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空城以後免費更到完,請看通知! 文 / 風染白
……。謝絕轉載……。
「你跟我出來一下。」許莫然率先走了出去,隨後秦子陽也跟了出去。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們,然而我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我能夠解決的,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
我蘇念錦在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能夠成為男人角逐的對象。就如同現在很多看著愛情小說的女生們一樣,期待著有一天不平凡,卻又不敢相信這份不平凡。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臨關上門前,秦子陽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那樣的深邃,綿長……
我在想,似乎以前,以前的很多時候我也是這樣望著他的……
他們兩個走了出去,門被很輕地合上,直到很久之後我才下了地,光著腳丫子,什麼都沒穿,不需要鞋,這種寂靜的夜晚裡,輕輕觸碰著冰涼的地方,像是遊魂一樣地渡到窗邊,剛好看見秦子陽跟許莫然的身影,兩道同樣挺拔的身子立在那裡。
每一個都是萬里難挑的人,怎麼就偏偏被我碰上,也真是好命,可很多人認為的好命,其實當你真正體會的時候,就只有糾結。
他們兩個靜默地站在那裡,不知道秦子陽說了什麼,一向溫和儒雅的許莫然竟然一個拳頭向他砸了過去,那力道很猛,然而他卻不躲不閃不迴避,就任憑那一拳頭狠狠地落到他的臉上。
呵,這一拳頭砸的好,很好。
但此時此刻的我早已沒了所謂的開心和解恨,這一刻的情緒很複雜,複雜到無法用言語去具體解釋。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我能夠想像的出,高傲的,冷峻的,抿著嘴,或許還帶著血,不過他一定不會讓人感覺到他的痛。
而許莫然呢,也如同僵硬的木頭一樣立在那兒。
很久,很久。久到我不想再去看,最後回到床上。
拉開被子,什麼都不去想,此時此刻我就想也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在婚禮前的那一晚,是徹夜難眠的。
起來後,只有許莫然一個人站在我身邊。
樣子有些憔悴。
恩,他該是憔悴的,想必婚禮前他必然也是難以入睡的。
包括昨天,昨天夜裡我睡的很好,除了那個夢,那是一個很甜美的夢,只可惜醒了的時候除了那股甜蜜的感覺外,什麼都不曾留下。
「你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不礙事的。」他抿了抿嘴唇,淡淡道。
「不礙事。不礙事。許莫然,到底什麼事實礙事的?」也不知哪裡來的火氣,我突然大聲道。
「你後悔了,不想嫁我了是大事。」出乎我意料的,他不是不吭聲,而是堅定而又迅速地道。
我愣住,一下子沒了話可說。
「不會的。我說了嫁你就不會反悔。只不過……」
我抬著頭,看著他那雙眼,充滿了紅色血絲與疲憊的眼。
「再給我一段時間。」
「好。」
他說。
出院之後我回了家,誰都沒有告訴的去了一趟北京,正趕上雨季,能清晰地聽到雨水墜落到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
這裡的人都很好客,至少對於路人來說,他們顯現了他們的熱情。
北京這座城市在建築上是很有趣的,很規則,這裡甚至很多人不說左右,說南北,我在你南面,我在你北面,這在我們原來的那座城市是很少聽到的。
每天要面臨著很多的人,跟普通人一樣穿梭在各大地鐵中,到處都是人,不論走到哪裡,都是,逼仄而讓人窒息。
自己去了一趟王府井小吃街,剛好趕上一個老外在買鍋貼。上面明明標著五元錢一個,當他給出事先準備好的五個一元錢時卻被人糊弄地最終付了十五元錢。
這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走過去,用著蹩腳的英語告訴他被人騙了,然而,此時此刻竟然也能麻木地看待這一切,這一切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只是之後仍是走幾步就回過頭去看看,看看上面那個寫著五元錢一個的標籤,頓時覺得好笑。
「在愣什麼神呢?」
我回過頭一看竟然是駱允之。他笑著望著我。
「怎麼傻了?」
「沒,沒。你怎麼在這裡?」收回神,我笑著道。
「一個人呆久了就想出來走走,就把年假提前休了,你呢,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愣神。」
「跟你差不多,覺得悶,就出來透透氣。」
「要不要去喝一杯?」他主動提議。
「好啊。」
我跟他去了海底撈,這裡的火鍋據說很好吃,服務也很好,當然這種好是對普通人而言,這幾年跟著秦子陽見識的多了,再好的服務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了。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沒想到東西還沒上全,駱允之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呵呵,想不到我這麼有名氣了。」
