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文 / 南湖微風
穆流蘇眉眼含笑,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在眸子裡蕩漾著,沒有說話,愈加炙熱的吻落在北堂德潤的唇上,小手靈活的在他的身上游移著,帶著深情的愛戀。
北堂德潤的驚喜在心底流竄著,呼吸愈加粗重了起來,身體內的熱情湧動著,幾乎要將他融化了,那滿腔的愛意再也控制不住,修長的手急切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熱情的吻從她嫣紅的唇落在她那光潔如玉的肌膚上。
那凝脂一般的肌膚,刺激著他的眼球,讓他幾乎要癲狂,沸騰的熱血裡透著濃濃的愛意,膜拜著心愛女人的身體,柔情似水,像吻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玲瓏有致的曲線握在他的掌心裡,柔軟溫潤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一陣陣戰慄,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渴望,翻身將穆流蘇壓在下面。
穆流蘇臉色一片酡紅,玉臂環繞著北堂德潤修長的脖子,澄澈的眸子湧動著濃濃的深情,熱情的擁吻,想要探入對方靈魂的最深處。
沉重的粗喘聲和女人嬌媚婉轉的呻吟聲,組成了一道美妙的音符,在午後的房間內,陣陣的迴盪著。
空氣中流動著旖旎浪漫的氣息,紫色的帳幔被風兒捲起細微的波浪,那交纏的人兒熱情交纏的身影若隱若現。
春色無邊,歲月靜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動靜忽然安靜下來,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別的。
激情過後的兩人,相擁在一起,嘴角蕩漾著幸福的笑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穆流蘇的身上佈滿了青紫的淤痕,下身隱隱的疼痛還提醒著她午後發生了什麼,她有些害羞,卻不後悔。
胸腔內一股柔情蜜意包圍著她,她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著眉目如畫的男子,睡夢中的他臉上還帶著饜足的笑容,強勁有力的手還橫在她腰間,就算在睡夢中,都不願意讓她離開他的範圍之內。
穆流蘇澄澈的眸子深處泛起了淺淺的笑意,小心的伸出手去,撫上他濃密的眉,緩緩的下滑,落在那稜角分明的唇上,嘴角翹起了大大的弧度。
丰神俊朗般的男人,有著琥珀色溫潤色澤的眼睛,是她的丈夫,深愛著她的丈夫呢。
她想得出神,渾然不覺北堂德潤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睛裡露出癡迷的色彩來,長臂一撈,將她摟進懷裡,深情眷戀的吻落下來,溫柔繾綣,像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我好愛你。」
北堂德潤放開她,溫熱的額頭抵著她的,自然而然的表白的話流露出了出來,「流蘇,我今天很開心。」
穆流蘇不著寸縷的任由他摟著,臉上微微有著幾分羞澀的味道,卻依舊揚起笑臉,勇敢的迎視著他,柔聲說道,「我也是。」
能夠和自己愛的人,恰巧那個人也是愛著自己的人在一起,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她何其幸運,還能夠找到自己的愛情。
「北堂德潤。」
「嗯?」
「你餓了沒,我好餓了呢。」
穆流蘇輕聲的問道,聲音裡有著甜甜的撒嬌。
「那我們起床去吃東西吧。」
北堂德潤放開她,溫柔的說道。
「我身上很黏,先去洗澡,洗完澡之後再吃飯吧。」
穆流蘇聲音軟軟的,透著幾分疲憊,柔柔的說道。
反正溫泉就在後面,也不麻煩。
「你要不要去洗?」
她想了想,還是側頭看著北堂德潤,柔聲的問道。
「好。」
北堂德潤眼睛裡流淌著濃情蜜意,緩緩的點頭,求之不得。
兩人磕磕絆絆的啟動牆上的機關,冒著氤氳熱氣的溫泉就浮現出來了,穆流蘇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北堂德潤踏下階梯,在溫泉池裡梳洗著身子,將渾身的疲憊都清洗去。
那溫熱的泉水,宛若有生命力一般,在泉水中泡了一段時間之後,她身體上那些酸痛竟然得到了緩解,全身也不像之前那樣沒有酸軟無力了。
泡過了溫泉之後,他們讓丫鬟端著飯菜到屋裡來。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填飽了肚子,肩並著肩靠在床頭說了好久的話,一直到夜深人靜,兩人終於又沉沉的睡去。
就算是在睡夢中,北堂德潤依舊摟著心愛的女人,不願意鬆開。
翌日清晨,率先醒來的北堂德潤看著沉睡中的妻子,冰冷的心像被一雙柔軟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他俯下身,在穆流蘇粉嫩的嘴唇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穿好衣服,悄悄的坐在輪椅上,自己推動輪椅走了出去。
那依舊不能行走的雙腿,卻因為穆流蘇堅持如一日的按摩,已經沒有以前那種鑽心的疼了,他心裡也升起了一絲希望,或許哪一天,他也能夠站起來也說不定。
