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文 / 南湖微風
穆流蘇心裡一驚,顧不上腳上的傷痛,咬著牙閃到了一邊,將背後明晃晃的匕首掏了出來,厲聲喝道,「別過來,過來我殺了你!」
她的背後冷汗涔涔落下來,眼睛裡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渾身籠罩著凜冽的殺氣,厲聲喝道。
北堂修的**還在火熱的燃燒著,不過在看到那鋒利的匕首的時候還是頓了一下,張狂的笑了起來,「你到底想要怎樣?你覺得拿著一把匕首橫在前面朕就會怕了你嗎?」
穆流蘇的神經高度緊繃了起來,手指將匕首握得緊緊的,警惕的瞪著前面虎視眈眈的男人,極力的將內心的恐懼給壓下去,「我知道皇上不會怕,我只是拿著這把刀保護自己罷了。還請皇上自重,快些離去,不要逼迫流蘇,否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流蘇可不敢保證。」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冬日的寒風凜冽的刮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皺起眉。
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會傷害北堂修,可若是北堂修執意想要玷污她,她絕不會退縮。
「難道你就不怕誅九族嗎?」
北堂修被她眼中折射出來的憤怒傷到,胸臆間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咬牙徹齒的說道。
「我也只是自保,要麼你放我出去,要麼你自己退出去,皇上,你休想佔我的便宜。我是絕對不會屈服於你的。」
穆流蘇脊樑挺得直直的,即使心裡緊張得要死,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半分,那堅韌不拔的模樣,像威風凜凜的女戰士,異常的吸引人。
北堂修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眸中的**燃燒得幾乎可以將人焚燒殆盡,「是嗎?那朕就看看你是否有這個膽子。流蘇,朕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不管你反抗還是不反抗,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躺在我的身下承歡。與其苦苦掙扎,不如好好的享受屬於我們的快樂呢?朕是九五之尊,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豈不是比北堂德潤好很多嗎?你跟了我,想要什麼,朕就可以將什麼拿到你的面前來,只要你開心。乖,還是放下匕首,到朕的身邊來,讓我們體驗**蝕骨的快感吧。朕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你的美好了。」
那充滿蠱惑的下流話語,幽幽的在密室內蕩漾開來,穆流蘇冷冷的笑了,「皇上覺得流蘇是一個那麼貪慕虛榮的女人嗎?你所說的那些,我並不在乎,皇上還是快點打消了那個念頭吧。皇宮裡如花似玉的妃子那麼多,個個貌美如花,皇上看都看不過來,何苦來尋流蘇開心呢。」
她握著匕首,緊緊的盯著北堂修的一舉一動,生怕稍微不慎,就再次著了他的道了。
「朕再問一次?你遠不遠伺候朕?」
北堂修小腹的火熱一**的湧上來,燒得他快要沸騰了,那些為數不多的耐性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勾勾的瞪著穆流蘇,下了最後的通牒。
「不,皇上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穆流蘇脊樑挺得直直的,眼睛裡一片寒霜,沒有一絲溫度,想都不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穆流蘇,你放棄了朕給你的憐香惜玉的機會,接下來的一切不要怪朕無情了。
北堂修胸腔間堆積著熊熊的怒火,忽然握緊了拳頭,足尖點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穆流蘇撲了過來,那速度快得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黑影一閃,叮的一聲,穆流蘇手中的匕首一個不穩,掉在地上。
穆流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北堂修壓在身下,粗魯的撕扯著她的衣裳,火熱的吻落在她的身上,肆意的啃咬糾纏。
作惡的手已經在她的身上遊走著,揉捏著她玲瓏的曲線,粗喘的氣息噴灑在她白皙柔軟的肌膚上,粉嫩的嘴唇被吻住,火熱的啃咬著。
