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遇見 文 / 匿冥
周圍的畫面再轉,已經成了交戰的場景,天上的飛機激烈的相互開火,城市外圍數不清的士兵朝著城市包圍而來,那個將領站在最高的指揮台看著,終於轉身,對著沉默的站在他背後的莫莫開口:「殺了那些敵軍。」
「是。」莫莫冷然的點頭,背後生出金屬色澤的銀色羽翼,少女仿若天使般的從高空之上一躍而下,雙手化為巨大的激光炮,遠遠的,在天空之中激烈交戰的飛機之中穿梭,每每激光炮開火,都能幹掉敵軍火力,而當空軍解決了大半之後,她又俯衝而下,雙手化為巨大的銀色金屬長劍,就那樣穿梭在敵軍之中,視敵軍的地面武裝部隊的攻擊如無物般,血濺落在她的臉上全身,但是她沒有任何的停滯,彷彿是地獄魔女的化身般,沒有喜悅哀傷憤怒憐憫,沒有任何的感情,面對著求饒的,抵抗的,絕望的,憤慨的各種面容,舉劍,將全部屠戮殆盡。
城市保衛戰大獲勝利,莫莫站在遠遠的半空之中看著底下歡慶的友軍,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已經完全變成了血色,還有鮮血順著她的面頰手指裙擺一滴滴的落下,少女迷茫的看著底下人看向自己的時候恐懼的目光,展動雙翼,遠遠的離開。
因為這座城市有著極為重要的經濟地位和資源,且莫莫接受自主光腦的教育有著極大的缺陷,所以莫莫被下達了長期駐守在這裡的命令,並潛伏在一所高中學校做學生。
莫莫留了下來,進入了一個二等學院就讀,b級4分班,面容精緻動人卻從來沒有笑容的莫莫被稱為是班裡的冰美人,好在這個冰美人很和氣,一點架子都沒有。她的同桌是一個開朗善良熱情的男孩子,有著很強大的親和力,不到三天,莫莫就被他定義為好朋友了,經常拉著她去外面玩吃東西看風景玩遊戲。
「這個冰激凌可是這裡的招牌甜點哦,很不錯?」大川笑的很得意。
莫莫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點點頭,又舔了舔勺子,明明是很無邪的一個動作,在旁人看來卻帶著異樣的誘惑力,果然,那個大川也紅了臉。
「莫莫不是這座城市的人?聽說你只是交換生,上一段時間的課就會回去呢,好可惜,這座城市這麼美麗,你都沒有看到……」大川有些可惜。
「你很喜歡這座城市?」莫莫歪著腦袋,瞪著清澈的淡銀色雙眸看著他,無邪的動作再加上那甜美輕靈的語氣,都讓大川看到呆掉。
好一會,他才紅著臉回答:「那是當然,這是我的家鄉,我最愛的城市。這裡有我的父親母親,我的家,我的母校,我的童年,我的朋友……」
莫莫轉頭看向窗外面歡快奔跑追逐的孩童,眼底閃過一絲迷茫,為什麼……看起來有種心暖暖的感覺,她喜歡。
「所以,為了保護這座城市,我一畢業就會去參軍,我要自己親手保衛我的家園!!」大川堅定的道。
「加入……軍隊嗎?」莫莫的聲音細細弱弱的,她茫然的看著天空,陽光明媚,「家園……這麼重要……」
「那個……」大川紅著臉取出一個心形的紅色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莫莫茫然的回望他,大川撓了撓後腦勺,「莫莫,我……我喜歡你……你能和我,和我交往嗎?」
「交往?」莫莫呆呆的重複了一遍,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大川整張臉都憋紅了:「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是要以結婚為前提和你交往的!!」
莫莫歪著腦袋,淡銀色的長髮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結婚……就是說我們會成為一家人……是嗎?」
「是的,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大川重重的點頭。
莫莫定定的看著他,露出了第一個笑容,笑容無邪而純真,恍若天使般乾淨無瑕,看的大川直接傻住。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莫莫已經接過那個心形的小盒子,打開來,看著那個並不名貴的掛飾,握住:「我答應你。」她想要家人。
「我……我幫你戴上。」大川漲紅著臉,看著莫莫精緻的如同櫥窗中的洋娃娃的側臉,尷尬的從莫莫手裡搶過掛飾,想要幫她戴上,就在這個時候,城市的警笛響了起來,大川連忙拉起莫莫朝著外面跑去,敵襲了,要快點到防空洞去。莫莫呆呆的看著天空上飛掠過去的飛機,在混亂的人群之中被大川拉著奔跑,但是周圍的人流是越來越大,兩個人終是失散了。