北堂德潤忽然覺得生活又充滿了希望,他滿面笑容的推著輪椅走出臥房,悄悄的關上房門,對守在門口的薔薇和丁香說道,「準備好熱水和早飯,王妃醒來了就進去好好照顧她。」
薔薇和丁香眉宇之間也有止不住的高興,看到自家主子幸福了她們心裡也跟著開心了起來,精神抖擻的說道,「屬下遵命。」
北堂德潤在侍衛的簇擁下遠離了聽雪苑。他有了妻子,肩膀上又扛著那麼深重的使命,是應該快點推動計劃了,越是拖延一天,流蘇就可能多一天的麻煩。
穆流甦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她的手下意識的摸向了旁邊,那被褥已經是一片涼,沒有任何溫度,她緩緩的坐起來,心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薔薇試探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了進來,「王妃起床了嗎?」
「嗯,進來吧。」
穆流蘇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薔薇打了一盆熱水進來,笑著說道,「王妃快來洗漱吧。」
穆流蘇輕輕的應了一聲,漱口,洗臉,用蘸著青鹽的簡易牙刷刷了牙,清麗無雙的容顏染上了淺淺的笑容。
「奴婢幫王妃梳頭。」
薔薇看到穆流蘇洗漱完畢之後,笑著說道,一面扶著她在梳妝台前坐下,纖長的手靈動的翻飛著,很快就將她柔亮順滑的頭髮梳成優雅大方的髮髻,別上銀色的流蘇髮簪,點綴著幾朵枚紅色的夾子,美麗不可方物。
穆流蘇看著鏡子裡如花的女人,輕輕的笑著,明媚的眼波流轉,澄澈的眸子深處染上燦爛的笑容,讓世間的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薔薇看著她燦若春花的笑容,那渾身洋溢的溫暖氣息,終於明白了自家主子為什麼那麼深愛她。
穆流蘇吃過了早飯,隨意的在花園裡閒逛著,懶洋洋的坐在荷花池邊曬太陽,細碎的陽光透過柳樹的縫隙落下來,在地上投射出了金色的光暈。
滿目的綠色讓她心曠神怡,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探出身子去採摘了圓盤一樣的荷葉,漫不經心的拿在手心裡把玩著。
風兒從湖面上吹過來,透著絲絲的沁人心脾的香氣,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著屬於荷葉的芳香。
這份愜意的寧靜卻沒有維持多久,管家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在她的身邊站定,喘著粗氣說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穆流蘇睜開雙眼,看向了氣喘吁吁的管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沁雨公主出事了。」
管家臉上帶著絲絲的慌亂,聲音裡也染上了幾分心痛,哽咽著說道。
「沁雨出了什麼事情?」
穆流蘇心咯登一跳,原先的悠然自在消失得無影無蹤,急切的問道。
「趙嬤嬤,你告訴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管家看了旁邊眼眶通紅的趙嬤嬤一眼,輕聲的說道。
「王妃,公主今天早晨跑去登山,誰知道竟然從山上滾下來,摔破了頭,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老奴真的沒有辦法了,請王妃拿個主意吧。」
趙嬤嬤哭得淚如雨下,傷心欲絕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懇求著。
穆流蘇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猛的從石椅上站了起來,聲音裡多了幾分慌亂和擔憂,「你說什麼?沁雨從山上摔下來了?」
「老奴該死,老奴沒有讓人保護好公主,求王妃恕罪。」
趙嬤嬤羞愧的說道,幾乎抬不起頭來,臉上充滿了痛苦。
「小姐,她真的是沁雨公主身邊的教習嬤嬤。」
若語靠近穆流蘇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穆流蘇腦袋嗡的一下,心亂如麻,身子有些搖晃,眩暈的感覺襲來,差點站不穩,她握著椅子的邊緣,努力的讓自己跳得過快的心跳平靜下來,腦子飛快的轉動著,「請御醫了沒有?」
「已經請過御醫包紮傷口了,可是公主還是昏迷不醒,王妃,這可怎麼辦啊?」
穆流蘇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說道,「你先回宮去,本妃這就進宮。」
她飛快的朝著聽雪苑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對亦步亦趨的薔薇說道,「薔薇,你派人去叫王爺回來,告訴他沁雨受傷很嚴重,讓他務必快點回來。」
「若蘭,你去準備一輛馬車,我們這就進宮去。」
薔薇和若蘭恭敬的應了一聲,飛快的各自忙碌去了。
很快的,穆流蘇踏上了去皇宮的馬車,讓車伕以最快的速度趕著馬車朝前走去。
薔薇去找北堂德潤了,丁香留在敬親王府中處理事務,幽蘭和茉莉,若蘭和若語跟隨著她進宮去。
她的心緊緊的揪著,記掛著北堂沁雨的傷情,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
