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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20 尋找 文 / 傻七小妞

    顧傾城祈求,已經聽到了,就不可能裝作不知道。對林子睿的愧疚之情,在這一刻化為了前所未有洪大的浪濤,一下子淹沒了他的神經。

    「我曾經以為,喜歡一個人,永遠都不會甘心做朋友,可是,沒想到他會是這麼例外的一個。多少人勸過他,放棄吧,找不到了的,那麼小的時候的事情,誰還會記得,說不定,她早就忘記了你。但是,他卻一直堅持著,沒有放手。那時候,我們都覺得他是個傻子,可是,有誰知道,愛上一個人,愛上了誰就是誰了,只有那一個,再也沒辦法代替。愛,是無法轉移的。世界上曾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過,那麼其他人,都成了將就。」

    顧傾城流著淚聽完她的話,忽然心裡酸酸的。

    「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你。知道弟弟有個無法舍下的人,還是兒時的玩伴。大概你不記得了,小時候,弟弟從孤兒院被領回來的時候,他天天都探著腦袋,一直在等一個人。長大了,他也不忘記。到處打聽,一次次又消息了,又一次次失望。我們都勸他忘了吧,小時候的事情,誰還會記得。可是他就是那麼執著,不找到,不放手。」

    「多少人奉勸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吧,在我們那樣的家庭,這是必走的程序。可是他寧可被所有人不理解,也要放棄繼承家業,一個人遠走到他鄉,只為一個消息。弟弟他,就是這麼傻。」

    顧傾城聽到這裡,多少有些明白了,這件事情和她有關係,她弟弟所要找的人,也許……

    「他愛上了一個永遠不會記得他的人,就這麼耗費了他所有的生命。為了她,叛逆家庭,為了她,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明知道身體不行了,可是還是不願扔下她一個,一定要為她安排好所有才離去。」

    「姐,別說了!」

    「不,我要說!為什麼不說?你是聽了他的遺言,要遵守約定,不能告訴她真想,那麼我什麼都沒聽見,我怎麼就不能說了?我偏要說!如果不是因為她,子睿會那麼快就死了嗎?子睿他……還什麼都沒做過,還是個孩子呢!那麼年輕的一個孩子,就這樣死了,你們難道一點都不心痛嗎?況且!你看看她,什麼都不知道,活得這麼輕鬆,又有了喜歡的人,恩恩愛愛,我們的子睿,為什麼要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泥土裡!」

    她越說越激動,眼睛紅了,語調也提升了。

    「你是……睿睿的……」

    「姐姐!我是他的姐姐!」

    「那……林子駿……」

    「是他的哥哥!」

    這下子,什麼都明白了,其實沒有對不對,只有做不做得到而已。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子睿為你付出了多少而已。他愛你。」很平靜的說完這些話,他姐姐才一個人往前走了。

    林子駿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只能匆匆地收了句:「抱歉!」

    顧傾城反應過來,拉住他的手,問道:「請你告訴我真相!」

    「子睿他,真的為了你,做了很多很多。」

    ……

    「好殘忍,明明可以不告訴我,明明可以用一個謊言就欺騙了我,為什麼要用那麼多的解釋,來解釋這一切。現在,你告訴了我這一切,讓我還怎麼來欺騙自己?」

    你真的好殘忍,他想說,明明這一切都不需要這麼直白訴說,可是他卻告知了一切,讓她痛苦地活著,活在別人的世界裡,一點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回到山下,和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剛坐進車裡,他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發燒了,冷不冷?」說著便把手放在她的額頭,探探她的體溫,和自己的比對了一下。他的手指纖長,掌心微微有些粗糙,但是手心寬厚,摸在她額頭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燥熱。她的臉紅透了,自然溫度更加高了。

    顧傾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所以整個人情緒低落,也可能剛剛吹了風,所以體質變差了。可能真的有點小感冒,不過應該不是很嚴重。

    他忽然牽起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裡。他很少牽她的手,但是這天,他一直是牽著她的,不管是為了逢場作戲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一直在心裡默記他的手的溫度和大小,因為她害怕這樣的機會不會有第二次。果真,之後的機會幾乎為零,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她卻始終記得他掌心的溫度,溫暖而美好。

    好久沒有這麼親密了,她耳根子都紅透了,可是冷昳琤像是沒有發覺似的,從她的額頭上放下他的手,用手握住她放在身側的手。

    「去醫院吧。」

    還沉浸在掌心的溫度裡的顧傾城,忽然變得小女人起來,許是愛情真的能讓人變美麗吧。滿臉紅暈的她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嬌媚一些,眼睛裡有些水霧朦朧,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弱。