穆流蘇的血液因為寒冷差點要凝固住了,激烈的掙扎著,手腳不停的撲騰,偏過頭去,不讓北堂修貪婪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驚恐的尖叫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北堂修眼神猩紅一片,幾乎要滴出血來,**已經沖昏了頭腦,強勁有力的雙手猛烈的撕扯著她的衣裳,撕拉一聲,身上的衣服碎了一大塊,露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穆流蘇嚇得冒出了陣陣冷汗,「你放開我,放開我。」
「流蘇,別再拒絕朕,好好的享受著屬於我們的快樂吧。」
北堂修的手撫摸著她光潔的肌膚,火熱的唇從她粉嫩的嘴唇貪婪的往下移,全身的血都沸騰了起來,「你好美,從了朕吧,朕一定會對你好的。」
火熱的大手一隻在她光潔的身上遊走著,另一隻禁錮著她的雙手,肆意的發洩自己的**。
真是絕色尤物,這具身體他想念很久了,終於能夠嘗到味道的鮮美了。
「你這個小妖精,朕都快要被你逼瘋了,你好美啊。」
貪婪火熱的話語落下,一隻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裙子裡,觸摸著她柔軟細膩的肌膚,**的觸感差點讓他昂揚的鬥志潰不成軍。
北堂修都快要瘋了,再也忍不住,撕拉一聲,粗魯的將她的裙子撕下來,俯身上去,迫切的想要她,品嚐著屬於她絕無僅有的美好。
「啊——禽獸!」
穆流蘇強烈的恥辱湧上心頭,洶湧的恨意在心底蔓延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掙脫開了北堂修的禁錮,摸到了扔在旁邊的匕首,再也顧不上什麼,惡狠狠的刺在了他的背後上。
刺啦——
鋒利的劍刺入北堂修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襲來,呲的一聲,鮮血從他的背後汨汨的流了下來。
北堂修痛苦的悶哼一聲,死死的瞪著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幾乎想要把她殺了。
穆流蘇用力一推,將北堂修推開,抬起完好的腿踢在他的下面,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眼睛裡充滿了仇恨,「我殺了你!去死吧!」
想到所受的恥辱,她心裡的恨意瘋狂的叫囂著,幾乎要焚燬了她的理智,鋒利的匕首又要刺向北堂修的胸膛。
那因為恥辱而激起的鬥志,就充滿恨意的猶如困獸凶狠殘暴的眸子,竟然讓北堂修的胸腔裡升起了一絲震懾,憑藉著本能往後退去。
威嚴的臉上還充滿了痛苦,不顧的捂著背後的傷口,五官糾結的扭曲著,雙手摀住了下半身,疼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來。
穆流蘇看著北堂修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那雙幽深不定的眸子深處湧起的恐懼,恨意更加癲狂,用盡全力往他身上刺去。
北堂修總算反應過來了,施展輕功往後退去,眼睛裡充滿了熊熊的怒火,惱羞成怒的咆哮了起來,「穆流蘇,你竟然行刺朕,朕要滅你的九族!」
穆流蘇追不上他,撿起地上破碎不堪的裙子穿上,提著匕首瞪著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的男人,惡狠狠的說道,「在你滅我的九族之前我先殺了你。」
她的眼睛裡翻滾著驚濤駭浪,聲音裡充滿了恨意,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北堂修足尖點地,身形一閃,飛快的竄到穆流蘇的身邊,穆流蘇握緊匕首惡狠狠的朝著他的身上刺去,被他靈活的躲開了。
她忽然抬起腿,一腳踹在北堂修的肚子上,手中的劍再次往前刺,帶著森森的殺氣。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死,那她就殺了北堂修,這樣也不算虧了。
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北堂修年輕的時候又是習武之人,雖然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他的身體發福了不少,動作也沒有像十幾年前那麼靈活,可是底子畢竟還是在的。
對付穆流蘇這種只有半吊子武功的女人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穆流蘇殺氣騰騰的幾招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力氣漸漸的在身體內流失,動作也緩慢了下來。
北堂修忽然凌空一躍,撲向了穆流蘇,眼疾手快的奪過了她手中鋒利的匕首,扔得遠遠的,禁錮的將她摟在懷裡,抵在牆上。
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深處閃爍著強烈的**,連帶著熊熊的怒火,像逗弄老鼠的貓,張狂的笑了起來,「你倒是反抗啊,朕倒要看看你還能反抗到什麼時候?」
真是長著一對利爪的小野貓,竟然敢在他的身上動手腳,不狠狠的蹂躪她,她就不知道玄月國究竟誰才說了算。
