聿自然不甘示弱,涼涼地拿視線掃了回去——

    英挺魁梧,面容酷冷,霸氣逼人,彷彿生來就是王者,君臨天下。

    能降服蘇瑾年那種女人的男人,果然非同凡響,沒有足夠的魅力與魄力,又怎麼可能叫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還真是找了個不錯的男人。

    在兩人正火力兇猛地對峙著的時候,蘇瑾年還嬸嬸地沉靜在「西門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的震驚中,一直到她站直了身子,轉過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掃了一遍,才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幻覺,他是真是存在的!

    特麼……這個傢伙,這個勢頭,是捉姦來的?!

    「西門先生,既然你要的人已經來了,那是否……」蘇丹愛子心切,一確認蘇瑾年就是西門烈要找的那個人之後,忍不住開口催促,「可以把維多利亞送回來?」

    噗——

    一口老血!

    要不要這樣啊?!維多利亞在西門烈的手上?!他為了見到自己,故意綁架了維多利亞?!這手段,這過程,會不會太狗血太迂迴了?!

    蘇瑾年表示嬸嬸的不可思議,快來一個人告訴她,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個樣子的!

    「嗯。」

    西門烈沉沉地應了一聲,對邊上的穆寒使了個眼色,穆寒即便點頭走開。

    得到了西門烈肯定的回答,蘇丹不再多做逗留,吩咐了牧人涼聿幾句,就離開了大廳,留下空間給客人處理「家務事」。

    一路走到沙發上坐下,蘇瑾年覺得自己的腳底都是浮著的,踩在雲端似的軟綿綿,不著力道。

    西門烈週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一派興師問罪的架勢。

    蘇瑾年總算知道了vampire那句「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也許事情的發展比你想像的更嚴重」是什麼意思了……

    強自鎮定了好一會兒,蘇瑾年才深吸了一口氣,顫顫悠悠地看向西門烈:「你怎麼會在這裡?」

    西門烈的目光從她坐下後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深邃的面龐上神色冷酷,一副篤定了她紅杏出牆跟牧人涼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樣子,聽到蘇瑾年這麼問也不回答,只冷冷地反問她。

    「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聞言,蘇瑾年卻是忍不住笑了。

    「你千里迢迢地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西門烈的眸色深邃而幽冷:「我想知道。」

    蘇瑾年忽然間覺得有些無聊,他這是在懷疑她什麼嗎?如果他信任她,就不會大動干戈地跑這一趟了不是嗎?

    「難不成……我做什麼事情都要事先跟你打報告,得到你的批准以後才能去做麼?」

    不錯,他們現在是在一起了,但就算他是她的男朋友又怎麼樣,這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一時間,西門烈的臉色頓然更沉了,口吻甚至有些嗆火:「你什麼都沒交待,一走就消失了一個多月,難道我不應該問?」

    「你的事情我也沒有過問啊!」蘇瑾年不擅長爭辯,答非所問,覺得西門烈有些無理取鬧。

    對於別人的懷疑和質問,她一向都採取無視的策略,解釋什麼的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在蘇瑾年看來,相信她的人無論如何都會相信她,不相信她的人解釋再多都是屁話,所以即便是西門烈在問她,她也沒有什麼耐心解釋清楚。

    西門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但戀愛中的男女智商都不怎麼高,蘇瑾年這樣的回答相當於在他的心坎上捅了一刀,翻譯一下就是——蘇瑾年根本就不關心他!

    「所以,是不是我消失了一個月,你都不會發現?」

    「你又沒有消失一個月!」

    「如果我消失了呢?」

    「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消失呢?!」

    「……」

    「……」

    因為有人的重點一直放錯地方,所以這場本來就很無聊的爭吵完全進行不下去,西門烈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流,掏出打火機煩躁地點了一根煙,靠在沙發上猛抽了兩口。

    蘇瑾年不知道怎麼就上火了,大概是心情一直不好的緣故,西門烈一來就撞到槍口上,她又不是那種撒嬌賣萌的性子,別人越刺激她,她只會反彈得越厲害。

    「咳咳……」

    被煙氣嗆了一下,蘇瑾年皺了皺眉頭,側眼瞟了西門烈一眼,不知怎的心頭微酸,忍不住埋怨他不體諒自己。

    從小到大,除了林海旋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沒有誰會這麼跟她嗆聲,就連脾氣差得可以的那座冰山,最多也就是故意無視自己,西門烈憑什麼一個勁兒質問她?

    這次的任務已經很棘手了,三番兩次出意外,搞得她心神不寧,西門烈不好好在a市呆著,偏要跑到這裡來跟她慪氣,真是腦子進水了!

