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偷閒 第二十一章 被屠以及屠戮 文 / 草翦希
第二十一章被屠以及屠戮
齊姝想著要不要跟張女士打個預防針，不長的路硬是讓她磨蹭了十來分鐘才走到。
剛進院子就聽見了哭聲，齊姝心裡一緊，趕緊閃進門。
客廳裡，小孩坐在沙發上邊哭邊打嗝，張女士在一邊給他擦著眼淚，柔聲細語的哄著。
齊姝剛想開口詢問怎麼回事，張女士就衝她擺擺手，然後指了指房間，再指一指齊姝，示意她先去換掉衣服。
齊姝緊緊眉頭，隨後放鬆開來，揉了揉臉，進屋換下一身的冷氣。
等到了客廳，齊姝以為小孩指定會撲上來，不想小孩只看了她兩眼就自哭自的去了，齊姝摸摸鼻頭，坐下來靠著火爐暖手。屋裡暖融融的，想是張女士不要錢的死命的往爐子裡添炭塊的結果。
他們居住的院子不同校部，因為地處偏僻，無法集中供暖，所以一到冬天就學起小鎮居民燒起了火爐。齊姝倒是覺得無所謂，反而有點新鮮，因為這樣的情景總能讓她覺得溫暖，那溫暖了還帶著一點小資情調。
她一直覺得在冬日某個飄雪的下午能引著一幫朋友圍著火爐吃點小菜喝點小酒是最讓人愜意的事。就像老白的那首詩，他在詩末大聲叫著：「老兄，快要下雪來，趕緊來，跟我一起來喝酒」一樣，暢快灑脫，恣意享受，多好。
齊姝想著彎起了嘴角，所以，去它的考試！人生如此美好，豈能因一點小事自尋煩惱？！
她自個兒想的盡興，小孩看著齊姝老半天沒搭理自己，就嚎著嗓子從沙發上蹦下來，跑到齊姝懷裡對她又踢又咬的，鼻涕眼淚的全糊在齊姝剛換的衣服上。齊姝愣了楞，回過神來就從懷裡揪出了小東西，好吧，有些小事真的挺鬱悶人的。
「齊樂悠，你怎麼這麼不乖？」齊姝板起臉第一次喊小孩的名字，嚴肅中還帶點恐嚇，這小子是男孩子，怎麼跟個眼淚袋一樣。
小孩愣了下，等意識到齊姝說他不乖時，就又衝進她懷裡對她一陣撕咬，樣子像極了炸毛的小貓咪。
「姝姝壞……不帶，寶寶……壞！壞！」小孩閉著眼睛不看她，淚珠從眼角一顆接一顆的滾下來，看著就讓人心疼。
齊姝抱起小孩準備先給他清洗清洗，這鼻涕眼淚的，實在不雅觀。
剛起身便接到了張女士控訴的眼光，那眼神就像刀子，剜的齊姝心驚膽戰的。
「寶寶找了你一早上也哭了一早上，齊姝你好好哄哄，再惹他，你就試試看。」張女士說完揉著太陽穴進了廚房。
齊姝看著趴在她肩膀上委屈的小包子認命的低頭。
其實她不太想養成小孩的依賴性，男孩子怎麼說都是獨立點好。小孩黏她這無可厚非，但至少得學會習慣她不在身邊，齊姝不能陪他一輩子，以後的道路還能靠著他自己走才是。
老早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一直硬不起心腸。總想著等小孩大點再說，只是看狀況還是決定從現在一點一點教起。
齊姝尋思著洗完臉跟小豆丁商量商量，至少不能讓他在這麼哭了，哭的人心疼。
抱了小孩去洗臉，看著小孩抽抽嗒嗒的樣子，齊姝終究丟了剛才那一大串的心理建設，忍不下心。
輕輕地給小孩洗乾淨小臉，齊姝就一陣哄。大點，等小孩再大點吧，一歲多的小孩哪個不黏娘啊，即使她家小包子特殊，那也是個一歲多的小豆丁啊。
「寶寶不哭了，啊，哭壞了姝姝會擔心的。」齊姝親著小包子跟他打著商量。
「姝姝，壞！最壞！不帶寶寶。」小孩眼睛紅通通的，卻也止住了眼淚。
「不是不帶寶寶啊，姝姝去賺錢，將來養寶寶啊。寶寶跟去了，姝姝就賺不到錢了。」齊姝撅著嘴跟小包子扮委屈，小孩是要騙的，絕對要騙的，跟他們解釋不清楚。
「騙人！壞！」小孩看著齊姝「啊嗚」一聲咬上了她的臉蛋。
齊姝疼的直抽抽，小傢伙的小米粒牙，長大了。
「沒有騙寶寶。真不能帶寶寶去，寶寶在家裡陪奶奶不好嗎？」齊姝等小孩咬完了又低聲跟他解釋，小孩，真是越來越難哄了。
「要去，寶寶去。一起，賺錢。」小孩看著齊姝咬著嘴唇認真地看著齊姝。
「寶寶啊，太小了。等寶寶長大了，就帶寶寶一起去，好不好？」齊姝摸著小孩腦袋又哄又騙，一陣累。
「……真的？沒有不要寶寶？」小孩看著齊姝，歪著頭，最後才小聲的問她。
「沒有！永遠都不會不要寶寶。」齊姝貼上小孩的額頭，眼圈有點紅。小孩子是敏感的動物，她這些天肯定是疏忽到他了。
「嗯，寶寶乖，不許不要！」小孩說著就紅了臉，雙手抱緊了齊姝的脖子，把頭埋在她肩膀上。