懲罰性的吻再次鋪天蓋地的落在她的唇上,一點也不溫柔,只是舔咬著她的唇,那麼激烈,將她粉嫩的唇咬出鮮紅的血來。
穆流蘇掙扎著,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臉上留下幾條痕跡。
北堂修不依不撓,又是撕扯著她的衣裳,又是直接將她按倒在地上,再次欺身而上,瘋狂的宣誓般的怒道,「就算你掙扎死了,你今天還是朕的人,你逃不掉的,今天是,以後也是。」
「絕不可能。」
穆流蘇手腳不停的撲騰著,脫離北堂修禁錮的手惡狠狠的在北堂修的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換來的卻是更加猛烈的侵犯。
北堂修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啪的一聲,打在穆流蘇的臉上,將她的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來,「小賤人,裝什麼貞潔烈婦。」
他想到得到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得到,哪怕是人也不例外。
穆流蘇的瞳孔睜得大大的,眼角有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恥辱的淚水將她羸弱的小臉襯托得梨花帶雨,也停止了掙扎。
北堂修滿意的笑了起來,「乖,就應該這樣嘛,以後就跟著朕有什麼不好呢?只要你乖乖的伺候朕,剛才那一刀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會追究你的罪責的,放心吧。」
反正也沒有傷到要害,雖然削鐵如泥,的確是很疼,下半身的疼痛也還在,可是想要得到這個女人的**是那麼的強烈,就把那些意外當成是**的小情趣吧。
這個女人比起那些耍小手段,欲拒還迎想要得到他寵愛的妃子們有吸引力多了,越是得不到,他的心裡就越是癢癢的,快要繃不住了。
穆流蘇忽然魅惑的衝著北堂修笑了起來,那笑容美得讓世間的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既然這樣,你就來吧。」
她的聲音嬌媚帶著一絲顫音,宛若有著魔力一般,扣動北堂修的心懸,那潔白的藕臂也環上他的脖子。
北堂修滿意的笑了起來,「這樣才乖嘛,早就跟你說不管怎樣,你都會躺在我的身下呻吟的,你又何必整出那麼多事情來呢。朕一定會乖乖的疼愛你的,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那火熱的身體貼著她的,眷戀的吻著她精緻的鎖骨,穆流蘇的手在背後悄悄的揚起,對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就要劈了下去。
誰知道北堂修忽然飛快的往旁邊挪了幾步,眼神冷冷的看著她,「直到現在你還想耍什麼花招嗎?」
「是,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你侮辱。」
穆流蘇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幾乎不能蔽體,那雙明亮的眸子深處充滿了濃濃的仇恨,咬著牙恨聲說道。
北堂修怒極反笑,「好,好······」
一連好了幾聲,忽然飛快的伸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再也動彈不得,壓在她的身上,手指撫摸著她柔軟的臉頰,笑得肆意而邪惡,「朕本來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對你的,是你自己太不識趣了,那就不要怪朕了。」
他邪惡的退下自己的褲子,在她光滑的肌膚上磨蹭著,隔著裙子抵著她的下面,邪魅的笑著,挑逗著說道,「流蘇,你現在不願意也沒關係,朕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登上極樂巔峰的。朕的床第之術會比北堂德潤好很多,你在他那裡沒有享受到的一切,在朕這裡會讓你完完全全的體驗一次。」
那作惡的手在她的身上揉捏著,穆流蘇心裡湧起了一片絕望,眼角的淚水刷刷的流了下來,絕望之間那牙齒已經咬在舌頭上,只要一用力,她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這個無恥老男人的玩寵,絕對不會。
她閉上了眼睛,狠狠心,就要咬下去。
就在這時,一記悶棍聲,緊接著是北堂修痛苦的悶哼聲響起,那男人趴在她的身上再也動彈不得,
穆流蘇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忍不住驚叫出聲,「蘇貴妃。」
蘇貴妃嫌惡的將北堂修拖到一邊,手中的木棍又在他的頸後加了一棒,萬分厭惡的踢了他一腳,才蹲下來解開穆流蘇的穴道,扔了一套衣服到她的身上,滿眼複雜的說道,「先把衣服換上吧。」
