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仙飯鍋的妙用（下） 文 / 縈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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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蓉的汗一滴滴從額頭滑下來，膝蓋上傳來的刺痛那麼清晰，可她不敢動一下，連為自己辯解都不敢。
高高在上，坐在垂絲軟帳中的艾瘋，閨名喚做端木雁澤，啪噠一聲合上了手中的一碗茶，冷冷的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下去」
玉芙蓉忍著羞慚，磕了個頭，緩緩的膝行退下。
隨著她的落寞退場，玉簪、玉蘭二女同時低著頭，心情低到谷底。她們與玉芙蓉差不多是同時選在三小姐身邊伺候，朝夕相處約有十多年了，眼看著聰明美艷的玉芙蓉，從最受寵到今天的被厭棄，難免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哼，你們兩個怎麼了？覺得我太過嚴厲？不留情面？」
「奴婢不敢」
「知道你們不敢我倒不是惱她自作主張，而是氣她明明蠢得像豬，還連帶我也被人當作豬看」
「小九是我親弟，尚且高看那兩個丫頭一籌，不辭千里迢迢的帶了來。她竟然粗鄙的以為人家徒有美色？也不多想想，清河府的美人少了嗎？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哪裡值得我九弟另眼相看？
哼，也不動動腦子，自己肉眼凡胎，不識真人，還心高氣傲受了點小氣，就上串下跳，攛掇我出面給她找回臉面。若是她有這份本事，這個決斷，倒也罷了我替她出出氣，也不是大事。偏她還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那個小丫頭，她跟容嬤嬤兩個真存了心，哪裡不能悄無聲息的處理了？這點小事都幹不好，居然異想天開，送到我五弟的院子裡。想嫁禍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我五弟是什麼人九弟又是什麼人？進府多少年了，還看不明白白長了一雙眼睛你們看，她這麼蠢又，榮華園怎能留她」
艾瘋看了看面面相覷玉簪、玉蘭，笑笑道，
「你們兩個以後就頂替她的位置了。記住了，學她自行其是、自作主張不要緊，關鍵是記清自己的位置。該你的，怎麼也是你的。不該你的，千萬別費多餘的心思。如果有那個念頭呢，主子我也不怪，只要你們能把事情做到萬無一失——別帶累主子我被人瞧不起。」
端木雁澤說完這些話，伸了個懶腰，緩步下了軟帳，羽翼般質地輕盈的薄紗披在身上，冰肌玉膚，隱隱透著膩白的光暈。她現在的心情很微妙，既氣憤又開心。開心的是，五弟的病情終於有了希望，好比陰雨連綿的陰天忽然發現了一線陽光。氣憤的是，白養了芙蓉這麼多年——居然蠢到被抓到了痛腳。
她的手下，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想當初，第二個夫家黎家，在她和離之後全家老少齊齊上吊身亡。天下人都知道因為她，可誰能證明？誰也證明不了最後，不就不了了之了？
對比玉芙蓉兩個時辰不到，就被揪了出來，忍不住又罵了句，「蠢貨」隨即臉上掛起溫柔可親的笑容，快步走向已然變得光禿禿的霧溪林。東廂房內，端木雁澤美眸閃閃，驚訝的見到「全副武裝」的靜兒。
「你這是……」
「準備工作。」
雙層口罩讓靜兒的聲音嗡嗡的。
靜兒現在外面套著長袖透明雨衣，內裡的鵝黃輕柳軟紋束腰長裙清晰可見，帽子扣好，手上是柔軟緊貼的膠皮手套，腳也踩著防水防滑的膠靴。
治病……還需要這麼妝扮？
端木雁澤又驚訝了番，緊跟著靜兒。
內屋中，端木華晟已經準備好了，穿著素白的中衣坐在一張軟塌上。旁邊是表情慎重的歐陽醫師。年過八十的老醫師，明顯不信任年幼的靜兒，但他也束手無策，並且深知病人熬不了多長時日了，在家主的同意下，只能配合。
「開始吧」
靜兒雙手按上端木華晟的背後——以神識觀察，只覺他體內經絡近乎閉塞，就像交通完全癱瘓，幾大主要線路都已經堵得不能通行。按理來說，這種情況早該死透透了，求生意志再強也沒用。可誰讓人家生在第一世家呢，家族供養了一批醫師，不計時間、不計成本，只為他一人服務。任何稀奇偏方、古怪醫療手法，只要有用，全部試過了。
千條萬條，一時無法下手。靜兒考慮了一下，決定從食道開始。先清理了消化系統，讓病人的飲食可以正常進行，其他的慢慢來吧
