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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4 交纏(開葷嘍!) 文 / 二月榴

    那句話在宋凝久的耳邊炸響,炸得她腦子出現片刻空白,身子差點無力地支撐不住。請記住本站的網址:。舒睍蓴璩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身子卻倚入一具懷抱。下意識地回頭,眼中的驚詫還未收斂,便映進靳名珩的五官。

    靳名珩則怕她出聲,一手錮在她的腰身,一手的食指壓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聲。

    燈光下,她就那樣看著他,黑色的短髮修剪有型,劉海有點稍長,掩住了飽滿的額頭,眸子狹長淬笑,鼻挺、唇薄,面容削瘦而立體。

    他長得那樣俊美,甚至可以說是妖孽。她一直都知道,眼眸中的他漸漸與往昔重疊。

    姑姑罵她時,他擋在自己面前——

    模模糊糊的意識裡,他抱著冷得發抖的她洗澡。她將凍僵的身子縮在他不敢當裡,耳邊的聲音那樣溫軟,雖看不到人,可是這會兒聲音突然變得清晰——

    下雪的天,他與她在雪花輾轉的廣場上、在人群裡起舞。光圈一圈又一圈打在他這張俊美的臉上,兩人許久佇足凝目相望——

    醫院裡,抽血,他為了自己被靳紮了手指而心疼,將她溢著血珠的指尖放進嘴裡吸吮——

    那天的地下停車場,他不顧一切地將她和夏初護在他的懷裡,手臂受了傷——

    那麼多那麼多美好的記憶,都是他們戀愛的時光。她怎麼就忘了。就因為靳名珠的一個謊言,她就輕易否定了他的愛,否定了他們曾經的所有……

    眼底漸漸變得濕潤,眼前這張容顏漸漸模糊起來。

    靳名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她的清澈的眸子由驚詫變得複雜,最後就這樣悲傷地看著自己。淚珠一滴滴落下來,沾濕了他的指尖,讓他慌了神。

    「小久兒,你怎麼了?」靳名珩不明所以,不由問。

    他一說話便驚動了在噴泉池邊爭執的兩人,同時巡著聲音看過來,便看到灌木後面的兩人,不由驚異。

    「哥——」靳名珠喊著往他靠近,卻被靳名璞一把捏住腕子。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那他也就豁出去了。

    「放手。」靳名珠著急擺脫她,想要掙開,他不放,他如何能任她再次從自己身邊奔向另一個男子?

    兩人拉扯之間,宴會廳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抹橙紅色掠過來,不由分說便給了靳名珠一個耳光,唐媛大罵道:「你這個小賤人,誰讓你糾纏我兒子的?」

    「媽。」靳名璞沒想到唐媛會動手,連忙拽住她的手,但是已經晚了。

    那一巴掌她用的力道十足十,靳名珠的頭都被打偏過去,正好看到站在宴會廳門口的羅馬柱前,站在李瑩的身影,以前她身後湧過來的人。

    靳名珠都感覺自己的唇角破了,用手背抹了一把:「我糾纏?到底是我糾纏還是你的兒子糾纏,不妨讓他今天說個清楚。」她不服地叫嚷。因為受了委屈,因為胸口的憤怒,讓她暫時忘卻了站在灌木後面的靳名珩。

    「你個小賤人,已經被名珩逐出靳家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纏著名璞,讓他養著你。養著你就給安份一點,他訂婚的日子你來鬧什麼?」

    也許太怕失去這場聯姻帶來的利益,一向極能容忍的唐媛這下已經失去往日的風度。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令圍過來的人聽到這話引起一片嘩然。

    尤其,李家頓覺臉上無光。

    其實豪門公子,縱使靳名璞不像靳名珩那樣出身正統,又高調,外面養個女人也沒什麼。這圈子裡又哪個不養?只是今天是他的訂婚宴,他養的又是靳家的養女,他名義上的妹妹?