她看了一眼穆流蘇身上的痕跡,敏銳的鼻子在空氣裡嗅了嗅,沒有聞到那股腥氣,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回了原地。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她要是再晚來一步,那就糟糕了。
「沒事吧?」
「沒事。」
穆流蘇輕輕的搖了搖頭,儘管心裡委屈得要死,卻不能說出來。
「你瘋了,北堂修是什麼人,竟然傻到不知天高地厚跟他談條件,你看看現在是什麼結果。」
蘇貴妃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指著穆流蘇的腦袋不滿的指責道。
「皇奶奶的宮裡密不透風,我進不去。沁雨被人從假山上推下來,摔破了頭至今昏迷不醒,皇奶奶恰巧又在這個時候生病了,我沒有辦法了,只能去求他了。」
她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原本她的身上帶了毒藥,又帶了削鐵如泥的匕首,要對付北堂修應該沒問題的。
可是她沒想到北堂修打的主意不是在雍和殿,而是在寧壽宮。她給皇奶奶把脈了,竟然是中毒,為了給皇奶奶解毒,那裝了藥粉的口袋又在若蘭的手中了,她沒想到寧壽宮會有這樣一間密室,再加上她的腳受傷了,所以才會落在北堂修的手中。
「算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說了。總之你以後要記住,要是沒有敬親王陪著你,你以後最好不要單獨來見北堂修,不然再出了什麼事情誰也救不了你。」
蘇貴妃臉上一片陰霾,眸子深處湧動著變幻不定的光芒,嚴厲的警告道。
「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穆流蘇低下頭去,鼻尖酸酸澀澀的,難受極了,她受的那些恥辱,她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心底熊熊的怒火怎麼都熄不滅,她咬著牙走上前去,狠狠的踢了北堂修兩腳,恨不得將這個人面獸心的下流男人給殺了。
「你先離開這裡吧。」
蘇貴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眸子深處複雜的情緒斂去,輕輕的揚起手,在空氣中拍了拍,另一邊密室的門轟的一聲打開了,門口透出白色的亮光來。
北堂熙沉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密室中,沿著階梯緩緩走下來,那雙幽暗不定的眸子複雜的看著她,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熙沉,你帶著敬王妃出去,現在就離開皇宮。」
蘇貴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北堂修,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溫度,好像那個寵愛她至極的男人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樣。
「是,母妃。」
北堂熙沉看了穆流蘇一眼,輕聲的應道。
「那這裡怎麼辦?皇上要是醒過來,知道我對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會誅我九族的,我不能將厄運帶給爹爹。」
穆流蘇臉色陰沉得厲害,沒有挪動腳步,憂心忡忡的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本宮自會處理好的。」
蘇貴妃掃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說道。
「過來吧。」
她聽見淡漠疏離的語氣響起來,從密室拐角的地方走出來一個女人,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這是迷情散,服下這種藥的人會把跟他交歡的人誤認為是他最想要的人,不會發現你不在的。」
蘇貴妃看了她一眼,忽然輕笑了起來,「況且,他現在最想要得到的人是你,嘗了一次鮮之後,又怎麼會捨得讓你去死呢。更何況迷情散會讓人只記得那些交歡的片段,至於不愉快的地方,他應該會選擇性的忘記。就算不會完全忘記,他也不會輕易的滅你九族的。」
定國大將軍就更加不會了,有太后在,誰也別想動定國大將軍一根寒毛,更不用說穆煜雄如今是玄月國赫赫有名的將軍,鎮守著玄月國的北境,抵擋那些強勁有力的北狄人。
若是真的將他除去,北狄人的鐵蹄南下,北堂修的皇帝也做到頭了。他不會不清楚,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能夠接替穆煜雄之前,他絕對不會輕易痛下殺手。
「你們快走吧,別耽誤了,等會他醒過來那就麻煩了。」
蘇貴妃急切的催促著穆流蘇和北堂熙沉,她還要善後處理。
「貴妃娘娘,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穆流蘇深深的看了蘇貴妃一眼,壓抑不住心底的疑惑,輕聲的問道。
她明明是皇上的女人,卻好像對皇上那麼無情,為了救她毫不猶豫的打昏了皇上,這究竟是為什麼?畢竟皇上才是她的夫君啊?