命人灌下淡鹽水，靜兒調動元嬰之力，分化食管胃部那些凝固的雜質，漸漸梳理出來一條勉強能夠運行的通道，狠狠一拍。
端木華晟嘔出一塊塊黑血。
氣味難忍，頓時整間屋子內都是惡味，熏得跟隨主子前來的玉簪、玉蘭，連連後退，掩住口鼻。靜兒全身武裝，加上早有準備，依然面不改色。
艾瘋則好像鼻子出了問題似地，往前靠，「五弟，你怎麼樣……」
歐陽醫師在霎那眼睛一睜，驚喜的望著靜兒，「神乎其技神乎其技五少爺有救了」
「真、真的？」艾瘋結巴了，話也說不完整，失態的抱住靜兒，「救、救他……」
靜兒心說，我不正在救嗎？
她不知，人家壓根對她沒抱多大希望，最大的期望也不過幫忙延長些壽命。也許是因為一次次希望，最後都失望了……
知道五弟的病真的可以救治，艾瘋這才後怕不已，把玉芙蓉恨慘了。
原本惱怒玉芙蓉下手不夠狠毒，又蠢得想要嫁禍自己以聰慧著稱於世的弟弟，有失她做主子的作風。現在則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忍不住想到，若是那個叫貞兒的小丫頭有個三長兩短，不是要自己親弟弟陪葬？
想到這，她一咬牙，看來，簡單的把人驅逐還不夠，把人直接交出來，任由靜兒姐妹處置好了
……
連續調動元嬰之力，讓靜兒的臉色有些發白。短短一刻鐘的治療時間，既要關注病人本身的精神狀況，又要在黏稠閉塞的經脈一點點梳理打通，消耗很大。隨著污黑的雜質、各種毒素排出，整間屋子裡叫人呆不下去了。
端木華晟強忍著刮骨一般的疼痛，鐵打的堅強意志力也承受不住，快虛脫了，靜兒才停了下來，把後續清理的事情交給別人，自己則脫了膠皮手套和雨靴，出了來。深深的呼吸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氣，感覺舒服了許多。
沒有陰霧和毒草，果然暢快多了
之後，端木華晟昏睡了一天一夜。
這段時間，靜兒過得十分悠閒，吃著廚娘變著花樣供上的山珍海味，睡在榮華園最豪華的樓閣，閒了就跟妹妹玩耍。全然不管端木府上下的焦急。
到底有沒有效果？
雖然歐陽醫師表示，五少爺的身體狀態好多了，可一直以來的病情都是反反覆覆、時好時壞的，誰也不能因此鬆口氣。
直到，「流毒」徹底清醒了。
眾人驚喜的發現，他臉上的死氣明顯少了。而且開口說了兩句話後，居然肚子咕咕叫，餓了
這是多麼好的消息啊
靜兒知道後，特意在戒指中翻了翻，找出仙飯鍋來——模仿自電飯鍋、電炒鍋等等鍋具與一體的修仙者專用鍋。此鍋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把普通食物的雜質過濾，通過「除塵陣」「回靈陣」「聚靈陣」等幾個簡單的陣法，達到「想吃就吃」的目的。
靜兒不知道，她隨隨便便拿出的一口鍋，讓端木府中的人多震動
「主上，這鍋構造簡單，複製容易。老夫仔細看過了，是用二十多塊碎靈幣構成的，陣法是用二十多個復合陣法環環套在一起，雖然刻畫的成功率不高，但日後熟練，想必能達到七成以上……」
「主上，到底誰人製作的？此鍋看似簡單，可若是從小食用此鍋烹煮的食物，即便不是先天玉琉淨體，也能保持經絡通暢，遠勝常人小小的器具，意想不到的大作用真讓老夫等人自歎弗如若是能尋得到製作者話，一定將其要留下啊老夫等情願奉其為首」
艾瘋研究著這口怪模怪樣，肚子圓滾滾的飯鍋，驚訝道，「老夫子，不必吧？我看這些陣法很簡單啊，刻畫也未見功力，反而像是低等修者所為，哪裡值得您如此重視？」
「三小姐有所不知。老夫等人，不是佩服刻畫陣法的修為，而是此人的奇思妙想只是用了三個簡單的陣法，環環相扣就能製作出來。此人不簡單啊若沒猜錯的話，此人年紀尚小，修為不高，涉世不深，研究陣法可能全靠自己琢磨，手頭又窘迫……」
一連幾個猜測，讓艾瘋吃了一驚，靜兒可不全部符合麼
「咦，老夫子，你怎麼知道的？」
「呵呵，手頭寬裕的話，怎會只用零碎的靈幣？修為不高，看刻畫的陣法就知；這麼一口神奇的鍋，漫不經心的流傳出來，老夫猜測他年紀小，涉世不深，若是年紀大些，憑他這份才智，哪會籍籍無名？有怎會不知此鍋的重要性？他必定沒有師承來歷，否則，怎會將精力用於研究一口鍋呢？」
在端木家兢兢業業干了五十多年的首席陣法師，徐老夫子喟然一歎，
「與南宮世家鬥了兩百多年了，始終無法分出勝負老夫不能閉眼吶沒法子，端木、南宮兩家勢均力敵，若是能吸引此人加入，憑此人的奇思妙想，加上老夫等人在旁輔助，不愁不能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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