    儘管這裡以靳名璞三人為中心,已經引起不少的風暴。正因為他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都沒有注意到幾米開外灌木後那兩個人。

    彼時,靳名珩與宋凝久根本沒有將那場鬧劇看在眼裡,他只是皺眉,擔憂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這樣悲傷,不明白她為何落淚。

    問,她也不說。然後突然就踮腳抱住他,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淚水順著脖頸滑進衣領裡。他聽到她的聲音,外面傳來的聲音太吵雜,她嗚咽,說:「靳名珩,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他不懂,他想看看她此時的模樣,所以去拽她摟住自己的手臂,只是她死抱著自己不放。他沒有辦法,只好不動,任她這樣抱著自己,就這樣抱著,等著她的情緒平復。

    外面似乎鬧得很凶,可是只有他們這方天地是靜的,那麼靜,靜得他耳邊只有她輕輕的抽泣。她不說他也不再相問,只伸手撫著她的發。

    可是他越這樣,她心裡的愧疚越深,眼淚流得更厲害。轉眼,他就感覺自己衣領處的衣料已經全濕了。不知何時,外面的人才散去。

    她彷彿也是哭累了,靳名珩才將她從自己身後稍稍抱離一些,幫她抹了滿臉淚痕。見她哭得無力,便將人打橫抱起,離開宴會廳。

    訂婚宴是在錦江酒店,他在這裡有長期付費的客房,抱著宋凝久離開這裡,去了前面的貴賓樓乘電梯上去。輸入指紋,房門便應聲而開。

    藉著玄關處的感應燈,靳名珩將宋凝久擱置在大床上,準備起身去開燈。卻不想,她再次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好似怕失去一般。

    「小久兒?」感覺到她的不安,可是靳名珩口吻疑惑。

    她知道他需要她的解釋,可是她放開他後,黑暗中對視了兩秒,突然就吻住他。

    這下,靳名珩再懵了。

    印象中除了他們確定關糸的那段時間,她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主動過。是真真切切的吻,柔柔軟軟的唇瓣碰著他的唇,舌頭伸出來抵在他的牙上,好像要探進來。

    她的主動投懷送抱,熱情獻吻,他自然高興,也不會拒絕。只是這改變來得太過突然,他總是想問個究竟。所以將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問:「為什麼?」

    即便是吃,即便是享受她的熱情,她也總要吃個明白,才能吃得痛快才對是吧?

    她卻不說話,視線昏暗中兩人對視。半晌,靜謐的空間裡才傳來她的聲音:「名珩,去年春節,你還記得我為什麼從巴黎回來嗎?」

    靳名珩心悄然跳了一下,是沒想到她會舊事重提。他突然起身打開床頭的燈,是因為不想這時候還辨不清她的表情,轉頭看著她回答:「因為靳名珠。」

    他們,終於要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了嗎?

    宋凝久卻低下頭去,因為愧疚吧,所以不敢對上他的眼睛。聲音低低地說:「當初是我的不對,我做得也不夠好,所以當初我們鬧成那個樣子,都怪我。可是你身邊的女人太多,因為你太優秀,你每天都要面對許多許多的誘惑,包括自己的妹妹,所以愛上你的我總是不安。這些日子以來,我…其實很怕再回到那樣患得患失的日子。可是今天,我知道自己當初誤會了你。」

    他聽到了靳名珠與靳名璞的談話,所以知道靳名珠的那個孩子真的不是靳名珩的,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靳名珩何等聰明?從她的言談之間,已經大概猜出她這反應應該是從靳名璞與靳名珠的談話中知道了什麼。

    他走過去,身子屈在她坐的床尾,然後伸手抬起好的臉,讓她與自己相對。

    她卻不敢去看此時此刻的他,想到自己的誤會,想到自己因為這些那麼痛。想到她給他受的委屈,自己還騙他說孩子流掉了,她都不敢去回頭想,回頭想這段日子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

    她急切的抱著他,唇再次傾過去去吻他,想要證明自己幹了那麼多蠢事之後,他還在自己身邊。

    她這樣主動,原本他是該高興的,可是對於靳名珩而言,僅是這樣的話卻遠遠不夠,心底甚至湧起一股失望。他將她拽離自己,捏著她手的力度都不自覺地加重。

    她感覺到痛,卻沒有反抗,只是看著他,與他對視。

    他說:「如果單是這樣,那麼小久兒,只能說明你還不夠愛我。」這話他說的委屈。

    是的,他說的對。只是僅是這樣,她的確是不夠愛他,所以才會誤會,才會不信任。她心裡千萬個歉意,想要急切的補救。可是抖著唇,除了吻,那些歉意也只能化成淚水。

    「靳名珩,對不起。」她只能重複這句話,她說:「或許我不懂該如何去愛,但是請你給我時間學習好不好?」

    她沒有享受過那種愛,所以不明白如何才能做到信任,更沒有找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所以才會患得患失。她不懂得太多太多,可是這一刻她突然害怕,害怕這樣一無是處的自

    己,他會不會失望?會不會想要放棄自己?

