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領悟戾意 文 / 懶有星辰
「丫頭，你冷靜些，你這般讓為師如何能放心告訴你！」風老一聲厲喝，聲音極為嚴厲，只不過眼底是被深深掩藏住的心疼。()
葉夢晨被這一聲厲喝，整個人頓時呆在那裡，沒了聲嘶力竭，也沒了那強烈的瘋狂，如同一個呆滯的木偶一般，臉頰之上是那依舊未干的淚痕……
「丫頭，」風老深深歎了一口氣，平日裡如同老頑童的臉上，刺客是滿滿的痛心，「老師知道你的苦，也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在拚搏！可是，世間之事，總有那些個不公平，你不甘，那就去爭取公平，爭取你本該得到的！最起碼，上蒼已將這份爭取的權利給了你，不是嗎？」
爭取的權利？葉夢晨有些空洞的目光漸漸和緩過來，恢復了神采，輕輕閉上，一絲疲憊從眉心之處緩緩蕩漾開來。
再次睜開之時，眼中已是熟悉的冷靜與清冷，還有絲絲歉意。
「老師，對不起，夢晨讓你失望了。」
低垂的眼眸微微斂下。
父親和母親，在她的心中是一個永遠的結，每當遇到與他們相關的事之時，自己總是忍不住失控。
握拳的雙手鬆了松，金丹期修士快速的恢復能力，只在手心處留下幾道淡淡的痕跡，不一會兒，連這些痕跡也消失了。
「丫頭，你……還好吧？為師剛才不是怪你，為師只是——」
葉夢晨抬起頭微微一笑，只是面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中的冷靜與沉凝依然恢復，「老師不必多說，夢晨知道老師的一番苦心。還請老師放心！」
風老是真真為了她好，她從心裡感激。
「不過，老師可否將夢晨的身世，或者剛才那『血脈傳承』一說，告訴夢晨。」彷彿是看出了風老眼中的擔心一般。葉夢晨繼續微笑道，「老師放心，夢晨在這裡向您保證，知道以後。絕不會衝動行事。只是，有些事……夢晨等得太久了，也太累了，所以想早些知道答案。就算不能立刻解決，也讓我知道個努力的方向和希望不是？」
和之前同樣的問題，只不過這一次，葉夢晨清冷的音色之中充滿了冷靜與鎮定，風老更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堅毅！
良久，風老終於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聲苦歎。
也罷！如丫頭所說。有些事，遲早也要知道，現在瞞著與以後再知道又有什麼分別？終歸是要承受的！該你承受的，你就必須去面對，去解決！
他不告訴丫頭。難道就能幫丫頭逃避了嗎？
認不清現實，或許是更大的一個錯誤！
「……是天月神狐血脈！」風老在一聲輕歎當中終是將之前和月無殤所談一一告訴了葉夢晨。
葉夢晨很安靜也很平靜的聽完風老所說，將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記在耳中。
「這麼說來，我的父親或是母親，有一人，必是那天月神狐，也就是月神族中人？」葉夢晨眼中閃過銳利。
想到風老剛才所言中。那月神族所謂的狗屁族規，非本族不得通婚！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自己自小失去父親的原因！
母親以淚洗面的原因！
母親不知所蹤的原因！
自己自小家破不在的原因！！！
竟是因為那麼一個可笑的兩個字，那麼冰冷冷的兩個字——族規？！！！
既然如此，既然這兩個字是罪魁禍首——
那麼。這兩個字便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沒了月神族，這族規，豈不是也就沒了嗎？
一股滔天而降，驟然而發，如奔騰驚雷。呼嘯山河般的殺氣撲面而來，然又突然收起，完全湮沒，不見絲毫。
葉夢晨整個人站在那兒，靜如止水！
那龐大的殺氣令風老猛然一震，剛要說什麼，可這股殺氣又驟然消失，而且是完完全全，一絲都不見。
風老沒有放下心來，反倒是覺得更為不安，「丫頭，你不要衝動……」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勸說丫頭不要報仇？
那是絕不可能得！
若是自己換到丫頭的角度上，怕也是斷然不能夠忍受的，或者說，只要是一個人，作為子女，那斷然，都是絕絕不能忍受！
只不過未等風老說完，風老便感到那殺氣內斂的葉夢晨渾身的氣息再次驟然一變，
「這是——」風老眼中閃過震驚，「修！羅！之！瞳！」