    「別抽了!」

    濃重的煙味兒聞得難受,蘇瑾年不由哼了他一聲。

    西門烈深深吸了最後一下,才坐起身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長長吐了一口煙氣,煩躁的情緒稍微得到了克制。

    「告訴我,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之所以知道蘇瑾年在這裡,是因為有人給他發了訊息,包括她在這裡的所作所為,加上一些照片作為證據,那些五花八門的照片裡面,有很多是蘇瑾年和那個叫做牧人涼聿親密合照,比如……一起練劍,一起騎馬,一起出遊,等等。

    他不知道是什麼人給他發的照片,也不在乎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只知道,單是翻著蘇瑾年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歡聲笑語的那些照片,他就無法承受。

    而蘇瑾年的手機一直打不通,無論用什麼方式都聯繫不上,先前兩人分開的時候,蘇瑾年只說了有些事要辦,然後就再也沒了影子。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那種找不到戀人的心情是如何的焦灼,他整整煎熬了半個多月,所以一得到蘇瑾年的消息,他幾乎是立刻就趕了過來,結果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她卻在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是個正常的男人見到這種情況,都會發火的吧?!

    在很大程度上,蘇瑾年是個相當自我的人,而且她還很叛逆,西門烈越是這麼孜孜不倦地追問,她就越是反感。

    「沒什麼可解釋的,反正你不是也不肯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一句話,不僅堵死了對方的詢問,同時也自絕經脈般地抹殺了對方回答的餘地,蘇瑾年輕嘲著笑了笑,站起身來。

    這個房間明明很寬敞,她卻覺得很壓抑。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酒店遇到襲擊的時候,他們就表現出不信任對方的舉動,這次之所以會吵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蘇瑾年不知道,之所以會有這些不愉快,是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磨合還不夠,還是因為——西門烈不是她的mr。right?

    她以為他們足夠成熟,不會由於一些可笑的誤會而生出嫌隙,但實際上,他們跟一般的戀人沒什麼兩樣,再怎麼沉穩睿智的人,一碰到感情方面的問題,就會變得特別的衝動,敏感,幼稚,無理取鬧。

    艾瑪,談戀愛原來這麼累……

    蘇瑾年忽然間有些心力交瘁,這跟她先前所設想的美妙戀情,差太多了好嗎!

    看到蘇瑾年剎那間頹敗下來的神情,西門烈沒來由心頭一緊,像是要失去了什麼,不由得跨步走過去,伸手將她擁進懷裡,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對不起,我只是……太緊張你了。」

    沒想到西門烈會主動服軟,蘇瑾年先是有些詫異,爾後逐漸平復了心境,轉身輕輕抱住他的後背,把頭埋在對方胸口蹭了蹭,悶悶地開口。

    「……我也很想你。」

    簡短而平淡的五個字,對西門烈而言卻堪比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什麼「我喜歡你」,「我愛你」,都不如「我想你了」,「我需要你」這樣的詞彙來得更加撩人心弦。

    一瞬間,不論是照片還是「情敵」,不論是爭吵還是嫌隙,統統都被拋到了腦後。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總是能敲擊到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低頭吻上蘇瑾年的柔軟的唇瓣,良久不曾有過的溫潤觸感叫西門烈情不自禁地探入更深,一想到那些照片裡的畫面,西門烈就忍不住吻得更加地炙熱霸道,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嵌入自己的身體裡,讓其他男人再也無法覬覦!

    久別勝新婚,分開了一個多月,蘇瑾年就是再不坦白,被西門烈這樣吻著,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彷彿早就裝上了火藥放好了導火索的炸彈,就等著一簇火苗將其點燃。

    兩個人**似的轉眼就滾到了床上,動作粗魯而急躁地撕扯對方的衣物,低喘著想要靠得更緊,更多地佔有對方溫熱的身軀。

    在這之前,蘇瑾年一直扮演的都是被動的角色,眼下卻是難得的主動,別樣的熱情更是讓西門烈血脈卉張,狂躁得彷彿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在蘇瑾年意亂情迷的時候,西門烈忽而翻了一個身,將蘇瑾年重重壓在身下,宣示著主導者的地位。

    汗濕的黑色短髮沾著細碎的水珠,深邃的黑眸倒映著同樣香汗淋漓的蘇瑾年,西門烈邪妄地揚起眉梢,聲音沙啞而性感。

    「那個男人……比我厲害?」

    「……嗯……你說誰?……哪、哪個男人?」

    西門烈黑眸一緊,驟然間停了下來:「難道不止一個?」

    蘇瑾年被他折磨的幾欲抓狂:「什麼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是那個叫牧人涼聿的傢伙啊……我看你很喜歡他嘛。」

    蘇瑾年險些吐血:「我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真的?」

    「……你愛信不信!」

    「嗯,我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西門烈勾起嘴角,深邃的眸子微微瞇起,像是在考慮著什麼,轉而才又緩緩放大。

    一個晚上不知道折騰了幾次,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盡,才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一睜眼就到了中午,半掩著的窗戶射進來刺目的光芒,照得整個房間都亮得閃眼,蘇瑾年不無驚艷地發現,牆壁上的壁紙圖花……竟然都是用金箔描畫的!