「你知道我沒有惡意。」
「抱歉,是我比較敏感了。」
「你變了很多。」他又道,幫我把啤酒倒滿。
「人都會變的。」
「大學的時候其實我是喜歡你的。」他忽然說,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談話時跳躍性太大,我發現我總是跟不上他的步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嘛,可是我當時卻一點,不是連半點都沒感覺出來呢。」
「我是怕被拒絕,你不知道你當時就像是一個假小子,很直,我暗示過你很多次,都沒有回應,我便以為你對我沒有那個意思。」
「是嘛……」我忽然呵呵地笑了起來,當時,當時的我很遲鈍麼?我記得,我記得那時我分明是滿腔熱血地在暗戀著他,小心翼翼地,不過那段愛情與我後來的相比,卻是淺了很多,淺得就像是少女一個人的心事,靜靜地在時光中流淌。
「我現在很後悔。」
「後悔什麼?」我問。
「後悔那個時候應該勇敢些。」
「你有機會的。」我指的是再次見到他時,那次在ktv裡。
「以後的生活已經身不由己了。」
「身不由己?因為什麼?愛情?錢財?還是事業?」說著我乾了一杯。
他搖了搖頭沒再繼續。
我們那天喝了很多,喝到後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在這一刻是炯炯發光的。
「別跟許莫然也別跟秦子陽,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我們就過我們簡單的生活。」
我注視了他好一會兒,癡癡地笑了起來。
「你喝多了,允之。」
他靜了下來,出奇的靜,一言不發地看著我。良久,「我確實喝多了。」他道,然後放開我的手。
那天散了之後,我們便沒有見面,只是覺得有些好笑,有些時候生命中一小點的改變,其實都可能影響到我們將來人生的軌跡。
我每天都在地鐵上,看著那些為生活而忙碌的人,這裡有多少希望趕快找個愛自己的人,條件又好的人,能夠讓自己擺脫窘迫的生活。
「如果有一個男人,比你大二十歲,他要跟你睡一個晚上,給你十萬,你會答應不?」一個女孩笑呵呵地問著旁邊有些微胖的女孩。
「那得看他長得怎麼樣?」
「能怎麼樣,那麼大的年齡,跟你爸差不多唄。」
「不幹。」
「那一百萬呢?」女孩繼續發問。
頭髮偏了一下,眉頭緊蹙,想了想。
「還是不幹。」
「一千萬?」
咬著嘴唇,小聲道:「干!」
多少人每天都在妥協當中,迫於現實的窘迫,迫於沒房沒車的現狀,而不得不重新做考慮。然而又有幾個人如同我一般,站在這樣的天平上,卻逃荒一般地來到了這座人滿為患的城市。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即使這一切都滿足了,人終究還是不會滿足的。
簡簡單單才是最好的。
不太習慣旅館的生冷,我在這裡租了一間房子,一個月兩千元錢。屋子不大,但很溫馨。
每天都在做些簡單的事,很寧靜。
然而隨著許莫然的到來,這份寧靜不能夠再持續下去了。
當我買了一大堆菜回去的時候,許莫然正站在樓下,他手中拿著一根煙,他是不吸煙的,如今卻手拿著煙,站在那裡。
聽到腳步聲便知是我一般地回過頭。
「你回來了?」
「嗯。」我點頭。
「該回家了。」他說。
「嗯。」我仍是點頭。
「我們把婚禮補上吧。」
「嗯。」
他笑了,眼光灑在他的臉上,那張英俊的,曬黑了的臉上。
他接過我手中的菜,很自然的,彷彿給我提了一輩子的菜那樣自然。
然後隨著我上樓。
「圍裙在哪裡?」他問。
我指了指門後。
他把部分菜放在冰箱裡後,就圍上圍裙,那是一條維尼熊的,套在他身上竟然奇異的搭配。給人暖暖的感覺。
「這些菜交給我吧,你進屋裡歇會兒。」
他如同那次給我做魚時一樣,手把熟練地在廚房裡指揮著鍋和大勺。
當所有菜都做好的時候,他摘下圍裙,是粉紅色的,怎樣看都跟他很是不搭。
他看著我,嘴角掛著清淺的笑容。
「嘗嘗我的手藝。」
我點了一下頭,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小口吃了一塊豆腐。
「很嫩,味道很棒。」
「那就多吃些。」他挽起袖子,開始給我剝蝦,那雙漂亮的手很仔細地開始剝著蝦殼兒,最後逐一放到我的碗裡。
我遲疑了一下才用筷子夾起放入口中。很嫩很香。
「念錦……」
他輕輕喚我。
「嗯?」我抬起頭,細碎的陽光從透過窗戶射了進來,淡淡地沿著他的側臉開始遊走。
那張俊秀卻有些歲月痕跡的臉衝著我,嘴角微微扯開。
「就這樣,一輩子,好不好……」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但卻那般滯重地敲打在我的胸口。
就這樣……
一輩子……
好不好……
……
……
時間過很很久,彷彿一個世紀,我啟口,彷彿有魚刺兒哽在喉嚨,直到不停地嚥下幾口圖吐沫才得以開口。
「好。」
他剝蝦的手停了一下,捏著蝦的兩根手指愈發緊了。最終放開如常態,繼續有條不紊地剝著,然後小心穩妥地將它們放在小碟中,遞給我。
我看著那一小盤剝好的蝦,也許……這就是幸福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