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82:一種相思兩相愁 文 / 維他命硬
182:一種相思兩相愁
「是。」李安拱手,準備等下就去實施這個計劃,但衛胄卻對著他揮了揮手。
「你先去忙吧,朕,想靜靜。」
納蘭蔻的那封信,讓滿心歡喜的他,又回到了往日的消沉中。
李安剛一離開踏上小徑,就見到了匆匆而來的想容。就在以往想容總喜歡坐著的石桌旁,小徑兩頭的兩人,相遇了。
「皇……」
正欲行禮,想容卻對著他伸出了中指,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
那處的灌木叢中,垂著一根根細小的冰柱,草地上還有雪,想容搓了搓手,有些不適應這個溫度。
想起往日自己在這裡癡癡望著衛胄的模樣,想容歎了一口氣,呼出了一團熱氣。
想容揮手後,李安就行禮退下。衛胄這次沒有坐在亭子中,想容看著熟悉的背影,想著方才進入皇宮後就鬆開的手,臉上的淒涼,更省以往。
「皇上,天這麼冷,還是早些回宮吧。」
在看到那塊石碑上,她看到了朱紅的三個大字。她不知道納蘭蔻在信裡寫了些什麼,一路上她按捺著緊張不安的心情,終於看到了他,但看過了信的他,還是又來了這裡。已經知道了這個湖泊的秘密的她,再站到湖泊前,心裡總覺得有一股悲涼。
納月錯。
她叫納蘭蔻,他叫衛胄。
一個大靖國的貴妃,一個炎日國的皇上,他們的相知相戀,真的是錯了。
而自己呢?一個大靖國的公主,炎日國的皇后,自己對衛胄的癡戀,是不是也錯了。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癡戀莫,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皇上,她在你心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還記得在並肩王府的時候,想容也這麼問雲軒澈,她在你心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她,不是最美的女子,卻是最讓我牽掛的女子。這是雲軒澈給她的回答。
想容偏頭怔怔的看著衛胄,等著他給自己一個回答,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談納蘭蔻,給自己一個機會更瞭解他們的那段過去,也給他一個機會,訴一訴心中的苦悶吧。
「她,是我一生,見過最美的女子。」
與雲軒澈不同的答案,想容咬了咬嘴唇,含笑點頭嚥下了喉嚨裡的苦水。
「她比我早認識你,早我一步佔有了你的心,你們的感情,到底起於何時?」
沒有責問,只有一個傾訴一個聆聽,站在凍結的湖面前,衛胄與想容這兩個炎日國身份最高的人,拋棄了所有的偽裝,真心的談著一場關於另一個女子的風花雪月。
「記不清了,也許是在那次她夜襲炎天城的時候,也許是在大靖**機府裡聽她彈了一曲的時候,她的進宮,是我促成的一個誤會,要不是我當初行事太果決,也不會有今天兩難的局面。」
還記得那次在御街前的望天吼石雕旁,他咄咄逼人的問著納蘭蔻,為何不願嫁給自己。
那時的她說:我早已有傾心之人。
就因為那一個眼神那一刻的沉默,他以為納蘭蔻所說的,就是雲釋天。後來離京之前,他用兩國的和談,讓雲釋天答應了納納蘭蔻為妃。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愚蠢,要是納蘭蔻要進宮,以她的身份,讓納蘭大將軍去說說有何難,難為自己當時還為了這事,連夜衝到了皇宮,與雲釋天談定了此事。
不過是半年,已經是物是人非,想著當時的種種,衛胄揚起了嘴唇。那時的她,總是會被自己嚇得臉色發白。
真懷念,真不該啊!