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皇宮,馬不停蹄的朝著北堂沁雨的住所走去,心慌意亂。
「若語,你到寧壽宮去告訴皇奶奶,我在沁雨那裡。」
走到御花園的時候,穆流蘇忽然對著旁邊的若語說道。
雖然她心裡記掛著北堂沁雨的傷情,可是也不排除這是一場陰謀,她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不然在這個處處吃人的皇宮裡,究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小姐。」
若語認真的應道,在岔道的地方朝著寧壽宮的方向走去。
穆流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加快腳下的步伐走向了北堂沁雨的宮殿。
宮殿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穆流蘇心裡陡的一沉,一股強烈的怒火升了起來。
竟然連個看門的宮女都沒有,沁雨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這些宮人也太過膽大妄為了。
她走到寢殿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看到趙嬤嬤哭著跪在床前,像個淚人一樣,聽到聲音,趙嬤嬤猛的回過頭來,盯著穆流蘇,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王妃,小姐很不好,一直在發熱,這可怎麼辦啊?」
穆流蘇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來到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北堂沁雨,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北堂沁雨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唇色青紫,頭上包裹著紗布,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滲出來,將潔白的紗布染得觸目驚心。
虛弱的少女像易碎的瓷娃娃,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看得人忍不住陣陣心酸。
穆流蘇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放在北堂沁雨的額頭上,一片滾燙,竟然是發燒了。
「快去請御醫過來啊,愣著做什麼。要是沁雨出了什麼事情應該怎麼辦?」
穆流蘇情急的叫了起來,又是心痛又是生氣。
「王妃,已經去請過御醫了,可是那些御醫說已經給公主包紮過傷口了,沒什麼大礙了,推三阻四,就是不願意過來。」
趙嬤嬤傷心的跪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公主怎麼就那麼命苦啊。」
「狗仗人勢的東西!」
穆流蘇怒火中燒,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若蘭,你拿著太后的腰牌去請御醫過來,跟他說,要是他不願意過來後果自負。」
金黃色的腰牌扔到若蘭的手裡,若蘭飛快的去請御醫去了。
這幫拜高踩低的傢伙,真是氣死她了。
「為什麼院裡靜悄悄的,其他的丫鬟和宮女呢?」
穆流蘇想起進來的時候院子裡一片安靜,沉聲問道。
澄澈的眸子裡湧動著凜冽的寒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沒想到沁雨的日子過得那麼艱難,她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啊。是不是就連丫鬟都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
穆流蘇越想越心痛,心疼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北堂沁雨,一股內疚之情湧上她的心頭。
「雅寧公主把所有的人都叫去了,說是幫她準備皇上的壽辰禮物。」
「那也不能連一個丫鬟都不願意留給沁雨啊,雅寧怎麼那麼過分。」
穆流蘇心裡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著,差點要焚燒了她的理智。
「公主貼身的丫鬟因為照看公主不周,被盛怒之中的皇后處死了。」
趙嬤嬤看了她一眼,沉痛的說道,喉嚨裡像被一塊魚刺哽住了,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她們公主原本應該是金枝玉葉,誰知道竟然這麼命苦。
「嬤嬤你先去打一盆冷水來。」
穆流蘇看著難受得五官扭曲在一起的北堂沁雨,在床沿邊坐下,平靜的吩咐道。
沁雨怎麼會從山上摔下來昏迷不醒,貼身丫鬟怎麼會被盛怒之中的皇后處死,這一切聽起來都是那麼可疑。
究竟是沁雨自己摔下來的,還是被人推下來的,沒人知道。
她會把這件事情弄清楚的,如果是別人將她推下山的,她會讓那個兇手悔不當初。