這一就別的名詞不禁驚呼而出！
葉夢晨眸色深邃堅定，週身原本駭人的氣息再次內斂下去，只不過，那一雙眸子，卻漸漸地變成深紫，風老向著那雙眸子當中望上一眼，卻是立刻將目光離開，眼中震驚更勝！
還有著不可思議！
良久，眸中深紫才緩緩退去，葉夢晨閉了閉眼，再次張開雙眼，所看到的是風老略顯複雜的目光。
「你……修羅之瞳已經……」
「半步大成！」葉夢晨沒有絲毫猶豫，淡淡答道。
「是修羅之戾氣？」其實風老心中隱隱已猜到了那個答案。
「是的！」依舊沒有一絲停頓。
風老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其實，當他看到葉夢晨眸中的紫色之時，他便已經知道葉夢晨修羅之瞳此時境界。
但此時，他卻感到心酸，替丫頭心酸！
修羅之瞳，這戾氣一道，是他最早傳授給丫頭的，是以取人之心血，凝練戾氣，作修羅之力，成修羅之戾氣！
可因為丫頭心中始終存著不忍，凝練心血，血中縛魂，是以不得輪迴，魂飛魄散！
此法，太過殘忍！
所以，即便威力驚人，丫頭也一直棄而不用，轉修修羅之陰寒，以陰力入門，陰寒為髓，成就修羅之力，附於種種手段之中，修羅陰寒，防不慎防！
然而，若想要修煉這修羅之瞳，還有一法，而且是專門針對於這修羅之戾氣的修煉，那便是凝戾意！
戾意，對於戾氣的存在，無外乎，人的神魂對於人的存在一般，有了這戾意，便有了這戾之一道的根本，自然而然，修羅之瞳境界大進，不足為怪。
可這戾意，也是一種意境，更是戾之一道的前身與根本。
修仙界就不乏有這以戾意入道，成就戾之一道，結成道境的修士，可那樣的修士卻也是極少極少！
因為這戾意、戾之一道，不同於其他的「道」，它太過殘忍，太過血腥，也太容易迷失自我，往往是一個不注意，便迷失了心神，自此淪為殺人狂魔般的存在，為天地所不容，更為各界所不容！
除此之外，這戾之一道，想成就此道，便先如此境，可這意境又豈是那般輕易入得？
非有那可衝破天際，極致的殺念，為天地法則所動，與此同時，擁有這殺念之人更是要有那極為通透的悟性與絕對的冷靜，才可一舉領悟於那戾意！
「……丫頭，你記住，老師時刻陪伴在你身邊。」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既然丫頭已經踏上這條道，那作為老師的沒陪著又有何妨？
更何況，他相信，他教出來的弟子，是絕不會淪為那種喪失神智的殺人狂魔的。
聽到風老堅定的話，葉夢晨心中溫暖，微微一笑，「老師，您放心，夢晨不會給您丟臉的。」
戾之一道？殺戮一道？
月神族？看來是天道都贊成我的這個決定啊……
風老也不是那種會過多杞人憂天之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丫頭的心性，笑道，「不丟臉，能有個在金丹期便擁有意境的徒弟，老師已經以你為豪。」
「老師，您說母親她還活著嗎？」突然，葉夢晨悠悠的問出這麼一句。
風老沒有答話，而是反問，「你已經確定那月神族的就是你的母親？」而不是你的父親？
畢竟，這一半的血脈，二者都有可能不是嗎？
葉夢晨嘴角微微上彎，露出一絲柔和，「是母親！」很肯定的聲音。
沒有給風老提問的機會，便開口解釋，或者說是回憶更為恰當些。
「我之前也想過會不會是我那從未蒙面的父親……可是，母親曾經對我說過，父親，他是一名修仙者！母親不會騙我！除此之外，若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也不可能帶我躲藏了那麼多年，更不會給我留下這樣東西！」
葉夢晨伸手一拂，那是一封已然泛黃的信！
葉夢晨帶著微笑，如同侍奉一件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將它緩緩打開。
「不到元嬰，莫要相尋！母字！」一行清秀略顯急促的大字赫然位於信紙正中。
見風老依舊沒有明白，葉夢晨也沒有加以解釋，而是將風老剛才給她的那半枚玉炔，伸手一點，玉炔帶著細微的顫動緩緩懸浮於信紙的上方。
葉夢晨微笑地看著，只不過眼中卻滿是傷痛，但她依然笑著，燦爛地笑著，即便是笑著流淚……
因為這是母親留給她的東西，有著母親的溫暖，她要想小時候一樣，永遠將最燦爛的笑容留給母親……
「娘，答案，您早就給我了，不是嗎？」淚水終於忍不住，大顆大顆，想深海貝珠一般，順著那無比燦爛的笑臉，一顆、一顆緩慢的滑下，落在微張的嘴中……
說不出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