莫莫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人流把她帶著移動,她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想到什麼,終於笑了:「保護……保護……家。」
莫莫閉上雙眼,全身銀色光芒大盛,她展開銀色的羽翼,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飛了起來,直接朝著那些敵方的飛機飛了過去,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劈下,戰鬥機一分為二,朝著地面墜落。()莫莫絲毫不作停留,緊跟著朝著下一架戰機飛去。
莫莫在戰爭中,對於自己身體裡力量的控制在逐步的增強,但是依舊不穩定,帶著無法察覺的隱患,這一點,如同局外人般看著這一切的莫莫瞭解的很清楚。
半個小時,敵襲被莫莫在己軍的配合下成功擊退,她喘著氣找了個地方緩緩落下來,力量使用過大而造成未轉化完全的身體負荷加重。莫莫很疼很疼,但是想到自己保護了大川說的能夠帶給她奇異的美好感覺的「家」,莫莫還是覺得很開心,就是身上再痛,也能夠忍耐下去了。
吃了壓抑痛覺神經的藥,等著藥效發揮了部分作用,莫莫勉強拉著自己僅能遮體的衣服緩緩的朝著軍隊所在地走過去,但是她沒有走上兩步,就停下了腳步,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那個少年,被疼痛折磨的精緻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你……是來接我的嗎?」
大川手裡還握著那個掛墜,他的雙眼通紅的看著莫莫:「你沒有告訴過我,為什麼你會是地獄魔女!!!」
莫莫的笑容慢慢消失,有些落寞,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很大的差別,但是卻不明白為什麼。
「那裡……是我的家。」大川看向一個被墜落的飛機砸中的居民,那個居民上半截已經在爆炸之中完全消失,就算是下面的居民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很低很低,莫莫知道,可是,那又有什麼呢?
大川聲音顫抖:「我原本準備今天下午帶著你到我家玩的……可是,他們死了,是被你害死的!!」都是因為這個魔鬼,這個殺戮惡魔,都是她的錯!
莫莫扭頭看過去,那個被一分為二的敵機,是她擊落的第一座飛機。握了握拳頭,莫莫茫然的解釋:「我是在保護我們的……家。」
「呵,家,你這個魔鬼,你怎麼配有家,你怎麼不去死!!」大川恨恨的握緊雙手,想要攻擊莫莫,但是又畏懼莫莫那神鬼嫉妒的恐怖力量,極度怨恨和憤怒之下,他的臉都有些變形了,說不出來的醜陋。莫莫靜靜的看著他,大川狂吼一聲,把手裡的掛墜用力的砸過來,正擊中莫莫的臉。
莫莫呆滯的看著大川跑開,低頭看著那個有些變形的掛墜,還是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撿起了掛墜,小心翼翼的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點一點的用自己那還很陌生的力量操縱著金屬還原成原樣。
莫莫就那樣子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掛墜,好半晌,才慢慢的開口,乾澀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夾雜,也沒有起伏,如同機械般僵硬:「我……是魔鬼啊,不配有家,該去死……」莫莫歪著頭看著那個被砸毀的居民,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吶吶自語,「原來我是魔鬼,我不配有家……我應該去死……我是魔鬼,我不配有家,我應該去死……」
莫莫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一瘸一拐的緩慢走開。那背影寂寥,單薄的身軀似乎隨時可能消失,搖搖晃晃,慢慢的消失在這戰爭的廢墟中。
