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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七十一章 :恃寵而驕 文 / 梨花白

    看著蘇名溪的身影消失在花木陰影裡,阮雲絲忽然軟軟坐在亭子的花牆上,她斜倚著欄杆,目光卻還是看著蘇名溪離去的方向,喃喃道:「我知道我該勸阻你的,我知道我該對你橫眉冷對,讓你遠離這個漩渦的。名溪,我什麼都知道,可是當我看到你那一刻,當我聽你說,要我別怕的那一刻,我卻什麼都做不到。為什麼你會喜歡我呢?明明從頭到尾我都是這樣自私的女人。今天的結局,是我一手導致的,無論什麼樣的下場都是我該承受的。可為什麼我卻拒絕不了你,我真的拒絕不了……」

    阮雲絲此刻的心裡,充滿了自責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不,她覺得自己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但蒼天作證,她那個時候,真的就好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她真的拒絕不了蘇名溪,只能任由心中最忠實的情感和希望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不說阮雲絲在風雨亭中默默自思。只說蘇名溪,他這裡剛到後院,便見阮思齊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沉聲道:「元帥,宮裡來人了,要你即刻進宮面聖。」

    蘇名溪點頭沉聲道:「好,我這就過去。」說完大步向前走,想了想忽然又回過頭,對阮思齊笑道:「不必擔心我,怎麼說我身上這還有一份功勞呢,皇上的性子我瞭解,不至於就砍了我的頭。倒是你,日後不要再叫我什麼元帥和小公爺了,我就要成為你的妹婿了,哈哈哈……」

    在侯府前廳院裡等待的黃明就見蘇名溪大笑著走出來,不由得眼睛都直了,心想什麼意思?小公爺這是失心瘋了?皇上在宮裡聽了廖公公的稟報,差點兒連龍案都掀了,這可真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他竟還笑得這樣暢快,我的天。他不會以為這事兒是他進宮向皇上表表功勞就能了結的吧?小公爺不該有這麼蠢啊。

    心裡想著,人卻小心翼翼湊上前去,呵呵笑道:「小公爺,皇上知道小公爺回京。十分震驚,宣您即刻進宮面聖呢。」

    「皇上掀桌子了嗎?」卻不料蘇名溪冷不丁問了一句,黃明一愣,連忙點頭道:「掀了,皇上發著可大地火哩。」

    「唔,掀翻了嗎?」

    黃明不敢置信地看著蘇名溪,心想真失心瘋了吧?這會兒還有心情去關心桌子的安危呢。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倒是……沒掀翻……」

    嗯,沒掀翻就好。

    蘇名溪在心裡沉思著,暗道這事兒肯定不好辦,皇上那裡,教訓是必不可免的。要是老爺子一意孤行,非要把雲絲嫁過去,說不定就要把我禁足了,看來只依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是不行。祖母。母親,父親都要出力,只是要怎麼說服他們和我一條心呢?這事兒要好好琢磨琢磨。是了。還有小白,小白那小狐狸對付皇上是最拿手的了,不行就讓他來皇上面前撒潑打滾兒,除了我之外,就是這小子最想雲絲嫁過來了吧?唉!可惜婚書撕了,不然有這一個武器就足夠用,唉,可惜啊可惜。」

    要是皇帝心裡知道蘇名溪的想法,估計都不用進宮見駕了,直接拉出午門砍了就是。沒見過這麼恃寵而驕的。

    到了御書房,只見廖樂貓腰站在屋簷下,大氣兒也不敢出,看見蘇名溪來了,便悄悄往裡指了指,意思是皇上在裡面等著呢。你趕緊進去受審吧。

    卻不料蘇名溪站定了腳步,氣定神閒道:「廖公公,你可別害我,無論什麼人,見駕總是要通報的吧?」

    廖樂苦了一張臉,心想小公爺,你就害我吧,在侯府門前禍害的我還不夠,到現在竟然還不放過我,你說我這是招你惹你了?

    只是蘇名溪說的也沒錯,因正要開口通報,就聽裡面傳來暴怒的大吼聲:「還通報什麼?給朕滾進來。」

    蘇名溪挑挑眉,和廖樂小聲說了一句:「皇上怎麼發這麼大脾氣?廖公公是他身邊老人,也不勸一勸?」

    話音未落,人已經閃身進了書房。剩下廖樂在秋風裡直眉瞪眼的瞅著,都快抓狂了:勸你個頭啊?這禍是誰惹出來的?我之前被連累的差點兒挨了板子好不好?竟然還要我去勸,奇怪,小公爺從前的臉皮沒這麼厚啊。

