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地下市場 文 / 一代甜椒
鐵鞭的呼嘯聲在門口響了起來，中年人老張被捲著脖子，一把抽倒在地，他抱著脖子在地面哀嚎，沒有神選者血統，遭遇鐵鞭鎖喉是一種致命傷。
正在打牌的人抄起身邊的簡陋武器嗷嗷叫著跳了起來，這些人發揮人多勢眾的優勢，同時撲向蘇語凝。
『匡匡匡』，一條長腿彷彿是巨蟒般從眾人身後出現，李百川趁這些人不防備，一人一腳直接送他們表演狗吃屎的動作。
蘇語凝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有李百川幫忙，這些人毫無反抗之力，被她一一當場誅殺。
「到底誰殘忍？我可不會殺害普通人。」李百川抱著膀子在一旁說風涼話，他不知道這幫倒霉貨怎麼惹了這頭母老虎，不過對於不相干人的死活，他漠不關心。
蘇語凝停下手，似乎並不吃驚李百川出現在這裡，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這種人死有餘辜！」
彷彿是為了響應她的這句話，這些人被殺死之後，地下市場裡衝出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倖存者，撿起地上的簡陋武器就狠狠的砸向這些人，有不少還邊砸邊大聲痛哭。
先前帶李百川進來的少年也走了過來，這人膽子看上去很小，被血腥的場面嚇的不斷顫抖，不過他還是堅強的一直在看其他人虐屍，嘴裡說道：「死的好，殺得好，這些惡棍是惡有惡報！」
李百川沒有興趣去聽這裡面的故事，自從亂世到來，他就已經有了看到這種醜惡慘劇發生的準備。
在屍體上發洩了一通，有幾個人找到蘇語凝直接跪倒在地，弄的後者一時手忙腳亂。
大門打開，光線照了進來，旁邊一個角落裡縮著幾個女人，這些人似乎崩潰了，即使那些男人被殺，她們也毫不關心，只是一個個抱著雙臂顫抖身軀。李百川用屁股也能想出這些女人這幾天的遭遇，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他這樣的把持力。
看清蘇語凝穿著的黑色武警制服之後，能站起來的人都圍了上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著她哭訴：
「女同志，你們咋這時候才來？這幫畜生殺的好啊，他們不是人啊，多少孩子都讓他們糟蹋了……」
「是我們先藏在這裡的，可是他們仗著人多，就逼我們出去找吃的，可是東西拿回來，卻只能他們吃，我們天天餓著肚皮哇……」
「有兩個孩子不敢出去，就讓這幫狗雜種活生生打死了……」
「昨天找不到吃的，這些壞蛋殺了一個孩子扔在外面當誘餌吸引怪獸……」
「警察同志，帶我們走吧，政府在哪裡呀？我們的軍隊在哪裡呀？」
李百川將零碎的屍體收集起來扔的遠遠的，否則用不了多久，周圍的魔獸就會順著血腥味找到這座地下市場。
聽說那些作惡多端的男人被武警殺死，少年的哥哥精神振奮了一些，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微笑。他比弟弟大概得大個三四歲，以前生活條件應該不錯，發育很成熟，骨架粗大，若非看樣貌還很年輕，李百川還以為這是個三十歲的大漢呢，虎背熊腰、身高馬大。
「我哥哥叫童傑，是他們學校籃球隊的中鋒，在臨海市非常有名的。」削瘦的少年頗為驕傲的說道。
李百川笑了笑，高大少年那潮紅的臉蛋顯示出他的身體狀況有多糟糕，可惜他卻無法提供援手，只能找鍋子煮了一些方便面給兄弟兩人。
熱氣升騰而起，一股濃郁的面香出現在地下市場，摻雜著空氣中固有的臭味，地下市場裡的味道變得怪異起來。
不過沒人在意這股怪異的味道，所有人都流著口水圍了上來，方便面這種東西吃起來味道或許不怎麼樣，但聞起來那是沒的說，即使是滿漢全席裡的那些山珍海味，在味道上也未必能比得過煮開的方便麵。
當李百川打開鍋蓋的時候，人群有些騷動起來，李百川將從韓耀軍手中繳獲的黑鐵彎刀插在地上，鋒利冰冷的刀鋒鎮住了眾人瘋狂的情緒。
蘇語凝指揮幾個人將少年扛回來的狂犬剝皮剁成塊扔進了煮飯的大鍋裡，有狗肉的安慰和彎刀的警戒，沒有人上來搶奪煮熟的方便麵。
自從方便面下鍋，少年就開始吞嚥口水，不過他一點沒吃，全餵給了哥哥。強壯少年已經被燒的有點糊塗了，飢餓統治了他的思維，方便面一挑到嘴邊，就張開嘴巴狼吞虎嚥。
李百川不想久待，他給少年留下了兩包兩斤裝的麵條，算是作為自己見死不救的補償。