敵襲幾天一次,莫莫畢竟不是神,在這種高強度的襲擊之下,也會受傷,一次又一次,前次的傷還沒有好,敵襲又至,莫莫的身上被激光、高熱炮穿透了好幾個不能復原的傷口,她勉強的維持著自己的身形,盼望著友軍的支持能夠快點到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友軍明明已經看見她了,卻又若無其事的裝作沒有看到一般的繞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莫莫原本躲閃的身影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先前見到的士兵那種恐懼驚悚又鄙視嫉妒的眼神,那麼……她就只是個武器而已嗎?莫莫任由那些武器瞄準自己發射,茫然的看著灰暗的天空。
當那些激光武器熱核導彈同時撞擊到她身上爆炸的時候,莫莫覺得很疼,疼的讓她想要哭泣,迷茫間,她體內某種陌生的力量被激發出來,她睜開眼,周圍全數化為一片白茫茫的,如同濃厚的霧氣般,但是空白的讓她心悸。
白光淡去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莫莫茫然的看著已經化為一片空白的腳下,大地是那種灰白色的粉末,天空藍的很清澈,視線周圍全都化為了一片空白。不對啊……這裡應該是城市來著……莫莫緩緩的落在地上,她茫然的看向四周,遠遠的,城市的一角還有幾座邊緣的低矮建築殘餘。
莫莫看著自己的雙手,聲音蒼白的似乎是別人的聲音一般:「這是……我的力量嗎?」她知道,她的家,沒有了,她想要守護的家,已經被她自己親手毀掉了,那個會對著她微笑,會給她帶好吃的蛋糕,會紅著臉載著她去看夕陽的少年也被她親手毀掉了。即使他恨她,即使不能夠再接觸,可她以為遠遠的能夠看著就好,……就連這最後一點點守護的信念都是奢望嗎?
莫莫只覺得有水滴落到手上,她摸摸臉頰,看著滿手的濕潤,有點反應不過來,喃喃自語:「這是……眼淚嗎?原來我還會流眼淚的,我不是惡魔,我不是武器,我不是惡魔,我不是武器……」
莫莫喃喃的重複著,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她猛地撕開右肩上的衣服,左手插入右肩中,任憑主光芒一遍遍的呼喚發佈那些強制命令,任憑它最終下達了自毀命令,莫莫緩慢而堅定的握住右肩上的寶石,狠狠的拔出來,捏碎。
身上的力量再也壓抑不住的放開來,莫莫很疼很疼,但是卻無法出聲,也無法動彈,只能茫然的仰頭看著天空,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她閉上眼睛,不去想不去看,意識模模糊糊的,似乎消失了,又似乎停滯了,這種感覺很好,莫莫喜歡,她幾乎想要就此一直這樣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面對這個讓她心空蕩的似乎要瘋掉一般的世界。
似乎是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眨眼的時間,周圍的靜寂突然化作喧鬧。
莫莫垂下頭,睜開了雙眼,有些呆滯的看著地面,柏油馬路,人行道鋪著青磚,身側是塗著暗黑色油漆的路燈,她站在那裡,有點點的血腥味瀰漫,哦,在她的面前一米的地方,是一堆肉泥,碎的很均勻,比絞肉機絞的還要勻稱。在這血腥味之中,又有點香味傳過來,她看過去,在馬路的另一邊,一個蛋糕店裡燈火明亮,香氣好濃,也好溫暖。
莫莫靜靜的看著那個飄著香氣的蛋糕店,很專注很專注,以至於當她面前站出人擋住了她的視線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個子很高的黑髮黑眸的俊秀青年,他的額頭上纏了一圈繃帶,雙耳上帶著奇怪的藍寶石耳墜,雖然看上去有些奇怪,卻不能掩蓋他那悄無聲息蔓延開來的近乎魅惑的奇特氣質。
那青年對著莫莫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眼眸都染著點點的光暈,在路燈下,倒影出莫莫銀髮銀眸的模樣,他的聲音也是一樣的溫柔:「要不要一起吃?」他緩緩的舉起手裡的一盒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蛋糕。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就覺得偶家女兒好可憐的說……被主神抓去真是悲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