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非福(新書求收藏推薦) 文 / 縈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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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葭大陸,望仙郡……
位於西北邊陲一小鎮,名叫梧桐鎮。名字起的好,可惜是有名的貧窮地,沒找來什麼鳳凰。物資貧乏,地產不厚,除了做小本買賣,走南闖北賺個跑路費的小商人,一般鮮有人來此。
但,這並不是說,梧桐鎮裡無富人。
位於富人區的安家,一樣的亭樓台閣,花木水榭,正門以紅漆銅釘裝飾,所有窗欞、扶欄都雕以花草、鳥蟲,庭中有水,水邊有樹,什麼儀門二門,照壁穿殿的,一樣不少。從外門想進入內院,小跑也要跑半個時辰。
所以送信而來的小廝差點斷了氣。
「老爺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親家少爺死了。」
「什麼!」
聽到消息的安家家主蹦了起來,兩撇老鼠鬍子一抖一抖的,白面一樣的臉龐變得鐵青鐵青,仰天長哭,
「怎死得這樣早!早知道,我早早將靜靜嫁過去,把名分定下來多好啊!」
他在這裡抱怨自己晚了一步,那邊的結髮妻也眼淚汪汪,坐在地上拍著大腿,
「我地天吶!女婿你怎麼就去了啊!丟下我的靜靜可怎麼搞啊!她眼巴巴等了你六年了啊!我給你們準備的嫁妝都堆滿倉啊!你兩眼一閉就丟下我們母女啊!你讓我的心痛煞痛煞啊!老天呀,你怎不連我也收了去啊!」
明明是哭天抹地的哀號聲,偏偏抑揚頓挫,該升的地方升,該降的地方降,曲調特別,配著一個圓滾滾水桶式的身材,怎麼看都有喜感。往來的婢女下人,都強忍著,不敢露出一點笑意。
安家夫人嚎了半天,也無人趕來安慰。只有一個同樣把圓滾滾的身材包在綾羅裡女孩湊過來。她長得眉毛稀疏,眼角下垂,模樣「衰」極,缺乏同情心的拍了拍安家夫人的肩膀,
「喂,老娘,我才是你親生的。靜靜那丫頭,只是你的外甥女誒!」
聽過這番「提醒」,安家夫人奇跡似地反應過來,把袖子一抹,眼睛一瞪,哪還有半分淚意?
「呵呵,我忘了呵。」
不是她親生女的女婿,哭啥呀?
她喜滋滋的去尋自己的丈夫,一進門,看見丈夫正在唉聲歎氣,堆起笑意,
「老爺,傷啥子心呦!靜靜又不是咱兩親生的。那親家少爺……也就是說說,門都沒過,算什麼親家啊!」
「你個婆娘懂什麼?老子是傷心靜靜嗎?她又不是從我姐姐肚子裡爬出來的!老子是傷心好端端一門婚事沒了啊!好容易跟邱家拉上線,三媒六聘的,就等著把靜靜抬過門了,節骨眼上出了事,你叫老子能不傷心嗎?」
「那,咱還有小心肝啊!聯姻的話……咱小心肝才是安家嫡出的大小姐……」
話未說完,被噴了一臉口水,
「就你生的寶貝閨女,跟你一個模子出來的,別說邱家的老爺少爺了,就是柴胡胡同裡的泥腿子也看不上!趁早歇了這個心!唉,我的命這麼苦啊,計劃的這麼久,籌謀得這麼周密,卻等不到邱安兩家的聯姻,嗚嗚~~」
眼淚水嘩嘩的流著,不一會兒就把前襟濕透了。真讓人奇怪,一個中年老男人居然有這麼豐富敏感的神經和淚水,尤其是一個以「吝嗇」著稱的人。
「嗚嗚~」他的哭聲越來越大,幾乎是嚎了出來,
「可憐我白花花六年的銀子啊,金山銀山都堆出來一個人來了,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小蹄子,居然全白費了。」
聽到這話,安家夫人也想起給外甥女準備的「滿倉的嫁妝」,氣不打一處來。
她家老爺是什麼人?南來北往的商戶們都知道——一毛不拔鐵公雞,做生意從來沒虧過啊!
「老爺,你別太擔心。咱梧桐鎮除了邱家,還有羅家嗎?我早聽說羅家二小子對靜靜有那個意思,既然邱家少爺死了,咱把靜靜送給羅家,不也一樣?」
話音剛落,就見得丈夫一臉詫異的望著她,鬧得她心理七上八下的。
難道這個主意還不好?
梧桐鎮三大家,邱家、羅家、安家。邱家以兵器著稱,門下善冶會煉的,名聲很大,但財富麼,不及把持了鹽業數百年的安家。至於羅家,什麼生意都做,五花八門,也勞偏門,也弄正經生意。這幾年發展迅速,大有威逼安家百年基業的勢頭。
按她的想法,反正是兩家聯手對付另一家,羅家的底子比邱家還強些呢!贏的機會不更大?