穆流蘇緊抿著唇,臉上的神色那麼的寒冷,折射出森森的寒氣,像地獄的修羅那般凜冽,就連空氣裡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茉莉和幽蘭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緊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跟著她有了一段時間,她們都已經知道每當主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的時候,就是她爆發的邊緣。
趙嬤嬤打了一盆冷水進來,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擰乾了毛巾,準備幫北堂沁雨擦拭她額頭上的汗水。
穆流蘇伸手接過了毛巾,輕柔的,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昏迷的少女不停冒出的冷汗,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沁雨怎麼會從山上摔下來的,她在山上遇見了什麼人?」
穆流蘇心疼的看著陷入沉睡中的北堂沁雨,極力的壓抑著怒火的聲音清晰的在寢殿內響了起來。
趙嬤嬤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為難的表情,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說吧,我不會意氣用事,更加不會牽連到你的。」
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帶著迫人的壓力。
「老奴當時沒有跟在公主的身邊,不過聽公主的貼身丫鬟說,她在山上碰到了皇后娘娘,還有雅寧公主。」
穆流蘇臉上的笑容愈加的冰冷了,「我知道了。」
為什麼皇后那麼盛怒,輕而易舉的就將被兩個丫鬟處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她沒有親眼看到,光是用腳趾頭想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北堂雅寧應該還在禁足,怎麼忽然又能夠跑出來自由活動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代表了什麼,是人都能想得明白。
她拳頭捏得很緊,眸子深處閃過驚濤駭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若蘭急匆匆的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御醫。
「王妃,御醫來了。」
穆流蘇沉靜的目光落在御醫的身上,眼底有著幽深難明的寒意,「去給公主看病吧。」
有些事情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沁雨沒事。
那御醫眼神閃躲,為北堂沁雨把脈,戰戰兢兢的開了藥方,站在穆流蘇身邊不遠的地方,甕聲甕氣的說道,「王妃,藥方已經開好了。」
穆流蘇的目光在龍飛鳳舞的字跡上頓住,纖細的手指著其中的一味藥,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味藥藥性太過兇猛,公主現在的身子太虛弱,換上一味溫和一點的藥。」
她那雙眸子似乎可以看穿人的靈魂,那御醫頓時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王妃。」
那御醫背後有冷汗冒出來,心慌慌的,好像內心的陰謀被人看穿了一樣。
「你應該知道怎麼抓藥,最好不要耍什麼小心眼。」
穆流蘇的聲音依舊輕柔,卻透著森森的冷意,「公主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本妃唯你是問。」
就算北堂德潤是不得勢的親王,就算她是地位尷尬的王妃,要捏死一個小小的御醫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王妃請放心,小的一定會竭盡全力治好公主。」
那御醫脊背陣陣發涼,陪著笑臉說道。
「快去抓藥吧,不要讓本王妃等得太久了。」
穆流蘇平靜的說道,看著御醫走遠了,才想起一直被她忽略掉的事情,太后是最疼沁雨的,為什麼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不見寧壽宮那邊有任何動靜。
疑慮在心底蔓延著,她想要到寧壽宮去,恰好若語滿頭大汗的趕來了,臉色十分難看,想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小姐。」
「出了什麼事情。」
穆流蘇看著若語的神情,心咯登一跳,就知道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拳頭不由得收緊,緊緊的盯著若語的臉。
「踏雪姐姐說,太后的身體也不太好,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若語的眼淚嘩嘩的落下來,哭得分外傷心。
她是從寧壽宮裡走出來的,對太后有著深刻的感情,如今太后竟然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她心裡好難過啊。