    靳名珩的確是失望的,他曾多少次守在她的身邊,他所有的愛意她都視而不見。若依他慣常的性子,這個女人他早就不要了。

    可是人的感情就是這樣,這世上你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像是剋星一樣,明明感覺不值,可是就是放不開手。

    宋凝久予他,就是這樣。

    「學著愛我嗎?」他抓著她的手,目光直視著她問,那樣的眼神,彷彿要看到她的心裡去。

    「嗯。」宋凝久重重地點頭。

    昨天的沈小薏的宿舍,其實臨走前沈小薏也說過,她說:「凝久,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靳名珩其實是很愛你的,如果不愛,像他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想盡辦法用婚姻綁住你呢?僅僅是因為你是他孩子的母親嗎?他那樣的男人,如果不在乎你,只會奪走孩子。」

    是啊,那麼淺顯的道理,她卻是當局者迷。可見自己是蠢的。她在心裡發誓,發誓以後定會信任他,好好的補償,好好的……愛他!

    靳名珩到了此刻,才緊緊擁住她,感覺到胸口在發熱,震動,那是一種難以言說,不可名狀的感覺。

    他沒告訴她,愛,其實只是一種本能。就如他愛她,不曾學會,也未曾愛過,可是就是愛上了,只是一種想要保護和佔有的心情。

    只是此時,她眼裡只有自己的風景太過美好,足以盅惑他放棄所有堅持,所以他才會這樣充滿期望地問,丟盔棄甲地再次放棄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驕傲!

    所以就這樣吧,她只要肯敞開心扉,肯重新接納自己,肯與他重新開始,他什麼都不計較。

    他捏著她的下巴,抬頭去吻她,開始是淺淺的啄,細細描繪,然後完全攫住,吸吮。慢慢的,慢慢的他起身,順勢將她壓在身下的床面上。

    此時此刻的宋凝久難得的乖順,小臉酡紅,身子陷在床被之間。他吻著她,從額頭到鼻尖,到頸子,在她身上摩擦的手隨著這些吻,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盡。

    床頭的燈還開著,光線並不算十分明亮,可是也足夠他將她整個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皮膚本來就細膩,橘色柔和的光在她的肌膚上渡了層光暈般,誘人。

    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烙鐵般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縮起身子,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她不可以,因為她,他們已經錯過那麼多,她還有什麼資格逃避。

    咬唇,終於鼓起勇氣,再一次主動伸出光裸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然後送上自己的唇。

    她柔軟的身子撞上他的那一刻,他的整顆心就滿了,彷彿從前種種,換來這時這刻都是值的的。所謂愛情最美,便是兩情相約,大約說得就是這樣的情景吧。

    在她急切而不得其法地蹂躪他的唇時,他終於收回心神,重新攫住她的唇,勾出她的舌尖糾纏,掌握了主動權。直到吻得她快缺氧才放開她,說:「小笨蛋。」都那麼久了,連個吻都沒有學會。

    宋凝久雙頰酡紅,只縮在他懷裡不說話,隨即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想要了?」他卻扣住她的手,問。

    她抬眼看到他的眼眸中的壞笑,都這樣了他還問這個?明知道他發壞,還是害羞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雖然隔著那層薄薄的衣料,猶可以聽到他胸腔間的震動。

    最後是怎麼發展的,她都已經記不清了。開始他只是在她身上發著壞,撩撥著她,她意識恢復時,已經躺在他的身下。他總是一遍遍地誘哄著她喊他的名字:「名珩,靳名珩!」

    喘息與那一聲聲的喚聲在空間裡的空氣中相撞,延伸出無限曖昧……

    兩個都是久曠之身,這一刻終於用自己將彼此的身子與心靈填滿,也不知糾纏了幾回,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也無心地理會外面的世界。

    當兩人都抵達巔峰時,窗外正好爆出煙花,那光針慢慢在夜空中散開,然後綻放。

    「靳名珩,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我。」若非他一直堅持,她不敢想像他們現在會是怎麼樣子。

