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洗腦與脫毛 文 / 縈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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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沒有上前安慰被冷落的繼母。可看見素來傲氣滿滿,自以為美女一枚的羅愛愛,至少瘦了一圈,淒淒慘慘在風中迎風灑淚、哭得好不傷心,他的心中也堵了似地,好難過。
夜空中的明星閃亮,一顆顆鑽石般鑲嵌在廣大的夜幕中。而來自仙葭一門兩堂三宮的仙宗貴客們,也在清河世家最強大的家主壽辰之日,登門表示祝賀,禮數周到,舉止謙遜,宛如尋常恭賀的晚輩。注定將成為未來明星閃耀的青年一代們,無論世家子或是仙宗培養的弟子,也趁這個難得機會,和氣的坐在一起彬彬有禮的接觸,既展示著自己的不凡風度,也冷眼看著,希翼對外來的對手多一分瞭解。
這是一個表面上的盛世。
正如夜空中綻放的一朵朵禮花,明亮、耀眼,帶著不可媲美的絕艷,可誰都不會忽視空氣中瀰漫的陣陣的硝煙之氣,以及……燦爛之後,注定要歸於沉寂的焰火。
不過,這與此刻悠然吹著風,在玫瑰花叢漫步的女孩兒有什麼關係呢,跟注定在局中奮鬥掙扎的雲鵬……也沒甚關係。他現在,憤恨的藏在枝葉茂密的樹上,默默注視著羅愛愛摸著眼淚離去,想著某個看似超凡出塵,其實極度不負責任的男子,心中藏了無數怨念
自己招惹的女人不負責,丟在一邊不理不睬,跟拋棄有什麼區別?最可恨的是,連親生兒子都不管不顧,實在混蛋
早知今日,還會不會堅持當初的選擇?
也不知問的是讓人憐憫又讓人煩惱的繼母,還是他自身。
幽深的小徑長滿了雜草叢叢,不知多長日子沒打理過了。稀疏低矮的樹杈上象徵性的挑起了幾個大紅垂纓燈籠,俗氣的寫著「端木」兩字。雲鵬就著淡淡的月光,和晦暗不明的燭火,向那獨立而偏僻的院落走去。耳邊依稀傳來高聲呼喝,還有推杯換盞的笑鬧聲,壽宴的氣氛似乎已到了。()
怪了,老爹不去給自己的老爹拜壽,躲到這個偏僻荒涼的地方幹嘛?
貓手貓腳的靠近,只見夜色迷濛下,小院正屋裡的門扉忽然開了,走出兩個同樣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浮雲遮擋的月華忽然灑下,照亮了他們的面容。那是……
雲鵬眼睛圓了,下意識的躲了起來。
空蕩蕩的小院裡有個鞦韆架,咯吱的動了動,輕輕搖晃著,此情此景彷彿回到很多年前,那時,某人的鬢角眉梢僅有少量的白毫,某人還是邁著小短腿的幼童,喜歡坐在鞦韆架上咯咯大笑,歡喜的叫「父親、父親……」。
「你小時候,固執又淘氣,喜歡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裡玩,誰也不告訴,害的跟著你的嬤嬤小廝們急的沒頭蒼蠅似地亂轉,等玩夠了,才肯回去。跟人捉迷藏,也必定躲在這裡。一次兩次的,大家摸清了規律,所以,總是第一個被逮到。」
「因為這個,你三姐覺得你太笨,不機靈。高興了,不高興了,只會藏在一個地方,叫人一猜就猜著了。那時候我沒放在心上,覺得你是懷念早去的母親,看到她生活過的地方,有天生的親切感。」
「……後來你走了。我無事的時候到這裡轉轉,忽然就想通了。你不是找一個早已經離去的影子,是害怕……害怕有一天我會找不到你。所以你總是藏在一個地方,你知道,自己一旦不見,我就會來這裡把你接回家……」
「誰知道,長大後的你寧可放棄所有,躲在犄角旮旯裡,就為了躲避我派去的人手?若不是放出風聲,說我舊病復發、時日無多,你是不是還躲著,不肯回來?」
「我不是個好父親,從來不是。你幾個兄長,還沒長成人就迫不及待的飛出去,快得我連感歎一句都來不及。可他們誰也沒你狠,二十年毫無音信……」
「如果你母親還在……」
「是不是不一樣……」
老人的感歎聲,總是充滿了叫人心酸惆悵的莫名情緒。
雖然自己的老爹一句話也沒有提,可雲鵬立刻知道了說話人的身份——他的祖父,那個狠心又冷酷的爺爺不過,他也迷惑了。在他心目中,爺爺已經化身為自私、陰冷,長著一雙惡毒眼睛,心肝壞透了的壞蛋,怎麼會是自己壽宴也不參加,避開了整個仙葭大陸來頭赫赫的眾多貴賓,跑到偏僻小院裡,跟小兒子月夜談心?