「什麼?」
穆流蘇臉色劇變,「皇奶奶昏迷了好幾天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她心急如焚,焦急湧上心頭,顫聲喊了起來。
「太后昏迷了有三四天了,這些天一直都是皇后在照料著太后娘娘,整個寧壽宮都被封得嚴嚴實實的,根本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我還是躲在寧壽宮外面,守了好久,看到踏雪姐姐出來,她才偷偷的告訴我的。」
若語哭得慘兮兮的,帶著重重的鼻音,傷心的說道。
穆流蘇只覺得脊背陣陣發涼,唇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她埋頭鑽進醫書裡的這半個月來,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怪不得沁雨會摔下山,怪不得皇后會這麼有肆無恐,原來皇奶奶已經生病了這麼多天了。
她眼眶忽然有些發熱,有溫熱的淚水湧了上來,難受得快要窒息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可以的,她要見到皇奶奶,她不能讓皇奶奶有事。
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穆流蘇緊緊的咬著唇,嫣紅的血滲了出來,將嘴唇染得鮮紅。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脊樑挺直,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
「小姐,那怎麼辦,踏雪姐姐說皇后的人層層把守,就連宮裡最受寵的蘇貴妃都不能去探望太后,我們更進不去了。」
若語眼睛通紅的說道,也不知道太后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皇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穆流蘇望著前方,心裡充滿了不確定,卻依舊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安慰著自己。
半刻鐘之後,御醫抓了藥再次急匆匆的來到穆流蘇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王妃,這是公主需要的藥,請您過目。」
穆流蘇忍著心亂如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翻動著那些藥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才交到趙嬤嬤的手裡,「你去給公主煎藥,從頭至尾好好看著火候,別中途跑了,煎得過了。」
「老奴遵命。」
趙嬤嬤萬分珍惜的捧著藥材,走到廚房後面去了。
「若語,茉莉,你們留下來照看公主。若蘭,幽蘭,你們跟我來。」
穆流蘇將所有的心慌意亂逼退回去,眼睛裡折射出堅定的光芒,鼓起十二分的勇氣朝著北堂修的養心殿走去。
「小姐,去哪裡?」
若蘭扶著穆流蘇的手臂,擔心的問道。
「去見皇上。」
穆流蘇清冷的聲音傳入若蘭的耳中,那麼清冷,那麼複雜。
「小姐,要不等王爺來了,再去見皇上好不好?」
若蘭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她實在不放心小姐一個人去見皇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她總覺得高高在上的皇上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好害怕小姐受到欺負。
「不等了,我沒有時間了,我想要快點見到皇奶奶,我擔心她。」
穆流蘇掌心一片冰涼,一顆心就好像被放在油鍋裡煎熬一般,疼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那個慈愛的老人,費盡心力的將她拉扯得這麼大,現在她陷入昏迷中,做孫女的怎麼能夠放心。
她一刻都等不了了,她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見到皇奶奶,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她的病情,幫她治好病。
即使知道北堂修對她有著不同尋常的綺念,她也絕對不能退縮。
她忍住內心的恐懼,飛快的朝著雍和殿走去。
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她,手中明晃晃的長劍擋在她的面前,阻擋住了她前進的腳步,「來者何人。」
「敬親王妃請求參見皇上。」
穆流蘇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上卻一片沉靜,用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說道。
「皇上正在休憩,不見任何人,王妃您還是回去吧。」
那侍衛語氣硬邦邦的,毫不客氣的說道。
「本妃求見皇上。」
她堅持著,不肯退縮,她要見到太后,如果沒有皇上的首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踏進寧壽宮一步。