    冷昳琤的心不自覺一跳,他強自收回心神,關上車門,發動引擎。車子「吱溜」一聲開出了老遠。等到車子真的發動了以後,顧傾城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來這一次又不能回去了,不知道家裡情況怎麼樣了,心裡著急得不得了。

    「看完病回去來得及嗎?」

    冷昳琤從後視鏡裡看見她那張紅紅的臉,皺了皺眉:「先把身體養好了再回去,身體不好,回去也只會讓他們擔心,不是麼?」

    她沒有說話,很安靜。

    不知是不是她神經過敏,還是發燒燒得頭暈了,低沉的聲音如紅酒般,經歷了歲月的洗禮,變得醇厚而有磁性,醉人心弦。和平時的他大相逕庭,雖然他也一樣優雅,但是優雅中帶著疏離,而此刻的他卻很有耐心,聲音柔柔的,沁人心脾。

    前面的路口,忽然出現了另一輛車,紅色的蘭博基尼,很顯眼,就在顧傾城暗暗猜測著的時候,冷昳琤停下了車。

    她呆呆地在原地,干咬著嘴唇,風一吹,眼睛就開始濕潤了,眼淚微微要流出來的時候就用力地咬著下嘴唇,看起來有些,狼狽而可笑。

    只見那女子穿著一身雪紡連衣裙,蕾絲小腳褲,和一雙粉色的公主鞋。淺黃色的大波浪捲發披在雙肩上,一雙飽含深情的水眸,靈動地看著他,雙唇更是嬌艷欲滴,點了唇彩的唇瓣像是剛灑了露珠的玫瑰,她雙目含情,嗔怪地瞪了一眼蕭哲,與其說是瞪,倒不如說是拋媚眼了。如今這雙眼睛裡溢滿了淚水,看起來更是楚楚動人。下一秒,如弱柳扶風般嬌弱的身體已經撲進了冷昳琤的懷裡,伴隨著抽抽噎噎的聲音。

    顧傾城該說些什麼?

    她下了車,不願意看到那一幕,心裡淡淡的抽痛著。情緒低落,頭越來越重,眼前一片昏暗,暈倒前,她還在想,什麼時候會被發現?

    冷昳琤回到車上,才發現顧傾城已經不在了,心裡有一種緊張。

    天已經很黑了,看不見前面的路,打著前照燈一直找著,視線集中在外面,一路走,一路看。想到她很有可能暈倒在路旁,卻沒有人能夠幫助她的無助境界,心忽然有點淡淡地抽動。不知是什麼原因,堵得慌。

    又回想起她今天下車之前的樣子,聲音很勉強,帶著一絲悲傷,不知是不是鼻子塞住了,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和平時的她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她應該燒得有些嚴重了,上車前摸到的體溫是滾燙的,下車的時候臉頰也是紅紅的。看看外面的天氣,真悶熱,似乎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陣雨,看起來時間差不多了。

    他的心忽然缺失了一塊。

    他知道,他明白,這個時候最應該冷靜的人是他,但是偏偏他卻一點都冷靜不下來。他該做些什麼呢?只覺得心裡有一根羽毛,癢癢的,撓著他的心,卻始終不得安生。腦子裡把之前看過的路線都回憶了一遍,心裡卻還是覺得不舒服的。尤其是憶江南個開了一半的路程,但是還是沒有她的蹤影,他忽然有些著急起來,心像是被別人捏在了手裡,不管怎麼樣,都無法掌控的感覺。隨時都有一種被脅迫。

    身無分文的她,其實根本就是寸步難行,讓他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沒有辦法,他完全沒有頭緒,航班起不了作用,車次也沒有進展。除了這條路,若是這裡也沒有線索的話……

    兜兜轉轉,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了,東方都快出太陽的感覺了,看看手錶上的時間,凌晨二點,不早不晚,原來已經找了這麼久了。所有的電話都已經打過了,但是就是沒有絲毫線索,內心的焦慮代替了一切,讓他的心忽上忽下,無法遏制的疼痛,一直牽扯著心臟的某處,一絲絲扯動著最痛的那個點。

    眼睛的疲憊已經勝過了一切,沒有好好休息,這幾天一直在熬夜,在奔波,這些都是原因。身體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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