「本宮沒有時間和你解釋這麼多,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熙沉,快點帶她走。」
蘇貴妃已經走到北堂修的面前,捏著他的下顎,將藥粉喂到他的嘴裡了,那雙嫵媚的眸子裡湧動著深刻的恨意,似乎面前尊貴無比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有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穆流蘇一邊走著,一邊回過頭來看了蘇貴妃一樣,終於狠狠心朝著外面走去。
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冷宮,北堂熙沉帶著穆流蘇從冷宮出來,心情還是有些後怕,委屈得想要哭。
北堂德潤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他知不知道她被北堂修欺負了,要是蘇貴妃沒有來,她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走吧,我送你出宮。」
北堂熙沉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出聲說道。
「我的丫鬟還在寧壽宮裡,她們中毒了,昏迷不醒,我想去把她們帶出來。」
穆流蘇心裡雖然很害怕,可是想到若蘭和幽蘭在宮裡,還是放心不下來。現在的寧壽宮不是皇奶奶清醒時候的寧壽宮了,那兩個丫鬟留在那裡一定會有危險的。
「那你先到母妃的宮殿裡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將兩個丫鬟帶出來。」
北堂熙沉看著她凌亂的長髮,繼續補充道,「正好你去整整儀容。」
「謝謝你。」
穆流蘇低垂著頭,輕聲的說道。
她明明不想那麼狼狽的,明明已經盡量小心了,卻還是著了北堂修的道了。
「我先送你到母妃宮裡,再去幫你將丫鬟送回來。」
北堂熙沉看了她一眼,眸子閃了一下,平靜的說道。
穆流蘇捂著瑟瑟發抖的身子,隨著北堂修來到了蘇貴妃的宮殿。有丫鬟上來幫她梳妝,幫她準備好熱水給她沐浴。
她受到驚嚇過度,在浴池裡洗澡的時候,眼淚終於緩緩的落下來,痛苦的望著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痕跡,一遍又一遍的搓著,瑟瑟發抖。
哭得稀里嘩啦的,眼睛通紅一片。
洗了好久,差點將身上的皮膚搓破了皮,她將眼底的淚水擦去,面無表情的擦乾了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北堂熙沉已經將若蘭和幽蘭接來了,眸子落在她通紅的眼睛上,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謝謝。」
穆流蘇勉強扯著一絲笑容,輕聲的說道,雙手捂在胸前,飛快的走著,她想要快點離開皇宮,她想要看到北堂德潤。
北堂熙沉嘴唇微微扯了起來,一言不發的陪著她出了宮門,看著丫鬟將她扶上了馬車,發下了簾子,才翻身上馬,跟隨在馬車的後面朝著敬親王府的方向狂奔了起來,在侍衛的追隨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敬親王府。
結果北堂德潤依舊沒有回府,穆流蘇心裡一陣失望,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那雙一向澄澈的眸子今天卻是黯淡無光。
「睿王爺,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穆流蘇真誠的看著北堂熙沉,認真的道謝道,「恰巧王爺不在府裡,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改日再設宴謝謝你。」
她現在心情糟糕透頂了,實在沒有心情和北堂熙沉客套。
既然北堂德潤不在王府,那她要回將軍府去,她要見爹爹,那些恐懼像瘋狂的蔓籐纏繞在她心裡,繞得她發冷,她想要從爹爹那裡得到一些勇氣,讓她不要那麼害怕。
「也好,那皇嫂好好休息,臣弟先告辭了。」
北堂熙沉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有些心疼有些可憐,卻也知道她已經是皇兄的妻子了,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忌諱。
即使他已經找到那個在如意賭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少年,可是一切都晚了,心裡不是不惋惜,或許他們注定了只有萍水相逢的緣分吧,所以才會在他知道一切的時候,她已經是他皇兄的妻子了。
那修長偉岸的背影在侍衛的隨從下,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睿王爺,請等等!」
穆流蘇忽然出聲道,急切的跑上來,眼睛裡有著堅定的光芒,「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北堂熙沉讓侍衛退了幾丈遠的距離,凝視著眼前這張蒼白得讓人心疼的小臉,一陣陣的惋惜在心底蔓延著,俊美如玉的臉上卻帶著一片認真,「皇嫂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穆流蘇凝視著這雙眼睛,不知道她的判斷准不准,已經到嘴邊的話悄然的換成別的了,「請睿王爺轉告皇奶奶,務必要小心身邊的人。」
算了,太后中毒的事情她還是不說好了。