卻不想,安老爺跳起來,抄起鞋底劈頭蓋臉的揍了她一頓,
「你個惡婆娘,打什麼算盤?羅家是什麼東西?老的小的,吃人不吐骨頭的,靜靜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應付的了那一家子豺狼啊?好歹也是外甥女,養了六年了,你就這麼心狠?巴巴的往狼窩裡推?」
他咬牙切齒,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你沒生女兒,不怕你女兒遭了報應啊?尤其現在什麼時候?邱家少爺屍骨未寒呢,你要把他未婚妻送人?還送給邱家的對頭?你老婆子是嫌得罪人得罪的不夠狠啊!」
怒氣沖沖的安老爺不顧多年的夫妻情誼,命人把「遭了瘟的爛了舌頭黑了心肝」的臭婆娘關了起來,不准給吃不準給喝,只准她唯一的女兒探望。另一面,卻還是萬分心痛自己的銀子打了水漂。
養隻豬,這麼多年還能宰肉還錢呢,養個不是女兒的女兒……白操一世的心了。
「唉!」
思來想去,灰心喪氣的安家老爺揮揮手,命人去柴胡胡同把他對頭外甥找來,
「……左右是他妹子,叫他把人領回去!」
竟是連多一天的飯食都不願意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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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後院。
碧瀾池邊種著十餘株垂柳,佈滿翠綠柳葉的枝條隨風搖擺,婆娑起舞。彎彎延延一條鵝卵石小路,曲徑通幽,通向內宅風景最佳的芍葯園。
正午的陽光下,兩個穿紅著綠的丫鬟在園內花架子下嗑牙,濃密的葡萄葉子爬滿的花架子,只有一兩點的光斑落在地面。
「嗚嗚,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得了消息就急匆匆跟靜姑娘說。邱家少爺……居然沒了,害的靜姑娘從台階上摔倒,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弱柳,你做的沒錯。邱家少爺已經沒了,靜姑娘失了下半輩子的依靠,不早做打算怎麼行呢?我才聽說,夫人要把靜姑娘送給羅家二少呢。羅家二少是什麼人,十四歲就納了七八個妾侍擺在屋裡了,連母親身邊的丫鬟也不放過的。靜姑娘要是跟了他,不是俗語說的,『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什麼什麼,槐香,你從哪裡聽來的?夫人要把靜姑娘送給羅家?那怎麼行呢?」
「行不行的,你我是什麼身份?管得著老爺夫人麼?唉!靜姑娘這回慘了,父母雙亡,唯一的哥哥也不是一個娘養的。現在又死了夫婿,即便表少爺肯做主,將來又能尋到什麼樣的人家?免不了給人做妾當姨娘的命!若是命好,遇到心善的正室夫人,若是命不好,由著人擺佈去了!」
且不說兩個丫鬟的嘀嘀咕咕,被人議論紛紛的「靜姑娘」,此時正一臉茫然的看著雨過天青色床帳子,又摸了摸尚且溫熱的白瓷枕,臉上白癡的神情過了好久也沒褪。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在回山的路上嗎?怎麼一轉眼,躺在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內?
記憶在那道閃電之後支離破碎,像是破壞的布娃娃,怎麼也縫合不起來。模模糊糊的,耳邊浮起某個聲音「靜姑娘無大礙……只是憂思過度……須靜養數日……」
靜姑娘是誰?
甄小仙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就在她放棄、不準備多想的霎那,各種莫名其妙的思緒擁擠而來,高興的,傷心的,自卑的,憂愁的,鬧得她頭疼萬分……
許久許久,才理順了脈絡。
這是一個讓人歎息的短暫故事。
故事中的女孩,名叫嚴靜,乳名靜靜、靜兒,年方十二。上有一兄,下有一妹。兄妹皆是嫡出(小妹是繼室夫人所生),唯有她是庶出。在大戶人家,庶出的姑娘公子地位尷尬,說是主子,比不上嫡出的底氣足。明明是同父的兄弟姐妹,卻處處低人一等。
也就比奴僕強些罷了。
這嚴靜小姑娘,生活在等級森嚴的家庭內,從小就敏感、自卑,既希望能得到關愛,又不希望別人過多的注意到自己。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生怕哪裡錯了,被人恥笑了去。因而養成了清淡、沉默的性格。
甄小仙最最不喜這種性格了,但知曉小姑娘的心事後,也不由歎口氣。
父母雙亡後,大哥嚴謙帶著兩個妹妹投奔舅父,卻看不慣舅父「愛財如命」「吝嗇粗鄙」的性子,時不時的起衝突。不到一年,就憤而離去,說什麼也不肯同處一個屋簷下。
從這,也可看出嫡出和庶出的不同了。大哥把小妹嚴貞帶走了,卻把她留下了,任由舅父主張,做了邱安兩家聯姻的工具。好在親事不賴,對象是梧桐鎮有頭有臉的邱家大公子,模樣、人品、家世,沒的挑。嚴靜略略懂事後,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整日安靜的在繡樓裡做做女紅、看看書,默默等待出嫁的那一天。
誰想天有不測風雲呢?
邱家大公子居然沒了!她下半生還能指望誰啊?
悲觀和絕望是比病毒還殘忍的東西,剝奪的小姑娘的生存**。不過是摔了一跤,居然就沒再醒過來。
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地球修真界的第一高手,括弧,曾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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