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9章 命不久矣 文 / 懶玫瑰

    「咯咯……，」一大早，院子就響起了孩子的笑聲，讓大家的心情莫名的好。

    趙雪兒的兒子小名叫睿睿，是個害羞又瘦小的小傢伙。昨天晚上，他是跟絹兒一起睡的，而趙雪兒則什麼都不管的睡的舒服——按照她說的，那是她生完孩子後，睡的最舒服的一天了。

    聽了她的抱怨後，千金的心裡實在是好奇，就問了一聲：「雪兒，你怎麼會帶著孩子一個人跟著木頭來這裡呢？」

    周梓木回來後，大包了外面的所有事，所以現在不用她拋頭露面了，她可以很愜意的抱著塗塗在院子裡嬉鬧玩鬧，可以有時間坐下來跟絹兒商議一下，衣服的袖口上該繡什麼樣的花色……。

    因為昨天晚上享受了塗塗的拳打腳踢的甜蜜負擔後，周梓木一大早起來，就堅定了要擴建房子的事。還沒等天亮，就跑去折磨村長了。

    在周村裡買地的事，都得找村長，所以不管周梓木回來的名堂多大，他還是得提著禮去找村長嘮叨一下。

    因為周梓木不在的那兩年，千金對村長的尊重也是足足的，想著沒有太大矛盾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她也懶得去了，只讓周順陪著一起說說。

    因為昨天絹兒的話，讓雪兒有了不安，就把孩子抱在懷裡，想著自己努力當個合格的娘親……她正在逗弄睿睿的時候，聽到了千金的問話，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臉苦澀的道：「若不是因為有了睿睿，我恐怕早就成了一堆黃泥！」

    「啊！？」千金跟絹兒都各自抱著自己的孩子在逗弄，問起雪兒的事，也只是順口，所以根本沒往深處想，臉上都帶著笑臉的逗弄著各自的孩子，卻沒想到雪兒一出口，就是如此沉重的話，讓她們都吃了一驚。

    伸手摸著睿睿的小臉蛋，第一次發現他望著自己的目光是那麼的孺慕帶著喜悅，讓她很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知道生命中還有自己一個跟自己血脈如此相近的人。

    「我是趙家最小的閨女，今年只有十七歲……，」來了這裡後，雖然不喜歡那濃重的海腥味，但至少這裡的人不會用陷害，設計的眸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是案板上的肉，隨時都有可能被吃掉。

    從雪兒沉重的語氣中，千金知道了關於她的一些事。

    在十五歲之前，趙雪兒是趙家的寶貝，受盡寵愛，根本不懂是非辯解，嫁人後，更因為驕縱的性格被夫家厭惡，而她嫁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再娶她之前，已經有了好多的女人，連庶女庶子都有了。

    若是換成別的，趙家肯定不會同意的，但雪兒的親事是從小定的娃娃親，在京城，退親是大事，這樣不但得不到好處，還會傷了雪兒的名譽，以後不但嫁不了好人家，還會因此而成為旁人的側室或者繼室，這無論是那種，都不是趙家能接受的，所以就算不喜歡，不滿，趙雪兒還是嫁了。

    若是她懂得宅院裡的鬥爭，就會穩坐正室夫人的位置，讓一幫姨娘有多遠滾多遠。可是，倍受寵愛的她不會遷就別人，就把自己的男人越推越遠，以至於弄的她疾病纏身，又被人誣陷說她不貞，最後被休棄回娘家。

    「不管是那種，反正我的命是不久了，只希望我家睿睿能遠離京城的是非，放棄那些富貴榮華，過些簡單的日子！」她享受了十幾年的富貴榮華，到頭來，卻落得連娘家的門都進不去了，這是何其的悲哀啊！

    「怎麼叫命不久矣呢？」怕嚇到了塗塗，千金盡量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你看著臉色紅潤，不像是有病的人啊！？」

    她一直覺得趙雪兒身上發生過什麼事，猜測著是她未婚先孕，或者是她的男人死了，被家族容不下，畢竟剋夫的名聲是京城貴族人家最忌諱的。可是，她沒想到趙雪兒不但是遇人不淑，而且還發生了那麼大的事。

    如果不是她告訴自己這些的話，她真的想像不出這個嬌滴滴的年輕姑娘竟然如此輕鬆的面對自己的生死問題，可見在出嫁後的兩年多時間裡，發生過太多讓她傷心欲絕的事，在懷孕中，也不曾消停過。

    「是啊，看著什麼都好，可是等到日子到了，該走的，還是要走，」雪兒落寞的呢喃著，生澀的吻了吻睿睿的鼻尖——這件的舉動對她來說，真的很陌生。

    她是看到絹兒跟千金都不時的親親孩子，而已經懂得回應的他們會時不時的抬頭回親他們，這讓她心裡羨慕不已，不知道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睿睿能不能親自己一下。