    「傻丫頭。」他薄唇輕勾,低頭去吻她。這樣的滋味太過美好,本來想讓她休息一下的,卻讓他忍不住重新開始新一輪的糾纏……

    >——分隔線——

    昨晚,備受矚目的靳、李兩家的訂婚宴,本來是喜事一樁,卻因為靳名珠的出現成了一出鬧劇。第二天的報紙刊登,頭條標題都是靳家二公子包養其妹,光鮮豪門下不為人知的隱情等等。

    李家本來就是看中靳家的家勢,靳名璞老實穩重,卻沒想到來了這樣一出,簡直就打臉。可是為了那合作案,儘管發作要說法,卻又因為不可能解體而忍著。

    同樣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卻弄了個灰頭土臉的還有唐媛。昨晚兒子為了靳名珠至今都沒有回家,打電話也不接,早上又看到這份報紙氣得整張臉鐵青。

    靳遠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早上起來就看到唐媛在摔報紙。

    「太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用餐?」於媽頂著強大的氣壓過來詢問。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我像吃得下的嗎?」她吼,再也維持不住以前表面儀態。

    靳遠從樓上下來,她明明看到了,可是已經穩不住性子。看了他一眼,坐下來,因為生氣胸部還起伏著。

    「下去吧。」靳遠對著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於媽說,聲音淡淡的,可是作為這個家的男主人,威儀猶在。

    於媽聞言,趕緊灰溜溜地回了廚房。

    靳遠走過來,坐到沙發上,看著對面臉色猶不好的唐媛問:「還沒聯糸上?」

    「沒有。」唐媛回答。

    這個兒子從小最聽自己的話,不管任何事都沒有忤逆過。唯獨昨晚,簡直快把她氣瘋了。

    「算了,吃飯吧。」相對起她的激動,靳遠則反應平淡,說著起身。

    「阿遠,他可是你兒子,李家那邊還等著賠禮道歉呢。」唐媛問。語調雖有克制,但也多少聽出不滿。

    他遇到靳名珩的事就暴跳如雷,怎麼遇到自己的兒子,就這樣平淡。

    「李家那邊我去擺平,然後會在報紙上發一份聲明,靳名珠以前跟靳家沒有任何關糸。這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靳遠說。

    「那名璞呢?名璞他還沒回來,難道你不擔心?」唐媛有些不滿。

    「他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靳遠皺起眉。他不喜歡現在這樣的唐媛,她應該像以前一樣,處事大度,識大體,都聽自己的,而不是這樣對自己咄咄相逼。

    「他如果跟靳名珠那個丫頭跑了呢?」

    靳名璞對靳名珠的心思她是最懂的,已經十幾年了。如果靳名珠真的鼓動他,怕是她那個兒子會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不要。

    「你想太多了。」靳遠說,便往餐廳的方向走。

    唐媛卻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央求:「阿遠,你著人去找找名璞好不好?我是真的擔心。」口吻雖軟,但是目的明確,而且顯得有些焦躁。

    靳遠目光看著外面,抿唇不說話。

    唐媛心一橫,跺腳說:「你就不怕他跟靳名珠在一起有危險?」堵在胸口的話,這會兒終於憋不住說出來,也是她焦躁的原因。

    靳遠聞言,盯著她的臉色驟變,問:「你知道什麼?」那模樣凶狠,應該是確定她知道什麼。

    唐媛被他那模樣凶得悚了一下。她雖沒說話,但那表情明顯是知道什麼。

    靳遠看著她的眸子幽深,暗含波瀾,彷彿是過了許久,斟酌過後說:「你擔心的沒錯,那些要殺靳名珠的人沒準會連累名璞。」

    唐媛聞言,臉上的擔憂之色盡顯,扯著他的手說:「阿遠,他可是我們的兒子。」

    靳遠看著她,說:「昨天鬧了那麼大的新聞,我現在出入都會被媒體盯著,過幾天,你幫我去九宮一趟吧。」

    有些事唐媛雖然隱約知道,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參與過。靳遠也不准她參與,這次猛然聽到他的決定,她還是楞了下。雖然猶豫,但是為想到兒子,她還是咬牙,點頭同意。

    ——分隔線——

    方正科技,十樓總經理辦公室桌前,門板敞著。三個主管一字排開,兩男一女都低著頭,正在聆

    聽坐在辦公桌後,上司嚴厲的批評。

    「宋一瞬,這個案子明明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這你也能搞砸,你是豬嗎?」完全不給面子的咒罵,完全的侮辱人格,可是職場就是這樣。