    廖公公在外面滿頭黑線,這裡蘇名溪進了書房之後,就完全換上了一副規規矩矩但是還透著倔強的嘴臉,一絲不苟地下跪行禮,不等說完,迎面一物飛來,伴著皇帝的怒吼聲:「你還下跪?朕受得起你這一跪嗎?你連朕下旨意賜得婚事都敢當著全京城百姓的面兒給破壞,你還下什麼跪?你乾脆謀反,自己當皇帝算了。」

    皇帝盛怒之下,擲出的東西竟然是他龍案上心愛的羊脂白玉添翼老虎的鎮紙,物件兒大,呼嘯的風聲也不小,若在平常,以蘇名溪這般身手,頭一偏就可以躲過去,就算是毫無武功的甄言,這東西其實也是毫無威脅的。

    誰知蘇名溪卻生受了這一下,額頭瞬間就血流如注,他卻不管不顧,伸手將白玉老虎接住,卻不言語。

    皇上也沒想到那個強小子竟然會不躲不避,眼看額頭上的血瞬間就染紅了半邊臉,然後一滴一滴淌在地上,他心裡不知是氣是恨,一拍桌子怒道:「幹什麼?你明明能躲過去,為什麼不躲?你這是想告訴天下人,朕對你這個剛剛保家衛國,功比天高的大元帥開始打壓了是嗎?朕要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了是不是?你想博取天下人的同情……」

    不等說完,就見蘇名溪把鎮紙恭恭敬敬放在一旁,然後一個頭就磕到地上,沉聲道:「臣請陛下收回這番話。臣待陛下之心,蒼天可表。陛下待臣的關愛之心,臣亦萬死難報。臣不擅口舌之快,臣只放在心中。無論臣做錯了什麼事,陛下可以罰臣,打罵臣,甚至是殺了臣,臣都毫無怨言。唯求皇上不要說出這樣的話,皇上可知,這番話在臣心頭,如刀子般一塊一塊割著臣的心,難道……陛下就不覺心痛嗎?」

    皇帝怔了一怔,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陡然間就覺有些心驚,暗道是了,朕氣糊塗了,那些是什麼話?真真正正地誅心之論啊,難怪這混小子也受不了,只是……這個不爭氣的,他做出那樣事來,要朕怎麼說?哦,事情他都做了,現在朕連說幾句都說不得了?

    想是這樣想,不過皇上的怒氣卻一下子消減了不少。蘇名溪這番話懇切之極,看他到現在都把頭伏在地上,任額頭鮮血直流,顯然自己那番話真是傷了他的心,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待蘇名溪如子侄,蘇名溪也不僅僅是待他如君上,也是把他當做至親之人的,才會因為自己那幾句誅心之論心如刀割。

    皇帝本就是個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會有之前那些事情。想到此處,便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看向外面叫道:「廖樂,廖樂……」

    「是,皇上。」

    廖公公小跑著進來,一看見地上情景,便嚇了一大跳,心想我的乖乖,小公爺對自己還真狠啊,就算你要博取皇上同情,要不要硬抗這老虎?躲過去之後,等皇上砸下什麼書啊紙啊的,你再硬抗啊。

    正想著,便聽皇帝吩咐道:「宣御醫,給他包紮一下,再過來見朕。」

    「是。」

    廖樂答應一聲,在心裡吐了吐舌頭,暗道看來這鎮紙挨得不冤枉,皇上啊皇上,您就是重感情,得,這下子讓小公爺忖度出了您的心意,還不等著他可勁兒恃寵而驕呢。

    一邊想著,就要引蘇名溪出去。卻聽皇帝冷冷道:「你別以為朕是關心你的死活,朕不過是不想讓你的血染了朕這地上的金磚罷了。等一下包紮完,趕緊滾過來,朕要好好和你算這一筆賬。」

    蘇名溪連忙答應,想著自己這會兒要是昏過去,效果會不會更好?不過他旋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昏過去?自己是誰?是蘇名溪啊,要這樣就能昏過去,戰場上不知道死幾百次了,皇上現在是關心自己,若真把這份關心利用到那個地步,豈不是把皇上當傻子,這可是弄巧成拙啊。

    因此他只是冷靜地答應了一聲,便起身退出書房。這裡皇帝緊緊盯著那塊被蘇名溪的血染紅了的金磚,不由得煩躁站起身,恨恨道:「混賬東西混賬東西,就不能讓朕省省心?朕把那阮雲絲配給張靈信,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你出口氣?你以為朕不知道張靈信再娶是包藏禍心?那樣離經叛道的女人,就讓她吃點苦頭,難道不是應該的?你說你跑出來攪合什麼?氣死朕了……」

    「小公爺,叫奴才說,您就別和皇上頂牛了,上次您領著皇上出去微服私訪了一趟,回來皇上就收回了建西山獵場和行宮的命令,民間就有些風言風語。如今就算您真的讓皇上收回成命,民間再傳起一些流言,對您可終歸不好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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