    千金跟絹兒被雪兒的感傷哀怨的話弄的都不敢再問了，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

    「我去做飯，給孩子們弄些好吃的，」氣氛有些沉重，千金為了打散氣氛中壓抑的傷心，就揚起笑臉道：「雪兒，你今天也嘗嘗我的手藝，絹兒，幫我看著塗塗，別讓他到灶間來，」

    這灶間都是敞開的，火啊，柴啊什麼的都是露在外面的，要是被他抓在手裡傷到了，就不好了。

    「好，」絹兒很有默契的點點頭，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她們兩個都是一個看孩子，一個做飯，而燒火的，永遠都是玉蘭。

    「小姑，」放下了已經學會走路說話的滿滿，接過千金手裡的塗塗後，絹兒突然說道：「姑丈回來了，讓他跟趙管家把奶奶挪出來曬曬太陽，咱們幫她把屋子打掃一下，換一下被子吧！？」

    因為家裡沒有男人，從回來之後，奶奶就一直留在屋子裡，看著就讓人心酸。

    以前的奶奶是多麼的愛乾淨，就算沒有銀子穿新衣服，但舊衣服往往都刷洗的很乾淨——而現在，每天都躺在床上，不能麻利的洗澡，連擦洗都靠別人，讓她眼裡充滿了哀傷，看的她都不忍心了。

    面對這樣的奶奶，她都不知道到底活著是好還是壞的。

    「嗯，這個我跟你姑丈說過了，等他回來就做，」千金想起了癱瘓在床上的余氏，想著若是有輪椅的話，還可以每天讓余氏起來坐坐，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昨天是塗塗的生辰，留下了好多的剩菜，因為很多人都是半途離開的，所以剩的東西出乎千金的預料，弄的她也是很頭痛。

    「柳媽，你去叫一下我順嬸，讓她來這裡一趟，」看著那麼多的東西，千金憂鬱了。

    「噢！」正在擦洗著東西的柳媽一聽，立刻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陳氏就風風火火的跑來了，「千金，你找我有事嗎？」因為周梓木回來，她想著人家一家團聚，自己不好跑這邊來，才沒來的。

    千金在廚房裡準備著今天要用的東西，聽到陳氏的聲音後，就走了出來說道：「順嬸，昨天留下的東西太多了，光是肉就不得了了，你幫我拿去分給村裡的人吧！？」

    「那麼多的肉，都分了嗎？」順嬸有些捨不得的問道。

    「嗯，」千金點點頭，瞭解她的想法，但依舊解釋說道：「不分也不行啊，這天氣，放到晚上，所有的東西都壞了，大家又吃不完，還不如分送給村裡的人，讓孩子跟老人都嘗嘗肉的味道，」她知道，就算條件好些了，這些質樸的人還是本著節省為原則，過相當簡潔的日子。

    「唉，你說的也對，這天氣，能放上兩天就不錯了，」順嬸歎息著，有些不捨的道：「這些魚啊，肉的，可是貴的很，你是下了血本的，卻白白便宜了他們！」換成以前，她肯定是寧願爛了也不願意分送給村裡多嘴多舌的人家。

    但昨天，因為趙雪兒的出現引得大家都誤會了，小黃氏趁機數落千金的時候，是大伙看不過去幫著對付小黃氏，讓她心裡多少好過了一些，想著送些吃的給他們也無可厚非。

    因為辦了喜宴剩下的剩菜很多，包括炒麵，千金就讓順嬸跟柳媽好的都清理出來，把不好的都扔了，好的都留下來分送給村裡的人。

    其實，若不是昨天敏兒男人無理取鬧的話，按照村裡的習慣，也不會剩下那麼多的菜。這村裡人吃喜宴，吃不完就會打包帶走，根本不用你多說，因為他們平時吃的肉少，又難得吃的那麼好，家裡還有老人跟孩子，他們不藏著帶著回家，怎麼都說不過去。

    千金把這些事情教給柳媽跟陳氏，自己做起了午飯。

    她只做了一些清淡的東西，也不知道趙雪兒身上得的是什麼病，要是萬一起了衝突就不好了。等周梓木回來，細細的問上一遍，應該能清楚了。

    蛤蜊蒸蛋，翡翠魚面，清蒸小黃魚，清燒菜心，再加個紅燒肉，來個豆腐魚湯，一切搞定。

    吃飯的時候，千金讓人去找了周梓木，結果得到的消息是周梓木跟村長去了鎮裡，說午飯不回來吃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咱們吃，」千金把余氏的飯菜都煮的爛了，適合她消化，讓照顧她的人送進去後，就招呼著趙雪兒跟絹兒帶著孩子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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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周梓木大刀闊斧的大幹一場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