北堂熙沉和蘇貴妃救了她一次,她是真的心懷感激,可是在沒有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她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我知道了,若是皇奶奶醒過來之後,我一定會將你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她。」
北堂熙沉從她的話裡也嗅出了事情的不尋常,鄭重其事的說道。
「謝謝。」
穆流蘇淺笑了一下,顫抖著說出兩個字來。
「不用謝,在如意賭坊的時候你幫我贏了那麼多的銀子,我幫你一次也是應該的。」
低沉充滿複雜情感的話語幽幽的傳來,穆流蘇忍不住倒退了幾步,眸子深處強烈的閃過幾絲波動,最終一片平靜,宛若一潭死水。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或許是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了,她的腦子轉得比往日慢了很多,竟然忘記了去掩飾,怔怔的問道。
「在雲霄樓的時候,你對出那三副驚世絕對出來,我就猜到了。我是不是太傻了,派人幾乎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還是找不出那個有著出神入化賭技的少年。卻從來沒想到,那少年竟然是姑娘假扮的,真的好可惜。」
北堂熙沉眼睛裡閃過一絲遺憾,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只是想教訓秦如風一頓的,既然睿王爺知道了,還請王爺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再流傳出去了。」
穆流蘇明亮的眼底帶著幾分祈求,輕聲的說道。
「我會的,你放心吧。」
北堂熙沉笑了起來,那笑容將他硬朗的臉柔和了幾分,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走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你以後還是少進宮吧。」
她長得那麼美麗,今天逃過了一次那人的魔爪,下一次呢?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給我的教訓刻骨銘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睿王爺若是方便的話,還請你好好照顧皇奶奶。」
穆流蘇想到那個慈祥的老人,心裡還是很牽掛。
北堂熙沉點點頭,轉身身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那些侍衛看到主子走了,也跟了上去,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遠,最終什麼都聽不到了。
穆流蘇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一般,跌坐在草地上,雙手捂著精緻絕美的臉頰,掩蓋住了眼睛裡的痛苦。嘴角隱隱的疼痛還提醒著她早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臉頰上面的指印還沒有完全消散,不得不用脂粉在上面塗了一層,也遮住了自己的狼狽。
「王妃,你沒事吧?」
丁香走到穆流蘇的身邊,輕輕的喚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擔憂。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從皇宮回來之後,王妃就變得悶悶的,好像隱藏了無限的心事一樣。就是問若蘭和幽蘭,她們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要安慰自家主子,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心裡焦急得快要著火了,偏偏王爺從早上出去,那麼久了還沒回來。就連去找王爺的薔薇,也不見蹤影。
「我沒事,你去準備馬車,我要回將軍府。」
穆流蘇難受得快要窒息了,那些痛苦埋藏在心裡,她不能和這些丫鬟說。
眼眶溫熱,有濕潤的霧氣湧上來,那些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她難受得快要崩潰了,只想回家了。
「是,王妃。」
丁香看了失魂落魄的穆流蘇一眼,將所有的擔憂嚥回肚子裡,飛快的去準備馬車了。
穆流蘇失魂落魄的上了馬車,身體僵硬,渾身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想起之前那驚恐的一幕,她仍舊止不住瑟瑟發抖,有種想要窒息的恐懼蔓延在心底。
噠噠的馬蹄聲,路人的喧嘩聲都沒有傳進她的耳朵裡,她腦子還是一片白茫茫的一片,眼神有些空洞,璀璨的光彩也不再。
她坐在馬車內,雙手抱著膝蓋,只想快點見到她的父親。
明明不太遠的距離今天卻覺得那麼漫長,怎麼都到不了家,穆流蘇的心狂亂的跳著,怎麼冷靜都冷靜不下來,血液裡流動的鮮血都是徹骨的寒,冷得她快要窒息了。
在她覺得好像過了一萬年之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若蘭恭敬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王妃,將軍府到了。」
穆流蘇蜷縮的身體動了一下,因為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了,腿部有些僵硬,她呆滯的眼神卻波動了一下,飛快的掀開簾子踏下馬車,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發瘋了一樣的朝著家裡走去。