「對，寶寶是最乖的小孩。」齊姝抱著他心裡有點難受，她似乎不太稱職。
……
哄完了寶寶，吃完了午飯，齊姝休息一陣就爬起身來往「刑場」趕。
小孩得到齊姝的保證似乎放了心，讓張女士抱著站在門口送齊姝去學校，等到齊姝要邁出院門時，小孩突然扯著嗓子喊：「姝姝，賺錢，多多，養寶寶！」
齊姝一個踉蹌跌出了院門，身後傳來張女士豪邁的笑聲。捂臉，賺個毛錢啊，姐這是去送死啊送死！
所以不管自我安慰有多麼好，等到事臨頭的那一剎那，人多半還是會退縮。
譬如齊姝，下午便是退得徹底。
下午考的，是數學。
齊姝看著試卷上七扭八拐的數字，抽的腦門子疼。
無聊地轉著筆，又無聊地瞅著四周，齊姝把腦袋磕在桌子上。周圍人都在忙活，一陣沙沙聲，稿紙用了一張又一張，似乎只有她，在發霉，在生菌……
怎麼辦？真的不會！
數學這東西，離她好遠好遠啊。
齊姝大學是不學高數的，所以這丫就一純文科腦袋，你讓她作個加減乘除還行，再高級的運算她就腦袋繞圈圈了。並且她高中那點知識經過了四年多的遺忘，已經所剩無幾。
所以現在卷子上這些是什麼？什麼垂直？什麼平行？嘛個集合，嘛個函數？她真的想哭啊，無從下手啊！連蒙都沒有蒙的權利！
瞥了瞥眼，齊姝眼睛偷瞄著唐安的卷子，唐安畫一筆她也跟著畫一筆。等唐安發現時，齊姝變撇過腦袋裝成什麼都沒干的樣子。
唐安及其無語，想把卷子給齊姝吧，可又怕她不領情，猶豫了會就自己做起題來，她覺得這次挺簡單的，差不多都會的樣子，不知道齊姝怎麼就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齊姝是決定破罐子破摔了，等到要交卷的時候，拿起筆在每道空白的題後面認真地塗了六個字，字跡工整，可讓人看著想吐血。
她寫著：對不起都不會。
塗完了就把卷子壓在唐安卷子後面一起跟著交了，等到她那當數學組長的老師炸毛時，齊姝已經溜去廁所了。
數學考完了，齊姝也鬆了一口氣，至此，她緊張的情緒基本結束。接下來的文科綜合，等著吧，等著姐姐來屠你。
可能是真的被數學虐到了，考最後一科時，齊姝的女王氣勢立馬飆了起來。
當然，要是連文綜她都答不好的話她就去撞死得了。
撇過地理那稍微需要理科生腦袋的科目，剩下的政史，齊姝運筆如飛，輕蔑含在眼睛裡，就這水平，就這層次，屠城，全體屠了！姐不秒你，姐就不姓齊！
所以，齊姝這是陷入癲狂狀態了，所謂欺軟怕硬，說的就是這號人。
講台上美人老師打著哈欠，眼睛隨意的瞥著，似有似無地掃過那些在作弊的或者即將要作弊的，然後，做小動作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開始認真答題。
美人老師，號稱作弊殺手。
你作弊的那會他不會逮你，等你考完了，他會把你請到辦公室，給出你正確的答案，讓你把卷子抄一百遍，抄不完或者不想抄的就別想有好日過了，整個高三你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監考的這事，最不受歡迎的老師就是他，即使他平時表現的多有魅力。
齊姝這會兒飆的正high，沒瞅見講台上美人老師的德行，等到美人老師移動到她跟前時，她才抬頭瞅了下，然後低頭繼續飆。這人已經進入忘我的境地了。
直到她感覺一陣不舒服時，齊姝才愣愣地抬頭，然後就看見美人老師放光的眼睛和唇邊綻開的燦爛的花朵，齊姝隨著他的視線前進，然後停在了自己的卷子上。想了下，齊姝拿起選擇題的那一張淡然地蓋上正答著的卷面，然後抬頭瞅美人老師。
美人老師愣了下，然後嘴角凋零了花朵抽搐著走開。
丫的，最討厭寫東西有人站我身後，真是討厭啊討厭。
這傢伙，其實還是在走火入魔中的吧。
鈴聲響起要交卷時，齊姝飆完了最後一個字，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原來真的很棒啊，這種屠戮的感覺，齊姝感歎著，想起原來在網上認識的怪胎，自稱每逢考試就興奮的傢伙。那傢伙說，一上考場就覺得自己是將軍，主宰著別人的生死，盡情的屠殺，暢快的享受。
齊姝瞇起眼睛，舔了舔唇，真是太迷人了，以後她要盡情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