「王妃,皇上真的在休憩,驚擾了皇上可是大罪,您別為難小的了,要不你以後再來。」
那侍衛臉上有些為難,語氣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穆流蘇怎麼肯放棄,她要是見不到北堂修她是不可能離去的,她忽然鼓起了勇氣,扯著嗓子叫了起來,「皇上,臣媳有要是要見皇上。」
清亮的嗓音像穿透雲層的陽光,清晰嘹亮。
雍和殿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北堂修身邊的太監總管一臉陰沉的走了出來,躡手躡腳的關上了房門,在看向穆流蘇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森森的怒火,「你不要命了,驚擾了皇上休息就是有是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李公公。」
穆流蘇無視李公公那陰沉的怒火,倔強的挺直自己的脊樑,「麻煩李公公代為通傳一聲,臣妾有重要的事情求見皇上。」
「敬王妃,實在是不好意思,皇上休息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打擾,老奴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皇上沉睡的時候去弄醒皇上。你就悠著點吧,不然聖上雷霆震怒,後果不是你我能承受得起的。」
李公公看著穆流蘇焦急的臉,耐著性子說道。
眼前的女人若不是定國將軍府的大小姐,皇上又對她有了一份心,他早就叫人將她轟走了。
「李公公,麻煩你通傳一聲,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皇上,拜託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穆流蘇軟了語氣,好言好語的說道,將一錠黃金不著痕跡的塞到李公公的手裡。
「王妃,老奴不是不願意幫你,而是真的沒有那個膽啊,不然你先在那亭子裡坐一會,等皇上醒過來的時候老奴再幫你通傳好不好?」
畢竟是拿人手短,李公公也好再擺著一副臭臉,為難的說道。
恰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響動聲,一個小太監飛快的跑出來,附耳在李公公的耳邊說了什麼。
李公公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顧不上理會穆流蘇,貓著腰飛快的踏上了台階,推開門走進去,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殿門。
穆流蘇緊抿著唇,目光落在那扇朱紅色的門上,眸光幽深,晦暗不明,似乎有驚濤駭浪閃過。
若蘭擔憂的看著她,小心的攙扶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難受極了。
不一會兒,門再次吱呀一聲打開了,李公公走了出來,態度忽然變得慇勤,笑得臉上的皺紋一顫一顫的,「敬王妃,皇上醒過來了,請您進去。」
穆流蘇有些膽怯,她握緊了拳頭,不停的給自己打氣,邁著堅定的步伐踏上台階。
身後的兩個丫鬟豎起渾身的警戒,握緊了腰間的長劍,準備隨時隨地發起進攻。
走上台階的時候,李公公忽然轉過身來,戒備的盯著若蘭和幽蘭,平靜的說道,「王妃,皇上吩咐了,只能讓您一個人進去。」
穆流蘇眼神波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不動聲色,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悄然握緊,卻不得不妥協,她機械的轉過身來,對上了兩雙充滿擔憂的眸子,「你們在門口等著,我很快就出來了。」
「主子。」
若蘭和幽蘭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眼眸的深處充滿了擔憂和害怕。
她們的使命就是寸步不離的保護小姐,怎麼能夠讓小姐一個人去見皇上呢,不行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是殺了她們都不可挽回。
她們不能讓小姐冒險,真的不能。
「我們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小姐。」
若蘭眼睛裡已經溢出了淚水,咬著唇倔強的說道。
「別傻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很快就出來的,你們乖乖的在門口等著我就好了。」
穆流蘇心情也不好受,可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她憂心如焚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的靴子裡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在關鍵時刻,她應該能夠自保。
「敬王妃,請吧,別讓皇上等得太久了。」
李公公耐著性子說道,似笑非笑的瞪了兩個小丫鬟一眼,「皇上的話向來一言九鼎,兩位姑娘是打算抗旨不尊嗎?就算你們不怕死,可若是連累了你們主子那可就不好了。」