    宋一瞬也是大小姐出身,彼時又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若擱從前早就摔門而去。可是此時,她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所以雖色面色不郁,仍然站在那裡挺著。

    其它兩個男主管雖然同樣低著頭,不過見她被罵得狗血淋頭,眼底還是劃過一絲暢意。

    「行了,你們都回去,把手頭上的事都處理好,不要再給我找麻煩。」最後,主管的罵功終於展現完畢,坐在皮椅上鬆了鬆領帶的結。

    「是。」三人應了,然後陸續往外走。

    他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麼,喊住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的女人:「宋經理,你先留下,咱們核對下明天那個案子的數據。」

    宋一瞬轉頭,看著他,說:「好的。」然後走回來。

    走在前面的兩個男人對望一眼,神色瞭然,眼中鄙夷,還是大步離去。

    「外面那麼吵,把門關上。」不同與剛剛罵人,那男人看著宋一瞬的眸色已經有些轉變,由方纔的嚴厲變得有幽深。

    宋一瞬自然也是瞭然的,儘管心裡厭惡,還是將門關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走回辦公桌前,坐下,然後將自己手裡的文件夾打開。

    男人看著她一糸列的動作,裝得倒是有模有樣,原本對坐。只是半個小時過去了,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起的身,胸貼在宋一瞬的後背,幾乎與她擠在同一張椅子。

    感覺到屁股被什麼硬硬的東西頂著,宋一瞬的臉早就綠了。

    「總經理。」她喊著想起身。

    肩卻被他按著,那經理四十多歲,能做到這個位置並不容易。表面看長得還不錯,作為一個中年人,身材好,有氣度。可是頂在自己身上的那個東西告訴她,這也只是表象。

    「宋經理,昨天的案子已經搞砸了,如果你手裡這個案子再砸了。縱使有上面的人打招呼,我可也不好交待。」

    宋一瞬咬了下唇,其實不是她能力不足,或許她缺少經驗,但是她不會傻到別人給自己使絆都不知道。咬著的唇慢慢鬆開,唇色儼然,看著他問:「那經理有什麼好的建議?」

    總經理看到魚兒上鉤自然高興,眸色低睨便可以看到她職業小西裝那內襯下的傲然胸脯。眼睛吃了豆腐,才說:「建議我倒是有得是,而且保證這個案子能成,就是不知道宋經理感不感興趣。」

    「您說?」明明已經聽懂他話裡的深意,她卻裝得無辜。

    那男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說:「這個如果細談很花時間,要不今晚9點,咱們找個地方談談?」轉頭,見宋一瞬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抓著她的手攤開,然後將一個東西塞到她的手裡。

    東西如個硬紙片,硬硬的邊緣咯著她的手。宋一瞬心下瞭然,說:「好。」然後起身,對他笑了笑,說:「我先回去收拾一下。」那眨眼的媚眼,飄得男人心猿意馬。

    宋一瞬在上流社會的名聲是臭了,一群公子哥玩她嫌髒。正經人家也不可能娶這樣的男人做老婆,可是還有像方正總經理這樣的男人垂涎、覬覦。

    女人嘛,有點姿色就容易讓人惦記。

    可是縱使宋一瞬已經不是什麼純情的女人,握著那張房卡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外面整個辦公區投射過來的目光灼身。

    她最開始也是潔身自好,只因為惹了卓越那個不該惹得男人,一切都是被迫的。最後在宋家窮途末路之時,又有些鬼迷心竊,才走了那一步錯路。

    可是錯了就是錯了,一步錯,步步錯。她如今為了份工作,就真的要到出賣**的地步?

    回到辦公室,桌面上正攤著昨天的報紙。頭條的大版面自然是昨天靳、李兩家訂婚的鬧劇。可是那些照片裡有一組,是靳名珩與宋凝久的。

    她打扮的像個公主,被那樣耀眼的男子護在懷裡。雖然只是個側面,也足以令人嫉妒。因為靳名珩從來都毫不吝嗇在大眾面前宣佈,她是他的女人。

    現在,整個昕豐市都知道她是靳名珩的老婆!

    br>帶著鑽戒的手覆在版面,然後一點點收緊,收緊,尖利的指甲戳破紙面。明明她是什麼都比不過自己的丫頭,怎麼就變成了自己夢想的那個樣子。

    而自己,居然如此狼狽!