一口熱氣,自他口中冒出,升騰到了空中。就像他如絲如縷的思緒。
「我們在戰場上,是生死宿敵,在常人眼裡,除了殺戮,似乎不該有任何交集,可是感情這東西,總會悄悄的溜進你心裡,默默的生根發芽,一旦到你察覺,為時晚矣。」
想容一直在一旁安靜的聽著,聽到這句話,她感觸很深。
「對啊,感情這東西,真是讓人可氣可惱,但一旦真的喜歡上一個人,就算是覺得不該不可,也無法回頭了。」
兩個為愛所困的人,在相處了半年後,對於感情這個話題,終於有了第一次談論。
「是啊,想容,要是可以,你會不會有另一個選擇?」
想容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裡,只是一個人的心,真的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人。
「不會。」
想容想都沒想,說出了一個堅決的答案。
「要是我,我也不會,人這一生,終究是要幹幾件瘋狂地事的,就當我瘋了吧。」
瘋了,一切都瘋了,所有的癡戀,都是瘋了。想容眼含著淚,抬頭望了一眼無雲無日的天。
「她在大靖國,現在怎樣了?」
「她,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至少,她還有皇兄護著,雖然宮中危機四伏,但她始終,也沒有被人扼殺在黑暗中,她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皇上可以放寬心了。」
想容緊抿著嘴唇,唇上得口脂化在了口中,不酸不甜,無味。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已然無味,酸苦到極致,已經沒了感覺。
「雲釋天總算是發覺了她的好麼?我真羨慕她,可以每日與她在一起。」
衛胄在寒風中久久揚起的嘴角,已經僵硬得無法垂下,苦笑,也比笑不出來的好。
「皇上,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皇兄心裡也很苦,他曾經與一個女子,有過一段感情,但因為身份,那個女子,始終無法與他相守,前些日子想容去見過這個女子,很美。」
「羽仙?我知道,她是我派過去的人,曾經她為了雲釋天,做過了一件不利與炎日國的事,當時我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覺得這些情情愛愛真是害人不淺,於是我讓人,給她下了一種蠱,讓她忘了那些情愛。」
「那……太可悲了,忘了自己喜歡的人,想容不知要是一日忘了皇上,會不會迷茫一生……」
想容偏過頭,偷偷拭去眼角的淚,寒風刺骨,她在大靖國呆了許久,現在在寒風中站這麼久,身上早已經冰涼。
但只要衛胄還站著,她就想陪著他站下去。過了今日,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再與他走得這麼近了。
「我現在,後悔了,忘記自己喜歡的人,這一生,應該是了無生趣了吧,那種蠱,是我軍下一名苗族巫師所制,只是他現在已死,在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到解救之法了。」
衛胄看想容緊了緊衣裳,脫下了身上的貂皮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自己早已習慣了炎日國的天寒地凍,體質也比想容好,受一點點涼,不會有事。
「如果真是徹底忘了,那也是好的,皇兄與羽仙,只要太后還在,就不會有結果的,就這麼忘了,也好。」
「不見,那自然就忘了,要是見了……」
衛胄搖了搖頭,對自己當初的舉動有些後悔。
「見了又如何?」想起自己之前讓羽仙獻舞,想容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但看上去自己之後去找羽仙,她也沒什麼事啊!
「見到了,自然會痛,這種蠱,名叫絕情蠱,見到自己喜歡的人,觸動心裡的情意,會頭痛欲裂的,久了,痛多了,自然也就忘了。」
想容面色一暗,歎了一句可怕。
「現在那個巫師已死,實在找不到第二個可解此蠱的人了。」
「那羽仙這一輩子……不是不能再見皇兄了嗎?」
「不要小看絕情蠱的威力,要是總是惹著劇痛強行去見,體內的蠱蟲,是會噬心的。也許,時間一久,羽仙,就會死於非命了。」
想容,冰涼的手一抖,心中升騰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絕情,要真這麼好絕情,那世間,就沒有那麼多相思成疾的苦人了。」
「想容,你剛在大靖國回來,就不要再在這裡吹寒風了,回去吧。」
想容的瑟瑟發抖,讓衛胄心裡的愧疚,愈發的濃烈。
「皇上,陪我一同回去,可以嗎?」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納蘭蔻已經答應她會讓衛胄討厭她忘了她,現在對自己而言,是不可錯過的機會。她難得的這麼明白衛胄的心,難得的可以這麼近的站在他的身旁。她不介意衛胄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納蘭蔻,會滿滿好起來的,他的心裡,也會滿滿有自己的身影的。回京都的途中,她一直寬慰著自己,在牽上衛胄手的那一刻,她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時間,是可以淡化一切的。
「好吧,朕送你回去。」衛胄的語氣,又恢復了冷冰,就像四周刺骨的寒風,讓想容剛剛溫暖了一點的心上,結上了一層風霜。
這一路衛胄與想容,都安靜的沒有說話。這些傷感的話題,談起之後,就沒有辦法再釋懷。
「皇上,外面風大,進來暖暖手吧。」殿門外,想容一把拉住了衛胄的手,期盼的看著他的雙眼。
衛胄剛要拒絕,一看到想容的眼,他想到剛才在湖邊兩人的對話,被寒風吹得冰冷的心,有了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