天藍色的裙擺被風兒吹起了大大的弧度,帶來一種魅惑的美麗。她柔軟順滑如同絲綢一樣的長髮在空氣中飄舞著,有些虛無縹緲,像一個孤獨的靈魂,茫然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王妃,慢點。」
身後的丫鬟嚇得臉色慘白,飛快的跑著攙扶著她,生怕她摔倒了。
穆流蘇管不了那麼多,她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要見爹爹,她很慌亂,很害怕,內心深處那種極度的恐懼快要將她逼瘋了。
想到北堂修令人作嘔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就覺得真的很髒,就像毒蛇冰涼的身體爬過她的肌膚一樣,嚇得她靈魂都要跑走了。
她跌跌撞撞的朝著書房跑去,揮開身後的丫鬟,發了瘋一樣的往前跑,用力的拍著書房的門,帶著哭腔的聲音急切的喊著,「爹,快開門。」
眼眶裡的淚水不停的轉著圈,就要落下來了,她咬著嘴唇死死的忍著,帶著幾分惶然無力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穆煜雄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女兒,眼眶通紅,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心下一緊,「流蘇,你怎麼回來了。」
穆流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摟著穆煜雄的脖子,悲痛欲絕的哭了起來,那哭聲透著無上的恐懼,聲聲敲打在他的心上,他也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反手一揮,砰的一聲關上了書房的門,一邊輕輕的拍著穆流蘇的肩膀,急切又擔憂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爹好嗎,爹給你做主。」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流蘇這般失魂落魄,這般恐懼,好像見到了魔鬼一樣,那柔弱的身體僵硬冰冷,寒意陣陣透出來,像銳利的針刺痛了他的心。
穆流蘇只是哭著,淚水像不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之前硬撐著的冷靜和偽裝蕩然無存,在父親的懷裡,哭得傷心欲絕,她好害怕,一閉上眼睛北堂修冰冷陰森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浮現著,那掠奪一樣的眸子,幾乎要壓垮她的神經,她要崩潰了。
穆煜雄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肩膀,充滿慈愛和力量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著,「沒事了,爹就在你的身邊,沒事了。」
哭了很久,幾乎要將身體內的水分全部都哭干了,穆流蘇才揉著通紅的眼睛從穆煜雄的肩膀上起來,安靜的在椅子上坐下,看著眸子裡充滿擔憂的父親,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爹。」
穆煜雄拿著帕子心疼的擦拭著女兒的臉頰,在她的對面坐下來,凝視著她,輕柔的誘哄道,「流蘇,告訴爹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王爺欺負你了?」
那威嚴的臉上佈滿了焦慮緊張和關切,藏在背後的手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不是,他沒有欺負我。」
穆流蘇眸中充滿了痛苦,淚水再次湧上眼睛,「是皇上,那個人面獸心的淫君,我恨他,恨死他了。」
那驚恐至極的話從穆流蘇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穆煜雄只覺得腦袋裡閃過晴天霹靂,渾身僵住了。
陰霾籠罩著那張威嚴的臉,那雙銳利的眸子裡閃過強烈的憤怒,「他強迫你?」
穆流蘇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爹好好說。」
穆煜雄急切的吼了起來,想要檢查她身上到底有沒有哪裡受傷了,礙於他是父親,卻又不好親自檢查。
「他想要玷污我,沒有成功,後來蘇貴妃把我救下來了。」
穆流蘇說著那些事情還是心有餘悸,她差點就自殺了,差點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很好。」
穆煜雄怒極反笑,眼睛裡閃過驚濤駭浪,渾身籠罩著森森的殺氣,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北堂修這個混蛋,他辛辛苦苦在邊疆替他守邊關,那個淫君卻喪心病狂想要染指他的女兒,當真以為他真是那麼好惹的嗎?
「你想要爹怎麼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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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委屈一下,很快就要讓老皇帝好看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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