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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初會 文 / 縈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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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府不缺乏高手,凝結三個靈核的風靈也是不計其數。但從來沒有人敢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御空飛行——不知是誰定下的規矩,反正數百年來,居住在清河府的人自覺自發的遵守著,除了「老院」裡的那些老傢伙,沒人敢觸犯。

    靜兒凌波飛渡的姿態,美呆了。同時,也讓人震撼到爆到底算不算御空飛行?

    算的話,她腳尖還踩著湖水哩可不算,誰人能沒事踩著湖波玩飛飛?

    路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等著看好戲的欒靜夏身子一歪,差點栽倒進湖中;史阮兒又是慌張又是後悔——被端木家看中的,怎會徒有容貌她失算了

    靜兒不理會旁人怎麼看她,喜也好、怒也罷,於她有什麼關係?足尖輕點,踏、踏、踏,跟兒時跳芭蕾時一樣,輕盈而韻律。湖波映著藍天白雲跳躍與眼底,清風吹拂著她的衣袖,有乘風歸去的清爽快慰。

    一個盤旋,已然飄落在湖心島的土壤。

    最後一個出發,第一個到達。

    在湖心島準備宴席的柴家婢女們,呆呆的望著「突如其來」的靜兒,彷彿她是天外飛仙。主子出身不凡,她們自小耳聞目睹的,自然比常人見識多多,知道靜兒並沒有「御空飛行」,而是輕身術登峰造極,才能僅憑幾片落葉就踩水而來

    太太……驚人了

    有幾個反應快的,立馬放下手中的差使,層層通報上去。處於中間的傳達者還不大信,「說什麼笑?憑空踏波而來?怎麼可能?」直到三五個人一起賭咒發誓,才半信半疑的向柴大小姐稟告去了。

    靜兒輕鬆容易的上了島,抖了抖裙擺上的小水珠兒,隨即進了遊樂場般四處好奇望望。湖心島風光極好,綠茵如毯,間或幾條鵝卵石小路,曲折的通向竹樓、朱亭等處。四面皆是悠悠的碧水,有天鵝、白鷺等水禽悠哉悠哉的玩水、捕魚,處處縈繞著特別的悠閒氣息,是貴族子女最愛的玩樂處。

    柴家婢女們,皆是震驚而好奇的望著靜兒,沒有人阻擋她,任由她四處流連觀賞。

    直到,得到消息的柴大小姐出現。

    人群中,彷彿就有那麼一兩個人,特別吸引人的目光。

    柴漪妃的穿著並不絢麗,上身寶藍色領口繡海水瑞獸紋束腰長比甲,下身暗銀刺繡的蓮色月華裙,面容沉靜,目光如水,彷彿從天空俯覽天鵝湖的感受——獨一無二的耀眼,從心底湧出的喜愛。

    有人曾經這樣讚美她:柴大小姐在已經足夠完美,這樣完美的人何須光輝的門楣來裝飾自己?可也只有那種頂尖的世家,才能生出她這樣的女兒

    轉過垂柳依依的台階,柴漪妃在七八個美貌丫鬟陪伴下,裊裊如煙的走來,明媚的眼眸定定的看著靜兒,快速的閃過一絲驚奇——似被靜兒的飄然出塵氣質驚艷了。

    她自然不知,她給靜兒的驚奇,更強烈

    靜兒也意外的望著柴漪妃。

    這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周圍的一切都褪色了,只剩下二人的目光在空氣中膠著。

    互相凝視,探究,疑問,好奇、震驚……

    足足過了一分鐘。

    靜兒震驚的眼眸,才劃過一絲失望,默默的不言不語。

    柴漪妃,竟然是萬中無一的純陰之身

    跟她前世一模一樣的體質

    相信,不會有人比靜兒更瞭解純陰之身了,不啻於男子的「純陽之體」啊這樣的天才,修行時一日千里,又不易產生心魔,真真可遇而不可求——難道冥冥之中安排了,她要在這個異界傳承下仙雲宗的道統?

    不然怎會撞見資質這麼好的良才奇葩

    可惜了。

    若是天葵未至、元陰未失,這位柴大小姐定是異界仙雲宗的開宗大弟子,甭管她什麼身份背景不擇手段也要哪怕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好徒弟太難得了

    現在靜兒終於能體會,師傅老頭兒為什麼對自己特別好,慈祥又和藹,而其他的師兄弟卻總說,師傅威嚴又嚴肅,難相處……

    靜兒惋惜了一霎那,隨即想到這個世界靈氣充足,連純陰之身都出現了,日後或許還有驚喜呢?這位柴大小姐顯而易見的修行另一路數的道法,以她的感知,居然摸不清底細,強迫她廢掉多年功力,十分不智,罷了,無師徒緣分。

    再說柴漪妃初見靜兒,心中的感覺複雜極了。

    她沒錯過靜兒眼中的震驚……以及失望。

    震驚什麼呢?又失望什麼呢?