    太你媽奢侈了!

    「臥槽……!」

    「怎麼了?」

    「我想把這裡的金子摳回去!」

    西門烈笑了笑,看著蘇瑾年的視線滿含寵溺,彷彿昨夜的爭吵從來都沒有發生。

    「你這麼喜歡金子?」

    「金子誰不喜歡?」蘇瑾年回頭挑釁地瞪了他一眼,絕口不提昨天的事,「難道你不喜歡麼?」

    「比起金子,我更喜歡你。」

    「真肉麻……」蘇瑾年不屑地哼了一聲,臉上卻笑得滿是燦爛,「不過,比起你來,我還是更喜歡金子……啊!你要幹什麼?!勞資威武不能屈!唔,唔唔唔……」

    「快說,你更喜歡什麼?」

    「……你瘋啦,居然跟金子爭風吃醋?!次奧,勞資不能理解……!」

    「我不許你喜歡別的東西,比喜歡我更多。」

    「……我就是喜歡金子!」

    「再給你一次機會。」

    「嗷——人為黃金死,做鬼也發財!」

    「……」

    看到西門烈擁著蘇瑾年出門,vampire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坐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安吉麗娜玩牌。

    他還真是小看了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想到西門烈看到了那些東西之後,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嘖嘖,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啊!

    對於沒能拆散蘇瑾年和西門烈,vampire表示很失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不過,西門烈一來,牧人涼聿就徹底沒戲了呢,也不枉他忙活一場。

    「欸,人家的正牌男友找上門來了,你沒機會了。」

    另一邊,維多利亞瞅了眼走過來的兩人,繼而推了推牧人涼聿,想要試探他的反應。

    真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可以接近牧人涼聿,居然在好戲還沒開場之前就被搶了回去。

    雖然那個叫西門烈的男人救了自己,維多利亞對他卻是沒有太多的好感——要不是那個時候他喊出了自己的身份向他求助,要不是他的身份對他有點兒用處,恐怕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根本就不會出手救他。

    所以,他們之前只是各取所需,他不需要對西門烈懷有什麼感激之情。

    說起來,這個蘇瑾年著實坑爹了一點,鬧個彆扭還跑到卡薩那來,徒徒攪亂了別人的一潭靜水。重修舊好以後,卻是說走就走了,真不厚道!

    牧人涼聿抬眸看著蘇瑾年和西門烈走近,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對於維多利亞的鼓動也是無動於衷,冰冷的目光一直落在蘇瑾年的臉上,像是帶著細微的刺。

    蘇瑾年垂眸沒有回視,只聽西門烈在邊上跟他交流。

    「我們打算今天下午就走,麻煩你買三張機票。」

    「三張?!」

    vampire立刻跳了起來,抬手點了一點蘇瑾年,西門烈,穆寒,最後把手指轉向自己:「那我的呢?!」

    蘇瑾年斜斜瞟了他一眼:「你留下來。」

    「為什麼?!你都走了,我還留下來幹什麼?!」

    蘇瑾年聳了聳肩膀:「這是安吉麗娜公主的請求。」

    vampire低頭,只見安吉麗娜抱著自己的腰小貓咪似的蹭著:「你不要走嘛!陪我多玩兩天,你走了我會很無聊的……」

    再抬頭,蘇瑾年和西門烈居然已經轉身走掉了!

    vampire忍不住懷疑,蘇瑾年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用這種方式報復他?