赤果果的威脅,讓若蘭和幽蘭的士氣鬆懈下來,像鬥敗的公雞,不得不妥協。
「好了,我進去了,一會可能王爺就會過來了,沒事的。」
穆流蘇盡量讓自己放鬆的說道,跟在李公公的身後走進了雍和殿中,門嘎吱一聲,隔斷了兩個世界。
若蘭和幽蘭的心緊緊的揪成一團,卻無能為力,只能站在殿門外,提心吊膽的祈禱著她們主子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
雍和殿的正殿內,軟榻上,北堂修慵懶的靠著,一雙眼睛跳動著明亮的光芒,猶如鷹隼一般,能夠將人的靈魂看穿。
穆流蘇每一步都那麼沉重,像是踩在尖刀上,稍有不慎就會被墜落深淵,屍骨無存。
可是這個時候她並沒有選擇,那層層嚴守的寧壽宮,那慈愛的太后還在昏迷當中,她不能不冒險前來。
「臣媳見過皇上。」
她機械的跪下去,頭垂得低低的,聲音恭敬,清冷的響起。
「平身。」
北堂修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軟榻的邊緣,發出篤篤的響聲,在這個空曠的正殿內,越加襯托得室內的寧靜。
穆流蘇站起來,脊樑挺得直直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那雙璀璨的眸子深處透著一往無前的無畏和堅定。
李公公悄然的退了下去,連帶著原本伺候的小太監也安靜的退到了偏殿去,整個正殿裡面就只剩下穆流蘇和北堂修兩個人。
「聽說你找朕?」
北堂修凝視著穆流蘇眷美如花的容顏,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驚艷,**從心底湧上來,有什麼火熱的膨脹著。
真是可惜,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他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要是早一點發現,她早就成為自己的女人了而不是像過去的半個多月裡,明明是想得要死,卻再也見不到一面,不能看到那風華絕代的容顏,不能聽著那清越動聽如同泉水一樣的嗓音,感受不到那溫熱柔軟的肌膚。
這半個月來,他甚至對宮裡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興趣,就連最寵愛的蘇貴妃,床第之間的時候也變得心不在焉的。他總是想像著穆流蘇若是躺在他的身下婉轉呻吟將會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事情啊。
「是。」
穆流蘇直視著北堂修,紅唇輕啟,平靜的說道,「請皇上能夠大開金口,允許流蘇到寧壽宮裡去探望皇奶奶。臣媳很擔心皇奶奶的病情。」
穆流蘇跪了下去,聲音裡充滿了懇切,她心裡很著急,急得沒有任何辦法了。
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裡,能夠讓皇后鬆口放行的,也只有皇上能夠做到了。
北堂修目不轉睛的盯著渴望了很久的女人跪在地上,輕輕的笑了起來,忽然下榻,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將她扶起來,一股清新撲鼻的香氣竄入他的鼻尖,心底蠢蠢欲動的**更是強烈的叫囂著,幾乎要壓壓不住。
真是人間絕色啊,想要得到她的心思更加強烈了,血液裡叫囂的渴望差點要衝破血管,若不是顧及隱忍,他真想直接剝光她的衣服,即刻就將她按倒在床上,肆意的品嚐屬於她的甜美芬芳。
「流蘇,別動不動就下跪。」
穆流蘇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退開幾步的距離,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謝謝皇上。臣妾懇請皇上能夠讓臣媳進入寧壽宮中探望皇奶奶的病情。」
北堂修不在乎穆流蘇不動聲色的閃避,火熱的視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輕的笑了起來,「你覺得朕為什麼要答應你呢?」
「百行孝為先,皇上是個明君。臣媳也想像皇上學習,對皇奶奶盡孝道。」
穆流蘇眼皮眨了一下,輕聲的說道。
言下之意,若是皇上不答應她的請求就不是一個明君了。
「你說得真是好笑,若是朕不答應呢?」
北堂修呵呵的笑了起來,目光幾乎黏在她的臉上了,高深莫測的說道。
「皇奶奶也是皇上的養母,皇上聖明,是不會看著皇奶奶生病不管的。否則,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對皇上的聲明也有影響。」
穆流蘇眼神澄澈,說出來的話語卻是綿中藏刺。
「請皇上允許臣媳能夠去寧壽宮,流蘇真的很擔心太后的病情。」
穆流蘇語氣中充滿了懇求,認真的說道。
「要讓你去見母后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朕有一個條件。」
北堂修灼灼的視線看著穆流蘇,好像想要將她的衣服剝光一眼,穆流蘇心裡氣得要死,卻也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
只要沒有碰觸到她的底線,她願意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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