    越想心裡越氣,看看表時針才指向下午3點,她卻已經按捺不住。將報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後拎著自己的限量版包包到了停車場,開著她新添的坐騎離開公司。

    這輛寶馬雖然不若以前車輛那樣名貴,可是已經傾盡宋家所有。她是享受習慣了的人,上班讓她擠公交車或打車是不可能的,母親才拿出了她的私房錢。

    車子開出去後,在某大型商場停下,進去就是瘋狂的血拼,根本就不看刷卡機裡的數字。直到晚上,身上的職業裝早就換了一身華麗裙裝,七點才回到家,宋恬不在,王萍正在餐桌上自己吃飯。

    「媽,你怎麼又吃這個。」她進門,看到王萍碗裡的青菜,露出一臉嫌惡。

    王萍看到她打扮,手上又拎了一堆名品店的袋進門,心裡不由暗歎一聲。臉色也是不好,主要是比較憂慮。

    「一瞬啊,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別說家裡不如以前了,就是這麼個小地方,也裝不下她那麼多東西。

    「嗯,心情不好。」宋一瞬疲乏的身子拋進沙發裡,一邊脫著足下的七寸高跟鞋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

    王萍見她這樣,終於放下手裡和筷子,走過來坐到女兒身邊,伸手撫著她的頭髮,關心地問:「怎麼了?在公司受氣了?」

    宋一瞬轉頭對上母親慈愛的目光,想到自己的委屈,忍不住抱著她,喊:「媽,你說這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知女莫如母,王萍一聽她這話,便知道她是指宋凝久的事。想想也是,宋一瞬一向是這有裡的明珠,如今落成這樣,她何曾受得住。

    可是轉念想想她那個妹妹,不由感歎:「一瞬啊,世界是公平的。」

    宋一瞬不瞭解其意,只是一聽這話便不高興。宋凝久那個死丫頭現在得意了,媽媽居然說公平?直到後面王萍安撫的話傳來,她才忍住:「我們一瞬這麼漂亮,媽媽相信世界是公平的,一瞬將來肯定更好。」

    宋一瞬聽了這話,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抬頭,親了親王萍的臉,說:「媽,我一定好好孝順你。」

    王萍笑笑,抬手摸摸她的臉。

    宋一瞬心情變好,起身,將自己腳邊的大袋小袋搬回自己臥室。

    「一瞬啊,咱家不比以前了,家裡又小,你以後花錢還是不要這麼大手大腳了好不好?」猶豫了下,怕傷女兒的自尊,可是王萍還是說出來。

    宋一瞬聞言,欲進門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咬牙,轉頭卻又變成乖巧的模樣,對她說:「媽,你不要擔心,我不是還有工作嘛,足以負擔咱家。」然後無視王萍掀開的唇,明明知道她有話要說,卻裝不知道。

    門板關上,王萍也只能無奈地點頭。看看餐桌邊的那碗稀飯和一盤青菜,都涼了,起身收進廚房,也已經沒有胃口再吃。

    一個小時後,宋一瞬換了套衣服出門。

    「一瞬,這麼晚了還要出去?」王萍詫異地看著她。

    與剛剛回來時不同,她又換身衣服,香檳色的短裙,雖然外面罩了件羊絨大衣,仍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妝容看上去是特意修飾過的,連一直珍藏的首飾都用上了。

    「嗯,約了個朋友。」宋一瞬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逕自往門外走。

    「一瞬。」王萍卻緊張地抓住她。

    宋一瞬轉頭,看到媽媽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一瞬啊,媽媽知道你是好孩子,以前的事媽媽不問。咱們家如今這樣了,我也不求別的,咱就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好不好?」王萍說。

    她眼中有憂慮,這話不算太隱晦,又怕傷了女兒的自尊。可是她作為母親如果不說,真的怕她的路越走越歪。

    宋一瞬看著母親,她說:「媽,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懷疑我……」明明該是心虛,她卻因為自己的形象有家人眼裡毀滅而激動。

    「一瞬,媽不是那個意思,媽只是擔心你。」王萍瞭解她,這個女兒愛面子又驕傲。如果真有不堪,她最不想讓知道的人便是自己與宋成軒。

    「那媽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晚上出去一趟,你就說這麼多的話?」宋一瞬甩開她的手。