    不過,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西門烈來了之後,蘇瑾年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為了不引人懷疑,她最好是跟西門烈一起回a市,但是王儲默西狄斯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vampire必須留下來繼續觀察情況,進行實時監督,至於牧人涼聿——

    「西門烈救了維多利亞,這個人情我不想欠著,所以你的事情我會保密,就當是兩清。」

    以上,就是蘇瑾年在找牧人涼聿就「比賽」事件進行後續探討的時候,傲嬌小王子所給出的回答。

    嗯,果然是冰山美人一貫的風格。

    兩清了呢……

    有那麼一剎,蘇瑾年覺得自己大抵是個賤人,因為在牧人涼聿冷淡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竟然覺得有些失望和惋惜。

    如果說,對於那天晚上沒有將計就計地把這個冰山美人給上了的事情,蘇瑾年沒有一丁點兒後悔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坐在飛機上,透過窗子看向腳下那個美麗富饒的城市,蘇瑾年第一次對除了家鄉以外的城市有了一點點的留戀。

    這些年來,為了執行各種任務,她幾乎跑遍了全球五個大洲,迪特不是所有城市裡面最繁華的,也不是最富饒的,不是最美麗的,也不是最具風情的,但絕對是……最有錢的!

    剎那間,蘇瑾年的腦子裡一晃而過一句話。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但是鑒於這個句子太過矯情,所以蘇瑾年自作主張地做了一個改動——

    「因為一座金殿,愛上一個城堡。」

    哇卡卡,灰常有氣勢有木有?!語義雙關有木有?!

    而蘇瑾年不知道的是,維多利亞失蹤被綁架的事件,其實是由vampire一手策劃的。

    他利用艾莉爾對維多利亞的怨恨,導演了這場驚險的遊戲,至於發給西門烈的那些照片,也是借由艾莉爾的身份傳出去的。

    當然,vampire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要坑害蘇瑾年,他只不過是看不慣蘇瑾年跟牧人涼聿曖昧,更看不慣她跟西門烈好得如膠似漆。他說過,那些他得不到的東西,就是親手毀掉,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

    所以,把西門烈引到卡薩那來之後,vampire刻意安排西門烈撞見維多利亞被綁架,這麼一來,維多利亞的危機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所有的計劃都很完美,一步步按照他設定的情節發展。

    唯一讓人不甚滿意的就是,經過這次的事情,西門烈和蘇瑾年的感情看起來好像更好了?

    不過,vampire所不知道的是,想要拆散這對情侶的人,遠遠不只他一個。

    a市,asc大樓的最頂層。

    玻璃質冰藍色的幕牆上倒映著一個男人的影子,身材頎長挺拔,黑色的西裝一絲不苟,肩部的線條完美流暢無可挑剔,隱隱散發出一種強勢的霸道。

    看面容,卻是個極為年輕的男人,五官深刻,眼神銳利,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幹練與深沉。

    濃墨般的斜眉飛入鬢角,鼻樑英挺筆直,唇瓣薄如刀削,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如同深潭一般,倒映著整個城市的繁華喧囂,紋絲不動,波瀾不驚。

    「陸少爺,董事長來了。」

    高秘書看了一眼那個站在落地窗前的年輕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問題,夜色飄渺下,男人背對著燈光,側臉被濃墨般的陰影所籠罩,看得不大真切,沒來由地就讓人產生一種畏懼的心理。

    「嗯。」

    陸宗睿輕微頷首,抬眸朝黯淡的夜空投去一瞥,大片大片的雲朵像是被漩渦捲進了濃厚不見底的深海,只有一層反射在表面的光亮,隱隱約約地彰顯著這個城市車水馬龍的浮華。

    蘇老子也坐在辦公桌前,對著檯燈仔細翻看了一遍整本文書,繼而合上扉頁放在一邊,雙腿交疊往後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搭在案台上習慣性地敲了兩下,這才抬眼看向對面沙發上端坐的年輕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陸宗睿,卻是第一用挑選孫婿的目光打量他。

    蘇老爺子對蘇瑾年的要求極高,所以對蘇瑾年未來的丈夫,只會提出更苛刻的條件,而眼前這個男人——

    眉宇硬朗,眸光犀利,刀刻般的面容上微微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既不疏遠也不親近,完美得無懈可擊。

    嗯,是個不錯的孩子。

    跟年輕時候的自己,很像。

    「想讓asc與zak集團合作並非難事,蘇氏與陸氏也算得上是世交,門面上的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

    蘇老爺子瞇起眼睛,露出野豹狩獵般的危險目光,筆直射向對方的臉龐,似乎只要對方一有妄動,就會徹底扼殺掉他所有的寄望:「坦白來講,我只有一個條件。」

    陸宗睿冷峻的面龐上並沒有什麼變化,沉著平定,宛如巋然不動的泰山。

    「董事長請說。」

    zak的存亡在此一舉,無論對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他都要把簽署完整的合約帶回去,不惜一切代價。