    她不理解。

    靜兒的氣質超凡,飄渺欲仙,她作為清河府的頂級世家千金,不是沒見過更美麗震撼的女子;只是驚奇,靜兒恢復平靜後,那種無慾無求,淡然安寧的眼神。

    從小在權利爭鬥中長大,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諂媚的,巴結的,勢力的,倨傲的,仇視的,可以這麼說,就連本該天真幼稚的四五歲孩童都長了七八個心眼。有誰會把自己真實的想法,掛在臉上呢?讓人一下就琢磨透了。

    除了白癡。不需要管外界的冷熱紛雜。

    或者實力強大,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傷害到她。

    柴漪妃想了想,玉蘭花瓣潔白的面容浮起一絲親切的笑意,一如她平時結交同齡女,緩緩的走過來,步姿優美,

    「妹妹來了,快請。」

    ……

    等到欒靜夏等船隻都靠了岸,有關靜兒的來歷才完整的傳達上來。

    「什麼,她是九公子從望仙郡帶回來的?」

    朱紅水榭富麗堂皇,窗欞、案幾,皆用珍貴水晶瑪瑙玉石等裝飾,柴漪妃斜坐在一張貴妃榻上,茶碗一合,失態的濺出幾滴玫瑰茶。

    托祖母柴老夫人的福,柴漪妃知曉不少有關端木世家的家務事——據說祖母年輕時跟現今的端木家主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但不知為什麼,沒有成就好事,反而遠走仙葭,躲到仙蒹去了。後來柴家不幸落難,險些有滅門之禍,關鍵時,就是那位神秘的端木家主出手相助,才挺過來的。

    柴漪妃一直知道,祖母有心把自己嫁進端木家,報答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

    可端木家的子孫太多了,祖母的私心是,要嫁,當然嫁未來的家主可端木老爺子挑挑揀揀,至今沒發話誰來繼承家業。

    她的終身大事,就這樣一直耽擱下來。

    前些日子,祖母忽然高興的告訴她,好事將近——端木家主最疼愛的小兒子九公子,終於回來了還帶著獨子……

    至親不過父子,九公子當年雖然跟父親鬧得不愉快,可只要跟老子低了頭,還有什麼隔夜仇?

    祖母很看好九公子……的獨子,認為他有很大可能繼承家主。

    這些日子一直打聽著,聽說那位叫雲鵬的男人,從望仙郡帶回來一對姐妹,姐姐生得玉骨冰肌,容貌非凡,難不成就是她?

    柴漪妃皺著眉,心理已經把靜兒飛渡天鵝湖,自發上門的行為,定性為——小三找上門專門來看她這個未來的正室妻,是何等人物了

    不行,她不能輸了底氣

    ……

    宴席開始。

    靜兒自然而然的坐在右首,最尊貴的主賓位置上。呃,她沒有自覺,或者說即便知道了,也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啊

    柴漪妃讓自己身邊的侍女招待,自己則跟靜兒坐在一起,好似多年未見的親姐妹——

    「妹妹的尊名是什麼?」

    「靜兒。」

    「妹妹的芳辰呢?」

    「呃……十二。」

    柴漪妃笑了,親熱的挽著靜兒的手,「有幸見到妹妹,姐姐真開心。」

    靜兒也笑,「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笑得各有心意

    在外人的眼中,卻是如出一轍,還以為她們真的心有靈犀,是一見如故的好姐妹

    「妹妹的輕身術真是絕妙我想,不會有人比你更厲害了吧」

    「呃,我的體重比較輕。」

    「呵呵妹妹真風趣。往日不曾見過妹妹,初至清河嗎?」

    「嗯,才來不久。」

    「待多久?若是長住,可要常常來尋我……」

    柴家的婢女們,看見自家的小姐侃侃而談,好像打開了話匣子,吃驚不已。平日裡小姐雖然也溫柔可親,哪有今天這般隨和親切?

    而欒靜夏、史阮兒等人,沒了主人慇勤招待——往日的柴漪妃雖然也有偏頗,可哪有這麼明顯的表示出對某人的喜愛?

    可沒有誰敢生她的氣,只是彼此低聲交談著,偶爾夾雜著「雲鵬」「望仙郡」等等字眼。

    不一會兒,有關靜兒的來歷都傳揚開來,柴家的婢女們都清楚了。

    宴席開始時,柴漪妃沒有替靜兒介紹,只讓她坐於自己身邊,顯示出拳拳愛護之意。

    而多心的史阮兒臉色泛白,她想,這是不是因為柴漪妃並沒有把自己等人看作同等交往的對象,所以不在意呢?

    可為什麼,只認識不到一個時辰的靜兒,卻得到她這麼高看?難道因為出眾的輕身術?

    可只要修煉至風靈,誰都能御空飛行,有什麼值得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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