    「一瞬……」王萍對待她已經很小心翼翼,可是沒想到她的反應還是這麼大。

    「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如宋凝久?她現在都是靳家的少奶奶,我就只能是這樣,所以覺得很沒面子。你放心,我將來一定比她強。」宋一瞬說完,開門離開。

    「一瞬啊,一瞬!」王萍著急地喊著追到門口,卻因為不舒服而摀住胸口。

    夜晚的樓道裡很安靜,因為沒有幾戶人家居住。她踏在台階上的腳步聲分外清晰。

    宋一瞬討厭這裡的感應燈昏暗,討厭到處都是灰塵。路過二樓時,敞著的門板內傳來麻將碰撞的聲音。她也討厭這些人,尤其是在自己眼裡一向高傲姑姑,居然整天跟他們混在一起。

    出了樓道,外面的空氣沁涼。可是看著這片老舊的社區,低矮、斑駁的樓身,更加壓得她喘不過氣。走向自己的車子,看到有個黑影鬼鬼祟祟的晃動。

    「誰?」她壯著膽子喊。

    半晌沒有回應,她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圍著車身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彷彿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也沒有多想,便上了車,發動引擎,車子由並不算平坦的路開出去,逃離這個讓她厭惡、窒息的地方。

    方正科技總經理給她的房卡是某酒店的,想著媽媽的話,抓著方向盤的手收緊,再收緊,車子便行上了高架橋還是往那個方向行去。上橋的時候正好拐彎,她腳下輕踩剎車減速,卻發現一點用都沒有。

    這個意識竄入大腦,已經驚了她一身冷汗。回神,前面的護欄眼看就撞上,手裡的方向盤一轉,車身擦過護欄在暗夜中冒出一串火星。

    險險躲過一劫,車子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前行駛。這時的時間並不算晚,都市的車輛也很多,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減速,車子隨時都會在拐彎的時候撞到護欄,更有可能連車帶人從橋上摔下去。

    手緊張地抓著方向盤,額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前面是下橋的路口,護欄上高高的鐵板遮了視線。可是車速這麼快,車道又不寬,她就算車技再好都不可能那麼快拐彎。

    越想越心慌,腳又不死心地狠狠踩了剎車幾次,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她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計算著自己以什麼角度來打方向盤比較好,心裡還是存了僥倖心理。

    明明是車子撞過去,卻感覺護欄上架起的白色鐵板要迎頭砸下來一樣。匡地一聲,接著是玻璃破裂的聲響在耳邊響起,車身再次狠狠擦過護欄,外形已經慘不忍睹。

    總算撿回一條命,宋一瞬不由鬆了口氣,都能感覺自己靠著的這邊車身都熱起來。可是車子依舊沒有減速,又是下橋的坡度,到了橋下車輛便多起來。

    追尾什麼的都是小事,就怕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鬆懈的心又在收緊,因為下面居然是個十字路口。她衝下去的車頭眼看就要撞到橫行的車身,車後突然傳來彭!地一聲響。

    她只感覺到車子一墜,車速終於減緩下來,雖然經過十字路口時闖了紅燈,總算沒有出車禍。這時由後面的一輛車子追上來,幾乎與她平行,她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人,臉上嚇得已經面無血色。

    這時包裡的手機響起來,她偏頭看到卓越戴著耳機,便知道是他再給自己打電話。宋一瞬並不想接,可是她的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幾輛車包圍。

    她繼續心存僥倖地往前行,這時一輛車子橫行過來,這次她車子前輪胎又被打爆兩隻。車速減緩不及,斜斜撞在綠化帶裡的路燈上,不然車子變翻過去了。

    安全氣囊在關鍵時刻爆出,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色。臉頰帶著擦傷,她半晌發懵的神志才清醒過來。當然,這時她人已經被卓越從變了形的車門裡拽出去。

    「卓越,你放開我,放開!」她雖然不滿意現在自己的狀況,可是現在的遭遇與跟著卓越相比,簡直就是天堂。

    「卓越,你敢動我,那個人不會放過你的。」她被塞進他的車裡時,猶不死心地警告。

    卓越給了她一個愚蠢的眼神,冷笑,問:「宋一瞬,可曾要過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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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大有深意,因為她手裡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縱使手段再卑劣,再殘忍,可是從未真正害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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