    注意到男人搭在扶手上微微攥緊的手指,蘇老爺子的臉色逐漸緩了幾分,收回視線看向桌上擺著的一個小相框,指骨分明的手指佈滿的蒼老的褶皺,卻依舊修長白皙而優雅。

    此刻,這雙優雅而幹練的手正慈愛地摩挲著相框邊緣,帶著不言而喻的疼惜,以及幾分與此情此景極為不符的凌厲與果決。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一旦蘇瑾年知道西門烈的真實身份,恐怕不用他多做阻撓,他們也不可能會走到一起。畢竟蘇蘇那個孩子,驕傲得不允許任何的欺騙與隱瞞。他只能暗自祈禱,到了那個時候,蘇蘇的反應不要太激烈才是。

    「asc與zak合作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蘇氏與陸氏聯姻。」

    淺淡的幾個字節,無波無瀾,卻沉穩有力,叫人無從抗拒。

    聽到蘇老爺子提出來的條件,陸宗睿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緩緩曲起,深不見底的墨色雙眸中驟然掀起了一卷狂風,雖然很快就瞬間消匿了下去,但還是沒能逃過蘇老爺子那雙老練毒辣的眼睛。

    見到陸宗睿有些猶疑,蘇老爺子卻是變本加厲,絲毫不見退讓。

    「這件事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算難。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反對蘇蘇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雖然你跟那個人交情不錯,但是——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能讓蘇蘇跟你結婚,其他都好商量。不然,一切免談。」

    蘇老爺子的話字字擲地有聲,絕無半分商討的餘地。

    商人就是這樣,最是精明幹練,一即是一,二即是二,黑白分明,毫不含糊。

    陸宗睿仍是沉默,酷冷的面容上不帶一絲情感,像是用冰雕刻出來的肖像,就算風刀霜刻也不能改變分毫。但是很顯然,他在猶豫。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有點難度,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你可以仔細想清楚了再給我答覆。」

    蘇老爺子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幾縷笑容,然而冷銳的眸子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不過,作為一個長輩,我還是要提醒你,選擇只有一次,你沒有後悔的資本。」

    「那麼,就不用考慮了,」陸宗睿忽然站起來,墨眉筆挺,目光如炬,「我答應你的條件。」

    蘇老爺子精幹的面容上毫不掩飾地顯露出幾許讚賞的神情。

    他的目光一向很準,希望最後這一次,也不會看錯。

    一直到洽談完所有合約事宜,陸宗睿的臉上的表情也從未有過任何變化,甚至連一絲波瀾也無跡可尋,彷彿這次來只是為了簽署一份很尋常的協議,儘管這份合約足以改變他一生的軌跡。

    「時候不早了,爺爺也早些休息吧。」

    整理好文件收入夾內,陸宗睿躬身辭別,周全的禮節絲毫沒有減弱他那帝王般的氣勢與迫人的霸道,反而更能彰顯出他那種不一般的野心。

    「爺爺」兩個字更是叫得蘇老爺子一陣歡欣。

    不過,蘇老爺子很清楚,他喜歡這個孩子,蘇蘇卻不一定會喜歡。

    看著那個冷峻而沉定的年輕人轉身離開,蘇老爺子最終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宗睿,你……喜歡蘇蘇嗎?」

    「不喜歡,」微暗的燈光下,男人款款轉過身,刀削般的眉眼緩和了幾分尖銳,卻依舊張弛而有魄力,暗含著深沉而濃郁的情愫,「我愛她。」

    「呵呵……」

    蘇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著陸宗睿,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

    他家的蘇蘇,不需要愛上任何人,只要別人愛她就足夠了,她只需要愛她自己。

    房門外,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蘇司晟一邊把玩手機,一邊勾了勾嘴角,差不多等到對方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趕在他前面伸手推開了方才特意打開了一道細縫的門。

    「吱呀——」

    陸宗睿抬眸,在看到蘇司晟時不由微微一頓。

    「陸少董。」

    合上手機,蘇司晟微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清澈的眼睛眸光清亮,似乎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過於生分的稱呼彷彿暗藏著幾分嘲諷。

    「阿晟,好久不見。」

    陸宗睿心頭微動,卻是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蘇司晟一如既然保持著風雅的笑容,把錄有陸宗睿和蘇老爺子談話內容的手機放進了口袋,不打算當場戳穿他,「聽說你們的集團公司最近鬧出了不少事端,如果有需要,一定不要客氣。」

    陸宗睿微微頷首,並沒有起疑。

    「難得三少爺主動開口,我當然不會客氣。」

    ------題外話------

    艾瑪,這一卷終於寫完了,下一卷要開始群魔亂舞了…嚶嚶,球花球鑽球留言各種球!快來鼓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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