語氣還這樣落寞
叫人很有衝動上前,撫平他心中所有的傷痛。
雲鵬最驚訝的,是這個老人偶然抬頭的霎那,他面孔居然……居然跟他長得極像就像自己老了五十年後的模樣
靜兒曾經毫不客氣的對雲鵬說過,「你就像你爹的『劣質複製品』,徒具其形,不具其神,連百分之一的神采氣度都無」。的確,端木天凌清華高貴,彷彿天生就是站在雲端之上,任何見過他的人,都要苦苦壓制,不要生出自慚形穢的心理來。
而這位老者,又是另一種形容魅力,語言難以描述。站在光彩耀眼的兒子身邊,絲毫沒有被掩蓋,反而越是品味,越加醇厚沉甸甸之感。雲鵬相似他,真是幸事可以預見,只要雲鵬再往祖父方面發展發展,只要學得一半,徹底能甩掉「劣質複製品」的稱號了。
「誰?」
想在赫赫有名的端木家主面前藏匿不被發覺,那是不可能的。雲鵬也沒這麼狂妄,他大大方方出來,哼哼的瞪過去,「是我。」
反正這兩人,一個是他老子,一個是他老子的老子,能把他怎麼樣?
「你怎麼來了?」端木天凌吃了一驚,隨即忍著怒氣道「快滾」
「我怎麼不能來」
從小到大,雲鵬跟父親的關係就不好,吵架拌嘴是常事。他對父親沒什麼敬重畏懼,被斥責了立刻反擊過去,同時還橫了一眼,眼神凶凶的。
別說,修煉了血煞功後,這眼神還挺有威力,端木天凌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乾脆扭過頭,不看他。
「呵呵」剛剛還悵然歎息的家主忽然笑起來,看著雲鵬跟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的面容,深深的一歎,
「怪不得小林子叫我不要見你,說見到你,我一定會心軟,捨不得送你去『那裡』受苦,果然……」
……
且不說那座舊院子裡的祖孫三代初見、呵斥、和解等親情湧動,招待女客的榮華園裡上演了一幕可笑的捉貓記。起因是一隻金絲貓,不見了。這只寵物色澤金黃,全身上下無一雜毛,眼睛又如琥珀,可愛又漂亮,是柴漪妃柴大小姐所有,一出場就飽受同齡女伴們的喜歡,於是眾多小姐們的丫鬟都加入尋找中。
晏冰剛剛拜別了聞人老爺子——也就是曾經以神念追逐靜兒的花農高手。
老人家意欲讓晏冰在清河府眾世家千金中,則一良配。好色而追逐,自是會遭人鄙薄,可正經的迎娶,這就是值得稱讚的好事。只要晏冰恪守君子之道,誰還會盯著他死掉十多年父親的舊事?
晏冰知道,這是老人家真心為自己打算謀劃。可猶豫再三,面對老人家為他挑選的五位家世、品貌優異的千金閨秀們,始終不能點頭。腦中莫名的,總是閃現靜兒靜謐清新的面孔。
他們會有好的結果嗎?晏冰不知道。
他不是樂觀的人,甚至因為童年遭遇,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做好最壞打算的人。靜兒與世無爭,清淨無染,沒經歷世事艱難,當她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還會輕易的同意在一起嗎?她能面對未來的種種波折嗎?她會堅守如一嗎?
他什麼都不能肯定。
可儘管這樣,他還是捨不得分開。只要一想到靜兒,心理便歡喜、歡喜、無限的歡喜……
歡喜到所有煩惱都可以暫時放在腦後。
「喵~~」
一隻嬌氣的貓兒忽然跳了出來,兩隻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輝,又是警惕又是好奇的看著晏冰。
「你是哪家的貓……哦,剛剛那些人興師動眾,該不會是在找你吧?呵呵,小淘氣,我帶你回去。」
晏冰溫柔的把腳邊貓兒抱起,走在燭火閃耀處,才驚訝不已,差點笑出聲來。
不知是那個促狹鬼,居然把貓兒的毛剪掉大半這隻金絲貓,最貴重的就是一身溜光水滑的皮毛,長長的,蓬鬆的,色澤又正,很是難得。
因為這個,好心送回的晏冰沒得到任何感激,
「啊,天,可惡啊,誰把小金金的毛可脫掉了?是不是你?」
被一群憤怒的千金怒視著,這種感覺可不太好,他苦笑的搖頭,
「我見到它,便是這樣了。」
眾千金自是不肯放過,非要晏冰說出在哪裡發現、旁邊有什麼可疑人等。經過一番調查,並榮華園的婢子們幫助,終於找到了嫌疑犯——貞兒
「小丫頭,你太過分了,小金金怎麼得罪了你,你要把她的毛剪掉?脫了毛,它不冷啊?」
「哼,你們這些壞女人,誰讓你們在我姐姐背後說壞話」
「誰背後說人壞話了?你姐姐又是誰?」
本來不悅的柴漪妃忽然眉尖一蹙,想到一個人來。
她與欒靜夏、史阮兒等來到端木府後,曾經派人招呼,請靜兒相陪,結果……自是沒有人回應。氣憤下,欒靜夏說了一通難聽的話,而自己,也因為釋放的善意沒得到響應回復,默許了。
這就是小女孩給貓兒脫毛的原因?
而晏冰看到憤怒而張牙舞爪的貞兒,頭疼了——這是靜兒的妹妹,他能置之不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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