蘇語凝將倖存者的聚集地告訴了地下室的眾人，同時告訴他們明天倖存者大軍要離開臨海市前往下馬嶺，他們如果想去，最好在今天就趕到政府廣場。
兩人一同離開了地下市場，李百川有些詫異，道：「我以為你會帶他們去政府廣場呢。」
蘇語凝頹廢的搖了搖頭，良久之後，她才低聲道：「我不想回去了。」
「什麼意思？」李百川下意識的問道。
蘇語凝憂鬱的看向遠方，道：「我的同伴都死了，只有我活下來了，回去我怎麼解釋？我的身上連傷口都沒有一道，其他人卻全死了……算了，你不懂，我不再是一名武警戰士了。」
說著，她伸手撕下了寫著『華夏武警』的臂章，又撕下了刻著『武警』字樣的金屬胸章。留戀的看了一眼，蘇語凝咬咬牙，一起扔向了遠處。
李百川點了點頭，他問道：「那你去哪裡？」
蘇語凝茫然的苦笑道：「我不知道，我想去找我的家人，可是，我的家人現在又在哪裡？」
李百川想起亂世剛剛降臨那個下午，在廣源大廈的儲存室裡，自己當時也是這麼茫然，蘇語凝那時候是給了他一個擁抱，於是，他也給了蘇語凝一個安穩的熊抱。
「我們做搭檔吧，怎麼辦，戰友？」李百川微笑著提議道。
蘇語凝依偎在他的胸前，呢喃道：「做搭檔？可是我怎麼對得起那些被你殺死的同伴？雖然是他們有錯在前，但罪不至死啊！你當時怎麼能殺死那些不抵抗的人呢？」
李百川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沉默了一會，堅定的說道：「我們的戰鬥思想不同，對待敵人，我從來不會心軟，包括潛在的敵人！」
蘇語凝不再說話，她反手摟住李百川，安靜的依偎在他的胸前。良久之後，她輕輕的張開手臂，臉上的虛弱和迷茫一掃而光，重新變成了那頭小雌虎的姿態。
「謝謝你的擁抱，戰友，很抱歉，我真的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看待我們的關係。」蘇語凝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灑脫的微笑，「再見，戰友，希望未來我們還能相遇。」
聽蘇語凝這麼說，李百川就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兩人從第一次相遇開始，就分屬於不同的陣營，他是一個神憎鬼厭的綁匪，而她卻是一名光榮的人民武警。
李百川點點頭，他一翻手，拿出兩本技能書、一件布甲、一個木盾，一起遞給了蘇語凝，笑道：「送給你，當做我不能讓你回歸武警隊伍的補償。」
今天的廝殺中，唯一受傷的其實就是蘇語凝，她是唯一一個對雙方都心懷善意的人。
蘇語凝俏臉上全是詫異，李百川繼續笑道：「你不是很想要一件盔甲嗎？我害得你不能再穿警服，那就送你一件布甲。這兩本技能書對我都沒用，感知之眼可以幫你偵查對手，別傻乎乎的見到魔獸就往上衝。至於這個『神龍擺尾』，對你應該很有幫助。」
「這些……」蘇語凝猶豫了一下，拒絕道，「不，你可能不知道這些東西現在代表什麼，現在對於這世界來說，最珍貴的就是神選者。對於神選者，最珍貴的就是技能、裝備和武器。」
李百川哈哈大笑道：「不管它們代表什麼，我都打算送給你，對於戰友，我還是很大方的。」
一邊大笑，李百川一邊感覺不對勁，自己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丟了什麼東西？你妹，黑鐵彎刀還在地下市場！李百川總算想通自己丟掉了什麼，他把技能書和布甲塞給蘇語凝，旋風一樣沿著原路向後跑去。
蘇語凝收起東西，她不知道李百川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焦急，不過出於擔憂，她還是跟了上去。
跑到地下市場，鐵門已經被關上了，李百川敲了敲門，但卻沒有回應。他趴在門上聽了一下，警戒之耳何等敏銳，他清楚聽到裡面不但有呼吸聲，還有一個咀嚼聲。
蘇語凝好不容易追上來，兩人之間的速度差距太大了，她在外面叫了兩聲，裡面依然沒有人應聲。
這就不大對勁了，按照剛才眾人的表現來看，蘇語凝應該在他們的心目中很有影響力才對。裡面如果有人，當她叫門，應該會出來開門的。
李百川下意識的感覺到情況不妙，他踹了兩腳，大門紋絲不動。他的力氣再大也比不上魔獸，這鐵門被特意加厚了，倖存者們就是用來防備魔獸撞門。
不過這鐵門是用門閂從內測關門的，李百川用鐵爪將門閂挑開，奮力一推門，頓時，一股帶著血腥味、臭味、面香味的奇特氣體迎面撲來，味道濃重怪異的讓人想吐！
一嗅到這麼濃重的血腥味，李百川就知道裡面出事了。